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泽天的房间里,月妖兰和苏夏都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
“你好点了?”欧阳泽天担忧的看着月妖兰,听说她的寒毒又犯了。
月妖兰摇了摇头,“无碍的。倒是你,最近好好养着吧,我是让你守着黎城,但是没让你用生命去守。”
欧阳泽天苦笑了一下,那他怎么守?
“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跟黑心女可就不巴黎城交给你了,滚回去守你的花碧城去吧!你也不好好想想,你死了你是一了百了了,那我们呢?”苏夏皱紧了眉头,他跟月妖兰都跟欧阳泽天保持着长时间的书信来往,时间长了,彼此越来越熟悉,也就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兄弟,兄弟死了,自己心里能好过么?
“抱歉,以后绝对不会了!”欧阳泽天一脸释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感情和信任不是一般人能插进去的,既然插不进去那就在旁边看着吧。
瞪了一眼欧阳泽天,月妖兰将苏夏带回来的小蛇拿出来,“你要是不好好休息,我就让小蛇咬你!”
“…我很想问一句,我的万年龟呢?”欧阳泽天看见小蛇就会想起了那段欲哭无泪的日子,“不会这次彻底阵亡了吧?”
“你说小金?哦,外面晒太阳呢。”月妖兰也黑线了一下,她也是刚刚把小金从小蛇的口中救出来的…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月妖兰也问了花碧城那里的状况,但因为有摩尔基亚和叶戴守着,所以花碧城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就是随时备战着而已。
“你见过香了吧?像吧。”
欧阳泽天点了点头,“太像了,但是香的眼睛?”
“是为了救我,但是还有救的,我会让她的眼睛恢复如初。”月妖兰很有信心的看着欧阳泽天,她会将一个完整的香还给叶戴。
“看机遇吧。”欧阳泽天也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快,但是有希望就是好的。
从欧阳泽天那里出来的时候,月妖兰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这天气还不算艳阳高照,她在等一个绝对艳阳高照的时候。
正好这个时候飞雪突然出现在了院子里,“小姐。”
“飞雪?怎么了?静兰哥哥让你来的?”月妖兰看见飞雪有些楞,她不是回到静兰哥哥身边去了么?
飞雪将两个小瓷瓶从袖口里拿了出来,“这个是可以暂时抑制寒毒的药,香小姐说想借用这些药来配置对身体伤害小一点的药,主子就让我拿过来了。”
接过两个小瓷瓶,月妖兰点了点头,“静兰哥哥怎么样?身体还好么?”
“还算好,跟往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飞雪也是担忧的说了一句,“小姐,我来的时候听闻简流阁的人说你之前犯了一次,好像很危险啊。”
月妖兰笑了笑,她现在很好,“我没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你面前了么!千万别跟静兰哥哥说啊,我怕他担心。”
飞雪点了点头,然后盈盈一拜便转身离开了。
月妖兰只是将小瓷瓶交给了香之后就被撵了出来,一脸哀怨的站在门边看着里面忙碌的香、沉还有师傅,但是人家三人根本就不理会月妖兰是不是哀怨,只是埋头试药。月妖兰抽了抽嘴角,好吧,她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自从上一场战争已经过去10天了,这段时间不仅仅是黎城在休养,自然也给了外蛮休养的时间,所以月妖兰并没有对外蛮的战事有所放松,她要从黎城出发,拿下整个外蛮,将外蛮变成蓝月和南湘的属地!
灭族,势在必行!
议事大厅里,包括钟离和欧阳泽天在内的所有将军、副将都在,坐了整整一个议事大厅,而月妖兰则是站在议事大厅内的地图之前。今天,她就要告诉他们如何利用摆兵布阵之术将伤亡控制在最小的挡住外蛮大军。
“我想各位也是听过阵法一说的,而你们熟悉的也必然来自于君妖妖遗留的至今为止无人能破的三大阵法。但是我今天要说的是所有阵法的始祖,也是最基础的摆兵布阵之法——九宫八卦阵。”
“公主殿下,这九宫八卦阵是否真的能挡住十万精兵?”
月妖兰却笑的阳光灿烂,“这是自然,而我说的是一万精锐挡住十万精兵!”
什么?一万挡十万?靠,这是什么概念啊?下面的议论声不断,每个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也太离谱了。
月妖兰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他们讨论完,她当然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但是这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当初就是用了这个而让大哥赢了不知道多少战争,而她这次也是为了试探尚忠喜。
渐渐的,大厅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眼光灼灼的看着月妖兰,就差将她戳出来一个洞了。
“九宫八卦阵,九数为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看着一群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月妖兰就想乐,这帮人太有意思了。
“额…公主,不懂…”
“呵呵,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准确的说八卦阵,顾名思义,反复八门,按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每日每时变化无穷,不明者入阵,飞沙走石,迷乱方向,没有摆阵之人的带领绝对走不出来的。”
“公主的意思是把人困在里面?可是这士兵怎么摆阵啊?”
“外蛮多骑兵,自古以来步兵难敌骑兵,这是很正常的。然而,我们现在的战争胜负绝对不取决于双方伤亡的绝对数量,而是士兵的士气,当一方绝大多数人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惧的时候,他们就会失去最基本的厮杀勇气,而一旦失去了这些就意味着他们失败了。”
苏夏敲了敲桌面,如果可以摆阵就意味着我方将士的士气大增,而骑兵的确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意思就是请君入瓮!骑兵多是冲锋阵,打破敌方的阵型,造成慌乱,将整个队伍破坏成一盘散沙,孤立步卒,一但布兵跟骑兵正面碰撞,失败的绝对是步兵。不过,我们就要利用这一点,将他们引入我们设计好的陷阱里。”
月妖兰拍了拍手,一点即通啊!行啊!
苏夏挑了挑眉回了一个我很懂阵法的表情。
“我们去攻打外蛮的时候,我不要求你们冲锋陷阵,骑兵精锐冲过去之后杀片刻便退回来,换上两侧步兵冲锋,直到将对方的骑兵往我们这边引过来。我们的行军布阵很简单,骑兵冲锋打头阵,两翼为持盾的精锐步兵,三方保护的中间力量为我要求的人,他们将会带上石器按照我要求的方位站好,一但对方被引入我方困阵之内便将石器放下,所有人退出。”
“对方不会看出我们的计策么?”
“敌方有尚忠喜,这个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也要试探。我和苏夏会打头阵,钟离负责中间,泽天断后。泽天,我只要求你呆在城墙之上,不许给我逞强,否则你就给我在屋子里呆着!”
欧阳泽天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绝对不逞强,要不然呆在屋里,天啊,会闷死他的!
钟离带来的人里面有之前在帝都的时候月妖兰掌管的一万精锐,对于这一万精锐她是完全信任的,自然摆兵布阵的工作就交给了他们。
当月妖兰说完摆兵布阵的八卦阵之后,一旁听着的秀一惊,这个阵法…太恐怖了。九为极,九九八十一,靠,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证一天之内走出去,更何况是打仗的时候,只要被困入阵内,阵外的人只要一射箭,阵内之人必定会全部死亡,无一幸免!
讲解完这些,月妖兰便回到房间里检查自己的弓箭去了,看着一直跟在旁边一脸骇然的秀,月妖兰好笑的摇摇头,“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阁主,你之前为什么不用?”
“这是底牌,不是每一场战争都要用的,这次外蛮是将我惹恼了,否则我也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法。而且,我是为了试探尚忠喜。”
“那个尚忠喜有什么特别的么?”
“如果可以,我希望拉拢他。”
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缠着月妖兰给他讲八卦阵的内容。
布阵和练兵的事情一天的时间就能准备好,而这一天究竟有多重要只有月妖兰知道。皱紧了眉头站在黎城的城墙之上,周围没有任何人,她需要自己考虑一下,安静一下。如果尚忠喜真的在行军的时候跟董瑾一起背叛了大哥,这次她便一起除掉他,若是没有,她必定会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嘿嘿,小姐,吹风呢?”
“灰雾?你怎么来了?”月妖兰一回头就看见背着棺材的灰雾正在爬墙。
灰雾好不容才爬上了城墙,他不喜欢走动,所以爬城墙对他来说好累啊!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灰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嘿嘿,澜少让我来的,已经知道尚忠喜的事情了,澜少说,尚忠喜的答案会在他看见八卦阵的那一刻得到。”
“嗯,是啊,但愿不要再来一个董瑾。帝都如何?九黎城那边呢?”月妖兰的声音有些飘渺却也有些放松,在知道她到底是谁的这些人面前,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至少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一切安好,西野那边暂时还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最近那个神秘人倒是安静了不少。”
“这个,你去查查究竟有什么用。”月妖兰将小翼之前给月妖简的那个令牌交给灰雾,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灰雾看见这个令牌的时候一愣,月妖兰见他的表情显然知道这个是什么,“灰雾?”
“小姐,这是哪儿来的?”
“卡西姆翼。”
“…小姐,这个等于军令,是一个将军的象征。但是这个不是外蛮的军令…而是森林那一侧的那些人的…”
月妖兰一脸诧异的看着灰雾,“你怎么知道?”
灰雾握紧了这个令牌,“小姐,我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我们的人一直在调查那些奇装异服的人,那些人来自森林那一边,还跟一个叫做君月的人有关系…小姐?”
“君月?你知道君月是谁?”
灰雾一愣,“小姐,你知道?”
“嗯,你先去调查,调查清楚了之后再说,不过我希望等我回帝都的时候能知道所有的事情,情报显示西野恐怕与这些人有来往。”
灰雾点了点头,几乎没了笑容,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仅仅牵扯到君家还牵扯到西野的灭亡。
拿着那个令牌,灰雾迅速的下了城楼,当然因为不会爬墙,导致他还没落地就摔下去了,还好有棺材在下面垫着。拍了拍身上的灰,转了转脑袋,摔得有点疼啊!
背好棺材,灰雾一脸兴奋的抬头看着城墙上面的月妖兰,“小姐啊!如果你要杀尚忠喜的话,不管你把他凌虐成啥样,骨头架子也行,记得把尸体留给我啊!”
城楼上的月妖兰满脸黑线,脂棺…果然癖好特殊!
外蛮是马背上的国都,他们属于游牧民族,没有像蓝月和南湘一样的城池,多数都是部落生活在一起,生活的地方都是营帐。
半夜,外蛮的边境地,月妖兰一身黑衣的站在阴影里,那双明亮的丹凤眼看着外蛮军营帐中间那顶最大的营帐,眼神灼灼却带着危险的气息。
“阁主。”
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月妖兰转头看向了那边一身外蛮打扮的女人,“如何?”
“休养的差不多了,主子要何时行动?”
“明日午后,艳阳高照之时便是最好的时间,记得只要外蛮一乱起来便立刻点燃火树银花,然后你就赶紧撤出来,里面太危险了。”
“是,阁主,还请万事小心。”
“嗯,你赶快回去吧,别让别人发现了,自己保护自己。”
那女人离开之后,月妖兰那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笑意,她该说什么?这个女人潜伏在外蛮这里5年的时间,虽然消息传出了不少,但是终究还是被人收买了去。
简流阁里,斐这情报司的人在单独面对自己的时候都是喊主子的,只有在有外人的时候才会称她为阁主,刚才可没有人的,而且除非是她近身的人,否则其他人在见到她的时候都会说出自己的名字。
月妖兰继续站在阴影里,继续看着那中间的大帐。
不一会儿,斐、潘多拉带着一个年轻少年走了过来,那年青少年看见月妖兰的时候单膝跪地,“主子,属下斐锡。”
“起来吧。如何?”
“主子,原来埋下的火树银花全部被挖了出来。不过我已经把新的埋了进去,埋在了原来的地方。”
“挺聪明的小鬼,趁乱将那个叛徒杀了。”
“是!主子,最近新来了一个参军很是厉害,您要小心。”
“嗯,去吧,这个是假死药,连着这个一起吃了,就算元药在也不要紧。”
“是。”
斐去送那个少年回去,原地只剩下了潘多拉和月妖兰,潘多拉眨了眨眼睛,纠结了一下,刚想开口却见月妖兰转过来,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一年多不见,你倒是喜欢纠结了,嗯?”
潘多拉脸一红,摸了摸后脑勺,“主子,你能不能不再埋汰我了?不过主子还在就好。”
“让你们担心了,虽然我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了机会便是好事。跟斐相处的如何?”
一提到斐,潘多拉就翻了个白眼,“主子,那家伙绝对是披着一张女人脸到处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靠,竟然长了一张女人脸却是个男的,真是白瞎了,而且还暴力的狠!主子,你咋了?”
月妖兰憋笑憋的脸色有点扭曲,看着还在自说自话的潘多拉,一路走好啊!
潘多拉一脸纳闷的看着月妖兰扭曲的脸,难道寒毒犯了?刚想问问她是不是没事,结果…身后传来了一声阴森森的声音。
“哦,原来我是顶着女人脸招摇撞骗啊,还暴力?潘多拉,你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么?我不介意成全你现在就成为灰烟手里的尸体!”
潘多拉全身一僵,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月妖兰,主子哇,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啊!
月妖兰耸了耸肩膀,爱莫能助啊!拍了拍潘多拉的肩膀,月妖兰只能无奈摇头离开,愿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