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淑妃娘娘、六殿下还未解禁,太子殿下又因宁王被禁足半月。一众朝中大臣再一次感慨陛下对宁王殿下圣宠时,不得不再感慨一句,幸好宁王殿下身体不好,否则,少不得有多少人没办法安眠!
太子禁足在元诚预料之中,听闻这消息时很是平静。朱淑妃被禁足时,东宫一派气焰大涨,将以睿王、朱家为首的一派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当今圣山不是昏聩之人,不会放任太子、王家一派独大。制衡之术,是帝王的生存之道,就算没有元诚之事,皇帝也会寻个理由压一压东宫的气焰。
朝堂风雨,一时半会淋不到元诚身上,宁王府里,交心的两人,偷得浮生半日闲,或焚香抚琴,或执笔书画,过得好不惬意。
这日,沈明裳在亭中作画,韩紫带来一个消息,沈明裳一时手抖,一滴墨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王妃,晏祈到京城了。”
沈明裳眼底一片喜色,搁下笔,几步走出凉亭,“他人在哪?”
“在外城靠近内城处的望客来,好在望客来有宁王府的眼线,否则……”韩紫顿了一下,又道,“这位晏公子好本事,能瞒过宁王府的眼线来悄悄进京,只是不知他悄悄来京,是何心思?”
闻言,沈明裳笑了,“晏祈的心思,不难猜测,左右不过想暗中探探消息,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他那人,一向不喜欢麻烦,会入京,一定看懂了我给的暗示,我写封信,你安排人手送到晏祈手上,再将人带回宁王府。王爷满天下找人,找到人后也不必瞒着,安逸日子过久了,难免让人懈怠,忘记一些事。”
沈明裳写信的速度很快,韩紫拿了信匆匆离开。
“言之,真好。”沈明裳走到元诚身边,搂着他的腰高兴道。两人都清楚找到晏祈意味着什么,元诚抬手沈明裳长发,同样说一声,“真好。”
此生不会再留你一人,独自伤悲。
望客来,晏祈要了一间普通客房,坐在窗边看书。窗户大敞,可看见楼下大厅情景,凭晏祈的耳力,偷听八卦完全不费力。外城不比内城,在这里,听不到多少宁王的消息。听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晏祈专注看书。
扣扣——
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声音,“送热水。”
晏祈皱眉,他没要过热水,怎会有人来送热水?
“进来。”晏祈忍着疑惑,让人进来。
小二推门进来,手上拎着一壶热水,进来后顺手带上门。晏祈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挑了挑眉梢,放下手中医书。小二放下热水,刚要说什么,忽觉一阵乏力,趴到桌上,与此同时,晏祈起身朝他走过来,问:“你是什么人?”
“客官,小的是这客栈里打杂的,小的这是怎么了,浑身无力的?”小二眼里一片迷惘,似乎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晏祈没心思陪他兜圈子,直言道:“你是宁王的人,你家王爷想做什么?”
晏祈话落,小二脸上卑微散去,整个人精神许多,对晏祈道:“晏神医,小的知道您是神医,您能不能先给小的解了毒,咱们有话好好说。”莫名其妙中毒,小二内心是崩溃的。
在小二身上没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晏祈摆了摆衣袖,一股幽香散出。小二站直身子,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晏祈,“这是我家主子给晏神医的信。”
晏祈接过信,也不担心什么,直接打开来看。
欲寻商乔,王府恭候。
仅仅八字,很简单的一封信,晏祈看完后,直接用内力将信揉成碎屑,说道:“带路。”不管宁王打的什么主意,他都要去一趟。他才到京城,宁王府的人就找上门来,看宁王的手段,他先前的打算可以作废。
“晏神医等等,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来请您,小的只是个打杂的,还要干活,不然拿什么养家。”小二说完,退出房间。
小二退下后,晏祈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将医书收起,他才住进客栈,包袱什么的还没拆,倒是不用收拾什么。
晏祈五岁时被商允收养,两人以爷孙相称。商乔是商允女儿,十七年前失踪,这些年,商允一直没放弃寻找女儿,可惜一直没有消息。事关乔姨,晏祈心底便是有无数疑惑,也没办法拒绝宁王府的邀请。
半个时辰后,宁王府管家亲自来请晏祈,他们离开后,无数消息传进内城。
宁王殿下大张旗鼓寻人,晏神医之名,早就在京城传开。众人本以为晏神医会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不想竟是个模样俊俏的郎君,一时间望客来谈论的都是这位晏神医。
晏祈游历天下时,给富贵人家看过病,也给穷苦百姓赠过药,见识可谓不少。当他踏进宁王府,看着宁王府的布局景致,心底忍不住感慨,难怪天下皆传当今圣上宠爱宁王殿下。
只看这府里的种种布置,便能窥探一二。
管家将人带进内院交给韩紫,韩紫朝晏祈欠身一礼:“晏神医。”
晏祈以前有见过大户人家的下人,也被人这样行礼过,但那些人和韩紫比起来,差太多了。晏祈一时有些无措、尴尬。
韩紫看出他的尴尬,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说道:“晏神医这边请,王爷、王妃已等候多时。”
路上,韩紫看出晏祈的局促,主动与他搭话,“晏神医不用拘礼,王爷王妃都是随性之人,不在乎那些虚礼。”
“多谢姑娘。”晏祈道谢,心底局促散去些许。
韩紫笑着开口:“晏神医是府里贵客,奴婢只是府里下人,担不起晏神医一个‘谢’字。”
走了一会,晏祈看见一座三层楼宇,韩紫见他目露惊讶,解释,“那是望月楼,王爷、王妃在三楼,晏神医进去后,径自上三楼就是。”
晏祈又一次道谢,这回,韩紫没再说什么。
不多会,韩紫将人带到望月楼,推开门道:“晏神医,请。”
晏祈进去后,韩紫合上门,然后走到韩青身边,姐弟俩一起守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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