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2月8日,凌晨3点,在热烈欢迎中,迎着扑面的风雪走下火车的二喜站在队伍中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前方,灯火通明中夹杂着大片雪花的l市火车站站台内挂满了红色的彩带。
对比冷清清的d市火车站,不知道在寒风中等待了多久的l市市政府官员堆满笑容的脸上有着让人暖心的热情。
“看看人家这态度,啧啧,别管虚不虚乎看着就让人心里热乎。”身边马征的低语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就是,咱走的时候我都有种被人赶出d市的感觉。”
王天雷夹带着情绪的不满让二喜点点头,“恩,我也有那种感觉,好像咱打了败仗似的。”
“可不是,你都没看到站台那帮工作员好像死了老婆似的苦着一张脸。”七嘴八舌的低语在队伍中悄悄响起。
而就在陆续下车的战士们被站台上一张张笑脸欢迎温暖了心头时,同样满意的魏占国挂满笑容的大步走到l市市长兼市委书记李鸿雁面前,郑重的一个军礼后,“李书记,给你们添麻烦了。”
爽朗大气一身戎装的魏占国亲切的态度得到李鸿雁热情的回应,一把握住魏占国伸出的右手,“魏团长,可把你们盼来了,你是不知道,知道你们要来的消息,我们l市180w全体市民就好像要过年似的心里充满了喜悦。”
一连串的期盼话语让魏占国脸上的笑意加深,别管李鸿雁所说是真是假,但此时此刻,作为l市一把手的李鸿雁热情的态度却让人心生满意,一个良好的开始对于即将全面展开基础建设的魏占国来说是必须的。
而气场全开的魏占国也让李鸿雁暗暗的诧舌,隐晦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内敛沉稳的气质,爽朗大气的神采,热情感染人心的笑容,这一刻,李鸿雁有些明白三九军为什么把魏占国派出打前站,短暂的介绍后,李鸿雁安排武装部配合留守在车站的三营战士卸车。
随后在李鸿雁的热情相迎中,在政府官员殷殷陪伴下,魏占国、杨光等工兵团高级军官率先走出站台,刚刚走出车站,灯光照耀下,长长的车队出现在眼前,看着那只能看到头看不到尾的车队,魏占国心底更加满意。
转头看向身边的李鸿雁,魏占国的脸上有着真诚和感谢,“李书记,真是太感谢l市政府对我们工兵团的热情招待,我代表2000多名工兵团全体官兵感谢l市政府对战士们的关心照顾。”
没有得意没有一丝邀功,有的只是热情真诚的李鸿雁让魏占国对即将展开的工作充满了信心,安排各营长组织战士们蹬车,魏占国在李鸿雁的陪伴下登上了李鸿雁的专车。
在外事办工作人员的配合安排下,走出车站的战士们有条不紊的陆续登上等候在车站门口的大客车,长长的车队在有序的指挥下缓缓驶离车站,坐在第三辆大客车的二喜透过车窗看向窗外,凌晨的街道寂静而又带着一丝安宁,漫天飞舞的雪花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很美却又很宁静。
悄悄的哈了一口气,挂上雾气的车窗上,二喜写了两个小小的开始,开始新生活,开始新奋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写上这两个字,但二喜还是期待能够有一个崭新又顺畅的新开始。
一个小时后,穿过市区的车队终于来到了工兵团新驻地,跟随着身边的战友走下大客车,被风雪遮挡住的视线让二喜只能勉强看到一些房屋的轮廓,对新驻地充满期待的战士们努力的想要看清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可让人无奈的是,大风雪的天气昏暗的路灯能够照射到的地方实在有限,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到喊声的一排在排长林峰的带领下往临时营房走去,行走了十多分钟才来到一间大房子前的二喜紧紧跟在刘尊秀身后带着满身的白雪走进屋子,入目的一切让二喜有些惊讶。
宽敞的房子很大,洁白的墙壁能够看出刚刚粉刷不久还带着一丝涂料的味道,屋内除了两条约一米左右的过道,整整齐齐摆放了三排床铺,类似大通铺的床铺由一个挨着一个单人床组成,大概的数了数,二喜明白这是暂时以排为单位,一个排一个屋子,三排床铺对应的就是三个班,不过看着床铺的数量,应该是按照满员编制配置的。
不过现在道路连少了很多人,相对来说,床位也就空出了许多,二喜所在班级还算好的,算上二喜留下七人,有的班甚至连一半的人数都没凑够。
看着坐了一夜火车满身疲惫的战士们,林峰也没有过多的废话,只是招呼着战士们赶紧铺床休息,跟在张伟奇身后,走到中间一排,二喜在靠近里面的位置打开被褥简单的铺上后,脱下外套躺在床上开始休息,而交代完战士们休息后,林峰转身离开了略显简陋的营房,战士们可以休息而作为排长的林峰却没有时间,天亮后的工作安排还要跟营里碰头。
仅有半天假的战士们能够休息的时间不多,作为先驱部队的工兵团将在接下来的五个月内承担全部的基础建设任务,时间紧任务重人员少,面临的困境,无论是对工兵团团长的魏占国来说还是下面的战士来讲都是一个不小的考验,而五个月的基础建设也是三九军展现给l市人民的第一道风景。
一觉睡到十点的二喜在张伟奇的招呼下睁开发涩的双眼,“二喜,起来收拾一下,十一点有一个政府为工兵团全体官兵准备的欢迎宴,大家都好好把脸洗干净刮刮胡子换上干净衣服,收拾利索的别给咱道路连一排丢人。”
带着笑意的警告让二班的几个人呵呵笑着翻找着干净的军装,刷牙的刷牙,洗脸的洗脸,这一次天大亮走出营房的二喜大概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远处什么样不知道,入目能够看到的场景只有两个字能够形容,空旷,被白雪覆盖占地面积极大的空地除了一排排类似仓库的平房也找不到别的,深深吸了一口气,雪后清新的凉气流转在心间,好像一瞬之间就把那丝不知名的焦躁挤散,不自觉浮现在脸上的笑意让二喜紧绷的心都随之缓缓松弛,这里,在这个还没有建设的基地或许会有一个无法预料的好结果吧,突然出现的念头让二喜微微楞了一下随即失笑的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转身回到房间内。
热烈又称得上丰盛的欢迎宴后,工兵团全体官兵甚至没有休息就投入了先期的基础建设,军部办公楼、军区医院和各军直单位基础营房都是具备的,只是有一些划分给军直单位的营区比较破旧不堪,这就需要工兵团全面整修。
而这些休整营房的事情与二喜所在的道路连关系不大,二喜所在的道路连此时更多的是承担着搬运工的工作,说白了,原本应该承担铺设道路的道路连却因为季节的原因承担着给各个工地运输材料的责任。
看似简单的任务工作量却很重,好在连里还是照顾了身体不太好的二喜,给二喜安排了一个点货的职位,一个半月的时间下来,把所有单位跑遍的二喜把所有落户在l市的各个军直单位看个遍,让二喜暗暗皱眉的是除了军部是一栋八成新的六层楼不用修整外,通讯团、防化团、9团、特种作战团都要大修,其中破损最严重的就是位于郊区的航空兵9团,好在随着时间的推进,同时迁往l市的几个团已经有一部分战士赶到所在驻地。
抽出身的工兵团只要承担技术指导就可以,这样一来,工兵团终于抽出时间抽出人员来修整工兵团所在的营区。
1997年2月2日,星期日,上午十点,蹲在道路连连部刷墙面的二喜穿着当初在工地所穿的破军装站在梯子上不断的往墙壁上刷着涂料。
“二喜头顶,右侧头顶有一块颜色有点暗,你在刷两下。”站在梯子下面扶着梯子的刘尊秀边小心扶稳边仔细查看是否有颜色不对的地方。
听到喊声的二喜身体微微后仰了一下看向右侧,略微有些发暗的右前方让二喜哎的答应一声,把手中的刷子伸了过去,刷刷两下,“咋样?”
刚刚刷完二喜低头问了问刘尊秀,对比一下旁边的颜色,刘尊秀笑着点头,“成了,下来吧,你扶梯子我上去。”“马上。”
“宋二喜、宋班长,有你的信。”“曹立国、孙志勇、高先兵出来拿信。”还没等二喜回答门外响起的喊声打断了二喜的回答,听到喊声的二喜眼睛一亮,蹭蹭几下爬下了梯子,咚咚咚的跑到门口,“在这哪。”
喊了一声的二喜看到了拿着一沓信的连通讯员江本富,“小江。”
又喊了一声的二喜大步迎上举着信大喊的江本富,看到率先跑出来的二喜,江本富笑了笑,“宋班长给你,你的信。”
比二喜晚一年进部队的江本富是搬迁前才调任到道路连的,因为是正经八百的高中生,所以接任了连部的通讯员一职,有些激动的接过好久没有收到的家书,二喜回笑了一下,“小江,谢谢了。”
还没等江本富回答呼啦啦跑出一群人,看到同样激动不已的面孔,二喜能够理解战友们对家书的期盼,从准备搬迁到现在已经过去近两个月,这两个月来,除了城市兵能够跟家里打打电话,像二喜这样的农村兵,只能等待着从老家邮寄过来的信件,拿着信走到角落的二喜撕开牛皮纸的信封,拿出里面厚厚的一沓信纸。
熟悉的狗爬字让二喜会心一笑,慢慢的翻看着,足足写了七页信纸的家书到了最后四页字数少了许多,字体也更加难看,可就是那难看的好像分不清个数的字体却让二喜红了眼眶,“喜啊,奶想你了,你啥时候能家来看看奶。”
殷殷期盼中,二喜的眼前好像又出现了苗桂荣慈爱的面孔和粗糙却温暖的大手,临走时,那一声声好像砸在心头的哭声让二喜紧紧绷住下颚,努力的深呼吸把到了眼眶的湿润压下,想到上次电话中大壮隐晦的说出苗桂荣身体不好,想让他回家看看的期盼,二喜的心火烧火燎的难受。
二喜不知道大字不识一个的苗桂荣是怎么费劲的把那一个个比划繁多的字体写到信纸上,可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那份深深的思念,紧紧抿着双唇,紧了紧手中的书信,二喜低着头压抑着不断腾升的想念,不知道站了多久,当二喜终于调整好心情后,再次看了一眼手中信纸上那一笔一划的想念,二喜悄悄的把信塞进了内衣口袋。
沉默的走出角落重新回到屋里的二喜挤出笑容看向眼底带着询问的刘尊秀,“没事,家里来的信。”
二喜微红的眼眶让刘尊秀恩了一声,刘尊秀是城市兵,对于这段时间连里偶尔响起的期盼声刘尊秀能够理解,刘尊秀曾经陪同二喜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刘尊秀见识到了农村孩子给家里打一次电话的困难,安慰似的拍了拍二喜的肩膀,“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不是安慰的安慰让二喜低垂着眼帘轻轻咳嗽了一下,把到了嗓子眼的梗塞咽了回去,摇摇头,打起精神的二喜努力露出笑容,“下午再说,咱赶紧干活吧。”说完二喜快手快脚的拿着刷子爬上了梯子。
剩下的时间里,二喜时不时的走神让站在下面的刘尊秀胆战心惊的小心护着,可无论刘尊秀怎么劝说,二喜就是闷头干活也不吭声,被二喜吓的满头汗的刘尊秀终于在二喜又一次走神后把二喜扯下了梯子。
回头看了一眼敞开的会议室大门,刘尊秀紧紧抓住二喜的胳膊把会议室大门关上,随即转身带着一丝怒气看向二喜,“到底咋了,信给我看看。”
说完开始翻找着二喜身上的口袋,按住刘尊秀翻口袋的手,低着头的二喜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奶身体不好,我想回家看看。”
干哑的嗓音有着丝丝哽咽,刘尊秀一下子顿住了,不知道怎么一下子想到每次大家伙凑到一起说起家里时刘尊秀忽然发现二喜从来没说过父母,说的都是爷奶和哥。
“二喜,你父母哪?不能照顾你奶奶吗?”刘尊秀紧紧盯住低头的二喜,试探性的开口,二喜瞬间变的僵硬的身体让刘尊秀心底知道坏了,虽然不知道二喜家里什么情况,但肯定是不好。
“憨货,哥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走,咱找张伟奇,看看能不能请假。”说完刘尊秀拉着二喜就要找张伟奇。
反手扯住刘尊秀的手臂,二喜摇摇头,“不行,前几天孙志勇大哥结婚想请假都被连里批了回来,连长说了,现阶段谁都不能请假。”
正是因为知道工兵团正处于最难的时候二喜才张不开口,二喜清楚的记得前几天三排孙志勇闹情绪要回家,张光军铁青的脸色,可担心啊,真的担心,二喜明白,要不是苗桂荣真的病重,大壮不会隐晦的说出,二喜了解家里的两位老人,那时实实在在把国家放在心上的人,二喜始终记得临走时宋城说过的话,以后就是公家的人了,啥是当兵的?保家卫国就是当兵的,小日本那时候要不是有当兵的哪有现在的好日子。
二喜明白爷奶是在苦水中泡大的,对绿军装有着很深的感情,虽然当初奶死活不同意他离家,可确定下来以后,那怕哭的眼睛肿的看不到路也全力支持。
二喜消沉的回答让刘尊秀一下子愣住了,是啊,前几天孙志勇就差绝食了连长也没同意给假,看着蔫头耷脑的二喜,刘尊秀好像泄气的皮球瞬间蔫了。
而就在两个人低低说着探亲这事时,团里也正因为探亲假特意开着碰头会,临近过年,连续奋战了近两个月的工兵团战士们想家有情绪魏占国也是这几天才发现,忙的恨不得连睡觉时间都用上的魏占国在工程进度时看到好几次有战士偷着哭,问明白怎么回事后,魏占国又好笑又好气,隐晦的一打听,原来各营已经把今年探亲假取消了。
工兵团面临的困难魏占国不是不清楚,但对于魏占国来说,战士们的情绪更加重要,仔细听着下面的讨论,魏占国拍了下巴掌,“行了行了,别锵锵了,就按我说的办,各营长回去以后,安排战士陆续休探亲假,从当兵到现在没有回过家的老兵们先来,志愿兵年后在休,干部全部取消,有任务说有任务的,但该讲人情的时候咱也要讲人情,不能让战士们寒了心,毕竟这两年,咱工兵团战士可是没少给咱争脸。”
一锤定音后会议解散,冲着李文荣使了个眼神后,留下了暗暗翻着白眼的李文荣后,魏占国带着李文荣回到了临时办公室,简陋的办公室只有一张桌子一把凳子,桌子上摆满了文件和一部电话,右侧靠近门口的位置放了一把一坐咯吱咯吱直响的长条凳子。
指了指凳子示意李文荣随意后,魏占国大步走到办公桌从桌子下的柜子里拿出大水杯咕咚咕咚把已经放凉的凉开水灌进肚子,放下水杯看向李文荣,“二喜九五兵,两年没回家了,轮也轮到二喜了。”
还没等魏占国开口,幸灾乐祸的李文荣带着点点笑意率先开口,李文荣脸上欠揍的表情让魏占国比划了一下拳头,撇了下嘴,“你以为老子像你似的连家都不让回,我是想说二喜回家一趟不容易,正常的七天假你给延长七天,十五天,算上路程二喜还能在家好好待几天,还有,假条确定了给我打个电话,临近年跟前了,车票不好买,而且中途还要倒车,我得安排好了。”
越说越担心的魏占国絮絮叨叨的说着买卧铺安排人中途接车,把坐在一旁的李文荣酸的直咧嘴,忍耐了半个小时,看着还没有一丝想停下絮叨的魏占国,李文荣站起身大跨步来到门口,“回去给你打电话。”
说完砰的一下关门跑了,看着微微晃动的房门,“跑屁啊,老子还没说完哪。”
魏占国的大吼声让已经跑出去的李文荣打了个寒战,加快脚下的步伐快步离开临时团部。
甭管魏占国怎么担心,接到通知的二喜已经被巨大的惊喜掩埋,第一时间拿到假条的二喜看着十五天假期的假条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跑带跳的冲回寝室收拾东西,东一下西一下手忙脚乱的二喜把刘尊秀等人乐的够呛。
因为情况特殊,二喜所在二班只有二喜一个人够资格享受第一批探亲假,笑够的张伟奇等人看着忙的满头汗的二喜揉揉肚皮帮着二喜收拾,“对了,二喜你还没买票哪。”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张伟奇突然想起火车票,停住手上的动作,“二喜,我们收拾,你赶紧的,跟冰溜子去车站买票,帮年靠近的,车票不好买,看看能不能买到,不行买高价票,赶紧去。”
说完推了一把同样想起没票的二喜,哎哎的答应的二喜从枕头皮里把特意攒出的二百块钱拿出,看了一眼二喜手中干巴巴的两张大团结,张伟奇转身从自己床下扯出提包,把自己留出来的几百块钱拿出塞给二喜,“赶紧去,我估摸着你的买高价票了。”说完推了一把呐呐的说着谢谢的二喜。
揣着钱跟刘尊秀一起赶到车站的二喜随即就被没票的现实打醒,按照假条上规定的,二喜明天开始算假,可现在别说座号,就是站票也没有,着急的二喜、刘尊秀满火车站开始转悠,三号的没有、四号也没有,唯一找到一个还是初一的,三个小时下来,二喜急的嗓子眼直冒火。
“二喜,别急,咱在等等,没准一会能有。”
刘尊秀扫了一眼已经漆黑的天色安慰的劝着二喜,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抿了抿干裂的双唇,二喜苦笑的摇摇头,“算了,不行我明天买站台票进站上车,上车以后再说。”
最后的办法只能是这样,没精打采的二喜在暗暗叹气的刘尊秀陪伴下赶回了营区,看着没精打采满身疲惫的两个人,张伟奇看向刘尊秀,刘尊秀扫了一眼二喜悄悄的摇摇头,直到两个人借着上厕所的时候离开房价刘尊秀才把在车站遇到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刘尊秀叹了一口气,“时间太紧了,离过年就剩下四天票早就卖没了,还座号哪,连站票都没有,不行只能按二喜说的买站台票先上车。”
无奈的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重新回到房间看着虽然勉强打起精神的二喜和一动没动的晚饭,张伟奇安慰似的拍了拍二喜,“没事,明天我和大牛送你上车,我们哥俩咋的也能把你送车上去,先上车再说。”
不过张伟奇也是担心,这一路上时间可不短,而且二喜还面临着中途倒车的现实,来自战友的关心让二喜无奈的点点头,“我知道,只要能上去车就行。”
而就在二喜因为没票而上火睡不着觉的时候,七拐八拐找关系买到一张到h省省会卧铺票的魏占国看着终于送到手中的车票露出了笑容,看了下时间,时针指向的方向让魏占国有些不满的皱了下眉头,想了又想,魏占国还是抓起扔在凳子上的军大衣离开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