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阎丽萍的话,吴双瞬间就明白这是几家赌场之间闹矛盾了。
这种江湖上的纷争,吴双并不想参与。
赌场属五毒之一,本就属于歪门邪道一类。虽然吴双和阎丽萍有点交情,但她可没兴趣和澳城的偏门****等扯上关系。
如果她帮助封家赌场去砸了别人家的场子,那对她心念道义的影响,比她自己作弊赢钱还严重呢!所以,她是不能那样做的!
再说了,这种事,天机馆里的小弟子们随便派出去一个都能搞定,为什么封惊夏没有从天机馆里找人呢?很显然是因为贺显已经对弟子们下了封禁令,不允许他们沾染这些事!
而望仙门的门规里,也有不得妄欺凡人、不得持身不正、不得结交奸邪等戒律,她作为新任的掌门,怎么能带头违背门规呢?
因此,吴双直接对阎丽萍摇头道:“丽丽,我和陆衡只是想去参观一下而已。至于封家与别人家的纷争,我们可管不了,这种事我是不能帮你的。不过,如果在赌场中遇到封四少的人吃亏了,我倒是可以帮一下。”
为了心中的道义,吴双不能主动去欺负凡人,但如果是被人欺上门来的,她还手当然没问题。
所以,吴双这一句看似拒绝,其实也算为阎丽萍提供了保护。
若按阎丽萍以前那种直来直往的思维,或许她会听不懂这句话,但现在她被封惊夏教得多了,她就长点心眼了。
“哈哈,小师叔你放心,其实我刚才也就是开玩笑而已!惊夏那点小事,哪用得着小师叔的大驾出场?”阎丽萍心中惊喜,连忙说道:“等哪天小师叔和陆师叔有空了,我带你们去参观封家最大的那间赌场!”
“呵呵,好。”
吴双心里明白,最大的那间赌场里只怕也有人挑事。不过,反正她闲着也闲着,去看看热闹也不错。只要她不主动出手,就没多少影响了。
几人一路聊天,很快回到了天机馆。
吴双刚一下车,就听到院里有个苍老的声音欢呼道:“双儿来啦?双儿快来!快来!这帮笨娃娃可愁死我啦,你快来给他们做个示范,我教他们好几遍了,他们也没学会回阳针!等你示范完,他们如果还是学不会,我可得罚他们啦!”
这苍老的声音,正是葛长风。
葛长风这话一落音,院子里立即又响起一片可怜兮兮的求饶声:“师祖……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学不会呀!”
吴双迎向院里一看,葛长风手里正拿着一大把七寸长的银针,手舞足蹈的向她招手。
而在葛长风的身边,正排成一排站着十来个贺显的弟子。他们每人手里也都拿着一根长针,但他们却都拿得瑟瑟发抖。
原来,这是葛长风兴致来了,要教徒孙们医术呢!可惜这些人对医术全无基础,哪里学得会回阳针那么高超的针法?所以他们就被葛长风惩罚啦!
看见吴双的身影,那些小弟子们纷纷求救:“小师叔,掌门师叔,你快救救我们吧!师祖他老人家的针法太高深了,我们都太笨了,实在学不会啊!”
吴双心酸的看向师父,在贺青说“师祖有点糊涂”的时候,她还没有太多的直观感受。
可现在,亲眼看到师父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师父真的变成了一个“老顽童”。以前,师父从来都是威严而又慈祥的,何曾像现在这样对她大声呼喊并手舞足蹈?
吴双看着看着,眼泪忍不住从心底泛上来。
她很向师父笑一笑,但她又怕自己笑出了眼泪。
葛长风远远看见吴双就大声的喊了,可是吴双却没理他,他不禁有点不高兴了。
但他不舍得对小徒儿摆脸子,所以就把原因怪罪到徒孙们身上了!
只见葛长风猛然把手中的长针一甩,那数十根银针立刻向站成一排的小弟子们射去。
他一面扔针,一面皱眉气道:“都是你们这些不听话的笨蛋,瞎嚷嚷什么?我教不会你们,双儿都不高兴啦!双儿现在可是掌门呢,哪能只带着一帮无用的弟子?你们快点给我用心学,否则,我可真的扎人啦!”
“师祖……饶命啊!”那些银针扎到身上,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其实并不疼。但如果不巧扎到某个穴道,那就惨了。所以,这些小弟子们哪敢站在那儿任由师祖发飚啊?
一看银针飞来,一众弟子们立刻纷纷逃窜。
“师父……”吴双再也看不下去了。
师父就连神智不清时,也处处为她着想呢,这叫她怎能不难过?
吴双含泪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拉住了葛长风。
“师父,他们太笨了,哪值得您亲自教导?”吴双吸了吸鼻子,柔声对葛长风安抚道:“师父,他们都没有基础,我看,教习医术的事,就交给陶然吧?我这几个月可想您啦,您陪我去屋里聊聊天好不好?”
“好好好,为师也想双儿啦,咱们回屋去!”葛长风一被吴双拉住,原本生气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慈祥的笑脸。
他拉着小徒儿的手,一面往屋里走,一面语气温和说道:“双儿,为师这几个月研究古方,略有心得。等一下我拿几种药丸给你看看,你猜猜都是什么吧?陶然那个笨小子,他都猜错两回啦!师父相信你一定全猜中,对不对?”
以前,葛长风研制出来新药后,也常常让吴双和陶然凭借药方来猜测最终药丸的功效。
吴双看着师父此时的神情和语气,完全就和以前一样,她心中不由更加难过。看来,在师父的心里,恐怕是最想回到凤尾山那时候吧?所以师父才研制新药让她猜测,所以师父才要教导小弟子们的医术。
以前他们在凤尾山时,就是这样的生活。师父白日里种种草药兼教导陶然,然后等她放学了,就会专心教导她功法和医术了。
在师父的心里,她一直都比陶然更重要。可惜她却是一个不孝的,她都没能好好孝敬师父,反而令师父陷入了痛苦的折磨中。
吴双越想越难受,却不敢在师父面前落泪,只能强颜欢笑地点头道:“师父说的对,我肯定比陶然聪明啊!你放心吧,陶然猜不出来的,我肯定能知道!”
“嗯嗯,我家双儿最聪明啦!”葛长风高兴的连连点头,满是自豪地夸赞着自己的小徒儿!
可是走着走着,他突然看见了陆衡,不由疑惑地停步问:“双儿,这小子怎么也在这儿啊?难道那老道儿也来了?”
“师父,清元道长没来,陆衡是和我一起来的,他也是来看你的。”
吴双听到师父的话,不禁暗暗责怪自己:师父没多少时日了,而且师父在这里太寂寞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让清元子前辈来陪陪师父呢?
她正想问问师父,要不是要让清元子来相陪,忽见葛长风板脸道:“这小子是跟你一起来的?他是什么心思啊?那臭老道儿,竟然真想让你给他当徒媳?那可不行,这小子冷冰冰的,我可没看中!”
“……”吴双没想到师父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她顿时被震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陆衡微笑着走过来,正准备过来给葛长风见礼呢,就听到了这番话,他顿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很显然,葛长风现在又犯了小孩子的脾气啦!
关于吴双和陆衡的事情,早在陆衡去年受伤的时候,清元子就打电话和葛长风商量过了。那时候,葛长风是同意了的,否则他也不会在上次给陆衡留遗言了。
可现在,老顽童似的葛长风反悔啦,他不同意啦!
葛长风狠狠瞪了陆衡一样,很嫌弃地皱眉道:“你这小子,一天到晚都冷冰冰的,十天半月的都难听见一句话,我哪能把双儿交给你?你可别做梦了!双儿还那么小,以后还要支撑望仙门,我得给她找一个温柔体贴的才行!你如果是来看我的,已经看过了,快走吧,别缠着双儿!”
“师父,我和陆衡的事,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嘛,您就别逗他啦!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您把他赶走了,让他去哪儿啊?如果他出事了,您不怕清元子前辈埋怨您呀?”
吴双没想到葛长风“糊涂”了之后,竟然换成了这副性子,她不禁有点哭笑不得。
她和陆衡的事,师父是早就知道的,师父还曾经要求她多学学陆衡的沉着和冷静呢。可现在,师父却厌弃陆衡的沉默了!这样的性格,还真有点小孩子似的反复无常啊!
见吴双言语里处处维护陆衡,葛长风有点着急了:“双儿,我跟你说,这小子根本就不好!不说他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了,就他那个心魔,还没除根呢,你和他在一起,多危险啊!还有他们家的情况也复杂的很,难道你想去和人争权夺利吗?”
“师父……”吴双真愁了,她没想到师父竟然会反对她和陆衡在一起!那陆衡专程来陪她的这七天,该怎么过呢?
吴双正想再劝劝葛长风,葛长风忽然撂脸道:“双儿,你不听师父的话了?你快把他赶走!”
“我……听……”眼看师父似乎快要生气了,吴双不忍心让师父再难过,连忙转身对陆衡眨眼道:“陆衡,你先回去吧,等……”
吴双想说“等我晚上有空了再去找你”,可她还没有说完,陆衡就上前一步打断了她!
“葛前辈,晚辈以前是有许多不足,但我以后都会改的!”
瞧见“糊涂”后的葛长风一点也不喜欢他了,陆衡的心里不禁有点酸溜溜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和这样的长辈计较,但是被吴双赶走?他可不想呀!所以,陆衡几番思考后,还是上前来争取自己的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