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奴又知道了。”碧玉公子虽说是公子,可今年不过才堪堪十七之龄,加上容貌生得姣好似妇人。不知引来多少恩客为求渡一夜春风,可惜的是他性子傲,加上有人愿意捧着,做的自然是清倌一流。
“过来,花奴,让我抱抱你。”碧玉没有接过她沏好的茶,反倒是直接将人搂进了怀,下巴搁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一只手倒是没有闲下玩/弄/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
何当离并非做出任何反驳与挣扎的动作,就这么安静的拿着茶盏,任由他抱在怀中。
只因他是从她进来后唯一对她散发好意之人,虽说是早有目的,可她却是早已认同各有所需之物。有舍才有得,自古恒远永不变的道理。
她若是像活下去,单凭自己实在是过于艰难,甚至是寸步难行。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没有户籍的黑户,还被外头的何府满金陵通缉着。
清风拂柳枝,绿意盎然春。过春风十里,桃梨压枝头。
何当离等他抱够了,这才轻轻的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方才发现他居然抱着自己的腰睡着了。一双秀眉差点儿要拧成蝴蝶结,压根不知道应当怎么办才好。
男人虽说不重,可压在自己这瘦小的小身板上实属难挨。
所幸男人并没有睡沉,只不过是睡了一下会儿后便幽幽转醒。见着那小人眉头都要纠结成川字了,下意识的就要伸手熨斗揉平才好。
“花奴怎的如此瞧我,可是觉得本公子生得好。”碧玉拿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耳垂。就像是在抚摸着情人,而后耳鬓厮磨,略显冰冷的红唇一口咬上他早已垂涎许久的耳垂。
“嘶,公子生得确是极好。”何当离强忍着拂袖怒而离去的举动,任由男人动作。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所有的气力的脾性。
有些习惯,习惯着就习惯了。就像有些事物见得多了,你就会发现迟早会看开的。
更别提身处楼中之人,总会有那么一俩样特殊的,不可告人的癖/好。
“呵,是吗,可我生得再好又岂能比得上花奴半分。”许是抱着人小恬了一会儿,碧玉的精神头倒是好上不少。起身拉着她来到桌前,拿出放在桌下的文房四宝与四书五经,揉了揉有些酸涨的太阳穴,颇有几分苦恼道;“前些日教了你四书五经,今日不妨我们来学学兵法之道如何。”
“奴听公子的。”何当离一听,连忙双眼放光,就连坐姿都不再如前面那么拘谨了。
“那还不过来。”碧玉不怀好意的朝她招了手,嘴角的笑意无论如何都压不下那抹深沉的恶劣。
“喏。”因着现如今天暖,何当离还是穿着比常人之衣厚上不少,闻言只是微愣了下。随即很快的解去外衫,里头只着了件新做的鸭蛋青色内衫,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真是公子的好花奴。”碧玉并未有什么动作,将人搂着抱在怀中,教她看起了书,只是那手时不时有些不规矩罢了。
好在一切都在她可容忍的范围中,何当离有时候总会发呆的在想。公子是不是就是自己遇到的好人,可惜这一切都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
如今的何当离就像一块沾水的海绵,疯狂的吸收着大量灌输的水分。无论那水是黑是白,是脏是污,都强迫自己吸收进去。
等到日暮渐沉,殷红灯笼高高挂。睡了一整日的姑娘公子们都睡饱了起来梳妆打扮。
碧玉往何当离嘴里喂了口核桃糕,方才将人放了下来。揉了揉有些酸的胳膊。
“好吃不。”瞧她嘴巴一鼓一鼓的活像是一只可爱的仓鼠,可爱到了极点。忍不住恶趣味的伸手掐住了她脸颊俩边的肉,嘴里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公子。”正在吃东西中被突然掐脸的何当离差点儿被吓得眼眶都红了,嘴里的东西直接一个囫囵吞枣咽了下去,嘴角处还残留着不少糕点碎屑。
“花奴吃的得这么香的东西,不如给本公子也尝尝。”话才说完,柔软的嘴唇便覆了上来,辗转反侧,带着霸道的宣势。
一度难受得令何当离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亡了。碧玉方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禁锢着她的唇,笑道;“花奴还是太小了。”
那句太小不知指的是什么。
何当离充耳只当不言,弯下腰默默的收拾着方才不不小心被自己打翻的东西。
而日暮西沉,晚霞余晖散尽,这条远近闻名的金陵一街,此刻才方像是活了过来。
身着凉薄纱意的娇魅女主扶靠在二楼栏杆上对着往来恩客撩香帕,抛媚眼。有些胆大的更是直接守在一楼处,若是瞧见了自己心仪的,那是如何都要将人拉进来寻欢作乐一番才好。
何当离捂着红肿的嘴唇,手上拿着今日写的宝贝书籍就像做贼一样落荒而逃。回到了虽破旧好歹能遮风挡雨的小破屋子里,蹲在窗便借着月光与走廊处影影绰绰倒映进来的朱红灯火,近乎贪婪的吸收着今日所学和所认之字。
因为每到晚上,都不会在需要上她,她倒是趁得了一个好空闲。
日子就在这样平淡的一天天过着,转眼间,何当离满了十一岁。本就色若春花的小脸出落得越发如江南三月枝头上颤颤而盛的娇艳碧桃,令人一度难以忘怀。
楼里花开花落花败是常有的事情,多的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伺候的主子依旧是碧玉公子。
只是在这个等候替代比新陈代谢还快的花楼中,碧玉公子的名色不再如往前出名。龟公甚至开始打起了其他主意,而楼中男子和女子的花期皆是在二十岁左右就败了。
身高堪才堪过了一米五大关的何当离像往日一样,拿着小笤帚往花园中而去,背上还背着一个小竹篓。
人还未走到,就在拐角的走廊处被另一个现如今楼中正当红的红玉公子身边的小厮给拦了下来。
“花奴,今日怎的不再你公子身边伺候了,我可是听说了碧玉公子昨晚上为了拉客,不顾身体有伤一连接了三位恩客呢,想必现在都还起不了身。”阴阳怪气的口轻舌薄在这楼中尽是些踩低捧高之辈惯爱做的事。
若是同人计较多了,反倒失了自己涵养与气度。可若是不计较,那人便会小人得志就像八十来只沾了屎的苍蝇围着你整日嗡嗡叫唤,光顾着恶心人反胃了。
而何当离属于不喜多言之人,一般都是无视而过。眉头微蹙,就欲大跨步而离开。
“呦呦哟,瞧你这小模样,看得就令人心神荡漾。”那小厮今年十四,模样生得倒是挺清秀的,就是那张嘴里吐不出象牙,以至于何当离若是远远瞧见他就会避开。
毕竟谁的身边都容忍不了一只刚吃过屎,就一直围着你嗡嗡嗡直转的苍蝇。
“我可是听说你家公子对你可好着呢,往日里啊经常三天两头喊你进他屋子里头,一呆就是一整日。也不知道你这小屁股是不是都快要被/操/烂/,不过最近也是啊,你家公子都起不了身,都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得了你。”阿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长着一副娘娘腔的小子无视自己,故做清高的那张死人脸。
大家做的都是伺候人的活计,凭什么他就活得像高人一等似的,再说她的那点儿破事谁不知道啊。就是一直没有人捅出来罢了,而现在碧玉公子都快成了昨日黄花,以前经常被狠狠压在何当离一头下的小厮和姑娘还是上赶着要落井下石,更有甚至垂涎着她美色想哄骗来春风一度的大有人在。
就连阿束有时候看着她那张雌雄莫辨的脸都忍不住心生绮念,更何况还是在现在这个档口。
“要不让我也来睡上一睡,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的让你离开你现在伺候的那位跟我一块儿伺候红玉公子如何,怎么样,这笔买卖对你来说可不亏。”阿束说完,目光贪婪的注视着她的脸。只觉得这小子生得真漂亮,就连瞪人或是不理他的时候,都勾得他心生痒意。
更别提进了这楼里后,知道了那等男人和男人之间如何行的那档子事后更是心痒难捺。若是当真将这小子压在身/下,狠狠操/弄/一番,看着那对眼一寸寸的染上绯红情/语/,氤氲水汽横生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脸,真他妈想想就刺激。
“喂,我说花奴。”见人低着头没有理会他,阿束还以为定是说通了这小子。正暗搓搓的伸着手欲搭上她的腰,却被厌恶的甩开。
“滚。”见着一而在,在而三被拦住去路的何当离也泛起了怒意,一双漆黑得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满是幽幽冷光。
“你叫谁滚来着,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跟的公子是个卖屁股都没人要的老货,说不定连自己都是那等下贱胚子,我这可是好心给你指一条明路来的。”被那凶狠的眼神一吓的阿束最开始也有点怂,可是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小屁孩给一个眼神就吓到了,顿时有些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