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焱游完一圈朝海滩边返回,他头发湿漉漉的伏贴着,手臂以及胸膛上大串的水流顺着手腕或腰部滴落,坚硬而结实的腹肌在阳光映衬下犹如古铜,他动作随意而散漫,偏偏透着一股放浪不羁的潇洒,苏沐然远远站在海滩边,控制不住也有瞬间的失神。
沈焱看见苏沐然时有些受宠若惊,而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他更是有些炫耀的展示自己的肌肉,等到苏沐然羞愤移开视线,他也已然走近。
——小孔雀这是受不住诱惑终于想要下水了?
沈焱心中禁不住得意,孔雀脸皮薄不禁逗,沈焱并不拆穿,刚朝他伸出手,对方就畏怯地后退一步,目光也带着警惕。
沈焱面不改色,动作更快地从他手中拿过毛巾,甚至还夸张的闻了闻,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半晌揶揄的笑:“孔雀亲自送的毛巾果然让人心旷神怡。”
苏沐然浑身僵硬,低着头艰难地问:“沈焱……曾先生……他现在怎么样?”
“孔雀,你不觉得现在提他太煞风景。”沈焱目光微沉,“你乖乖的,他当然会没事。”
“你骗我!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沈焱脸色阴沉,先前的好心情全都消失殆尽,苏沐然对曾弦劲的关心简直让他嫉妒的发狂,这时就忍不住想要刺激他,“是啊,他已经死了,怎么?你还要自杀给他陪葬?”
曾弦劲死了更好,也早点断了孔雀的念头。
然而,苏沐然却表现的极为平静,没有质问,没有愤怒,他仿佛在努力的压抑自己,脸色瞬间惨白,浑身也控制不住的颤抖,沈焱注意到,他很用力的掐着手心,紧咬牙关许久才平缓过来。
“……我不会游泳。”他声音很低。
沈焱忍不住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温和道:“没事,我教你。”
苏沐然漠然点头,沉默转身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一句:“我去换衣服。”
沈焱手悬在半空,闻言啧啧直叹,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保镖完全可以忽略,孔雀还怕被自己看见?况且又不是没见过。
苏沐然换了较为保守的平角泳裤,他身材纤细,肌肤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眉目间仍是冷傲的气质,一步步靠近,下面那处的形状也勾勒出来,沈焱忍不住就往那看,苏沐然抿着唇一脸羞愤的表情。
等下了水,苏沐然总算慌乱起来,水产生的浮力使他站的极为艰难,也顾不上对沈焱的厌恶,硬拽着他的手臂不敢松开,沈焱自然是喜闻乐见,恨不得在水里呆一辈子,孔雀能这样粘着自己实属罕见。
“别慌乱,双臂伸展,掌心向着斜外侧划动,注意呼吸方式,腿不要僵硬着,不会游泳总见过吧,我就在旁边,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苏沐然有一定的游泳基础,可动作实在不规范,而且只能游十几秒,然后就会往下沉,一旦意识到不对劲,他会立刻慌乱起来,而挣扎的越厉害,沉入水中只会更快。
“——咳咳!”海水经口、鼻灌入肺中,苏沐然剧烈咳嗽着,嘴里仍残留着海水的味道,耳边充斥着嗡嗡声,难受的像要喘不过气。
沈焱用手臂环着他腰间,一边动作轻缓的拍打背部,“没事,学游泳喝几口水是正常的,等喝多了就学会了,当初我可是自学的,差点没在水里淹死,哪有人手把手的教啊。”
“难受……”苏沐然一边咳一边低声抱怨,他微微低头,沈焱手摸着他光滑的肌肤,眼睛牢牢定格在他水下莹白的身体上,晶莹的水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划过颈部、顺着精致优美的锁骨汇入水中。
沈焱看着看着,一股热流就控制不住的蔓延起来,苏沐然的一举一动都像是j□j裸的诱惑,稍微挣扎,他手臂用力,将苏沐然更近的拉扯到身边,苏沐然习惯性的推拒了一下,就任沈焱一手抱着自己,一手钳住下颚,牢牢的吻了过来。
他清楚自己对沈焱的影响力,就算**着不动,沈焱也绝对会忍不住,更别提刚刚自己还有意无意的撩拨了他一下。
沈焱吻的很认真,从唇瓣到内壁,他用舌头肆意的碰触着,两人的唾沫混溶在一起,然后他用舌尖缠绕着对方舌头,像是互相追逐一般绕圈,吻得动情而热烈,身体的反应变得更加强烈,感受到沈焱抵住自己腰间的硬挺物,苏沐然沉溺的目光骤然清醒,他微微闭眼然后再睁开,眼内已然没有半点被撩动起的**。
苏沐然从未喜欢过沈焱,甚至每次单独跟他在一起,神经都处于紧绷压抑的状态,他害怕沈焱,虽然沈焱在五年前救了自己,可在苏沐然看来,他跟那些杀了自己父母的人没有区别,一样的残忍,一样的暴戾,一样的不择手段。
他永远也忘不了,沈焱杀人时,眼中的冰冷和残酷。
可是曾先生不一样。他心怀宽广、善良仁慈,他连小动物也不忍心伤害,见了受伤的流浪猫也会为其包扎,跟他在一起,苏沐然觉得轻松自在,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与沈焱的世界很远很远,他讨厌呆在沈焱那个充满血腥的世界。
——是你逼我的!沈焱,是你逼我的!
“一起死吧!”苏沐然一只手隔开沈焱,一只手缓慢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那是一柄薄如蝉翼的剑,剑柄仅用丝线缠绕,放在腰下方根本无法察觉。
苏沐然的动作很快,沈焱仍在吻他,反应过来时削铁如泥的剑尖已然划过喉咙,他惊愕的瞪着苏沐然,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掐住他的喉咙质问。
软剑割断动脉血管,大量的血液瞬间喷射出来,染红了周围的海水,沈焱无力的扒拉水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渐渐下沉,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反复的想,苏沐然为什么要杀自己!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苏沐然目光呆滞,他看着沈焱沉落的尸体和周围被血液染红的海水,突然无力的笑起来,他笑的很难看,笑到最后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全身疲软半点力气也使不上,他放弃求救,任自己一同被蔓延的海水所侵蚀。
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沈焱也想不到,苏沐然孤注一掷杀自己的理由。
--------------------------
清晨暖暖的阳光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沈焱微眯着眼看洒落地上的光辉,又仿佛透过它看见最后一刻,苏沐然那决绝狠戾的眼神。
一起死?呵,苏沐然也死了吗!
“老爷,闻小姐来了。”泰漫隔着门在外面恭敬通报,话音未落门就被粗鲁推开,闻晴穿着时髦的白色貂皮大衣,手腕挎着限量版香奈儿皮包——上面镶嵌着百颗璀璨钻石,脚踩着高跟鞋犹如古世纪的女王。
“闻大小姐,你这样可太没有淑女风度了。”沈焱微微挑眉,打量着眼前霸气十足的女人。
闻晴没工夫理他,回头扫一眼泰漫,颇不耐烦地吼:“胡炀呢?怎么这么慢!死哪去了啊!”
胡炀提着医药箱闯进来,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就弯腰拼命喘气,一边开口:“小…小姐,我来了!”
沈焱眉心直跳,“胡炀,你辞职来我这吧,闻小姐给你的工资,我出双倍!”
闻晴瞥一眼胡炀,一边朝床边走一边毫不留情的挖苦,“自己都得靠包养,还想从我这挖人。”
“儿子养爹天经地义!”沈焱理所当然,说完还寻求胡炀意见,“你说是吧?”
胡炀愣了愣,在闻晴一脸黑线的表情下点点头,犹疑着:“话是这样说——”
“——胡炀!”闻晴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门口,霸气命令:“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等胡炀、泰漫离开,闻晴提着医药箱搁在床头柜子上,一边检查伤口一边认真开口:“若是以前,你只会讽刺胡炀慢吞吞没半点男子气概。”
沈焱慵懒躺在床上,闻言反问:“那又怎样?”
“两种解释,第一:你受伤产生人格分裂,导致现在行为思想与先前完全不同。第二,你并不是屈夏既。当然,第二种几乎不可能,至于人格分裂……我会将这个病症汇报给寇先生的。”
“人格分裂?闻小姐想象力真不错,都已经四天了,我以为你早就跟寇刃说了。”
“我需要进一步确认。”闻晴手指轻压沈焱伤口处,“还疼吗?”
“有一点。”沈焱赞赏道,“闻小姐医术真不错,换了其他医生,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闻晴在学医方面极具天赋,年仅三十岁就已是医学界的翘楚,并曾多次作为医学界代表远赴国外参加研讨,像她这种级别的已经不是有钱就能请动的,前世沈焱对闻晴也有所听闻。
——听说,只要人没死,闻晴就有能力将其救活!
“拍马屁也没用,拆了纱布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总算没耽误明天的颁奖典礼。”闻晴对他的夸赞毫不动容。
沈焱愣了愣,下意识就问:“颁奖典礼?什么颁奖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