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刀手和他舅舅就是跟着桃木剑的示警,才一路奔向梁风家。赶巧在半路上碰到了郑依依,一路尾随至此,却不见郑依依的踪影。
这时,桃木剑红光大盛,剑柄微微发烫。不用桃木剑示警,刀手也发现了客厅的异象。
浓密的头发,塞满了客厅,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妖孽!”刀手舅舅大喝一声,随即祭出五道雷符。
雷符疾射向客厅里的头发,顿时,耀眼的火花四溅,一股浓重的焦糊味传了出来。
躲在暗处的郑依依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得意。这天底下的事,本来就是一物降一物。这个臭道士,虽然寒酸了点,但论起降妖除魔的本事,还说得过去。当然啦,要是降自己这样的妖怪,他还是不够火候。
头发受了重创后,呼地一下从客厅门口涌了出来,刀手舅舅还没来得及再度祭出雷符,便被扑天盖地的头发裹成了蚕茧!
不会这么不中用吧?郑依依失望地看着茧状的刀手舅舅。
说时迟,那时快,刀手举起桃木剑,带着呼呼的风声斩向头发。
被桃木剑斩断的头发,瞬间化作飞灰,焦糊的部分,还在大段大段地向发根漫延。而旗开得胜的桃木剑,此时红得像血一样,兴奋地颤抖着剑身,并发出鸣响。
头发见识了桃木剑的厉害,呼地缩回进客厅,刀手三下五除二地把舅舅从茧里扒出来,除去他口中的一团头发后,刀手舅舅猛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没事吧?”刀手拍着舅舅的后背,问道。
“刚才是我轻敌了。”刀手舅舅直了直腰,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窒息憋红的,还是羞红的。
“妖孽,受死!”刀手舅舅拨开一直拍着自己后背的手,朝着客厅大喝一声!
躲在远处的郑依依明显看到几块硕大的唾沫腥子,伴着老头儿的怒吼声横飞向客厅门口,这时,她可以确定,老头儿的脸,绝对是羞红的。
老头儿喊完,两只手便很猥琐地朝自己怀里掏啊掏的,半天也不见他掏出什么来。
郑依依在暗处托着下巴,十分不理解地看着老头儿的举动,同时,她的脸抽抽得像一团猫屎,……
好歹,在郑依依忍无可忍的时候,老头儿的手总算从怀里拿出来了。
直掉渣的老头儿,手里拿着两把精致的小黄旗,旗上面画着极复杂的红符,即使是远处的郑依依,看了那旗上的符咒,也觉得有些眼花。
宝贝啊!郑依依盯着老头儿手中的旗,满心欢喜。
老头挥舞着小旗,打出几道旗语后,两条火舌猛地从旗面喷射而出,向客厅席卷而去。
“啊——”大片大片的头发,与火舌短兵相接后,纷纷烧焦,枯萎在地。同时,一道极尖锐的女人惨叫声从客厅深处响起。
长发再也不敢与小旗打出的火舌相拼,飞速地撤回。转眼间,客厅里的头发收得干干净净。
郑依依抻长了脖子瞄了一眼,看到郑直,梁风二人身处金黄色的保护罩内,毫发无损。而这黄色保护罩,正源自郑直手腕上的佛珠。
而黎昕就比较惨了,一身黑色的尸气蓬勃四溢,既要抵挡头发的攻击,又要抵抗旁边的佛光普照。
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郑依依在心里骂了一句。
其实,这也不能怪黎昕。就连郑依依她自己都没什么好办法来对付头发,更何况是以速度和力量见长的僵尸?让僵尸去降恶鬼,分明不是一撇的。
他们三个安然无恙,是郑依依意料之中的事。除了他们,客厅里还多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虽然她脸色发青,但还是依稀能辩,她活着的时候也蛮清秀的,不过远不如周楚楚有气质。简单地说,就是清秀有余,大气不足的那一类。
再一看她的头发,感觉就比较恐怖了,长发及地,乱蓬蓬的不说,还散着浓重的焦糊味。
“梁风!你竟然找道士来对付我!你的心被狗吃了吗?!”现了原形的女鬼不理会客厅外的敌人,反倒伸手指着梁风破口大骂。
“小琴?”梁风明显也是才看到女鬼的真身,惊讶地说。
“亏你还记得我!”女鬼桀桀地怪笑起来。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梁风皱眉道。
“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哈哈哈——”叫小琴的女鬼疯癫地重复梁风的话。
所有人都在等着小琴的下文,然而,就在众人都沉浸在这人鬼情未了的狗血剧情之时,几根不引人注意的头发缓缓地游移出客厅。
“啊——”老头儿突然痛呼一声,然后连忙蹲下身,捂着血流如注的左腿。
他的左腿,被坚韧的发丝割了一道口子,女鬼的发丝,像刀一样锋利,这一击之下,老头儿的腿,伤得可不轻。
据郑依依保守估计,他的韧带肯定被割断了。
一旁的刀手怒不可遏,举起桃木剑冲向女鬼。这时,一根不起眼的发丝,悄悄地拦在客厅门口,正好,是刀手脖子的高度。
愚不可及!暗处的郑依依骂了一声后,施展妖术。
快如闪电的绿色藤蔓,赶在刀手之前撞在门口的头发丝上。看到被发丝割断的藤蔓,刀手猛地后仰,整个人依靠之前的速度,惯性地滑向女鬼。
其实这一切,也就发生在三秒之间,下一刻,刀手的桃木剑,刺中了女鬼的小臂。
灼势的剑身,把女鬼炙烤得嗷嗷直叫。她的小臂瞬间枯朽,而且,这枯朽还在向上漫延。
女鬼也是个狠角色,只见她左手如勾,抓住右肩膀,猛地那么一拆,整条右臂,便被她解了下来。她这种做法,成功地制止了身体其他部分的枯朽。
但是,女鬼受到这样的重创,魂根受损,日后是无法复原的。即使她将来投胎转世,手臂,也将是先天的残疾。
女鬼的阴招已经用过了,刀手和老头儿都有了防范,而她又敌不过刀手的桃木剑,没办法,化作阴风,呼啸而去。
“梁风,你永远都是我的!”临走之前,女鬼还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刀手提着桃木剑,紧追而去。
直到战争结束,郑依依才从暗处冒出来。
一张绿网从天而降,把地上的老头儿裹得严严实实。在老头儿惊愕的目光下,两条藤蔓趁虚而入,嗖地卷走他手上的小黄旗!
“不!”老头儿大叫一声。
“老人家,斩妖除魔的事,就留给我们年青人做好了。”郑依依笑着对老头儿说。
“你,你……”老头儿指着郑依依,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黎昕,把他扔远点,要让刀手天亮后再找到他。”郑依依冲一身黑气的黎昕吩咐道。同时,她也“好心”地送了道绿光,包住老头儿受伤的腿,很快,血就不再流了。
黎昕邪气十足地笑了笑,拎起老头儿,带着残影,消失了。
郑依依收好小黄旗,美美地走进客厅。
“说吧,那个小琴是怎么回事?”郑依依坐在沙发上,质问道。
虽然梁风很不满意郑依依质问的口气,但还是如实答道:“小琴是我从前的女朋友。”
“怎么,你始乱终弃了?”郑依依极八卦地追问。
“不是。”梁风皱着眉,思索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很多年前就分手了。那时,正是我事业发展的关键时期,每天忙得要命,可一回到家,小琴她就不停地抱怨,说我不关心她,不在乎她,整天把她自己扔在家里,但她从没想过,也没问过,我工作累不累,我的公司发展得怎么样了。”
郑依依弯弯嘴角,没说话。
已经陷入了过去回忆的梁风,不吐不快,“我白天要逢场作戏,去拉客户,谈生意,晚上,还要面对任性妄为的小琴。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每天都在吵架,家里能摔的东西,都被小琴摔了个遍。后来,我忍无可忍,便提出分手,小琴当时也很痛快地答应了。”
“男女分手,就像小偷分赃,不管分得多均匀,总会有一方受伤。显然,对这次分手不满的,是小琴。”郑依依看了眼梁风,突然话题一转,“当时小琴没工作?”
梁风一愣,然后答道:“小琴一直都是没工作的。”
“哦。”郑依依神秘地哦了一声。“这么说,她吃你的,穿你的,还不理解你工作的辛苦,整天找茬跟你吵架?”
梁风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郑依依实再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梁风不悦道。
“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郑依依收住笑,不屑地看了梁风一眼。
“依依,说来听听。”郑直的八卦程度,比起郑依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风啊梁风,我相信,你当时是爱着小琴的。只是,随着你事业的起步,压力的增大,你渐渐地觉得,整天窝在家里的小琴,是那么的多余。她既不能替你分忧解难,又不会对你软言相劝。于是,在你眼里,她从前的活泼好动,变成了任性妄为,从前的亲昵缠绵,变成了奴颜献媚。”
梁风刚想出言反驳,就被郑依依一个凌厉的眼神打住。
“更何况,小琴的长相也就是中等偏上,于你来说,她就像一朵小茉莉,在你贫困时,爱着她的天真调皮与清丽,富贵后,她便显得那么苍白。于是,你对她日渐冷淡,你不是没有时间陪她,而是厌倦了她。女人是敏感的,女人的无理取闹,总是有原因的。这也就是小琴整天跟你吵架的始末。”郑依依慢条期理地说。
“她只是害怕失去。”郑直总结了一句。
郑依依狠狠地瞪了郑直一眼。这句结束语,本来是她想说的。郑直这家伙竟敢抢她台词!!!
“你凭什么这么说?”梁风梗着脖子,不服气地问。
“就凭你现在的老婆像猫一样听话,温柔,漂亮,天真烂漫却又知道享受生活,不给你添麻烦。”郑依依冷言道。
虽然梁风嘴上不服气,但他心里,却不禁在想,自己劳累时,小柔的柔情细语,自己无聊时,小柔的天真烂漫撒娇邀宠,自己忙碌烦躁时,小柔便和闺蜜出去旅游玩乐。当然,还有小柔窈窕的身材,甜美的容貌。这一切,似乎都是在迎合自己……
“不过,你富贵了,对配偶的要求自然会相应的提高,倒也不能说你薄情寡义,只能说,这是人类择偶的本能。地位高了,选择就广了,当然要挑最合心意的。你在进步,小琴却在原地踏步,最终劳燕纷分也再正常不过了。”郑依依扫了眼梁风,说道。
“但为什么,小琴会回来缠着你?”郑依依把目光移现窗外。不知道,刀手有没有追上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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