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城眸光紧缩，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看着惊华的视线带着错愕与一闪而逝的受伤。
须臾，凌清城动作有些缓慢，似是无意般将伸出的手横在身前，对着惊华淡淡出声：“你是何人？”
“奴婢惊华。”
清软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妖媚，同时却又夹杂着适当的谦卑与惊恐。
凌清城指尖一颤，却是转了身，面上带着令人费解的趣味，回首朝主位上悠然走去。
“惊华，风华惊艳。”凌清城落座后慢悠悠地出声，“这舞，若是不出差错倒也当真惊艳。”
众臣和宫女太监们莫敢插话，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凌清城语气骤然严厉，夹杂着清晰可闻的风暴：“可却出了差错，该当何罪？”
惊华闻言本就跪着的身子又是低了一层，声音有些发颤，像是极力在忍住将要滴落的泪滴。
“惊华知错，愿凭陛下处置。”
“哦？愿凭朕处置？”凌清城的话语中趣味更甚，甚至带着惊华往日无比熟悉的恶意，“那朕便罚你留在宫中如何？”
留在宫中？
惊华惊疑地抬起头，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不仅是他，就连前些时辰的王总管都愣住了。他还以为，这惊华定会被处死或者发配呢！
“怎么？不愿意？”
凌清城略带不满的语气又传入双耳，惊华才意识到，这不是玩笑。
惊华恍然，八年时光，华年流过，物是人非。
凌清城，什么时候性格这般多变了？
她垂首，恭敬回道：“奴婢不敢。多谢陛下饶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实，不只是他多变了！
她，不是也变了吗？
曾经的瑾公主，何时这般卑躬屈膝过呢？
“倒是个聪明的！”凌清城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起来吧，以后就做朕的贴身宫女吧！”
“多谢陛下！”惊华恭敬回谢，继而从地上缓缓起身，规规矩矩站到一旁。
岂知凌清城依旧不放过她，他语气风流：“既是成了朕的贴身宫女，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伺候朕！”
惊华还未有所动作，倒是一旁新任的礼部尚书急忙上前谏言了。
“陛下不可啊！不和规矩啊！自古哪里有女子可以登上高位侍奉的呢？”
的确！凌清城身旁侍奉的均是清一色的太监，并无半个宫女。
但是，凌清城的反应，注定让这个礼部尚书失望了！
凌清城睥了他一眼，凉薄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倨傲与强势：“朕的江山，容得了你非议？”
礼部尚书脸色一僵，其余的大臣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新皇一月前便已总揽大权，违了他意愿的，哪个不被罢了官遣了家？居然还有人敢触霉头！
“既然这么重礼，今日便告老还乡吧！”毫无逻辑的话，却无一人反对！
礼部尚书身形晃了晃，领旨谢恩，不敢多言半分，就怕下一次会被杀头了！
凌清城再不给他半寸目光，转而看向一旁僵立的惊华，竟是带上了罕见的笑意：“怎么？挡路的朕都清了，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