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1)

薛皓喜滋滋的站在周宜面前:“周宜,我回来了。”

云儿大叫道:“喂,你再不回来,周宜就要被人拐走拉,暮公子是个大美人!”

薛皓笑呵呵拍了拍云儿的肩膀,没有同她说话。

他抱臂看着一旁的暮云深,笑道:“暮公子怎么一见了本宫,就把脸别过去了,是不是因为本宫太好看了,不敢看?”

周宜踩了薛皓一脚,示意他不要说。

薛皓浑然未决,依旧笑着看暮云深。

暮云深闷声道:“云深相貌丑陋,未及带上面具,怕吓着别人。”

薛皓慢慢走过去,将手放在了暮云深的肩膀上,柔声道:“你的样子若是能吓到别人,那我真是不知道这天底下,有几人能出门了,崔蛟。”

暮云深心下一凉,怎么可能,他怎么发现的!

薛皓的手握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当日在河边,我伸手招呼你到我身边,用手拍了拍你,我拍的是你心口的位置。”

他长叹一声:“你若真是与我素不相识,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命门放在我的面前,这世上能毫不犹豫,不顾生死的相信我的人,能有几个人?我若是这样还认不出你,还是人吗?”

暮云深缓缓转过身来,伸手右手,与薛皓的手交握在一起。

云儿在一旁瞪着周宜,窃窃道:“喂喂,赶紧去阻止他们啊,姐姐,你再不去阻止他们,他们两个勾搭在一起,我们俩怎么办!”

周宜捂着脸道:“云儿,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云儿:“你说你说。”

周宜小声道:“你以后说话,能不能换一些文雅的词,你这样,我怕过不了几天我就被你折腾死了。”

云儿想叫又不好意思叫:“你看看他们俩个,手握着手,还在笑,不知道在说什么,你不紧张吗,反正我是怕他们两个混到一起……”

周宜伸手一拍云儿:“好姑娘,我拜托你说话小点声,暮云深就是崔蛟,崔蛟就是暮云深,他们两个有好多的话要说,别吵到人家。”

“这可是觊觎你丈夫的男人!”云儿道。

周宜看着她,柔声笑了笑:“你呀你呀,脑子里尽是些什么,他们两个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相信他们不会背叛我,崔蛟,不仅是薛皓的朋友,更是我的朋友。”

“你和一个喜欢你丈夫的男人做朋友,我觉得你是傻透了。”

第二百四十章:美色

周宜和云儿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久,那边薛皓和暮云深也说了好久。

周宜没听到他们两个说了什么,她其实是很想知道的,但是这种事情一向是不怎么好说出口的,她也不好问。

于是事情就揭了过去。

薛皓对于崔蛟的熟悉其实还没有周宜多,他和崔蛟每次相处都是以惨烈收场,倒不如周宜温和和煦,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有时候我们不的不承认,薛皓并不是一个善于和人相处的人,他太好太好,太温柔太善良,也太聪明。

正如他自己所说,人们同他在一起,没几下就会心生欲念……

或者又因为他太好,而心生惭愧。

又可能因为他身居高位,人们和他相处有些忌惮。

总之若论友谊,崔蛟和周宜比较熟悉,也比较亲密。

薛皓,他是崔蛟一个梦。

薛皓会温柔的关心别人,会帮助别人,但是要他气急败坏,要他破口大骂,有点难。所以他和崔蛟的关系,注定有点尴尬。

这辈子能和薛皓做成好朋友的,大概只有云儿这个妖孽了。

等周宜回过神看薛皓和暮云深的时候。

暮云深已经朝着薛皓跪了下去。

周宜:“!”

云儿:“?”

而薛皓则生生受了他这一跪。

周宜赶紧跑过去,拉起暮云深:“你这是做什么!”

薛皓抱臂而笑:“我又没有欺负他,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要吃醋了,周宜!”

周宜瞪他。

薛皓笑了笑,看着暮云深。

暮云深道:“你误会了,方才,我……”他似乎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口,便求助的看着薛皓。

薛皓伸手将他面前的周宜揽了过来,爽朗的道:“方才,云深说要辅佐我称帝,我给他封了一块地,嗯,这块地现在还不在我手里。”

周宜不明所以,天子裂土封侯,哪有这样封的。何况这个人还是暮云深,是他们的好朋友崔蛟。

暮云深温雅的道:“王后,殿下已经答应,等称帝之后,封我为燕云王。”

“那是什么鬼地方!”云儿大叫起来,“那破地方朔风烈烈,又穷又远,京城多好!”

暮云深朝着她柔声道:“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如今化作江湖浪子四处游走,北方我比较熟,正好在那里建功立业。”

周宜复杂的看着暮云深,说不出是心疼还是什么。

他以暮云深的身份帮助薛皓,彼此之间总要有一个名分,原来薛皓一直企图和他建立健康的朋友关系,关心他照顾他。但是他不死心,总要想越雷池一步,想要将这关系变成恋人。

而今,他这一跪,生生将彼此变成了君臣。

周宜道:“燕云州离京城太远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暮云深沉默了。

薛皓道:“远离京城,也能远离一些是非,再说,又不是现在就去,我现在还不是皇帝呢。”

周宜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望着薛皓,心中无比的难过和,孤单。

崔蛟说过,他想要有一个地方,能睡的地方,离薛皓的皇城不足百里。

燕云州千里迢迢,他却要一个人在那里终老。

薛皓的手轻轻搭上了周宜的肩膀,朝着她笑道:“走!咱们回家。”他见周宜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笑呵呵道:“我已经封云深为我的玉山令,以后,我的诏书将由他代写,不错吧。”

“他那一手好文章,合该指点江山,被你拉去写诏书,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周宜道。

薛皓道:“这文章还是要一个妥当的人来作的,子佩这个家伙,写诗还成,他写个檄文差点出了大事!”

周宜伸手拧他的耳朵:“你还敢赖子佩,要不是你自己弄错了,说长乐公主和陛下私通,他能写错吗!”

薛皓耳朵疼,吓得赶紧求饶:“是是是,是我错了,不关小薛相的事,好王后,饶了我吧,耳朵要断了!”

周宜恨恨收了手。

暮云深和云儿在他们身后相视而笑。

暮云深的笑容温柔儒雅,云儿一时间花了眼。这世间竟有这样好的男子,不论发生什么,他的心永远柔软而温柔,他悲伤,忧郁,却从来不把这痛苦和不幸加诸在别人的身上。

他的牙齿很白,这就显得他的笑容很灿烂,就算很他的笑容里有委屈和隐忍,但是也因为他洁白的牙齿,而变得明亮纯粹。

哎,这世上的男人,真不是万花楼里的人说的那样。

若真是人人都能如同薛子青和暮云深这样,那么女人,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幸?

如果世上多几个这样的男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万花楼圣女。

一行人下了楼,早有士兵准备好了车驾等在一旁。

云儿却突然道:“我不能和你们去宣和了。”

薛皓大急:“你这会儿不去宣和你就死定了,你跟着我转了这几天,杀了不少人,惹了不少仇家,这江湖不是那么好闯的,本宫现在不能放你一个人乱跑!”

他说本宫的时候,就说明是认真的,并且别人最好不要反驳他。

哪知道云儿也认真道:“我现在想要去别的地方!”

“哪里都没有宣和安全!本宫绝对不会放任你到处乱跑的。”薛皓摆手威严道。

云儿求救的看着暮云深和周宜,那两个一方面怕薛皓生气,一方面也不想她一个人乱跑,选择了无视。

云儿急的拽着薛皓的胳膊:“小师父,大王,殿下,你就放我走吧,我要去临淄!”

“去临淄?”薛皓和周宜和吃惊了。

云儿一咬牙道:“我想回去看看我师父……”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薛皓:“少年愁的解药找不到了,殿下,搞不好他就要死了,我想回去看看他。”

“你……”

薛皓没辙了。

他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只好看着周宜。

周宜又看暮云深。

暮云深只好道:“人家师徒情深,咱们怎么好不让人家见面,王上,王后,不如派人乔装改扮,将她送到临淄去。若真是,寺卿大人回天乏术,那倒也是能让人家尽了孝心。”

云儿白他一眼,什么孝心,她仅仅为了美色去的……而已!

薛皓和周宜只好放云儿回临淄。

真是,这破徒弟,不知道她回去的时候薛子青愿不愿意收她!

薛皓和周宜回宣和,薛子佩等人自然是高兴万分的,打了一场胜仗,宣和举国欢腾了起来。

“不知下一站,朝廷会派谁来!”薛皓双手枕在后脑,笑的明媚。

周宜道:“朝廷已连续在咱们这里败了两次,下一场,我只怕要派什么厉害的角色来了,长乐长公主也不是吃素的!”

薛皓道:“不管来的是谁,本宫帐下文有子佩,武有越蛟,能臣不计其数,怕什么。”

薛靖此时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第一次派去几万兵马的时候是抱着教训的心思,结果打败。

第二次怒急攻心派了殷如雪带着十万大军,还是大败,殷如雪还丢了。

薛皓依旧彻底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作为一个皇帝,他清楚的知道,他的敌人不仅仅是薛皓,还有周宜。

周宜是周嘉的女儿,天底下那么多州郡的驻军,大大小小的将官,有多少是周嘉带出来的将军!多少受过周家的恩惠?

若是周嘉活着还能指望周嘉能教训教训周宜,可是周嘉失踪了,他派去舒城的人没能找到周嘉,而周宜宣布了周嘉的死讯。

竟然真到了你死我活的那一天。

薛可卿冷冷道:“父皇,大皇兄既然反了,咱们便不能手下留情了,父皇这次派去的兵马一定不能再少了。”

薛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朕……”

薛可卿激动道:“这不是父皇的错,是大皇兄,是他非要和周宜抗命的。父皇……”

薛靖苦闷道:“朝廷如今除了卫蓝一个能领兵的,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人了,可是他如今要负责北面的防守,不能把他调回来,他也不大愿意去打着一仗。”

薛可卿道:“父皇,咱们可以开一个比试,召集朝中的将军,在野的贤人,不论是谁,若能在比试中胜了,便咱们便认命为大将军,领兵征讨宣和!”

薛靖病急乱投医的答应了,他最近身体越来越不济,朝政都交给了步纲来打理,后宫事物有皇后,至于一些对宣和的策略,则都是和公主商议。

公主如今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也不敢得罪。

公主得了皇帝的诏令便出宫派人准备下求贤诏。

薛可卿回了公主府,直接就丢给了手下一道命令,将求贤诏令公布天下,并写明,不单是有德有才者征兆,就是有才无德,也能受重用。

章方和几个窝在京城成了纨绔,一听公主选才的消息,惊得掉了下巴。

“老爹,公主这求贤令是要干什么,若是无德之人也能做官,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章御史狠狠揍了儿子一顿:“胡说,天下早就大乱了,还用的着你来说!”

因为曾经在宣和待过,章方他们回了京城也是一直被监视的,朝廷不可能放任他们在京城乱走,他们的家族也因此受到猜忌。

章方受不了了,苦恼道:“爹,咱们跑吧!”

“跑,跑到哪里去,咱们章家几代人的心血都在京城,还能往哪里跑,宣和离着京城千山万水呢,咱们能跑多远,公主的手下你又不是没听说过,杀人不眨眼!”老御史没好气的说。

前几日安乐侯一家听说了殷家军失败的消息,偷偷带着家眷想要往宣和跑。结果被公主亲自带兵追了回来,全家斩首弃市,连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公主纵兵京师,就没人管管吗,朝臣们也不弹劾她。”章方嘀咕道。

章御史瞪了他一眼:“弹劾,现如今陛下躲在宫中养病,朝臣的奏章要经过宰相之手,宰相是公主的舅舅!你们都给我老实一点!”

章方没辙了。

原来周宜让他们回到京城,是怕连累了家人,所以回来。可是这会儿,待在京城并不一定是个好办法。

陛下得了重病,殷如雪战败了之后,朝廷在京师的御林军,金吾卫等守卫京师的十几万人马全都落到了公主手里。

公主如今无法无天,一个个在查抄可能跟宣和有关联的人。

再不跑的话,说不定死无全尸。

幸好此时,他收到了周宜的来信。

其实周宜也是听说了安乐侯一家遇难的消息,才想到了京城可能不安全了,于是她让章方找金家。

金家是当年在咸都城会盟的世家里唯一一个在京城的,而且他家一直有做生意,崔家在崔明冲的带领下归顺了宣和,各地的商号都转移了。

如今在京城能用的上的只有金家。

周宜让章方将京城的家眷混进金家的商船,走水路往海上跑,海上那个小岛国,如今壮着胆子独立,这会儿朝廷没心情收拾他们,或许可以躲一阵子。

当然,这法子不到危机时刻不能用,章方心里明白。

“一夜之间商船把人带跑了,出了海也不一定能走多远,还得让他们留一部分人在京城掩人耳目。”周宜说。

此时已经到了初秋,连着一直打仗,宣和赢了两场仗,损失倒没有什么,还收服了平南城和长岭一代,又有不少人归降,不单人口增长,连兵马也都多了不少。

但是薛皓很担心:“我只怕长乐杀心突起,他们来不及跑,而且……就算跑了女眷,男子也就不好走了。”

八百宣和营大部分回了京师,一些不惹人注目的家族倒是慢慢已经跑了,难的是章方这样的大家族,他们身份不必寻常,一言一行都有不少人盯着。

就算他们把女眷弄走了,这几十个人,也得留在京城掩人耳目,尤其是他们的父兄有些还都是朝廷的官员,都是一些闲部的官员,就算能告假几日,也不能五六十个人一起告假。

周宜叹了口气:“他们都是武将,就算到时候被朝廷追捕,没有女眷拖累,从那条小道秘密进宣和,也能杀出来不少人。”

能杀出来不少人,那就是还有人不能出来……

薛皓痛心的道:“希望父皇能明白点,不要滥杀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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