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怜心在心下将那家规腹诽了无数遍,只恨当年的自己怎的就定下这么一条苛刻的规矩,又想起仆婢说白管家不喜饮酒,便揣测自己是为了迎合身为夫君的他才会定了这规矩,便也只得释然。
“这不是酒,是桃花酿,桃管家可以证明。”说话间,她已将那只手抽了出来,又在自己的酒觞里斟满。
怎料画末却索性夺过了她的酒觞,清冷道:“他给的东西,愈发饮不得。”
“好,我不饮,我只看着你饮。”姜怜心立刻妥协,眉梢带笑的看着他:这桃花酿香醇,看着你饮,我也就欢喜了。”
这话说得千回百转,满是撒娇的意味,她却不知自己此刻的情状是何等的惑人又何等的不容推拒。
如此地步,见画末还有反对之意,她便执了酒觞起身,挪至画末身后,以柔软而又温暖的身子贴上他的背脊,再倾身将他笼入怀中,把酒觞引至他的唇边。
“夫君。”当她贴着他的耳际将这声夫君唤得**蚀骨时,画末的身子果然僵硬了几分,接着便卸下防备,半推半就的就着她的柔荑将那桃花酿饮了。
阿宛说得没错,温香软语最是迷醉人心,万夫莫敌。
在姜怜心百般的引诱与游说下,画末终是连饮了三杯方才作罢。
一时得逞的姜怜心美滋滋的回到石凳上坐好,一面往画末的碗里夹菜,一面与他闲话家常。
这一顿独属于两人的晚宴,姜怜心受用得甚是尽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画末全程都低垂眼帘,默然不语。
开始的时候,他还偶尔应上两句,到后来任由她说着怎样奇绝的事情,甚至询问他的意见,他都只是一言不发的听着,好生没趣。
姜怜心多少有些失落,但想着他平日里惯常的就是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便也就释然了。
“天色不早,我们回屋吧。”她妩媚一笑,以温软的声音唤他,怎料他仍维持着端端的坐姿,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她便有些急了,伸手到他面前晃了晃:“夫君?”
又是许久的沉默,他才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身子却还是没移动半分。
姜怜心纳闷的挪至他身畔欲相扶,他竟忽然起身,仍像往常那般步步生莲的往寝屋里行去。
她挽着裙摆跟在他身后,明明看不出什么异常,却莫名觉得哪里不对。
回到屋子里,姜怜心便追上他的脚步,欲为他褪下外衫。
才触上衣带她便觉面前之人有前倾的趋势,眼见着他就要直直倒了下去,她慌忙揽住他的腰身,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如何承载得起男子的身躯,顷刻间两人已一同落入了床榻之间。
姜怜心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抬眼间正触上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才发现那宛若无波的瞳眸早已布满雾气,竟有几分迷离,她这才意识到他竟然醉了。
难怪不喜欢饮酒,原来酒品不好,姜怜心恍然大悟。
而此时,他似乎受到她温暖体温的感召,愈发朝着她靠近,微闭的纤长睫羽不时扫过她的面颊,惹得她咯咯直笑,她忙腾出手抵着他的前襟,嗔道:“快放开我,我还要给夫君更衣呢。”
她的声音带着羞怯,似乎有效的说服了他,画末于是侧了身子,许她一个空隙自床榻上爬了起来。
姜怜心怕惊扰了正酒醉的他,放轻了脚步关好门窗,而后转头朝床榻上看了看,确定画末仍好生的躺着,才蹑手蹑脚的挪至妆台前蹲下,从最下面那个装着一罐蜜饯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本书册。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又将那书册翻开,温习了一遍。
说来,她还不是很明白那些画里的意思,只是依照阿宛所言,几乎把屋子翻了个遍才找到了这本据说是阿宛五年前给她的书册。
她尚且还在琢磨,却听到床榻上传了一阵细微的响动,接着传来了那清冷却又仿佛蒙上了雾气的声音:“怜心……”
记忆里,这似乎是第一次听他唤她的名,辨不出情绪的声音唤着她的闺名,竟要比任何言语都悦耳。
姜怜心立时丢开了书册,提起裙摆,快速挪至床榻边,想要再近距离的听一次。
果然,因为没有得到应答,他掀了掀睫羽,便又唤了她的名:“怜心……”
这一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隐忍,姜怜心终于不忍,慌忙应了:“夫君,我在这儿呢。”
她边说着,边褪去自己身上的罗纱,只余一袭亵裙包裹住玲珑的身姿。
爬上床榻后,她又开始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对了,要先更衣。”她的目光最终落在画末的衣带上,随即柔荑便追寻着那道目光寻到了目的地,继续纠缠于方才被打断的步骤。
好在眼下画末十分配合,由着她把雪白的宽大衣袍褪去,而后随手扔到了地上。
面对他的亵衣时,姜怜心要直接的多,索性攥住衣襟双手一分,便露出了形制精巧的蝴蝶骨和大片如玉的肌肤。
眼前的画面对于她来说显然太过刺激,姜怜心忍不住羞赧的别过头,双颊也不可避免的发烫,且很快蔓延至整张脸甚至脖颈。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眉尖微蹙,朱唇紧咬,忽然就失了方向。
混乱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姜怜心深呼吸了两遭,停歇片刻后,索性把心一横,提起裙摆跨坐到他的身上。
果然,她才刚坐下去,画末就有了反应,那身子动了动,纤长的睫羽颤动了许久后方才掀开,而与她对视的目光竟有几分无措。
正是那无措的目光触动了她的心,姜怜心也懒得管所谓的步骤,只追随心念行动。
她俯下身吻上两瓣微凉的薄唇,原本紧闭的双唇便被来自于她的温暖蛊惑,反过来主动索取。
然而两个人都十分生涩,难免不磕着碰着,却又偏生乐在其中,都拿出争强好胜的心,胶着缠绵。
然而,清醒的人毕竟有优势,姜怜心很快占了上风,玩得不亦乐乎之时,她又伸出柔荑沿着那已然半敞的衣襟探了进去。
微凉的肌肤温良如玉,熨帖着掌心的触感滑不溜丢的,别提有多舒服,姜怜心很是受用的一路向下,也不知触到了哪里,身下的男子忽然一滞,接着竟自唇中溢出一丝低吟。
他的声音很轻,又并不完整,可她毕竟离得近,却也一丝不落的收入耳中。
一时间,心跳如鼓,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比那床榻上缠绕的发丝还要混乱。
姜怜心故意使坏的动了动手指,想再听一听他的声音。
随着又一声轻吟滑过耳际,她便又一次顺利得逞。
姜怜心双眼迷离,沉浸在方才的余韵中,那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清冷,就好像纯净的雪梅沾上暖意,冰冷的雕塑有了表情,在隐忍的表象之下,映射出旁人不得见的情思。
那是独属于她的情思。
这满含禁欲意味的声音实在令人沉醉,姜怜心已然有些不可自拔。
她终于彻离他的唇瓣,给彼此短暂机会的喘息,身子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手上正要将那衣襟再拉开些,却忽然觉到一抹异样的触感。
“咦?”她自他身上爬了下来,全心纠缠于他腰上的系带,好奇的急于对他亵裤下带来异样触感的东西一探究竟。
然而,她才触上他的腰腹,便被他携着凉意的掌抓住了捣乱的柔荑。
她有些着急,趴到他身畔欲好言劝他放开,却不想他忽然一个翻身就在顷刻间颠倒了两个人的位置。
觉到他愈加急促的喘息,姜怜心还怕是自己触怒了他,紧张的僵在床榻上,一动也不敢动。
画末随即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的圈禁在他的势力范围之中,独属于凡人的温暖就像一双引人犯罪的手,拉扯着他不断坠落。
他数次垂下睫羽又掀开,似乎奋力的维持清明,可一触上她沾染上媚意的瞳眸便又彻底失了阵地。
“怜心……怜心……”他忽然动情的唤着她的闺名,微微一沉,那身子便彻底贴上了她的。
不知所措的姜怜心亦被他的声音触动,伸出手欲揽上他的背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姜府的上空,惊起庭院中飞鸟无数。
姜怜心伸了一半的手臂顿在空中,双眉紧皱,一脸痛苦的下意识挣扎。
奈何压在她身上的男子却紧紧将她禁锢在怀中,丝毫也不容她逃脱。
汗水很快湿透了鬓角的发丝,将它们贴上沾染了红晕的肌肤,姜怜心吃痛的张着嘴大口喘息,脑中已是一片混沌。
“别动……太紧了……”画末亦加快了呼吸的频率,简短的话语以携着禁欲意味的音调低喃,难耐的表情格外的惹人动容。
姜怜心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理智,在他的引诱之下停止挣扎,一只手紧紧的攥住床榻,另一只则横在眼前,徒劳的想要躲藏。
待身下之人稍事缓和后,画末腾出一只手将她横在眸子上的手臂拉开,而后十指紧扣的压在床榻上。
他才说不许她动,他自己却动了起来,姜怜心的纤纤指尖愈发绞紧了床榻,在下唇被咬出血印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画末怜惜的放缓动作,却并没能减轻她溢出嘴角的呻吟,只是渐渐的,随着另一重难以言喻的感触自她的身体中浮起,那吟泣转了调,忽然变得婉转起来,最终又被他含入口中,碎裂成含糊不清的片段。
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起来,除了他浮满水雾的眼眸,她似乎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他引领着,在云雾中飞翔,虽然不辨方向,却莫名的安然。
正在这时,门上却忽然传来“咚咚”的响声。
“家主,桃管家让小的来问家主,可还安好?”小厮的声音随后响起,似乎是被方才的那声惨叫引了过来。
奈何姜怜心已是如坠深渊,再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混乱之际,却听得画末携着喘息的声音怒斥道:“退下!”而后门上再无声响。
姜怜心被这一通闹腾唤回些神思,才勉强睁了眼睨着正俯视他的瞳眸,然而气还没喘匀两下,画末身下却又猛然加快了动作。
也不知是为了发泄被打扰的怒意,还是为她方才的分神感到不满。
不管缘由如何,结果却十分明晰,这一次姜怜心彻底丧失了魂思,任由那身子沉沦在云海波涛之中,不再挣扎,也无力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这章给撸出来了,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