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宇沿着大路走了不到两百米,前面出现了一个开阔之地,此时开阔地上有两方人马正在交谈……。
他来到距离双方人马不远处的路上站定,稍一迟疑,身子向路旁一棵大树后挪去,因为大路两旁皆是密林,所以空地上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他身子轻轻一纵,跳到了身边大树的树干上,落在树干上并未发出声响,借着茂密的树叶遮挡住身躯,欧阳宇也不怕下面的人能发现自己。双眼顺着树叶之间的空隙向下看去……。
欧阳宇定睛向下看去,只见下面的空地上洋洋洒洒的站有三十余人,说来也巧,场上众人欧阳宇都认识:靠他这边的十五人,正是刚刚在城里客栈帮助过他的镖客;而另一方那一十九人,是上午在路上差点与他发生冲突的那一行骑客。双方人马都手按兵刃,大有一言不和就动手的架势。
空地场上,此时四海镖局这一方,有六、七人守护在镖队一辆马车的四周,其余人都来到的镖队的前方,对面一行人中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也策马走上前来,欧阳宇暗想,为何对面一行人中那个黑脸虬髯汉子不见了……?正在他暗想之际,耳边响起四海镖局佟浩说话的声音。
四海镖局的佟浩策马上前看着来人说道:“呦呵,这不是苏州巴山三雄的崔二当家的吗?怎得崔二当家你不在苏州待着,什么风把你吹这来了,还把手下十八刀卫带来了。”
佟浩对于此人可以说很是熟悉,崔虎——巴山三雄排行第二,武功平平、为人诡计多端,江南武林中人大多看不起他,江湖人给他起了个“笑面虎”的绰号,所以佟浩与他说话才略带轻佻。
崔虎驱马上前,双手抱拳说道:“原来是四海镖局的少镖头,鄙人带手下出外办事,途径此地,再此歇息片刻。”
“那就好,我还以为有人劫镖呢?”佟浩复又说道。
“岂敢,岂敢,四海镖局在江南一带颇富威名,我等怎敢在这太岁头上动土。”崔虎面带微笑的说道。
“兄弟们,快快把路让开,让四海镖局的兄弟们过去,切莫让人家误会。”崔虎大手向后一挥说道。
佟浩双手抱拳说道:“佟浩这里谢过崔二当家的了,待得走完这趟镖,四海镖局必定略备薄礼登门拜访。”说完叫来一个镖师。
佟浩压低声音对着来人耳语几句。
“小四,待会你跟着镖车先行一步,我等在这掠阵,这“笑面虎”今天甚是不寻常,我怕……。”
“没事,我看这“笑面虎”许是怕了咱们四海镖局的名头,少镖头你就心安啦”那个叫小四的说道。
“休要多说,马上按我吩咐的去做。”佟浩又说道。
六个人护着镖车上了路,渐行渐远,片刻走过了山间大路百米远的转弯处……。
四海镖局的佟浩看着镖车行驶了百米开外,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静,放下了心中的疑虑,转身对着崔虎抱拳说道:“崔二当家,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改日再会。”
就在这句话刚一说完,倏地在镖车消失的地方传来连续不断地惨叫声,顿时把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佟浩转身看去,只见镖车消失的地方走出一人,正是镖师小四,此时小四左手捂着右臂,脚下踉踉跄跄的向他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不好了,少镖头,有人劫镖。小心……。”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劫镖”二字一听到耳中,佟浩大声说道:“有人劫镖,大家快去护镖。”
在他身边的镖师、趟子手听到他的吆喝,一齐转身向马车消失的地方奔去。
刚走几步,后面传来“兄弟们,拿好兵刃一个不留。”
佟浩听得此言,转身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原来是你们……。”
只见那些壮汉下了马,抽出马背上的长刀,呈弧形渐渐逼近四海镖局剩下的九个人,不到片刻双方交上了手,由于双方人数差异太大,顷刻间,四海镖局就有三个趟子手倒在地上,场上四海镖局的情况,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下面发生的事情,着实使得欧阳宇为之一怔,他想不通原本和颜悦色的双方人马,为何会有这种情形发生。
欧阳宇看到这里,右手在大树上折了三根树枝,手腕一动,三根树枝如闪电般脱离他的右手,向下方急射而去。只见半空中三道绿光闪烁,三根树枝呈“品”字形射入崔虎的脚前,发出“噗、噗”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崔虎看着脚前地上的三根树枝,顿时大惊失色,他双眼一转,脚下一顿,拔出后背的长剑平方胸前,双目不断扫向四周的树林,沉声说道:“是哪位高人在此,还请现身一见?”
欧阳宇听到对方开口,双脚在树干上一踏,身影乍闪,从大树高处飞掠而下,到达三根树枝插落之处,翩然停下。
崔虎本来已经为欧阳宇如电闪般的身法所惊,吓得大退两步,不料欧阳宇现身之后,待看见是上午路上所遇的那个年轻人,完全不是他所想的有前辈高人出现,这种巨大的反差,使得他愣了一下。
崔虎回过神来,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欧阳宇身前不远,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在欧阳宇身上打量了一下,说道:“是你!你是何人?”
欧阳宇也看着他说道:“你别管我是谁,快叫他们住手!”
崔虎说道:“阁下今日一定要趟这浑水,奉劝阁下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欧阳宇喝道:“这事今天我管定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你们竟敢公然打劫镖车,莫非尔等眼中没有王法了吗?”
欧阳宇认为自己的话说的极为得体,岂知崔虎听到他的话,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崔虎大笑三声,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
又对着欧阳宇大声说道:“臭小子,是哪个小娘子裙带没系好,钻出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羔子,看爷爷们在这里打劫闷得慌,来到这里莫不是给大爷们增添乐子的。”说着他和手下一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宇听道他说的话,顿时之间,一股怒气从心头升起,只见他右手探向背后,取出兵器袋中的惊天,手指一按成刀,身形一动,朝着崔虎飞跃而去。
崔虎看到欧阳宇腾身跃起朝他而来,喝叱一声“来得好”,疾步前冲,跳了起来,手中长刀连劈三刀,形成一片冷厉的刀网,欲封住欧阳宇的来势。
欧阳宇眼见刀光幻化成网,冷哼一声,手里的惊天长刀灌注真气,如穿花蝴蝶一般,从刀影中穿过,刀刃劈在距刀柄一尺之处的刀面上;来势不停,左手握拳,一拳捣在崔虎的前胸上。
只听见“叮、当啷”两声。原来是崔虎的长刀被欧阳宇一击而断,半截刀刃掉到了地上。
两人交手的这一连串情形,可以用电光火石来形容,因为这时欧阳宇的身躯还停在空中,而崔虎从出刀攻击到长刀断裂,根本没有让欧阳宇的身形感到一丝滞碍。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崔虎撞上他的一刀一拳。
而此时再看崔虎,受了欧阳宇一拳,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直射出两丈多远,才仰天跌倒在地,击起满地尘埃,发出一声沉闷的“噗通”之音,在尘埃落定之后,只见崔虎整个人僵硬的躺在地上,不见动弹,生死不知……。
“二当家。”众汉子高呼道。
“兄弟们,点子扎手,大家并肩子上为二当家报仇,组小罗汉刀阵。”其中一人说道。
众汉子一应而到,呈“卍”字站定开来,显然是曾经演练过一种刀阵,猛一看似乎各自为政,实则不然,众汉子都有一定的步数和法门,出刀的顺序更是有着一定的套路,随着刀阵不断的旋转,一时间只见场上刀影连绵不绝,朝着欧阳宇杀来。
“大侠小心,巴山一十八刀卫在江南一带颇富盛名,有不少江湖好手折在他们刀阵之下,大侠切莫小觑!”佟浩看着组成刀阵的众汉子向欧阳宇杀去,赶紧对着欧阳宇急呼道。
“无妨。”欧阳宇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然后单手提刀,向着刀阵略去。
欧阳宇仗着艺高人胆大,朝着迎面而来的刀阵,一记力沉势猛的刀势劈下。只见当前一人后退几步,又杀将上来,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原来欧阳宇这一击看是又沉又猛,实则在刀网转动下而被牵动、滞慢,所以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欧阳宇身陷刀阵,登时感觉像是山里老虎面对刺猬一样,无从下手;而那组成刀阵的汉子们,连欧阳宇的衣角也碰不到,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一会儿,欧阳宇渐渐摸清楚刀阵的运转,原来此刀阵跟二师父讲过的武当两仪剑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是把两仪化为四象:以中间二人为轴;四方各有四人,二功二守;攻防浑然一体,故此随着刀阵不断的旋转,不仅可以卸下他刀上的力道,还可以改变他的刀路和劲道。
欧阳宇一想到这里,立刻想到了破解之法,只见他身影闪动,刀锋起落,一时间场上似乎有四个他的身影从四方攻向刀阵,刀起,刀落。一连串的血珠四下飞溅,场上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只见那些汉子全部左手捂着右手手腕之处,手上不见长刀,刀阵立破。
刀阵被破,欧阳宇站定在众汉子不远处,看着这群人大喝道:“今日不想妄造杀戮,还不快滚。”说罢挽个刀花,便欲把长刀收起。
众汉子不为欧阳宇的话所动,反倒左手探向怀中,像是摸索着什么。看到这里欧阳宇刚想转身,还没等他转过身来,耳边响起一声。
“大侠,小心暗器。”
原来那些汉子从怀中掏出的是暗镖,此时他们五、六人一齐,呈三角形站立,交互发出手中暗器,瞬息之间,数十枚暗镖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欧阳宇急射而来,如同电光闪烁,银蛇钻动,是人看的眼花缭乱。
可是那些暗镖在距离欧阳宇一尺多远,却似好像遇到了什么阻滞,全部减速,随着欧阳宇手中长刀不断挥舞,刀面如锤,拍打在暗镖之上,那以他为中心汇集得三十六枚暗镖全都反向而飞,以更快的速度,朝着那些汉子射去。
“菱”形暗镖向长了眼睛的巨蜂一样,所攻击的对象就是他们的主人,刹那之间,随着一阵入肉“噗、噗”之声响起,只见那些汉子没有一人闪躲开,全都在惨叫声里中镖倒地。
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四海镖局众人看着欧阳宇神乎其技的手法,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而欧阳宇则是初次伤了人命,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