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纸条,月妖兰的周身瞬间被冷冽所包围,双唇紧抿,拿着纸条的手突然握紧,这个人真是不想活了!
“小姐,追不到。”影单膝跪地,竟然连他都追不到人。
只是一时间的沉默,这城门口的人都是小心噤声不敢说话,只是目光都是看着月妖兰的,不知道她会如何做。
忽的,月妖兰卸去了全身的凛冽,扬起了一抹笑容,好看的丹凤眼眯起了半分,出现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上马,出发。苏夏,这里交给你和新八了。”
“大小姐放心,我会看着他的。”新八豪爽的拍了拍胸口。
苏夏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月妖兰的时候眼里染了一抹担忧,“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回答苏夏的便是白兰踏地的声音,黑色的踏雪宝马冲了出去,见月妖兰冲了出去,她身边的人便也冲了出去。
苏夏看着远去的身影,又转头看着芷静兰,“保她安全!”
“放心!驾!”芷静兰只给了个让他放心的眼神便也驾马冲出去了。
接连着几匹马一起冲出蓬莱城,踏上了回到蓝月黎城的路上。
蓬莱城内,云卓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佛经,偶尔喝口茶水,只是喝茶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没有紫妍泡的好喝,自己的胃口也被养刁了。
“主子,逮到了。”紫杀落在阴影里说道。
云卓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收起了手里的佛经,“小天,去把苏夏叫来。”
云天正啃着鸡腿的动作一顿,“啊?哦,马上!”
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最终在议事大厅找到了苏夏。啥也没说直接拽着苏夏的胳膊就走,苏夏一愣,本想自己走却发现无论他怎么用内力震都无济于事,虽然知道这小子跟黑心女从小就跟着云卓习武,但是黑心女他是可以震开的,可是这个云天…
皱紧了眉头,这个小子究竟厉害到什么地步?
来到云卓的房间,苏夏自然看见了七杀中的一个,只是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人,旁边还站着嘉,只是嘉翘着嘴角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怎回事?”
云卓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那看着,嘉,紫杀。”
坐好之后,苏夏眯着眼睛看着被嘉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醒的黑衣人,只是那黑衣人一睁开眼睛的时候,一股煞气冲向了苏夏。
只是苏夏连眉头都没皱,表情自然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唯一变的不过就是眉头挑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师傅?”
云卓这才放下手里的佛经,手指敲了敲桌子,“苏夏,内力护体。”
虽然不明白云卓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苏夏也只是听话的内力护体。就在下一瞬间,云卓身体里强悍的内力开始狂暴起来,渐渐的苏夏在云卓的威压下开始撑不住了,但也只能勉强咬牙硬挺着,可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了。
云卓的眼里一阵金光闪过,他手里的佛珠突然飞了出去停在了那黑衣人的头顶。苏夏只感觉周围的威压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因为用内力拼命的护住身体,所以外力的力量的瞬间消失让他有一时间的不舒服,内力有些外泄甚至紊乱。
云卓搭上苏夏的手腕,按了一个地方,苏夏就觉得内力渐渐稳定了下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嘉,你来问。”云卓又捧起佛经,瞥了一眼嘉便低头看佛经了。
苏夏看着那跪着的黑衣人的时候愣了一下,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似乎在被什么人控制一样,皱紧了眉头看向了云卓,“师傅,这人?”
云卓没说什么,只是示意让嘉开始审讯。
嘉舔了舔嘴唇,好多年没见过云卓大师用这招了,“告诉我你是谁?”
“张一。”
“主子是谁?”
“彩凤。”
彩凤?这个名字很陌生,至少在座的人没人知道,嘉看了一眼苏夏,斐不在就只能问问这个死妖孽了。苏夏只是点了点头,挥挥手,一个黑影边冲出去了。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用盅毒毒死黎城人的将军、副将这些领头人。”
“目的?”
“蓝月边关失守,调走月棉,西野长驱直入。”
“彩凤是谁?”
“主子。”
“还有谁参与这件事情了?”
“慕容丞相说,那个人会开心的。”
那个人?就连低头不怎么在意的云卓都是一惊,手里的佛经一下掉在了地上,上前将嘉扒拉到旁边,手放在那黑衣人的头上,手掌正好抵着那串佛珠。
“说,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
“说!”
“水墨…”
死了。云卓也是脸色惨白的往后倒,苏夏连忙扶住云卓稳住,只是看着地上的人,两眼无神就这么死了?
“他见过那个人,只是那个人似乎下咒了,而且用了盅毒。”
“盅毒?师傅,如果是盅毒的话可以找到源头的!来人,去叫香可!”
“估计没有多大用处。”云卓摇了摇头,估计没什么用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将母盅和子盅都放在了这个人的身体里,以至于如果有人逼问此人他的下落,恐怕就会咒开,然后反诬,盅毒发作而死亡。
香可来的时候,用苏夏的锋利软剑划开了此人的肚子,刚划开的时候香可就被嘉几乎本能的拉着带到了几步开外,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
随后只见那人的肚子里竟然爬出来了4条虫子,一条稍大,其余稍小。
“快,将他们都杀了,砍头,砍头啊!”香可看见那4条虫子之后全身一震,焦急而又恐惧的喊了一句。
紫杀直接扔出了4个暗器,无疑全部断头而杀。然而让他们惊讶的是,断头是断了,却不想那四只虫子竟然开始冒起了白烟。
香可将外衫脱了之后盖在了那四只虫子的尸体上,盖得严严实实的,并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盒,“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用到它的机会,却不想竟然真的用到了。”
将小药盒打开放在那衣服上面,随后点燃了一支香,就拉着他们离开了这个房间。
“香可,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是些虫子么?而且都杀了啊。”云天傻眼的看着香可,不就是四只虫子么?有这么吓人么?虽然,它们竟然能冒白烟。
“制盅多是将各种毒性强大的毒虫放在一个封闭的棕红陶瓷罐子里,让他们自己斗,最后活下来的便成为盅虫,而这活下来的多是母盅,如果有个别的公盅活下来便会直接喂给其他母盅为食。”
香可皱着眉头看着大门,回想起了,那个夏天,他遇见小姐的场景。
苏夏看了一眼香可,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严肃的香可,“恐怕这四条盅虫不那么简单吧?”
香可点了点头,不仅是不简单的事情,“我的原名叫做龙天阳,是西野边陲小镇的养盅一族的十二支系中最强悍的一支的嫡系少爷。”
云天愣了一下,“你等会儿。龙?那在西野可是国姓!你!”
香可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其实如今统治西野帝国的龙家人便是我们养盅一族,我们一族之所以说是在边陲小镇不过是因为那里毒物众多而且适宜养盅而已。”
苏夏脸色一冷,如果是这样,那龙天行便也是这养盅一族的人,这就不难解释为何这种极为困难的养盅手法会被慕容傅云知道,也不难解释那个人为什么会养盅了。
“养盅一族一共12支系,其中有五大支系为我们一族的长老,而我们龙姓一支更是因为人才辈出而最终成为整个族群的领导者。但是所有的改变也出在我们一族身上,龙姓不仅仅是我们一族的统治者还是西野的统治者,而因为夺权导致了龙姓一族损伤严重,而龙天行因为有君府的帮助而开始大量残害龙姓一族的人。”
香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契机便是那一天夏天…
“那一年夏天,我的母亲本想把我送走,可是不想还是遇见了龙天行,我也被强行灌盅。虽然最后母亲将我救出,可是因为盅毒会受主人的控制,逃亡的路上并不好受。那个时候我也是无意中遇见了君妖妖,她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不过她可能也记不住了。那个小盒子就是她给我的,她告诉我这只是药引,剩下的还需要我自己寻找。”
苏夏挑眉,没想到竟然是君妖妖,他还以为这小子是碰见黑心女了呢。
“那后来呢?”云天好奇的看着香可,虽然知道简流阁的人多少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多。
“后来?后来我就来了简流阁了。这种盅毒叫做龙盅,一雌三雄,能够吞噬宿主内脏,但是最危险的还是当它从宿主身体里出来的时候,这个时候盅虫会寻找下一个宿主。可是不一定是四只一起,所以一旦碰了被分开的盅虫便会立刻腐烂,但…只是腐烂一半,而且速度极快,但虽说是腐烂一半,但人本身还是活着的。”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恶毒了!
“这种盅虫本是用来惩罚犯人的,但也只有龙姓一族的人知道。而刚才的白烟则是一种毒气,吸进去了的话,轻则瘫痪,重则丧命。”
云天颤抖了一下,“有这么吓人?”
“毕竟是剧毒物养出来的,每每杀死一个对手就会吞噬对方,那么对手的毒自然而然的便转到了自己的身上,一种加一种,可以说最后的盅虫都是天下剧毒物。当然不会有小蛇那么毒,所以苏夏,你还是要小心。”
苏夏翻了个白眼,最后一句你可以去掉么?
众人都是寒着脸看着屋内,看来除掉西野真的要提上日程了,否则,如果龙天行真的发动战争,这一招就能直接轻易的灭了南湘和蓝月。
“香可,这种盅毒培养的话需要多久?”嘉皱了皱眉头,小姐是要灭掉西野的话,如果这么多年龙天行培养了不少,那就麻烦了。
香可笑了笑,“放心,这个盅毒并不是完全的,有方法可解,而且极难培养。”
“你知道?”苏夏挑眉看着他,这个香可还是挺厉害的。
香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当然,制作这种盅毒的时候有一道工序是绝对不能省下的,但这个工序就只有龙姓一族的嫡系少爷才能知道,而龙姓一族多年来嫡系少爷就只有我家这一脉,龙天行不过是旁系的,自然不会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香可,没想到这小子有不小的能耐!香可腼腆的笑了笑,瞬间让所有人又回到了初遇他的时候,似乎平时这小子就总是腼腆着,有点胆小,真不明白这么个少年去做盅毒…太诡异了。
云卓已经稳住了身形,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不过精神已经好多了,“黑杀、红杀,你们也听见了,把这些原原本本的叙述给小姐听,另外在黎城保护小姐安全,如果她受伤了,就提头来见。”
云卓身前,一黑一红两个少年单膝跪地,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之后迅速撤离,现在要撵上小姐还需要些时间。
算了算时间,香可便将房间大门推开了,而这个时候那盅虫的尸体已经化为一滩绿水,但是就是这绿水也是剧毒的,深入地下必定会危害这里的土地,香可将一朵桔梗花磨成粉,融在了白水里之后滴入绿水之中。
“香可,能做解药么?”苏夏皱紧了眉头,这才是他担忧的。
“能,但是需要三日,另外我手里没有龙舌草。”
“我这有,紫杀去取过来。但是能赶上算好的。”云卓皱紧了眉头,3天的时间,妖妖能走很远了。
就在众人为这个犯难的时候,一声鹰鸣突然响起,煽动翅膀的巨大声响传来,苏夏抬头一看,顿时满脸黑线,那个不喜欢他的巨鹰——小小!
小小在几个人的头顶飞了一圈,不认识别人,就认识苏夏,于是小小在苏夏的身边飞,这个白痴不能把胳膊伸出来啊!
似乎看出了小小眼里的鄙视,苏夏磨蹭了一下伸出了自己的胳膊,然后瞬间觉得胳膊上一沉。往下一沉,苏夏觉得他的胳膊要断了,可惜小小因为扑闪着翅膀,一个不小心的(?)啪…翅膀扇在了苏夏的脸上。
“苏夏,你认识这…鹰?”嘉抽了抽嘴角。
无奈的将鹰翅膀扒拉开,苏夏一脸郁闷的点了点头,“自己人的。”
只是苏夏在小小身上并没有发现传信,那他来干嘛?纳闷的看着小小,一人一鹰对视着。
“你来帮忙的?”苏夏不确定的来了一句,却不想小小竟然真的点头了,他忘了,这是一只能听懂人话还能写字的鹰!
于是苏夏找到了城主府的书房,小小直接落在桌案上,写下了几个字,‘来帮忙。’
几个人都是极度无语的看着小小,这诡异的鹰!
“那我做好了就让他…帮忙带给小姐吧。”香可抽了抽嘴角说了一句。
小小看了看香可,又看了看苏夏,随后飞到了香可的药箱上停着,可惜,砰地一声,药箱落地,香可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这只鹰太沉了。
苏夏戏虐的看了一眼小小,“你就别跟着香可了,他没练过武,估计撑不住你的重量。”
——锅锅是分割线——
南湘,周城,主城大宅。
简流阁、金木阁、神语阁、钟离的人,一共10个人聚集在一起看着床上的尸体,他们监视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得手了!
钟离手下的一个黑衣男人平淡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西门梓,“钟离大人的命令,送去香可大人那里亦或者送回蓝月帝都。”
流松皱了一下眉头,“送到蓬莱城给香可,这里距离帝都太远了。”
达成一致之后,众人便准备将床上西门梓的尸体搬走,只是他们有些头疼怎么才能完好无损的将尸体搬走,毕竟这尸体已经好几天了,虽然没有腐烂,但是谁知道出去之后会什么样?
“城里有收尸店,我们去那里买个棺材好了。”流松提议道,这样他们也能顺利一点的抬棺材。
众人点了点头,流松便出了大宅去了城里的收尸店。
刚一进收尸店,流松就看见了等在里面的背着棺材的少年,“请问是灰烟么?”
“嘿嘿,你们总算来找我啦!”灰烟耸了耸肩膀,甩了甩衣袖,显然不满意他被晾在这里好几天。
“麻烦灰烟大人了,棺材我直接拿走,还请您从别的路子离开这里。”流松只是谨慎的说了一句,谁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混进叛徒,之前金木阁的事情让他们有所顾忌。
灰烟耸了耸肩膀没有什么意见,直接将背上的棺材给了流松,伸了伸懒腰,夜深了他就可以暂时回家了,好累啊!
很快的,流松他们便轮流驾车运送西门梓的尸体,只是刚到蓬莱城的时候才得知月妖兰已经离开1天了。
香可看着面前的棺材,然后打开了一角,只是刚刚打开,一股白烟冒了出来,他瞬间又将棺材给盖上了。
“香可,那是什么?”苏夏眼神一闪,难道跟昨天那个盅毒的白烟一样?或者说跟之前灰雾送来的那个尸体一样?
“毒烟,不过没有关系,只是普通的毒烟而已,你们都先去屋外面待会儿。”
大概一刻钟之后,香可才把门打开,棺材的盖子已经打开了,里面西门梓的尸体保存得很完好,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是真的跟睡着了一样。
“西门梓?流松,怎么回事?”苏夏一愣,这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的监视下竟然还能有人杀了西门梓?
流松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一直盯着他,直到有一天晚上睡觉,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反应,我们探了一下鼻息才知道已经死了。”
香可仔细的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只是他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连香可都不知道那还有谁能知道,只是小蛇能不能知道?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们也看不懂他的蛇舞啊!众人只能无奈的散去,该干嘛干嘛。
只是这天晚上,屋子里来了一个人,月光闪过,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一定能看得出来,是小翼。看着棺材里的西门梓,小翼的眼神闪了闪,随后迅速离开。
小翼刚走,阴影里一个灰衫少年重新出现,宽大的衣袖捂着嘴,笑的有些阴森,“嘿嘿,真是好看的尸体,死得很有价值,有留下做资料的价值。”
“灰烟大人,如何?”流松从阴影处走了出来问了一句。
“琼地…嘿嘿,这事情有趣了哎!嘿嘿,得去看看小姐了。”
流松一脸纳闷的看着灰烟,他到底看出来没啊?但是回答流松的是灰烟的背影,挠了挠后脑勺,也许灰烟大人已经有结论了,他不是说去找阁主了么。
——锅锅是分割线——
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水墨色长衫的男子站在原地,看着头顶上的遮天蔽日的大树,一动不动的站了半个时辰。
一个人影出现在男子背后的阴影里,“主子。”
“如何?”
“西门梓的尸体明天就会化成水。”
“知道了。确保她在黎城的时候西野不会有所大动作。”
“…是,主子,东方拍卖行已经全部挪到了蓝月帝都,西野已经没有留存了。慕容傅云和龙天行极有可能会…”
“是啊…她似乎很喜欢摇拨浪鼓,要不我们也来试试?”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