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不止司姜一人,穆星南亦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赫连瑾神色正常看不出心中所想。
这御书房里最开心的便属皇上。
“世子,如何。”
反应过来的穆星南跪地叩拜,“臣替父王,母妃,叩谢陛下寻回小妹之恩,必铭记五内。”
直到穆星南的叩拜,司姜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
“臣女跪谢皇恩。”
“朕还什么都未赏郡主,郡主怎么谢恩了。”
司姜有些失笑,但仍旧强迫着自己镇静,“陛下帮臣女寻到了至亲,如此大恩万死不辞。”
她居然真的和穆星南有血缘关系,她不相信,这不可能。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恩,穆家的两兄妹都懂的感恩,朕心甚慰,既然如今郡主已验明真身,云南王府在这京中有自己的府邸,便不必继续留在宫中了。”
司姜眼角的余光瞟向穆星南,见他神色如常,低垂的眉眼中有着同她一般的疑虑。
“世子?”皇上轻唤出声。
穆星南这才出言,“是,臣一早已将府内所有房舍收拾出来,便是为了迎接小妹回府的,小妹。”
“兄长。”
如同做梦一般。
“如此甚好。”皇上不知想了些何,“郡主这些日子在宫中,为朕分忧不少,朕心甚慰,亦无旁的可许与郡主,不知郡主想要些何。”
这又是唱的哪出?
司姜的身子伏的更低了,“回陛下,臣女能同家人团聚,便是陛下最大的恩赏。”
“郡主劳苦功高,不得不赏,朕瞧着郡主身旁也无侍候之人,便赏你两个婢女,黄金万两。”
果然是皇上赏的东西都和旁人不同,这是摆明了赏给她两个细作。
不过黄金倒是不错。
“臣女谢过陛下隆恩,不过臣女斗胆同陛下要一人。”
“何人。”
“近些日子以来,一直照顾臣女的花和。”
皇上迟疑了片刻,“既然如此,便将花和一同赏与郡主便是,李公公拟旨吧。”
“是。”
自御书房出来,司姜的后心已被汗水浸透,她松了一口气,今日若不是他心情好,怕是她要花和之时他都能同她翻脸。
好在活着出来了。
“小妹。”
穆星南的一声‘小妹’叫司姜直接打了个哆嗦。
她扬起笑脸,露出浅浅的酒窝,“兄长有何吩咐。”
最吸引她的不是穆星南这张同云南王妃有几分想象的脸,反而是他身后一男一女两个侍卫,模样相差无几,应是一胎所生。
不常见。
他自然意识到她的目光视线,点了点头,那两个侍卫跪在司姜面前。
“属下月明,见过郡主。”
“属下月霜,见过郡主。”
男的唤作月明,女的唤作月霜。
“不必客气,大家都知晓,这宫中我是最不注重这些礼数的。”
穆星南点点头,两人便起身,“小妹,府中还有些事尚未安排妥当,为兄还需回去一趟,只得午后再入宫接你回府,小妹莫怪。”
“无妨,兄长先忙便是。”
“如此为兄便先行告辞了。”
“兄长慢走。”
路过司姜身旁时,月明禁不住回头看了司姜一眼便又匆匆更了上去。
“世子,这司姑娘莫不是真的是郡主,简直同王妃一模一样。”
“十七年前小妹被人抱走,这般长时间怎可能还活着。你莫忘了,华国的这个皇是怎么对云南的,他怎可能真心实意的寻回小妹。”
“可御书房中的滴血验亲。”
“只怕也是这个皇帝做了手段。”
看着穆星南三人走远,司姜并未急着回河临院,而是在御书房外转了一会,赫连瑾还未出来,无论如何,这件事她得同赫连瑾说。
想来,现在不仅是皇帝心中,就连赫连瑾心中也认定了她就是云南的郡主了。
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是,若她当真是云南的郡主,师父们必不会将装有明矾的信交给她。
过了三盏茶的功夫,赫连瑾才子御书房中出来,坐在台阶上无聊的数着砖块的司姜顿时精神起来,迎了上去。
“见过燕王。”她挤眉弄眼的示意着去御花园的方向。
赫连瑾是聪明人自然知晓她意,便随着她去了。
“郡主不必客气,正巧本王有些医术上的事想同郡主请教,不知可否。”他指向的亦是御花园的方向。
司姜顿时笑的弯起了眉眼,“自然。”
和风向暖,早开的新荷亭亭玉立,风光无限好,只是佳人心不在此。
昨日储秀宫出事,现下这个时辰宫人多半躲在自己宫中,要么便是在皇后娘娘那处,御花园自然鲜少有人前来。
背对着假山临荷花池而立。
“殿下,这宫中怕是留不住云公子了,他的目的绝不是出宫这般简单,一旦出得宫去他定会想法设法离开华国回到丽郡,找人看紧他,一丝都不能松懈。”
赫连瑾若有所思的开口,“储秀宫着火,欣嫔小产,时机正好,让人不得不想。”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同殿下言明。”
那纸被她掐出深深指甲印的黄纸包被她悄无声息的塞进了赫连瑾的手心中,用力的攥住他的手掌合严。
“这是师父托司姜爹娘带给我的。”
“何物。”
“明矾。”她的声音极轻,但也足够赫连瑾听在耳中,见他久久未有回应,她禁不住补充两句,“这东西殿下应是知晓作何用的吧。”
赫连瑾的侧脸坚毅挺拔,薄唇紧珉,让人心底发慌。
“我敢肯定我不是云南郡主,但我极有可能同云南王之间存在关联。”
明矾足以证明师父们知晓她不是云南郡主,但为何同穆星南血液相融更是解释不清,也唯有这一种说法。
那包黄纸包没有被打开的迹象,赫连瑾只是轻声‘恩’了一声,司姜半仰着头等着他的答复。
他却拆开了纸包将里面的明矾粉末尽数倒在了荷塘中。
“你做什么!”
她想要伸手去接,却被赫连瑾扼住了手腕。
“血液相融既是血亲,日后你便是云南郡主,何人都改变不得这点。即使你不是,但今日御书房中的血脉相融已证实了你同云南的关系,无论你愿不愿意,你皆是云南的郡主。”
“我……”
“别怕,本王会护你。”
若真只是护不护这么简单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