金景放!
艾夏天最初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张老的口中。
那时候,文都还在张老和甄老的隐形控制之下;那时候,艾夏天还随身侍奉着张老和甄老……
那时候,那时候……那对于艾夏天来说就代表着一个噩梦,挣不脱,逃不掉。
不过好在,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艾夏天偶尔从噩梦中惊醒,才会意识到张老和甄老都被萧谷诚亲手斩杀。
其实父亲说的对,萧谷诚就是她的英雄,她的王子,他一直在拯救她。
在文都初次见面时,萧谷诚就敢给她那高高在上的母亲难堪,满足了她内心隐形扭曲的快乐。后来他更是亲手斩杀张老和甄老,为她报了刻骨血仇。
他最初的目的可能不是为了给她报仇,可如果从结果上来看,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有利于她。
而张老和甄老虽已经死去,但艾夏天从他们那里获得的信息资源却不会消失。
张老曾说过,“我曾有个少主人,他虽性子冷清,为人却十分慷慨大方,我这条灵蛇还是他送与我的……可惜的是,他始终无后,让族长长老甚为着急。”
“少主人的景放才是灵蛇之王,少主人有多爱那条蛇?他甚至把自己的名字赠与给了它,人蛇同名;他也曾割肉为蛇……他是最好的主人。”
曲阳山金家!
远古修真大族!!!
他们懂得很多巫诡之术,他们族人普遍都有百岁以上,他们……
金家的背景到底有多大?
艾夏天也不知道。不过她知道,连张老和甄老曾经都不过是金家的管事而已,他们管理着金家的世俗事务。只是后来因为他们犯下了一些小错,被驱逐出金家,于是隐姓埋名藏在了文都。
正是因为没有曲阳山的灵气,没有了金家的丰富资源……张老和甄老的容貌迅速衰败,他们才剑走偏锋想到了用纯真少女做炉鼎。
曲阳山金家,原本对于艾夏天来说是高不可攀的。
金景放,那更是遥不可及的人物。
可艾夏天在一次大屠杀中遇见了金景放。
艾夏天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金景放时的情景:他坐在轮椅上,膝上盖着薄毯;虽是个瘸子,但那身倨傲和不屑却从他的骨子里透出来。
那时,因为被文都仇人和萧谷诚追杀,艾夏天一直处于惶惶不可终日的逃难状态。当她躲在暗处看到一条巨蟒接连吞噬了十余人时,一动也不敢动弹。
张老的灵宠小金曾钻入过艾夏天的体内,所以她对蛇类一直是又惧又怕。
不过正是因为那条巨蟒的显著特征,艾夏天认出了它的主人,金景放。
金景放是金家长男兼独子,可却从一出生就有隐疾,不能行走于地。他少欲,极有可能根本不喜欢女人。
艾夏天花尽了手段,偷到了金景放晨-勃后的种子,然后利用科研技术让自己怀孕。
艾夏天也不知道金家是否会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她当时太绝望了,文都和萧谷诚追得太紧,她只能赌一把。
最后艾夏天赌赢了,她拿那个孩子和金家交换了三个条件,一是让金家用邪术瞬间增强她的力量,二是给她人手,助她建成一座城。
想到曾经的死敌见证了她的华丽回归,还和她化干戈为玉帛。艾夏天的内心就升起了一股翻天蹈海的快-感。
至于第三个条件……
艾夏天眸子微眯,用微亮的眼神凝视萧谷诚。
她的第三个条件,就是让金景放在今日助她一臂之力。
*
金景放对艾夏天并没有好感。
但谈不上厌恶,只是无感而已。
毕竟艾夏天虽功利性极强,但还没触及到他的底线。
金家从远古之时起,就是修真大族。那还是在千亿年前,大陆灵气充沛,修真兴旺。随便一个修真者在灵气的滋养之下,都能够活个几百年。
可后来,大陆灵气不知怎的,渐转渐薄,于是所谓的修真大族也因灵气匮乏,大多隐身于带着微薄灵气的空旷深山之中。他们不允许族人与世俗通婚,就怕把那浅薄的修真血脉稀释掉了。
但就算那些大族想尽了办法,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更是有些曾经恢弘一时的大族湮没在俗世之中,与普通人类别无二致。
金景放虽不便于行,但在修行这方面天赋颇高。
因为修行的缘故,他向来少欲,更是不碰女人。
金家最开始觉得无所谓,但长此以往,族人见金家独子始终无后,他们开始着急了。
而艾夏天的出现不过是正好暗合了金家的心理而已。
初次见面,艾夏天就想方设法偷得金景放的遗精,而后逃之夭夭。
再次见面时,艾夏天已经大着肚子寻到了金家。金家不仅确认了艾夏天肚子里的孩子是金景放的,还发现那孩子骨髓极佳,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可造之材,更是心喜。
艾夏天见自己找到了生机,于是利用肚子里的孩子作为条件,和金家立下血契:如果想要孩子平安降世,那么金家需得答应艾夏天三个条件。
当然,这三个条件并不会损害金家的本族利益。
虽然金家不愿意承认,但金家已经势头渐微,再过百年后极有可能没落。于是他们打着肮脏主意,就想乘着丧尸王出世之时,在混乱之中重新崛起。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金家和艾夏天也算得上一拍即合。
金景放今日所来,只是为了完成最后一个任务,然后彻底与艾夏天一刀两断。
毕竟身为一个男人,却被女人设计得有了孩子,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金景放没有去看艾夏天,他略一抬头,就看到了前方的叶柳。这是一个很美的女人,身如柳枝,气如荷渠,一身通透白肤吹弹可破,饱富光泽。虽淡淡雅雅,却隽永清新。
不过对于修行之人来说,美并不能代表什么,那只是一副臭皮囊而已。
但是……这个女人身上又好像有些不同的东西。
金景放的心湖荡起了微微的波澜,他牵动着手上的细线,视线就这么若有若无地粘在了叶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