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计划(4)
可惜的是,俩老战友年过半百了,两家生的小孩全都是男孩。因而,要实现这个愿望,就只能寄希望于再下一代的孙儿女了。
姬子的父亲之所以住到祖父的zhonggou战友家,也是因为吉林这老战友的儿子真的就生育了一个女儿,这让两位抗联老人高兴得无法形容。连早就知道两家这约定的zhong、chao两国的高级将领,也纷纷道贺,祝两家人的孙子女们快快长大成人,好让他们这些战场上幸存下来的老人能赶得上喝这杯喜酒。
就这样,姬子的父亲在小学毕业后,就被家里从chaoxian送到来吉林上中学,并住到父亲的这个抗联战友家中。
姬子的父亲从小就长得高高大大,聪明过人;而母亲从小也是才貌双全,非常出众。因而,这两个年轻人相处后不仅不排斥对方,还暗暗喜欢上了,之后的日子可以讲是两小无猜吧。
我之所以对他们的情况如此了解,是因为他们俩都是我的初、高中同班同学。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们就很自然地成婚了。
婚后,姬子的母亲就随丈夫回到了chaoxian,但国籍还是保留zhongguo的。而且在前几十年的时间里,两家人都经常两边走动,互相来往的。
姬子的母亲嫁到chaoxian后,生育了一子一女两个孩子。大儿子永男留在chaoxian抚养,小女儿姬子就送回吉林抚养。
因为姬子的的祖父说:自己从战友手上为儿子‘抢’回来一个儿媳,觉得心里‘愧疚’,理应将孙女姬子送回吉林,免得老战友心里不平衡。
姬子祖父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因为自姬子母亲出生后,吉林这老战友的几个儿子就再没生育出一个女儿,全部都是男孩。姬子就成为两家人三十多个孙子中,唯一的孙女儿,这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千金宝贝!
就这样,姬子上小学前的几年是在外祖父身边生活的。到上世纪的八十年代中,姬子的祖父、外祖父先后去世,姬子才回到chaoxian母亲身边生活。
而在这之后的几年,大陆的改革开放已进入了新的阶段,各方面的发展相对好一些,姬子父母就于九十年代初,再将两个儿女送回来吉林上初中。到高中毕业时,两兄妹双双考上了beijibg人民公安大学,这就和拥军成为了同学。
在校期间,拥军与姬子成了恋人。介绍人是姬子的哥哥永男,他和拥军是一个专业的、同室的铁哥俩。这种关系的形成,既有他们俩的性格脾气相近的原因,也有父辈是同学的原因。
我曾问过拥军:你跟姬子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这小子却跟我玩虚的,敷衍地说:可能是心灵感灵吧。
我告诉拥军:老爸和这姑娘的父母都是好同学,你若是有半点对不起人家姬子姑娘的,就算她父母放你一马,你老爸也不会放过你这小子的!
结果,后来的结局却是大出意料之外。让拥军放弃这段恋情的反而是我本人,这真是天意弄人啊……
到现在,我一想起此事就一直很内疚。现在拥军都已三十开外了,还左推右推的迟迟不肯结婚,原因是有个心结没解。
因为,在拥军大学毕业后,我们两家老人就准备让俩孩子结婚的。但当时两国之间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出现分歧,争论激烈,随后关系进入冷冻期。这情形,就给拥军这对恋人造成了困扰。
我当时和姬子父母商量并征求他们同意后,就建议拥军和姬子俩毕业后,即到外边读研和成家,具体事情由我和他母亲来一手办理。但这俩年轻人怎么说都不听,我一气之下,就训斥他们:现在两国的关系已大不如前,不论从‘家’还是从‘国’来衡量,你们在婚后,一定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的,你们怎么就不听听老人们的劝说和安排!
后来,时势发展就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所能左右的了。
因姬子父亲和zhongguo有很好的关系,而母亲更是一直保留着zhongguo国籍。所以,姬子父亲不得不提前退休。后来甚至发展到高级干部中,凡有在zhongguo生活、学习和工作的子女,也必须在限期内返回,否则要受组织处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老人要坚持初衷,让他们成婚,也是不可能的了。如果真的这样做,姬子的父母必然会受到严厉处罚。
因此,在拥军姬子俩毕业后的头两个月内,我和他母亲用自己的积蓄,让拥军带着姬子在我们国内到处走走。然后又想办法给他们办了个因私护理,再分别到北美和澳洲等地转了一圈。
期间,还在澳洲游历的姬子,就接到来自他们国内有关部门的催促电话,不得不提前结束行程,匆匆返回与我们夫妻告别后回chao。
当时这离别的情景,至今仍时常萦绕在我心头。拥军的母亲也时常埋怨我,说:若当时情势未变时,你这老头和姬子的老爸不阻拦,他们俩人早就成家了。现在可好,你们俩老头弄出个现代版的‘孔雀东南飞’,真是对不起孩子!
如今,想起来我真的很后悔、很愧疚!
进入新千年后,zhongguo的发展更快,而chaoxian的国内外政策也出现了调整的迹象。其国家领导人曾多次到我国访问和考察。其中在七八年前,这位领导人曾来我们观东的观州、珠海和深圳考察。
当时,我是厅里一个业务处的处长,参与了其中的安保工作。而拥军也由他们厅安排参加其中。
在珠海时,我突然见到了姬子的哥哥永男。他是chaoxian方面的随行安保人员。
我那天见到永男时,见到他手上有两处地方贴了‘创可贴’,就打趣地问他:是否不小心碰着了?永男尴尬地摇摇头,笑笑没回答我。
这永男长得五大三粗的,脾气直率易怒,简直就像‘李逵’再世,与妹妹姬子站在一起,你根本就想像不到他们是两兄妹。
等任务结束,我见到拥军的处长,他告诉我:拥军这次出任务受到处里的严厉批评,上报厅里后,差点就受到‘警告’处分。
事后才知道,考察团在观州时,拥军和永男两人就碰上面了。
他们俩人当晚乘休息的间隙,请假出去一个远离市区的大排档吃宵夜。
吃着吃着,永男就生气地数说拥军:你不是个男人!
拥军听了觉得莫名其妙,就问是怎么回事?
永男见拥军那脸上一副无辜状,以为他是在装糊涂,非常生气,就伸手向拥军甩了一巴掌。
拥军那时也是喝了点啤酒,头脑一热,就一把将桌子给掀了,扑过去就要按着永男动拳头。
此时,恰好有两个巡警经过这大排档,就当即喝止了两人的进一步恶斗。
随后,两人除当场赔钱给档主后,还被巡警带回治安室接受询问,在弄清他们身份后,巡警就开车送了他俩回宾馆。
回到宾馆后,拥军还是不依不挠地缠着永男,非要他在进房间前解释清楚:我拥军怎么就不是个男人了?不然,得连本带利‘赔’他两巴掌!
永男看拥军这样子,真的好像不知情,心里嘀咕起来:要不要对他说?不说的话,按俩人过去打打闹闹的习惯,真是要赔两耳光的;但若要说出来,又害怕违背了家里长辈们的严令。
还在犹豫间,拥军的处长老李就来到了他俩的面前,问: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由巡警把你俩送回来的?
拥军俩人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而且拥军这小子还临时编了个谎,说:那俩巡警是他的同学,是刚好遇上了,所以就顺路捎了他们一程。
老李听了,马上转过头问永男,巡警是在哪遇上的?是什么时间?
永男摇摇头回答说:我不认识那是什么地方,时间我也没留意。
老李一听就明白了,心想你们俩小子还没对上口供,就来蒙我。就对拥军说:你小子就‘编’吧,等会我让人查车号就清楚了。
其实,拥军的处长也没有打算真的就查的,只不过这次安保任务属于一级警卫,非常严格。本来是不能让拥军和永男俩人在执行任务期间私下外出的,但老李他跟我也很熟,也知道这铁哥俩的关系,就在他们的再三央求下,就勉强同意他们在休息时请假两小时外出。
结果,在处长的盘问下,又看到处长真的要去向那巡警核实,拥军就怕了。他想:倒不如主动招了,还可以向处长求个情,若现在不说,等查出来后报到厅里,下场会更惨。
因此,拥军和永男互相看了看,马上一边一个扶着老李,一个放软声音说要向处长‘坦白’,一个就掏出烟来给老李点上。
当听完拥军的报告后,老李当场气得一把将他们俩推进了永男的房间,让他们靠墙立正站好,然后就狠狠地训了他们足足半个小时!
离开时,老李让拥军当晚写一份深刻的检查,明天起来就交给他。若态度不好,就向厅领导报告。而永男是chaoxian方面的,同样要通报chao方,由他们自己处理。
这让拥军俩人吓得不轻,就赶忙把房门关上,堵着老李不让离开,缠着老李说:请处长大人给他们一次改正的机会。
最后,老李被磨得实在没办法,只好训斥俩人:深刻反省,以观后效!
老李走后,拥军又再对着永男‘索赔’!说:此事全是永男引起,再不给个说法,就必须翻倍地赔他四个大耳括!
永男看着拥军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是被逼得没法,就只好将原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拥军听后,当场双腿一软,坐在沙发上,最后竟然还趴在扶手上抽泣起来。
原来,永男告诉他:姬子回到chaoxian不到两月,他们的父亲就因忧郁去世了,母亲当时就昏迷入院,我又出差在国外执行任务,组织怕我情绪受影响,就没将家里的变故告诉我。因此,父亲的后事和照顾母亲的事情,就只有姬子一人独自理料。
半月后,母亲出院。她老人家要求返回吉林养老,得到批准,并允许姬子随行。
待到我完成任务,才得悉家中噩耗,及至赶回,已是一个月后了。再等我赶到来吉林,只见到我母亲一人,身边有很多吉林的表兄弟姐妹陪着她,却唯独不见姬子。
我问母亲姬子去哪了?母亲双泪长流没回答。是表兄把我叫到一边后才告诉我说:姬子不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