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平静如斯，可她心底却是惊涛骇浪。她听得出凌清城话中的深情，而且他的眼神，也做不得假。
他是真的在乎她！
可也更在乎权势！
忽而泛起的凉意迫使惊华压下心底泛起的情意，谦恭的语气夹杂着丝丝若有若无的疏离：“陛下，奴婢惊华，并非皇后娘娘。”
“惊华？”
她看到凌清城的眼神呆了呆，似是才反应过来，他笑着说：“若是瑾儿在这里，你们应当是差不多的。”
“惊华啊，你知不知道，你和瑾儿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凌清城的目光带着眷恋与痴情，语气也是少有的温润：“小时候，瑾儿最喜欢看着我了，那双眼睛里都是星星，像极了繁天夜星那般美丽。”
“八年前，瑾儿离开的时候也是看着我，可是却带满了泪水与委屈，可惜我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凌清城的语气带着她从未见过的颓废与懊悔。
“物是人非，陛下不必如此。”
惊华不知道是怎么控制自己这么冷静的，可他这番话，她不知道用意何在，只能这么说。
“物是人非啊！如今这双眼睛再看我，不知道还有什么。”
凌清城话落直直盯着惊华的眼睛，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苦笑一声，说这些不过是想告诉她，他清清楚楚记得他们的情意。
谁知，却换来了她的冷漠！
罢了罢了！慢慢来吧！
凌清城笑了笑，语气已然正常：“瞧朕也是糊涂了！竟与你讨论这些事！”
惊华不语，只是静静等着他发话。
“朕听说惊华姑娘擅舞，朕便把姑娘召进宫了。”
“陛下过奖。”
惊华心绪尚未稳定，如今又听他这般说，不由得有些乱，连说话的语气都来不及斟酌。
刚刚她一直沉溺于回忆中，本以为那些事如今只有自己记得，没想到他竟也清楚。
果然，物是人非，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
只听他又问道：“惊华可会抚琴？”
“奴婢曾学过一些。”
惊华姿态谦恭，挑不出半分毛病。
可正因为这样，他才更觉得心烦意乱。
“那便罢了。朕的瑾儿会吃醋的。”
“……”
她用得着和自己吃醋吗？
惊华觉得自己真的看不透他了，明明刚刚宴会上霸气侧漏，怎么现在就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呢！
“陛下，现在该去哪里？”
想了想惊华还是决定问一下，刚刚王总管一行人不知道何时被凌清城给打发了，此时只有他们二人。
惊华实在不敢和他多待，生怕不小心出了差错，暴露了身份。
她此时心绪乱，没能发现刚刚的对话什么不对。可是以凌清城的性格，若是对一个寻常舞姬，怎么可能会提起这些！就算她和“萧瑾”再像，也不会。
就像她在试探凌清城一样，他也在试探。
索性凌清城倒是给了她面子，回了她的话：“自然是御书房。”
凌清城话音落下便开始拂袖前行，惊华见状急忙跟了上去，跌跌撞撞的，有些惊慌。
凌清城嘴角勾起笑容，瑾儿，他的瑾儿还是这么可爱。
两人一前一后，踏着月色往御书房走去，悠哉悠哉的，倒是别有一翻滋味。
当两人终于回到御书房后，却发现众人急慌慌地，似乎出了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