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雪破罐子破摔:“我本来就这样,你不知道而已。”
周宜怕她真对暮云深动手,赶紧拽住她的胳膊:“殷如雪,我告诉你,你不能这么对暮云深,你要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陛下,是我舅舅,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去伤害别的人,你长得这么漂亮,也不至于抢男人吧。”
殷如雪冷冷道:“锁骨上长痣的男人不多。”
周宜真急了:“你太卑鄙了,你原先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崔蛟,骗的他那么感动,还觉得对不起你,你太过分了。”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么好的人。”殷如雪道。
周宜没办法了:“殷如雪,现在大局已定,你的十万大军是输定了,你放了我们,帮我们找大夫,我以后一定报答你,你知道,我周宜说话一向很算话。”
殷如雪立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周宜道:“暮云深受了伤了,你现在不赶紧帮他找大夫,他会死的。”
殷如雪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暮云深,淡漠的开口:“我要你保证一件事情。”
“你说。”
殷如雪扶起地上的暮云深,道:“将来有一天,你和陛下刀剑相向,你要留他的性命。我知道,如今的朝廷已经大势已去,虽然现在陛下手里有不少兵马,但是你周宜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你们赢了。不准伤陛下的性命。”
周宜道:“我们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弑君,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殷如雪凉薄的笑了一笑,扶着暮云深上了马,自己在暮云深的身后,她朝着周宜道:“以后的事情,就由不得你了。赶紧找大夫去吧。”
大夫都在平南城。
老大夫给暮云深看了好久,说道:“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这年轻人好好的脸上带个面具,实在是……”
周宜解释:“他因容貌丑陋,怕吓着别人,故而不愿意见人。”
老大夫慈祥的叹了口气,道:“哪有这样的病人,实在是太不听话了,年轻人,人的脸,是天生的,纵有天大的事情,把脸蒙着也无济于事,况且蒙着脸多不方便,吃饭睡觉,喝水。现在要看病,你不把面具摘下了,我不能看你的气色也看不了舌苔。”
暮云深犹豫。
周宜走到床边,握着暮云深的手道:“把面具摘下了吧,不论你长什么样子,你都是我认识的暮云深,都是我的朋友。”
暮云深艰难道:“你若真当我是朋友,就不要为难我,你知我心事,面具摘下,天地之大,便再没有暮云深容身之地。”
周宜看着他的眼睛:“谁说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暮云深,有我周宜在的天下,又岂会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不论我在哪里,我的身边,我的国家,我的臣民,都将视你为上宾。”
暮云深道:“你在说一个好听的笑话。”
周宜将他手握紧:“这是不是笑话不打紧,重要的是好听,暮云深,人是活给自己的,有我在,这世上,你总有一个亲人,朋友。敬你爱你,舍不得你,心疼你。”
暮云深的手在她掌下轻轻的动了动。
一旁的老大夫叹息道:“年轻人,长得丑的人天底下有千千万万,不都活了过来吗,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槛。”
暮云深温声苦笑:“老人家,我相貌丑陋不堪,只怕是会吓到您老人家的。”
老人家呵呵笑了:“我老头子一生行医,见到的病人比健康的人多,什么样的苦痛惨状没见过,何况是生的不好的人。再说老人家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里还去管年轻人的美丑?”
他伸了伸手去碰暮云深的面具,怜惜道:“你的年纪看起来才跟我的孙子差不多大,我看你们,都是孩子呢,哪有什么美丑。”
暮云深疲惫的点点头,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周宜知道他是在笑,这笑容她很熟悉。高傲而温柔,儒雅精明里带着些许的稚气。
这是她熟悉的那个朋友,好久不见。
崔蛟。
第二百三十八章:好久不见,崔蛟
暮云深没有回答周宜,他晕了过去。
周宜吓得脸色发白,拼命的摇晃着他。
殷如雪看不过去,出声道:“他还没死,你快放开我,我看看他。”
周宜顾不得其他,赶紧去解殷如雪的绳子。
殷如雪退后一步:“你就不怕一解开我就跑了,毕竟你打不过我。”
周宜一边解一边道:“不管你跑不跑,你先救了他再说,你看清楚,他可能是崔蛟!”
殷如雪冷冷道:“崔蛟又怎么样,不过看在他人不算坏的份上,他给他看看。”
她伸手去探了一下暮云深的脉搏,自己那一脚伤了心脉,这一路跑马过来,有点累到了,才会这样。
不及时救治差不多就没了。
殷如雪不会医术,干脆就向着暮云深身体里注入内力,替他打通经脉,能顶一时是一时。
周宜在一旁着急的看着,急地转来转去。
殷如雪将暮云深放好,沉着声音道:“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得赶紧找大夫。”说着就去摘暮云深面上的面具。
周宜赶紧阻止她:“你干什么!”
殷如雪淡淡道:“看看他是不是崔蛟啊。”
周宜惊道:“你怎么能这样,他晕过去了你趁人之危!”
殷如雪笑了笑:“我又不对他做什么,算什么趁人之危,我只是想要看看我救的人是谁!”
周宜赶紧拦在她面前:“不行,他蒙着脸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不管他是不是崔蛟,我都不准你这么对他,你不要强人所难。”
殷如雪一把推开周宜“什么强人所难,我方才用内力救了他,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总要知道他是不是崔蛟,要是,我还能把人抓回去成亲,要不是,我就白……”
“殷姑娘,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暮云深醒了过来,慢慢坐了起来,看着殷如雪。
他眸子里是淡淡的寂寥和冷淡,他道:“殷姑娘,你不必废力气摘我的面具,崔蛟已经死了,你面前的人是暮云深。”
殷如雪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还是什么,她道:“不管你是谁,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周宜看她咄咄逼人,拦在暮云深面前道:“殷如雪,你原先不是这样不讲理的人!人家有苦衷的,你不要逼人家。”
暮云深道:“对殷姑娘而言,崔蛟也好,暮云深也好,都不过是一颗痣,墓云深倒是可以解衣供殷姑娘一看。”
周宜看殷如雪,不大明白暮云深什么意思。
殷如雪又惊又怒,干脆道:“对,我就是喜欢皇帝陛下,崔蛟和陛下一样,锁骨上有颗痣,你暮云深也有颗痣,你现在受了伤,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倒是可以学学长乐长公主,将你掳走回去做男宠!”
周宜哭笑不得:“殷如雪,你脑袋坏掉了吗,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殷如雪破罐子破摔:“我本来就这样,你不知道而已。”
周宜怕她真对暮云深动手,赶紧拽住她的胳膊:“殷如雪,我告诉你,你不能这么对暮云深,你要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陛下,是我舅舅,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去伤害别的人,你长得这么漂亮,也不至于抢男人吧。”
殷如雪冷冷道:“锁骨上长痣的男人不多。”
周宜真急了:“你太卑鄙了,你原先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崔蛟,骗的他那么感动,还觉得对不起你,你太过分了。”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么好的人。”殷如雪道。
周宜没办法了:“殷如雪,现在大局已定,你的十万大军是输定了,你放了我们,帮我们找大夫,我以后一定报答你,你知道,我周宜说话一向很算话。”
殷如雪立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周宜道:“暮云深受了伤了,你现在不赶紧帮他找大夫,他会死的。”
殷如雪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暮云深,淡漠的开口:“我要你保证一件事情。”
“你说。”
殷如雪扶起地上的暮云深,道:“将来有一天,你和陛下刀剑相向,你要留他的性命。我知道,如今的朝廷已经大势已去,虽然现在陛下手里有不少兵马,但是你周宜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你们赢了。不准伤陛下的性命。”
周宜道:“我们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弑君,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殷如雪凉薄的笑了一笑,扶着暮云深上了马,自己在暮云深的身后,她朝着周宜道:“以后的事情,就由不得你了。赶紧找大夫去吧。”
大夫都在平南城。
老大夫给暮云深看了好久,说道:“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这年轻人好好的脸上带个面具,实在是……”
周宜解释:“他因容貌丑陋,怕吓着别人,故而不愿意见人。”
老大夫慈祥的叹了口气,道:“哪有这样的病人,实在是太不听话了,年轻人,人的脸,是天生的,纵有天大的事情,把脸蒙着也无济于事,况且蒙着脸多不方便,吃饭睡觉,喝水。现在要看病,你不把面具摘下了,我不能看你的气色也看不了舌苔。”
暮云深犹豫。
周宜走到床边,握着暮云深的手道:“把面具摘下了吧,不论你长什么样子,你都是我认识的暮云深,都是我的朋友。”
暮云深艰难道:“你若真当我是朋友,就不要为难我,你知我心事,面具摘下,天地之大,便再没有暮云深容身之地。”
周宜看着他的眼睛:“谁说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暮云深,有我周宜在的天下,又岂会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不论我在哪里,我的身边,我的国家,我的臣民,都将视你为上宾。”
暮云深道:“你在说一个好听的笑话。”
周宜将他手握紧:“这是不是笑话不打紧,重要的是好听,暮云深,人是活给自己的,有我在,这世上,你总有一个亲人,朋友。敬你爱你,舍不得你,心疼你。”
暮云深的手在她掌下轻轻的动了动。
一旁的老大夫叹息道:“年轻人,长得丑的人天底下有千千万万,不都活了过来吗,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槛。”
暮云深温声苦笑:“老人家,我相貌丑陋不堪,只怕是会吓到您老人家的。”
老人家呵呵笑了:“我老头子一生行医,见到的病人比健康的人多,什么样的苦痛惨状没见过,何况是生的不好的人。再说老人家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里还去管年轻人的美丑?”
他伸了伸手去碰暮云深的面具,怜惜道:“你的年纪看起来才跟我的孙子差不多大,我看你们,都是孩子呢,哪有什么美丑。”
暮云深疲惫的点点头,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周宜知道他是在笑,这笑容她很熟悉。高傲而温柔,儒雅精明里带着些许的稚气。
这是她熟悉的那个朋友,好久不见。
崔蛟。
暮云深的面具被老大夫缓缓摘了下来。
面具下是周宜和殷如雪熟悉的那一张脸,他的眼睛望着周宜,并没有说话。
老大夫温和的笑了笑:“这不是长得很好看吗,年轻人长得真俊。”
殷如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敢出声,她仓皇的靠在门上,想要逃离,脚下却跟被灌了铅一样,不能移动分毫。
她曾经信誓旦旦的跟这个男人说自己喜欢他。
甚至差点就抢人。
然而自己方才亲口在他的面前说,一切都是谎言。
自己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人的替身。
情何以堪!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好多人都喜欢周宜,因为周宜是温暖的,是可靠的,是人的归宿。同周宜在一起,善良的人会得到宽容与安宁。
而自己,只是一个为非作歹任性自私的女人。
自己把那不能说出的爱恋和占有欲望,强加在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身上,欺骗他说是爱情,谢天谢地,崔蛟没有爱上自己。
周宜转头看着殷如雪:“殷将军,你怎么了?”
殷如雪失魂落魄的出了门正撞上无所事事的云儿。
“哎你没长眼睛啊!”云儿习惯性口出恶言。
殷如雪似乎没有听见,依旧浑浑噩噩的往外走。
云儿拍拍小手咒骂了一声进了屋子,眼见床上的暮云深,撒花一声扑倒周宜身上:“啊,美人美人大美人。”
周宜推了推她。
云儿一双眼睛像偷油的耗子一样瞪着暮云深,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
暮云深咳了一声,闪过目光没有说话。
大夫开了药便离开了。
云儿热心肠的跑出去要帮忙抓药,想要打听更多暮云深的身体状况,殷勤的不像话。
“你怎么这么快就把你师父给忘记了,换一个人来花痴!”周宜看着云儿端药过来,有点难受,这丫头也太薄情了点吧!
云儿柔情百转的看了一眼暮云深,直看的暮云深心里发毛。
云儿道:“这有什么,哎,姑娘啊,你不懂,现在温青姐姐找不到了,少年愁不一定能解。我若是还一门心思只顾着师父一个人,要是有个一两年,他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动情伤心死掉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她冲暮云深眨了下眼睛:“对吧,暮云深公子,你可要长命百岁哈,不然,我多亏!”
真是服了她了,这种事情都能想到亏不亏出来,这姑娘是个天才。
周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暮云深笑了笑,温和的看着云儿:“姑娘,你若是喜欢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的喜欢,等你有一天,喜欢一个人,不计较得失的时候,那便是真的喜欢了吗?”
云儿望天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没有不计较得失的喜欢过一个人,那是不是有点遗憾?
直到夜间,殷如雪还没有回来,三人这才确定她真的是走了,或许不会再回来。
两天后传来消息,朝廷的大军被薛皓策反,殷如雪的副手带领士卒投降了。
薛皓骑着高头大马来接周宜回去。
平南城的百姓夹道欢迎,他在马上,风光无限。
周宜和暮云深在客栈的楼上看着他。
“他真是好看啊,在人群里,一眼就能发现他。”周宜轻轻道,面上有些自豪的神色。
暮云深站在她的旁边,默默的不说话,薛皓此时并没有看这边,他在专心的向着道旁的百姓挥手,满脸是和煦而温暖的笑容。
连他身后护卫的士兵也变得柔软了起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世上最光明的少年。
突然薛皓自白马上一跃而起。
暮云深赶紧快行几步走远,将脸别过去对着柱子站立,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