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初早就准备好了措辞,声音沉稳如初的道:“回皇上,这棵树的名字是常青树,因为它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绿色。送给皇上这棵树,云初是有私心的,云初希望皇上万寿无疆,希望皇上的宏业万古长青,流芳百世。请皇上原谅云初的私心。”
东楚皇帝看着夏云初,看了好一会儿,而后爽朗的笑了起来。
谁叫夏云初拍马屁拍的最动听。
他眯着眼看着夏云初,不住的点头。
“朕怎么会怪三小姐,朕还要赏你!这树想必找来不容易,朕赏你百金!”
夏云初这时候嘴角的微笑是抑制不住了,等的就是这句话。
“云初谢皇上的赏赐,这树找起来虽然困难,皇上高兴,云初再苦再累,也就值了。”
夏云初表面上谦虚懂理,心下却不由微微的笑了笑。
这棵松树哪里是什么千辛万苦寻来的宝贝,只不过是她偶尔一次看到的棵树的形状特别,所以移植回来的,然后修剪成了盆栽的。
在现代这都是些烂大街的玩意儿。
因为东楚的气候和地形的缘故,常青树很少见。所以皇上才觉得稀奇。
再加上长青树本就是万古长青的好寓意,她灵机一动,就给挖了回来。
那树挖回来的时候和平常的野草没什么两样,毕竟这个年代还没有绿化这个说法。
夏云初在现代,因为职业特殊,性情又是冷漠至极的缘故,很难交上朋友,她也乐的清闲。
于是在家里,就学得了一手插花,修剪花木的好手艺。
所以拿到那棵满是尘土覆盖,枝干参差不齐的松树时,夏云初心里反而很高兴觉得自己赚到了。
很久没用的手艺在古代得到了施展,也蛮有成就感。
夏云初把那些参差不齐的树干稍微修剪,将松树的细枝条绑在一起,形成一个桃心的图案。
其他地方都是地地道道的圆形,因为这些个图案,这个树就成了独一无二的了。
夏云初稍加修剪,就成了现在这棵不多见的宝树了。
皇帝一高兴,这大臣们也就松了口气。
原本只是觉得这尚书府的三小姐生得漂亮,却不想竟也是这般的有才华。
纪函月看到夏云初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就不打一处来。
手里捏着琉璃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从来别人的眼中都是只有她纪函月的,可如今!
这个夏云初真是嚣张,她早晚要给夏云初点教训,让龙墨寒真正看出谁更好!
还没等纪函月出面,坐在皇上一侧的珍妃就出面了。
她揽了一下皇上的胳膊,蜜色的嘴唇饱满而又富有光泽。
夏云初本能的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对于皇上的这位珍妃,她早有耳闻。
入宫之前夏云初就让二狗和刘六他们打听了不少关于这珍妃的事情,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恐怖。
真是瞎了珍妃漂亮的脸蛋了。
“皇上,三小姐的常青树确实让臣妾感觉非常的稀奇,但是恕臣妾愚昧,臣妾并不知道,这树到底怎么一年四季都是青色的?怕是三小姐逗皇上开心呢。”
珍妃的嘴角挂着笑,说话得体大方,但是声音里刻意的甜腻,让人听来不舒服。
只是这一句话,就给夏云初和她的一家定了个欺君的大罪。
这女人的心机,真的是高深莫测。
但是夏云初对于这个问题根本就没什么在意的,眼神冷淡的就给出了回答。
“珍妃娘娘的问题可能是很多人的疑问,因为常青树的树叶一年四季常绿,就算凋零也是在树上。常青树就像皇上,永远活力,万古长青。珍妃娘娘你说,这棵常青树会不会一直绿?”
夏云初的反问让珍妃的脸色挂不住,她的嘴角想扯出一抹笑也扯不出来,只能声音严厉的说。
“三小姐的嘴,真是好生伶俐,连我也自愧不如。不过这常青树该怎么养?万一养死了,还不知该不该怪三小姐没有说清楚呢?”
龙墨寒听着珍妃句句紧逼,眉头也不禁皱起来。
夏云初小聪明能耍,真正到养花的时候,怎么能行?
龙墨寒正担心而夏云初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神情冷淡。
别的她也许回答不出来,但问个养花,养草的事。
倒是巧了,正中她下怀。
夏云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自得的笑意。
“珍妃娘娘说的没错,如果是常青树死了,真要怪云初没说清楚了。常青树是常绿的树,生命力也比一般的树要强,所以不需要特殊的照顾。浇水不能太过频繁,几天一次就已经算多了。要放在阳光下,有空的时候照一照,要么变得阴暗可就不好了。”
夏云初的话中有话。
能听出来的人也不再少数。
只是这珍妃是自找的,也不能怪夏云初这小女子无理。
珍妃的脸现在已经被气的变形,手里捏着的那一方帕子,也已经褶皱变形。
她嘴角还是得体的笑,眼神里早就射出怨毒的光。
看着夏云初镇定自若,恬淡安适的样子,她就更生气。
“夏小姐说的注意事项我全部都记下来了,以后谁弄不好,我就摘了她的脑袋。没想到三小姐一个大家闺秀,还会这些养花养树,这些下人做的事?”
符荣看着这个场面,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就得罪了珍妃了。
符荣打开折扇,上面一枝红梅红的亮眼,遒劲的枝干斜在一旁。
他摇着扇子,看着夏云初,俨然一副看戏的态度。
看这个女人怎么善后。
夏云初本来也不想太出头,看珍妃如此步步紧逼。
她也就无所谓的抚弄着眼前的那棵常青树。
嘴角勾起一抹爱怜的笑意。
“珍妃娘娘,你不知道,云初自小的想法,就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样。云初觉得女子不应该是只知道琴棋书画,也应该会点别的。花草树木也是生命。珍妃娘娘,你说是不是?”
纪函月看着夏云初连珍妃也敢讽刺,满脸鄙夷的看着夏云初。
就是野路子的丫头,凭什么也敢这么嚣张!
龙墨寒看着夏云初淡淡的语气,说的话却是一点也不饶人,心里暗自发笑。
他是真喜欢夏云初这幅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夏云初做的任何事情,在龙墨寒眼里都变得可爱。
龙墨寒看夏云初的眼神也有如水般的包容与爱怜。
“夏三小姐,还真是有意思。这话像是在讽刺,珍妃娘娘没有高尚的情操,不珍惜生命了?”
纪函月得体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糕点屑,就像想把夏云初擦掉一样。
她朝珍妃笑得一脸真诚,好像真为珍妃着想。
夏云初对纪函月没有好感也不是特别讨厌,看她如此刁难自己也就不想理她。
夏云初有个好习惯也算坏习惯,就是她不想去解释的东西,她绝不开口说一句。
因为她不说话,淡然的站在大厅中间,双手摆弄着那一盆常青树,气氛也就越来越尴尬。
珍妃抓住了这个空子,对皇上撒着娇,道:“三小姐,不说话算是默认,三小姐这是在讽刺我?”
夏云初还是淡淡的神情,仿佛被怪罪的不是自己。
谁讽刺谁,谁心知肚明。
谁算计谁,她也不想计较。
珍妃的眼睛里很快蒙上了一层水雾,看得皇上是一阵心疼。
珍妃这么多年来,一直稳居皇上宠妃的位置,即使她明里暗里害了不少人,皇上却始终包容她。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珍妃无理取闹。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为夏云初说一句。
毕竟皇上对珍妃的宠爱,要比对夏云初的赞扬多的多了。
龙墨寒眯着眼盯着珍妃,这么多年来,他真的是越来越讨厌这个女人。
因为龙墨寒她母亲的缘故,他与珍妃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就是见到面,打声招呼,叫一声“珍妃娘娘”。
他就觉得恶心至极。
珍妃不喜欢夏云初,他从一开始都看出来了。
龙墨寒庆幸自己喜欢的女人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
换句话说,如果夏云初是弱不禁风娇滴滴的小姑娘,龙墨寒可能连一个冷眼都不愿意施舍她。
就像是纪函月,满肚子傻瓜一样的心计。
龙墨寒看向珍妃的眼神越来越冷厉,他的拳头暗暗握紧,青筋毕露。
如果夏云初还是不辩解,那么他肯定是会夏云初报仇。
他喜欢的人怎么会由别人欺辱。龙墨寒眼瞪微垂,眼眸之中满满都是坚定之色。
众人都为夏云初捏了一把汗,得罪珍妃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夏云初就是无动于衷。不理会任何人的暗示。
纪函月暗中叫好,手里捏着琉璃杯的姿势也越来越优雅。
一只眼睛用余光看着龙墨寒,她就是想让龙墨寒看看,她纪函月才是真正的大家小姐,夏云初就是个不会说话只会得罪人的主。。
夏子涵也是高兴的不得了,那眼角眉梢的急切,巴不得夏云初现在就被惩罚。
龙墨寒正准备起身帮帮夏云初,刚离开座位,夏云初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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