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攻心为上
“启禀殿下，鄢陵侯曹彰，自长安率领五万兵马前来奔丧，现已到南门外的十里坡驻扎。”
“他这就坐不住了？”曹丕冷笑，“传我手谕，驻守邺城的士兵，”
“等一等。”刚刚一直都坐在曹丕对面的郭照伸手按住曹丕准备写传召书的毛笔。
“怎么了？”曹丕抬头疑惑地问道。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殿下不用动武。”郭照笃定地笑了笑。
“他千里迢迢来挑衅，我怎么能不还以颜色？”
“请殿下让妾身去应对他。”郭照忽然跪在曹丕面前。
“照儿！你在说什么？！”曹丕惊讶地说道。
“殿下，妾身只想问一句，邺城的驻守兵马只有一万八千人而已，如何挡得住曹彰的五万大军？”
“无妨，我可以马上调遣张辽和曹仁前来支援，我有父王的诏书在手，他们一定会前来救驾的，邺城的兵马和粮食，足够等到他们两人前来，只要据守不出就可以。”曹丕说道。
“邺城如今出现这样的内乱，殿下您又将驻守合肥的张辽，和驻守樊城的曹仁这两位肱骨大将从边疆调回邺城。此时此刻，如果各怀心思，又蠢蠢欲动的孙权和刘备怎如果趁机同时对我们发兵，殿下就要面对两线作战的困境。如果那时边疆因为没有了这两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做主帅来统领而导致樊城和合肥这两座城池沦陷，边疆告急，就算拿下了曹彰，但是国家已经危险了，殿下真的觉得这是上策吗？”郭照问道。
“既然如此，我可以调遣洛阳的徐晃。”
“徐晃当初被任命驻守洛阳亦不是没有道理的，否则凭借当初魏王的才干，怎么会毫无理由地闲置这样一个出色的将领，子桓，现在你新王初立，不宜动兵，曹彰不过是一届草莽而已，身边又没有谋士在一旁出谋划策，只要虚张声势就能吓退他。”
“即便你说的是对的，那也不用你去，季重（吴质字）去不行么？”曹丕问道。
“不行，吴质只懂得小聪明，难堪大任。如果贾诩，程昱，董昭这样的人此刻在这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去，可是他们如今皆被殿下派遣到别处去安抚人心了，而司马懿此刻又远在洛阳，远水救不了近火，也帮不了殿下。所以，请求殿下让妾身去游说吧。”郭照语调平静地解释。
“你，到底要去干什么？”
“我要让曹彰交出殿下您的心病——兵权。”
“他性格刚烈，一言不合即可拔剑相向！不会这么容易就范的，而且他此时来势汹汹，明显就是来争夺王位的，你去了就等着被他杀了或者抓起来威胁我吧。”
“无妨，我要是真的被他抓了起来，我就自尽，到时候你趁机散播我我被他无故杀害的消息，届时朝野的重怒，他更加孤立无援，加上他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而人心在你，你的胜算就更大。”
“我不允许你去！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冒险，”曹丕生气地挥了一下衣袖大声说道，“你现在给我乖乖待在这里，曹彰的事情我自会有办法解决。”
“子桓，你若是真的调回驻守其他领地的将领，国家必有危险，这次由不得你任性！”郭照强硬地说道。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曹丕猛地站起来，想抽出自己的佩剑，却猛然发觉自己浑身都没有气力，摇摇欲坠，就要倒在地上，郭照却似是早有预料，提前一步伸手扶住曹丕。
“你！这次你又对我做了什么？”曹丕惊讶地问道。
“子桓，你或许不知道，我当奴婢的时候，曾经无数次被铜鞮侯的那位小妾虞氏设计陷害过，你猜，我是凭借什么躲过那么了那么多次危机？”
“你？”
“虞氏曾经用钱财买通了刘氏房里的一个婢女朵儿，让她对我用过迷药，趁机让另一个小厮强-奸我，如果她的计策成功了，只要她扣上我一个勾-引男人的罪名，我一定会被乱棍打死，但是她失败了。你可知道为何物？因为我恰好认识那种迷药。王侯将相均是妻妾成群，彼此勾心斗角，未必就比不上朝野。如果连基本的药理都弄不清楚，我早死了不知多少遍。而在那之后，我更是悉心研究涉猎的多种药物，这其中，有□□，有迷药，甚至有春-药，这些药物有的让人神志不清，有的会致幻，有的能造成暂时假死的假象，我并没有什么的本事，只不过在铜鞮侯当奴婢的这些年，在身不由己的人心难测里，渐渐学会了如何自保而已。”子桓，其实我所求的并不是害人，是自保。这一次对你用迷药也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下药的？为什么，我，我没有察觉。”曹丕抓着郭照的手，咬着牙问道，她觉得自己的眼皮一阵比一阵重，但是听到郭照讲起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心里却忍不住为她心疼。
所以那些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难怪你宁可留在我身边，也不愿意再回铜鞮侯府邸，照儿，你虽然三番两次对我下药，但是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每次都是为了我好，只是听到了这些关于你真实残酷的过去，我忍不住会心疼你，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呢？
“在和你说话的时候，”郭照叹了口气，“我已经在你周围下了迷药。直接下在你的茶里这招已经不能用的，你中过一次计，所以一定会提防的。我也知道你绝不会让我去犯险的，所以，我只有这个办法了。”郭照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扶着曹丕，走到书房里的床榻上，然后将曹丕放了下来，再细心为她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但是子桓，你的办法真的不太好。纵然可以成功绞杀曹彰，但是却把大片重要的领地陷入了危险，以刘备孙权这样的枭雄一定不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时候我们如果失去了视为重要屏障的领土，那么就会有灭国的危险，这之间，孰轻孰重，我都绝不能让你这么做。”
“该死！你！不许去！”曹丕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头，不让自己昏过去。
“郭照却不回答，她伸出洁白的手温柔地理了理曹丕鬓角的头发，在曹丕的眉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转身走了。
子桓，你这一刻，其实是关心我的吧？郭照在心里想。
“子桓，你知道吗？其实铜鞮侯的那个小妾虞氏，是我害死的。”郭照对已经闭上眼睛的曹丕慢慢说道，“以前我只想着自保，不想害人，但是却差点失去了清白，我终于意识到虞氏心思之歹毒不再容独善其身。我既然再无选择，就不会坐以待毙，我知道正室刘氏其实一直都想对付虞氏，但是有心无力。所以，其实是我用迷药控制了刘氏身边的一个婢女，绣了那条有着司马相如诗赋的手帕，再让她把我从小厮房里偷出来的男人汗巾和那个丝帕一起放到虞氏的房里的。之后，我毒死了那个婢女，伪装成是她自杀的模样，然后改换自己的笔迹写了一封告密信告知了铜鞮侯。”
想到这里，郭照苦笑了一下，“但是，刺绣并非我所长，我也是第一次害人，仓促紧张之间，紧张之下，我竟然刺错了一个字，等到我发现的时候，计划已经不能随意制止！好在，没有人发现这其中的端倪和破绽，但是我却因此吓病了好几天。司马懿调查我的时候，只觉得我懂得自保，认为是刘氏设计害死了虞氏，其实他错了。子桓，我十二岁就会害人了，我其实就是为了自保可以这么心肠歹毒的女子，你心里喜欢甄宓其实没有什么不对，像我这样对自己喜欢的你都可以恨下心下毒的女子，试问，谁会喜欢我呢？”郭照伸手抚了抚曹丕的清俊的眉骨，转身走了
放心吧，子桓，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怎么会以身犯险呢？距离曹操殡天，不到一个月，曹彰此时前来，虽是重兵压境，但是明显没有完善的准备和计划，他本身也不是有智谋的人，此举不过是意难平罢了。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虚张声势，就足以吓退他了。
她没有看到的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曹丕，她的眼角无声地流下了一滴泪，打湿了枕头上的刺绣。曹丕刚刚靠着自己的毅力凭借咬着舌头的痛苦，多清醒了一会儿，却发现无济于事，谁知道却听到了这一段属于郭照的秘密和往事。
而郭照以常人的反应来估计曹丕昏迷的时间，却低估了曹丕的毅力，让曹丕无意间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她终究还是以谋略见长的，武功平平只能防身，对药理的知识虽然因为流亡时的一次奇遇而非常丰富，却只是用来自保，不是用来害人的，其实她并不喜欢害人，只是，谁相信呢？
照儿，我喜欢你。
照儿，我知道你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我懂你的。
我知道你根本就没得选择，如果你不反击，迟早被虞氏所害。
照儿，第一次杀人就怕成这样有什么丢人的？我十岁那年，在宛城第一次看到父亲手下的士兵如此惨烈地死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吓的魂不附体了。我比你还差呢。
照儿，我不喜欢甄宓。
照儿，我知道你对我下毒，是为我好。
照儿，我不能告诉你我已经爱上你，因为我活不了多久了。
照儿，我要是死了之后，你还活着，你一定要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因为我既不值，也没有资格被，你这样美好的女子的爱慕。
可是，真的要让她忘了自己吗？虽然心里知道，这样对她最好，但是曹丕还是感到心如刀绞了，要是她真的忘了和自己之间的一切，自己应该会痛苦死吧，那是把自己心在火上烤，在雪中冻，被无数刀枪剑戟刺伤都不能比拟的痛苦啊。
我，还是那么自私啊。心里深处，还是希望，她可以记得我的。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流泪了。似乎，在很久之前，自己就发誓不在流泪了。距离自己发誓不在流泪的那天已经过了太久，自己甚至都不记得原因是什么了。让自己破戒的原因此时此刻却很清晰，因为那个叫郭照的女子，那么直白地对自己说，她喜欢自己。
眉间，似乎还有那个人吻落下残留的轻柔气息，她柔软的手抚过自己的触感，够了吧，其实这就够了吧？人，还是不能太贪心的，这一生，其实有你陪伴过，就真的够了。
曹丕的意识渐渐模糊。
十里坡
女扮男装的郭照骑着属于曹丕的战马“逐云”孤身一人，白衣白马，直至曹彰安营扎寨的十里坡，她伸手从怀里拿出属于曹丕王太子的腰牌，给驻扎的士兵看。原本用枪尖指着她的好几个士兵看到曹丕的腰牌，稍稍迟疑了一下，又见她孤身一人，偏偏却骑着属于曹丕的战马，犹豫半晌，还是放她进了军营。
“。。。。。。”郭照看着周围披着铠甲，守卫刀枪的士兵，淡淡地笑了笑，表情平静，毫无惧色。
“鄢陵侯，别来无恙？”郭照径直走到了曹彰的军帐内淡淡开口，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骑着属于我二哥的战马？”一身铠甲的曹彰身材魁梧，看着女扮男装的郭照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她，粗声粗气地问道。
“鄢陵侯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大约一年前，妾身曾经与鄢陵侯在狩猎场见过一面，鄢陵侯难道不记得了吗？”
“哦，你是我二哥的新宠郭氏？你为何女扮男装？”曹彰不屑地问道。
“自然是奉命而来。”
“哦，二哥身边的那些谋士都死光了吗？”曹彰冷笑道，“好吧，既然你是他派来的，我姑且问你，我父王的玺绶，如今在何处？”
“长子尚存，君王未崩，请问先王的玺绶，是鄢陵侯你应该问的吗？”
“你！”曹彰气红了脸，忽然将手里的佩剑拔出指着郭照。
“既然鄢陵侯你问了，妾身一介女流不敢不答，”曹彰的佩剑距离郭照的咽喉不到一寸，但是郭照的神色依旧是古井无波，“先王遗诏，令王太子曹丕即位，所以鄢陵侯关心的先王玺绶，自然是在妾身的夫君，当今的魏王手里。”
“哦，那么二哥他派你来可够愚蠢的，简直是把自己的咽喉往我的刀上送！来人，给我把她拿下。”曹彰得意地笑了笑，缓缓放下佩剑，对身边的士兵说道，顿时，十几把雪亮的军刀直指郭照！
“夫君是派妾身来劝公子回头的！”郭照面对面前雪亮的刀光视若无睹，冷冷地看着曹彰。
“拿下你去威胁我二哥，我不怕他不开城门！”
“我只是夫君身边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妾而已，夫君身边的佳丽无数，怎么会缺我一个人？鄢陵侯真的觉得用我威胁来夫君，可行吗？”
“即便如此，我的手里有五万精兵！邺城的守军不会超过两万！我只要一声令下，两日之内，即刻破城！”
“两日吗？鄢陵侯确定吗？”
“不会超过五日。”
“不错，不会超过五日，只是鄢陵侯觉得得到邺城就得到天下了吗？就算你从邺城打到许昌，你也不是名正言顺的魏王！而当今的魏王只需要将先王遗诏昭告于天下，届时，樊城曹仁，洛阳徐晃，合肥张辽，陈仓张郃，怎么会袖手旁观？试问，这几位将军是听你的，还是听先王的，他们是帮你还是帮当今的魏王？鄢陵侯你固然是骁勇善战，但是这四个人智勇双全，久经沙场，鄢陵侯你觉得，你是这五个人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吗？”
“。。。。。。”曹彰嚣张的表情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恐惧的表情。
“刚刚鄢陵侯问妾身，为什么夫君身边那么多谋士，却偏偏派了妾身这一届女流前来。那是因为如今的魏王仁厚，不忍在先王尸骨未寒之际，就和自己的弟弟手足相残，所以他不派遣谋士前来，而是让我这个做嫂嫂的劝诫你回头是岸。他并不希望失去你这个兄弟，不希望自己的母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两个儿子自相残杀啊！西蜀刘备，东吴孙权，都是天下枭雄，如今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鄢陵侯你却要起兵夺位，若是丢了先王苦心经营的大业，你让我们这些姓曹的人，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先王？”
“。。。。。。”曹彰听到郭照提到自己的母亲卞夫人，终于动容，他起身缓缓走到郭照面前，慢慢跪下。“大嫂，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我之前只是一时激愤，一时糊涂啊，你，别让我二哥处置我。”
“夫君若是真的要和鄢陵侯刀剑相向，又怎么会派我来呢，他知道你是一时激愤，并不会计较。”
“那就好，那就好。”
“等一等。”
“怎么了？”曹彰连忙问道。
“三公子可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玉其罪？”
“可是你刚刚说我二哥不会计较。”
“你这五万大军，就像是美玉一般，惹人不安，也惹人嫉妒，如果朝野里有人故意污蔑公子，说三公子您有犯上之心，试问三公子您当何以自处？”
“我，我那我应该怎么办？”
“三公子若是交出兵权，大可以荣华富贵一生，如果坚持要将祸乱留在身边，妾身也无能为力了。”
“你，你要我交出兵权？”
“三公子要祸乱，还是安宁，那是三公子自己的选择，妾身不敢逾越，告辞了。”郭照转身。
“可是，我交出了兵权，二哥如果要杀我，我如何自保？”
“那么三公子觉得，有着五万士兵，如果夫君要杀您，您就有办法全身而退了吗？”
“我。”
“夫君仁厚，实在不愿意不忍心伤害自己的兄弟，才让我前来，你交出了兵权，等于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夫君何苦要和自己的弟弟赶尽杀绝，留给天下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夫君已经是魏王，魏王如今所求的，是天下归心，并不是鄢陵侯您的性命。”
“。。。。。。”曹彰犹豫了很久，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我交出兵权，只身一人入城，向二哥负荆请罪。”
“鄢陵侯回头是岸，夫君定会亲自出城相迎。”
“。。。。。。”曹丕看着手里原本属于曹彰的虎符，沉默不语。
“怎么，拿到了曹彰的兵权，你似乎不太高兴，难道是担心曹植吗？”郭照问道。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把这个不掌兵权的四弟放在眼里的。”曹丕的眼睛依旧看着虎符。
“那就是埋怨妾身之前擅作主张了？”
“。。。。。。”曹丕不回答。半响，终于开口道，“你兵不血刃，就化解了这场危机，还让曹彰交出了虎符，我为何埋怨你？”
“那是为何？”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曹丕把虎符放在桌上，抬头看了一眼郭照，淡淡地说道。
“那臣妾告退了。”
“。。。。。。”看着郭照离开，曹丕才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懊恼地说道，“照儿，我不高兴，是埋怨我自己，为什么我比你差了这么多？其实这么久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而不是我在保护你，事到如今，我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保护你的能力，这才是我真正不高兴的原因。”
“仲达，你终于从洛阳回来了。”曹丕抬头看着司马懿。
“嗯。”司马懿点了点头，坐到曹丕的对面。
“你路上耽搁了吗？”
“不错，不过你这招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确是上策，”司马懿赞许地笑了笑，“曹彰没有了兵权，就像是老虎失去了锋利的爪牙，现在已经不足为惧了，而曹植掌中只有笔墨，对你完全构不成危险。”
“笔墨，有时候比刀枪更厉害。”曹丕冷冷地说道。
“所以，你想杀了他？”司马懿扬了扬眉毛。
“。。。。。。西汉的七王之乱，就是因为诸侯国的国君滋生的野心，何况，这次曹彰给我的教训还不够吗？”
“既然如此，你可以将曹彰谢罪之事，派人传示于临菑侯，让临菑侯再次前来奔丧。如果他执迷不悟，那么，你就有绝对充分的问罪理由了。”
“。。。。。。让我再想想要不要杀他吧。”曹丕叹了口气。
许昌大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世子曹丕，承魏王位，改建安二十五年，为延康元年，魏王封大中大夫贾诩为太尉,御使大夫华歆为相国,大理王朗为御使大夫，(选自《三国志文帝纪》)谥先王曹操为武皇帝，葬邺郡高陵，立祭坛灵庙，永享祭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皆跪。
“。。。。。。”曹丕一身玄服肃然地坐在刘协傍边，看着群臣跪在自己的脚下，她缓缓闭上眼睛。
“平身。”刘协有气无力地说道，像是一个摆放了太久的玩偶。
“。。。。。。”这个玩偶真的已经放太久了，应该换下了来了吧，曹丕在心里想。
“谢陛下。”
“退朝。”刘协起身，但是群臣一个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曹丕静静地坐在自己的王位上，一语不发，神色高深莫测，贾诩微笑地看着曹丕和刘协，也笑的高深莫测，华歆等群臣都恭敬地看着曹丕，没有人看刘协一眼，刘协苦笑一下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