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少看见蓝色的天空
或许是因为
我们从来都不在乎
它的颜色
我们抬起头
看到的
只有几秒钟后
将变成尸体的目标
烟雾
总是让周围的一切
变得更加纯粹
我从未没有想过
有一天
我会下定决心
让天空的颜色变为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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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晨
宿舍中一声震耳欲聋地尖叫吵醒了所有人,我揉了揉眼睛定神一看,原来是从鬼狱那里发出的。骆樱的计划成功了,而鬼狱果然拿着骆樱的外套去质问对面的浮月。
我穿上衣服整理好床铺,今早的情景从昨晚开始就已经做好了铺垫。
就在他们二人谈话正激烈的时候,一段悦耳的音乐从门外走了进来,像是一注清泉借着晨光缓缓流淌。这音乐的源头是管家的小提琴。随琴声一起进来的还有骆樱,她看见鬼狱拿着自己的外套,就知道计划成功了,于是站在管家的后面暗自窃喜。
鬼狱看见骆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好走过去先把她的外套还给了她,之后便转过身,避开两人之间的尴尬。管家走了进来,笑着看了看鬼狱,对他说:“三号,以后我的干女儿就靠你照顾了。”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由于鬼狱是背对着管家的,所以管家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而面对管家的我和裁华自然将鬼狱不知所措的表情尽收眼底。
管家走后,骆樱走了进来,浮月看骆樱来了便抓紧机会开始传达任务以及布置作战,目的也是为了不让鬼狱再为昨天的事情纠缠自己。鬼狱平时虽然漫不经心,但只要提到任务,便会投入全部的精力,浮月正是了解了鬼狱的这个特点,才会抓住这个机会来进行任务计划的布置。
五个人的第一次任务,就这样突然地开始了。
浮月先是对昨晚先睡过去而没听到任务的鬼狱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然后展开了早已准备好的地图,并指出了托运物品的行进路线。
根据地图上的信息,他们会经过一片规模不小的森林,而纵观整个行进路线,这片森林是唯一可以进行埋伏的地方,但是森林的位置接近于物品托运的终点,也就是说,如果不成功,则没有再次动手的机会。
对方也应该知道这一点,作为一个精英暗杀组织,暗翼想必也会在森林里加强对物品的保护。浮月说:“既然决定了森林是交战地点,那么我们就必须先发制人,森林中有树木的掩护,这样更利于我们的行动。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对方的人数,但是应该不少于五人,以少对多的作战我们已经习惯很久了,这次分组鬼狱带着骆樱为第一组,裁华红炼为第二组,我自己是第三组,计划是这样的……”
可能由于这次的对手是暗翼,听完作战计划的鬼狱更加认真、严肃,仿佛转眼间已经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倒是骆樱特地去和他打了个招呼,只是这次鬼狱并没有和她继续纠缠下去。
她还不了解鬼狱,不知道挑战对于鬼狱的刺激有多大。
我们五个人即刻开始为明天的战斗做准备。浮月预测对方的队伍在明天中午前可能就会到达森林,而我们作为先发制人的埋伏一方,自然就要提前做好准备,而且不是提前一点。
每次行动的前一天我都会到射击场去练习射击,这是我自己的减轻压力的手段,通过瞄准镜看到靶心的我,默默地对自己说:暗翼,终于是要交手了么。随即我扣动了扳机,没有丝毫地犹豫。
练习结束之后,我刚要离开射击场,却看见了管家,奇怪的是,他手中的小提琴并没有发出声音,他的眼睛紧盯着那些我刚才打过的靶子。
当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对我说:“全中靶心,红炼,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三年了,自从他们失踪之后我就在等待着这一刻,放心吧,明天我会努力地。”我说完便离开了,这时,身后才响起了熟悉的小提琴之音,琴声中充满着高亢和激进。我握紧了红炼,三年了,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血祭,晴绯,是让你们见证我成长的时候了。
晚上我们五个人吃完晚饭过后早早地返回到了宿舍准备休息。我望着外面的黑夜,等到明天黎明的时候,我将用我的手亲自将它染红。
次日,太阳刚升起不久。
配备了通讯设备的我们早已埋伏在森林中。森林里一片祥和的景象。
我们的动静很小,早起的鸟儿歌唱着欢快的歌谣,至少它们还没发现我们。但它们不知道,不久之后,这里将会是另外一番景象,树木和枝叶都会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红。
漫长的等待是伏击之前最艰难的时段,但是身经百战的我们也都习惯了这种煎熬,我们必须要让对方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通过狙击镜,我观察了骆樱的举动,意外地,她很专注,丝毫看不出前几日玩闹的影子。看到她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把瞄准镜调回到浮月预测的路线上,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这次的作战计划是这样的,当对方走入狙击范围时,我和裁华将会进行观察和瞄准,一直等到他们离我们大约有五百米距离的时候,若是他们携带着任务物品,那么我和裁华将会分别击杀他们最前列的人造成混乱,然后由近战的鬼狱和骆樱趁机偷袭他们余下的所有人。
之所以选定的距离是五百米,是因为鬼狱和骆樱二人的位置在我和裁华的前方四百米处,他们两人的最远射程大约是一百米,这样一来,五百米既符合我的原则,又符合战斗的需要。
我和裁华成功狙击之后,就要看对方的行动了,如果箱子里装确实是他们保护的货物,他们就一定会严加死守,而且在受到袭击的第一时间请求救援。如果不是,他们则会迅速躲藏起来以保护自己为主。但是面对暗翼这样经验丰富的组织来说,战前的分析只能作为战斗的一部分参考,而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我们就要依靠自身的临场判断力和浮月的分析能力了。
浮月在我和裁华身后的一百米处,负责观察整个行动的流程做出即时的分析和改变并通过通讯设备传达给我们,行动成功之后,浮月则负责掩护我们撤退。
为了此次的作战,浮月专门为裁华制作了一个单片望远镜,裁华的射程虽然可以通过改装最多调至六百米,可是人眼的距离是不能够看清那么远的。浮月花了半天的时间做成了一个单片望远镜,架在裁华的右眼上,通过手动的调节可放大远近。
很多时候,正是凭借着浮月这样的手艺,我们的作战计划实施起来才会变得简单许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狙击镜中还是没有看到人,我通过通讯设备问了问浮月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行进路线。浮月说想要穿过这片森林,目前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其他的路已经被管家派人完美地销毁了,根本看不出来是人工动的手脚。
谁知浮月话音刚落,狙击镜中就出现了可疑的人群。
我仔细地观察了他们,清一色的暗红衣服,他们左臂的衣服上,有着一对翅膀的图案,不会错的,这个图案就是暗翼!我把这个信息告诉了浮月,浮月叫我先不要轻举妄动,可能是陷阱,他让我再等等。
我想与此同时,他很可能在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一群人。他们正在接近,通过我的判断已经距离我们六百米左右了,要是再不出手的话,就会错过最佳时机。
浮月那边仍旧没有动静,我回头看了看他,他依然在观察,毕竟这次的对手不同于以往,一个错误的决定可能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十秒,以他们行进的速度来看,还有十秒就要到达五百米的距离了。就在这时,通讯设备中突然传来了浮月的声音,他说:红炼,迅速观察对方身后是否有军用蒸汽车类的后援,同时选中第一目标准备起手行动。裁华,红炼起手后选择第二目标准备行动。鬼狱骆樱,仔细听我的部署,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标准的浮月式讲解,简短而明确。
我迅速观察了一下那群人的后方。这条路虽不平坦,但对于军用蒸汽车来说,想要通过也不是难事。只是这道路容不下体型太大的蒸汽车。
这几个人中间,有一人提着个箱子。我自然把第一目标锁定到了这个人身上,在我看来,箱子里如果不是我们要的物品就一定是一些危险物品,消灭了持有箱子的人可以腾出时间来避免他们第一时间接触箱子里的东西。
可是如此重要的物品怎么可能是全程人工护送而不是装在蒸汽上呢?况且还是在森林这种灰色地带,这点值得商榷。
我把镜头里的情况回报给了浮月,并告诉浮月第一目标已经瞄准完毕了,问他是否采取攻击。可能浮月通过望远镜也看见了对方的情况,他随即下了准备开火的命令。
狙击镜中的他们一步一步在移动,但他们不知道,这段路的终点通向名为苍十字的墓园。而接下来,他们走进的,是自己的坟墓。
我开始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我扣动了扳机,击中了持有箱子那人的头部。血祭曾经说过,面对目标,头部是首选,因为心脏外面穿的那层衣服很可能是子弹不能穿透的。他还说,苍十字应该统一配发头盔。
裁华无需任何人提醒,他早已举起右手的枪,在第一个目标倒下的一瞬间击毙了距离他最近的第二目标。
两发子弹的间歇很短,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但是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就带着箱子迅速向着四周的树后移动,从他们的行动速度来看,肯定是接受过训练的人,可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暗翼成员还不得而知。
浮月在裁华扣动扳机的瞬间通过通讯设备对鬼狱和骆樱的近战组下达了击杀命令。就在这群已经倒下两人的集体还没有彻底躲起来的时候,鬼狱和骆樱两人已经赶到了,早已把枪上膛的他们瞬间扣动扳机,两对霰弹枪同时射出十数枚子弹,就算是顶尖士兵,这个距离内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过,我在狙击镜中看到的却是另一番骇人的景象。就在子弹快要接触到他们的一瞬间,他们将已脱去的红色外衣像盾牌一样举在身前,鬼狱和骆樱威力强大的子弹碰上这衣服做的盾牌,竟然像揉成团的纸一样,立即掉落在地。
我见形势不妙,便调整镜头立刻准备下一次的狙击。通讯设备中传来了浮月的声音:“鬼狱骆樱,找掩护,箱子果然是诱饵,小心有埋伏。”浮月的话音刚落,在鬼狱和骆樱的周围就突然出现了近十人的小型团体,眨眼功夫便把他们包围在了中间。
这些人的武器都是适合近战的剑和枪。身旁的裁华想必看到了这个对我们极为不利的局面,已经开始从我身旁向他们所在的地点跑去,而在远距离对于战斗才有最大帮助的我,则只能通过镜头继续观察情况并回报给浮月。通讯设备中浮月的声音并没有慌乱,他知道这种包围根本难不住鬼狱,于是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呵,鱼已上钩,作战开始了。”
我们余下的四个人笑了笑同时回了一句:“收到。”
之前我们看似莽撞地行为其实只是故意要把对方的埋伏引出来。我们在刚踏入森林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做过很多任务以后,来到一个地方,直觉会告诉你关于这个地方的一切,随着经验的积累,直觉会看的比眼睛还要清楚。浮月推断对方的人数应该不少,但是会分散开来,只有我们假装中了埋伏他们才会同时聚集过来进行人数多对少的有利作战。
而此时,才是我们作战真正开始的时候。
鬼狱和骆樱背对背地站在人群当中,狙击镜头中鬼狱在笑,那是一种诡异的笑容,他在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准备好了绽放出你最后的笑容了么?苍十字的墓碑已经为你伫立。
就在此时,一声枪响,鬼狱顿时单膝跪地。是远程狙击?当然不是,这枪是我开的,鬼狱只是假装中弹,浮月想通过鬼狱的这个动作观察对方的反应,如果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则证明确实有远程部队在协助他们,如果他们东张西望则很有可能是没有远程部队的支援或者远程部队没有按部署开枪,再者就是有其他组织参与了进来。
狙击镜中鬼狱的这个动作显然让对方大吃一惊,而就是这样一个空隙,他们已经有几人倒下了,是裁华开的枪,裁华对于自己武器的改装技巧已经炉火纯青,即使在战斗进行当中也可以有多种变化,鬼狱和骆樱趁热打铁,解决了剩下的几个人,然而我发现包围他们的这群人中并没有护送箱子的那些人,难道箱子里面真的是任务物品么?
浮月已经从我身后移动到了我前方的一百米处,就在刚才鬼狱和骆樱被包围的时候,浮月已经整顿完毕,向那些保护箱子的人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发射了炮弹。转眼间,那片区域树木摇坠,尘土飞扬。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看到护送箱子的那队人。糟了,就在这群人包围鬼狱和骆樱的时候,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如今很有可能已经中了他们的埋伏,就在这时,通讯设备里传出了浮月的声音,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