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Susanna的短信的时候,李晓喻觉得万分惊奇,同一个办公室的还要发短信约到外面见面,还不能告诉秦志岩?惊奇之余,更多的是忐忑,会是什么事需要她知道而不能让秦志岩知道的呢?忐忑归忐忑,她还是照做了,骗秦志岩说跟温嫒有约,让他先走,然后转身去赴约。
看来Susanna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李晓喻到约定地点时,她人已经坐在那儿,面前放着一杯白开水,头望向窗外,唯美的侧脸向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抱歉,我来晚了!”
Susanna微笑着略微摇头表示不在意,招手让服务生过来,一边问她:“喝点什么?”
她摆摆手,她不喜欢喝咖啡,而且她对Susanna要说的话感兴趣,而不是喝的。Susanna今天的耐性特别好,微笑着对服务员说:“给这位小姐一杯牛奶咖啡吧。”
服务员走后,两人就陷入的沉默,显然她们还是无法自然地相处。
“你……”
“我……”
要么同时沉默,要么一齐开口,她们还是有一点默契的,李晓喻自嘲式地想,“还是你先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Susanna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特地约你出来……是因为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卑鄙,虽然这不是我处心积虑设计的,但错全在我……”她说了这么多铺垫也没见李晓喻打断,顿时觉得自己太不痛快太不像自己了,“还记得10月15那次David去首都出差那次吗?原本他跟LS公司谈合同是在星期五,LS的老总跟我爸是朋友,他很欣赏David,便说要引荐我爸给他认识,我虽然跟David认识很多年,但我爸没见过他。所以就相约星期天一起吃饭,还打电话叫我回去。我二话不说就订了星期六晚上的机票,连夜飞回首都的家里……我控制不住的想见他,自从他跟你在一起后,他就很少跟我单独在一起了,可是这么明确的拒绝,我还是无法忘记他……”说到这里,Susanna神情哀伤,眼中蒙了一层水雾,但骄傲使她忍住了眼泪,李晓喻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听着边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她该感谢Susanna帮她点了这杯咖啡,让她有事可做,要不然她不知该怎么继续听下去。
“那天晚上,我们谈得很开心,我爸跟李总都很喜欢David,不停的劝酒,想是David对他们印象也很好,一向能少喝就少喝的他那晚却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我把他安置在我家的客房里,他半醒半醉间误把我当成了你……”
她不知道Susanna什么时候走的,她就像雕塑一样在咖啡厅里坐着,脑袋一片空白,直到她发觉自己已经对着一杯咖啡坐了很久时才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也没想起要付钱,幸好Susanna走的时候已经把帐买了,只是因为她魂不守舍没听到而已。她此时满脑子都是Susanna刚才对她说的话——
“原本我已经打算把这件事烂在心里,毕竟他爱的是你。但,现在,我发现我怀孕了……我不忍心把他打掉,我已经30多岁了,我也想要个孩子,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是自己把她生下来,独自抚养他?他将来长大了会怨我吗?将他置至这样的境地。还是该自私地告诉他的爸爸,让他决定?即使他肯负责娶我,那我们三个会幸福吗?只会更难过吧!所以,晓喻,思来想去,我决定把决定权交给你,这孩子是留是走,只要你一句话,我毫无怨言。”
这一番话像一根针在她的心里翻来覆去,扎得她痛不欲生。就在她以为她会痛得透不过气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将她拯救出来,她机械地划下接近,机械地听他问她在哪。
她在哪?一时天旋地转,她竟不知此时身在何处,她懵懂地轻声反问:“我在哪?我好像迷路了……”说完把手机塞回口袋,任凭它再怎么响也没再接,继续如行尸走肉般行走。
秦志岩听到手机那边失魂落魄的声音,只说一句就挂了,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拿起外套往外跑。秦斯言听出不对劲,拦着他问他去哪,了解到说李晓喻在外迷路后,心里虽骂她笨却还是想跟去帮忙找。
“你还是留下吧,万一她回来了没人,我们就错过了。”秦斯言听着这话虽然有些怪异,但没再坚持,看着狂奔而去的身影,隐隐有些担心。
秦志岩开着车跑了很久也没找到人,想起接电话时隐约听到那边有公交车报站的声音,好像有个“村”字?边想着,边驱车往心中猜测的那条路去。
最终,他在”幸福新村”的那条路附近找到了她。因为名字好,中国人迷信,许多人结婚都特地要绕到那边去,只为讨个吉利。但这条路跟离公司并不远,她又怎么可能会迷路呢?虽然满腔疑惑,但还是脚步不停地下车向她走去。
感觉到一外套搭在自己的肩膀,紧接着投进了一个温暧而又熟悉的怀抱。她抬起头,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映入眼帘,她伸出手想抚上他的脸,因为在外面呆得太久,手指像冰一样冷,刚碰到他的脸,引得他的脸上的肌肉一阵轻颤,她慌忙移开手,他却一把抓住她冰冷的双手,放在手心里揉搓,“发生什么事了?”
她没有回答,反而答非所问地说:“你找到我了……要是你没找到我该多好?”两行泪快速从她的脸颊划过。秦志岩见状,腾出一只手为她拭泪,将她的手拿到嘴边轻吻,“傻瓜,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的。”听到他这样说,她的泪流得更凶了,一把扑到他的怀抱,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哭得这么伤心,问她也只是摇头。只好先送她回家,等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再细细询问。
“到了,等下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她打断了他“志岩,你说,你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为她解安全带的手一顿,不懂她为什么会说到这个话题,不解地问:“孩子?”
她点头,“对,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他只当她的开玩笑,摸着她的头说:“好啊,可是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呢?以后不要再这么迷糊了,发生什么事好好跟我说,我会帮你解决的,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什么你都能解决好吗?”
“当然,只要你能告诉我。”
秦志岩以为她说孩子的事只是一时兴起,但当她一大早听到她说:“志岩,准备好户口本,我们等下去民证局吧!”时就觉得她太不对劲了。她把办结婚证这么大的事说得跟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自然,秦志岩真是怀疑她是不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了。
秦志岩正在吃早餐,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她是不是病了,昨晚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她不对劲了,以为她睡一觉应该就会好,没想到似是病得更重了。虽然说他现在没有那么讨厌她了,但这么快就结婚,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小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你不想娶我?”
“不是,但你必须告诉我昨天发生什么事。”他总觉得应该先弄明白到底发生什么才行,虽然他并不反对跟她结婚,但多年商场打拼的经验告诉他,过于仓促的决定总会错过什么。
李晓喻看了一眼秦斯言,说:“小言,你先自己去学校吧。”后者见他们要撇下他说重要的事,他当然不肯,“你们结婚这么大的事难道我不应该有权知道吗?难道你们要不问我的意见偷偷结婚?”
“不是,我要跟你爸的说的事跟结婚无关,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算是我求你了,也许过了今天,你就知道了。”
他从没有见过她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跟他说话,一时之间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只好豉着腮帮子站起来拿起书包往外走。
直到看着秦斯言走出门口,秦志岩才开口:“到底是什么事,需要支开小言?”
“志岩,跟我结婚和分手,这两者之间你会选什么?”
“什么?”他站了起来,没想到她会这么坚持,不结婚就分手?他拉着她的手问:“难道不结婚就要分手?”
她挣脱他的手,说道:“我还没说完。知道我昨晚去见谁了吗?如果你知道Susanna怀了你的孩子,你会选择跟我结婚还是分手?”
Susanna?孩子?他终于知道她昨晚为什么这样了,他失魂地后退一步,用手撑着桌面稳住身体,他想问这是真的吗,但他比她更清楚这是不是真的。他看着李晓喻好一会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晓喻看着不可置信的秦志岩,已经平静了一点的心又开始翻滚,她心痛不已,为自己,更为他。她一把抱住他,“志岩,我不在乎,我们结婚吧,无论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我都会把他当作自己亲生的一样……”。
他伸了伸手,想回抱她,想了想还是止住了,他需要好好想想,但想到解决方法之前他不想伤害她。他贪恋地看着她,她是那样善良,她那么美丽,还那么年轻……他轻轻推开她,对她说:“小玉,对不起……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一滴眼泪,每次都是他为自己擦眼泪,这次终于可以反过来了,“好,你说过你什么都可以解决好的,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