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里狂奔两次,又到了吃饭的时间,再说到吃美食,余警开始直咽口水。他忍耐不住地问叶姹,荒郊野岭,你请我去哪里吃饭?叶姹说考验你智慧的时候到了,不出一里路,定有美食人家等待咱们,知道是谁请客了?
余警猜不出来,也不愿猜,顺口说:“请客地点就在这附近吗?是不是你有朋友住在这一片洋房里,找你的熟人请我们客呀。”
叶姹嘲笑余警说:“请客的人也是你的熟人,我们共同的熟人呀!你没想过,为了陆老太太的案子,我们收集外围信息屡战屡败,都是些支离破碎的证据,为什么不改变初始计划,直接去见当事人呢。陆老爷子家正好也是两人,你对付老头,我搞定女生,自杀他杀谋杀,一次结案。对我来说呢,还有附带收获,今晚请你吃饭。”
余警边听边微微笑起来,恍悟说:“今晚是工作餐呀。和当事人共同吃饭,好还是不好?如果我们将来证明了陆老太太是他杀,这个结论符合老爷子的意愿,吃他一顿饭也能说得过去;如果老爷子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呢?这样的饭怎么吃?”
叶姹嬉笑的脸立马变成了严正的模样,她想起刚刚看过的一部影片里警察说的话很适合回答余警提出的问题,便借过来说:“抓住犯罪分子是我们侦探破案的职业要求,不能掺杂个人感情,不能以陆老爷子的喜恶作为工作是否满意的依据。我们去他家吃饭是为了调查需要,是工作餐。你可以放开肚皮吃,不要有顾虑。”
余警又问:“还有一种可能,老爷子本人就是凶手,我们不是打草惊蛇了?”
叶姹又由严肃变回嬉戏的状态,笑着说:“那就正面交锋,现场擒获,打蛇打七寸,一次命中要害。咱们绝不能吃了人家的嘴短,更不能拿了人家的手软呀。”
余警看叶姹有些激动,更挑逗她说:“本来咱们就是庸人自扰没事找事,可能将来的结果还有可能是扰乱良民。你再要人家管饭,这就叫寻租索贿。”
叶姹不懂寻租是什么意思,一定要余警解释,余警给她讲说了大概的意思,也终于抓住了一次机会嘲笑叶姹,说她真是没文化。
两人说着话已走进陆老爷子家的院子,看见一个人背身站在别墅门口关门,原来是打算出门的小运。小运关好门,回身看见了余警和叶姹,立即瞪圆了双眼,一只手抚摸着另一侧的胳膊,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笑脸。
小运惊奇地问:“你们至今还没走?还是又回来了?”
叶姹对她说:“有事延误了,没走成。我们对陆老伯始终不放心,再来看看你们。”
余警也问小运:“小运姐,你要出门吗?陆老伯在家吗?”
小运沉思着说:“我没什么大事,既然你们来了,我就不去了。陆老爷子在家,请进屋里吧!”
叶姹和余警跟着小运又走进了已经熟悉的陆家客厅。晚上的陆家客厅不再是太阳普照下的样子,这时的客厅里已经掌灯,打开的灯光只照射在待客的茶几和沙发周围。白天的富贵到夜晚便藏匿到暗黑中了,加上山里的夜晚潮湿阴凉,屋里弥漫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陆老头正在半睡半醒地看一张报纸,听见门响,以为是出门忘了带东西的小运。他问她:“还没走?还是忘了带什么东西?”
小运不冷不热地解释说:“不是忘了带东西,是给您带来了两个解闷的人。您快看看他们是谁呀?”
陆伯伯将头从报纸上扭过来,定了定神,才认出是余警和叶姹来了,他也感到惊奇,更感到惊喜。他欢快地说:“没走呀?小三子,我给你爸爸通过电话,我告诉他,说你和小余回去了。”
叶姹脸上端着机械的笑容,向余警看了一眼,似乎说看明白了?很安全,我们开始演戏吧。
人已经熟了,陆老爷子和小运没人为他们让座,两人自己去沙发那里坐下来。
叶姹迅速进入自己的角色,她紧紧靠到陆老爷子身边,握住老人的手,嗲声嗲气地问:“你给我家老爷子电话里说啥了?”
陆老爷子爱怜地对她说:“他说起你就是大半天。有件事要先给你说清楚,我给你泄了密,说你来看我,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他还不知道你有朋友了!他说怎么连男朋友都带出去了?他真不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我替你为小余说了半天好话,我说小余比你强十倍!你爸爸说了,为了小余,你们回去他要在家里为你们接风。”
陆老爷子说完,放声笑起来。笑声感染了叶姹和余警,三个人一时沉浸在欢快里面。
叶姹看了一眼余警,眼神里告诉他,你也快入戏呀!然后,她才向陆老头说:“陆伯伯,你公开我们的秘密了!我本来打算让我爸爸大吃一惊的。”
陆老爷子摸了摸叶姹的头,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劝说叶姹:“虽然你们还是孩子,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不为老人想一想吗?该说的时候一定要说,不能和老人捉迷藏。”
余警感觉应该配合叶姹的演出了,又不知怎么帮叶姹圆谎,不觉将自己心里对叶姹朦朦胧胧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他插言说:“我们认识时间还不长,恋爱关系吗?还不能说确立了这种关系。现在告诉家里的老人,有些过早。你说呢?”余警最后一句问叶姹。
叶姹想不到余警对陆老爷子的问话这么重视,回答的这么具体,好像他们之间真有这种意思。她尴尬地被迫附和说:“我们是商量过的,不到十分成熟,不揭锅。”
陆老爷子放下报纸,哈哈笑着,赞扬他们说:“找到情投意合百年好合的伴侣是人生的大事,你们现在彼此珍爱,互相尊重,我看你们正好般配。你们就在这美丽的西山定了吧,西山为你们作证,我为你们作证。哈哈哈!也让我见证你们的缘分。”
余警听了陆老爷子的话,激动地直点头,就差张口让陆老爷子主持一个仪式确定下来了。叶姹则更加尴尬,就差站起来怒斥余警一顿,癞蛤蟆你别想借此吃上天鹅肉!但她没有办法让内心的不满写到脸上,便不再吭声。
幸好这时陆老爷子想起来他还没吃饭,他问叶姹和余警说:“这个点了,你们也没吃饭吧?”
直到陆老爷子提问他们吃饭了吗?叶姹还在为余警的故作多情而生气,这时,她才有机会做了一个鬼脸,把头向陆老爷子怀里更凑近了,撒娇说:“陆伯伯呀,就是为了吃饭,为了……男朋友小余先生吃饭,才来找伯伯您呢。陆伯伯,有好吃的吗?”
叶姹向余警也作了一个鬼脸,看到余警则是一副满面红光幸福等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