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霆他们出发了,带着期待朝着火蜥群所在的方向倾巢而出。
而远在天的另一头,一件凶案正在酝酿中蓄势待发。
刘氏族军近来频繁游走于南域之中,然而与那阵型整齐族令森严的族军不同,此刻一只仅数百人的队伍,洋洋洒洒走得很是散漫。
那刘氏族旗高高的竖在前方,向沿途各族昭示这这只队伍的身份。
“三少,前方可就出了氏族范围,即将到那荒蛮之地了。是否...”一个银甲武士打马而来,在一辆华丽的马车前低声道。
在他们眼中,部族所在的族地何等荒凉,又无甚名山古迹可游览,也没什么巡视的必要。
毕竟,那些低等姓氏,见到刘氏大旗一个个吓得连气都不敢喘,根本不用再去加点什么威慑感。
“喔?”门帘缓缓掀开,刘长河慵懒的半靠在马车之中。但见他环视四周,将手中捏着的两颗葡萄塞到嘴中皱眉问道:“此地不远,是否就是那陈氏所在?”
若是陈氏族长在此,听闻这话怕是能气的喷出一口老血。
这两年,陈氏为了讨好这刘三公子,可谓是近乎举全族之力,遍寻能够讨得欢心的东西送往刘氏之中。
那欧阳霆之事,只不过是在这之中的一个小小缩影。
然而,刘长河竟连陈氏在哪儿都记得不是很清楚。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下等姓氏族群的悲哀....
“正是,此去百十里,便是那氏族陈家的族地。”银甲武士倒是记得清楚躬身应道。
“哈,那是否那欧阳氏也不远了?”刘长河噗的吐出两粒葡萄籽拍了拍手道:“去,去那欧阳氏所在,我倒要看看那块儿地长得啥样,能让少爷我听着就心里堵得慌。”
“诺!”那武士应了一声,转身高呼道:“改道,边荒欧阳氏!”
“尊令!”数百骑兵得令开始改道而行,他们这趟出来,本就跟游山玩水差不多。
不,应当是只要是跟着三少出来,哪趟不是游山玩水?他们这数百族军,早已被族长划成了三少亲卫。
这一年又一年的,人说跟什么人像什么人。他们这数百人,不知不觉中也是沾染上了三少的跋扈之气,一个个趾高气扬傲气得紧。
听闻是要去那下姓氏族,而且是姓欧阳的。这些人要是还不明白要做什么,那可就白跟刘长河这么些年了。
让那些下姓族群匍匐在自己面前,这滋味,想想都畅快。
策马扬鞭,人马已然来到了一道窄道山坳之间。
若是族墙之兵,面对这等一眼就看出的险地,自然会下意识的派出侦察兵跑上一趟。
可面前这群人是谁?那可是堂堂刘氏族军!
更何况又是在这族墙之内,哪里会有半分的警觉,马队毫不停顿的直接扎进了山坳之中。
然而就是这层大意,注定了他们这趟将深陷泥潭!
“嗯?”行知山坳半途,前方举旗武士勒马驻足喝道:“前方何人,胆敢阻拦刘氏之军!”
但见那前方百步之外,十余个身子伟岸的汉子正默默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不过是他们惯性的跋扈之语,往常,这么一喝之后,他们还得冲上去抽上几鞭子爽快爽快。
可今天,他们习以为常的恶习成了敲响丧钟的滚木!
只见那银甲武士狞笑着策马上前,狠狠一鞭子挥下。周遭刘长河亲兵也是大笑着准备看热闹。
可座下骏马还未近身,只见地面之上“呼”的暴起一根土刺!
“唰”的眨眼爆出,瞬息之间便将那银甲武士连人带马整个穿透!那武士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惨叫,便直接在这土刺之下毙命。
高近两丈的土刺之上一人一马还在抽搐,那滚滚而下的热血顺刺而下,数百人的队伍霎时之间鸦雀无声!
“何事喧哗!”到了这时,那常伴刘长河马车左右的两个武士才打马赶到。
这一看之下,那血淋淋的场景着实将他们惊得不轻。大喝道:“大胆匪人!竟敢袭杀上姓之兵!来人呐,给我就地斩杀!”
“诺!”纵然散漫成性,但怎么说也是上姓之兵。
这一声令下,滚滚铁蹄刹那之间汇聚,杀伐之气骤起,一眼看去颇有几分族墙战士的影子。
“慢着!”只闻身后刘长河的声音传来,那欲要冲锋的骑兵们闻言身子一顿。
马队分开,华丽马车缓缓行来。
刘长河挑帘一看,那武士死的血腥,这让他脸色阴沉的可怕。
可当他转眼朝着那群挡路之人看去时,当即脸色就是一变,道:“诸位灵族兄弟,为何挡我刘长河去路。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不成?”
灵族?刘氏亲兵们闻言这才如梦方醒,这,这能突然弄出这种攻击的,可不就是那灵族力士的专属么!
“误会?”见到刘长河现身,那十余人当中,一个身形最魁梧,缓缓两步上前就跟那熊瞎子走步一般,一步一沉声。
“灵憾!”刘长河看清那人面容,当即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而这倒过来说,这可就非常符合刘长河此刻的心境。
那一夜,可有些节外生枝。灵筱与欧阳霆同时跳下断崖生死不知的事儿,他可是心里门儿清。
这乍一见灵憾带人拦路,心中有鬼的他如何能够不心里乱跳。
“呵呵,看你那表情,当是知道我为何而来了?”灵憾冷笑着步步向前。
这一年,突闻噩耗的灵憾宛如疯魔!
那清风别院断崖之下的激流,灵憾顺流而下将那一城,一部,哪怕就是山中匪人的巢穴他也没放过一个!
灵筱,没了...
而这世上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灵筱最终还是在灵婆的失魂落魄中,把这事儿知道得了个七七八八。
张耀宗,灵筱有自知之明。那清风别院闹出了这档子事,护院圣族武士不知翻了几倍,要找他报仇,更要做得悄无声息根本不可能。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该死的刘长河!
以往,他的跋扈纨绔灵憾听了只不过是一笑而过。事不关己,更何况灵族的特殊,他没那闲心和义务去收拾这家伙。
可这次呢?自己的妹子和妹夫一夜之间惨遭毒手。他心里那个恨呐!
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的将这祸害给宰了!
族群之地突然风云变幻,各方上姓纷纷开始诡异的炫耀起自己的肌肉。来来往往的无不是成千上万之众。
今天这机会,他灵憾等了很久了!这山坳一出,便是通往欧阳氏族地所在。
他料定刘长河那睚眦必报的心态,铁定会顺道去那欧阳氏闹上一把。
果然,他猜对了....今日,他要这刘长河,还有这些飞扬跋扈恶名在外的亲兵卫队,有来无回!
“哼!”刘长河不是傻子,远远的他便感应到了灵憾身上暴起的那冲天杀意。
不过,纵然你是灵族,我刘长河有什么时候怕过谁?
冷哼一声之后,环视一眼环绕四周的数百亲兵,他心中稍安。
本少这里光脉轮高手就近百,你那十多个,难不成还是天兵天将不成!
不得不说,那刘光明可是非常重视这小儿子的,安排的护卫可都是旁支血脉之中的精锐,寻常山匪碰上他们,这铁蹄一出,分分钟能将其踩成肉渣。
“灵憾,本少可以不追究你杀我亲兵的暴行。”刘长河长身而起高声道:“让路,莫要伤了两族和气!”
“呵呵呵...哈哈哈哈!”灵憾冷笑着,最后张大嘴放声大笑!
“和气?刘长河,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只见灵憾身上灵气旋涡缓缓凝聚,大喝道:“今日,我要你们所有人给我妹子赔命!族人们,动手!一个不留!”
“杀!!!”只闻他身后十余人爆喝一声,一股股暴虐的灵气以他们为中心席卷而来。
澎湃的杀意与滚滚灵气缠绕,霎时之间这山坳之中风势骤变。
那数百银甲骑兵座下战马均是不住后退,它们是凡兽不假,可这汹涌的灵力可是裹挟着杀意的,它们那简单的本能自然能够感受到。
而让刘长河心惊的可不光是这区区十余人,让所有人惊恐的是。
那原本平静的山坳两侧,不知何时,绿意澎湃炫目流转!
不过眨眼之间,周遭的树木便诡异的连成一片,原本狭长的山坳,霎时变成了一个绿色环绕的囚牢将他们牢牢困住。
而在那绿色数潮之中,一个个面容俏丽的脸庞时隐时现深藏其内。
灵族这是有备而来啊!银甲武士一个个心中低沉,力士与灵士携手,那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
“好胆!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别怪我刘长河不顾族群之谊!”刘长河纨绔之人,见此情景哪里还稳得住!
只见他面目狰狞的喝道:“砍翻他们,死活不论!给我冲出去!”
“杀!!!”
“死来!!!”
一方寻仇而来,一方为了活命挣扎!四目相对之下无一不是眼睛瞪得滚圆通红!
灵筱,欧阳霆!等着,等着老哥我给你们报仇!
灵憾怒吼着暴起身上灵力狠狠地冲了出去,这趟,可不是他一人冲动。而是得到了灵山之上的长者们点头才来的。
灵筱的死的确是诱因之一,更重要的是眼下这人族之地纷乱将起,灵山也断无可能继续超然。
杀了这狗东西,灵山,他们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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