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布落在草地上,一具已经发白,浑身凉透得女尸呈现在几人面前,伴随着的还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绛子脖颈处有明显的伤口,被人一击致命,用簪子插入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漪西洲看着眼前青春正茂,模样秀气的姑娘,心里为她惋惜。
“你做什么,杀了她还不够,人死了,你还要扰她安宁吗。”紫若很不满的控诉道。
楚意欢挡在漪西洲是前面,不客气的顶回去:“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才对吧。这么不愿让我们知道绛子怎么死的,莫非是心虚吧,怕我们看出破绽,戳穿你的谎言。”
紫若嗤笑道:“楚意欢,你如此偏袒圣女,无非是因为你和她关系交好,但如此,你也改变不了圣女杀人的事实。”
“你……”楚意欢真觉得这两个女人不可理喻。
“人,不是我杀的。”漪西洲淡笑道:“左右我说什么你们不信,那便等到慕言公子和宫主回来,你们一五一十禀告便可。若是宫主认为是我杀的,那我便认错,反之,倒霉的就是你们。”
水以水真想拨开漪西洲的脸看看,看她这张狐媚子脸里面藏了什么鬼东西。到了这个份上,她丝毫没有慌乱。不过是个乡野丫头,到底谁给她的自信。
在她看来,漪西洲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因为运气好,投胎成了漪颜肚子里面,才会有今日的辉煌。但豆腐就是豆腐,经不起大练,她只需悄悄使绊子,这人就会被吓得六神无主。可眼下,明显不是这样。
“我相信宫主和慕言定能明辨是非,不会偏袒任何人。”水以水面无表情的吩咐道:“你们几个将绛子的尸体抬回屋里,等待宫主回来。”
几个小师妹立马应了声,组队出去找个担架,再将绛子抬回去。
紫若冷冷哼了声,跟着水以水离开。
楚意欢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气的直跺脚:“两个贱人!”
她回头看漪西洲,急道:“她们两个摆明了没事找事,针对你,你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到底怎么想的。”
这事无论是不是漪西洲做的,只要不能找出凶手,定会对漪西洲的名声以及威严造成影响。圣女宫的弟子大多数都是服从宫主,而非圣女,如此,对于漪西洲来说,情况很不乐观。
不得不说,水以水的手段很低下,不高明,但对于漪西洲来说,却是最致命的。
一个圣女,心狠手辣,不能以德服人,脾气火爆,歹毒心肠,这样的流言传出去,谁还能信服。
漪西洲却是笑了,水以水这般明目张胆的陷害她,定是狠毒了自己。而人,被怒急攻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寒风瑟瑟一天,到了晚上天寒地冻,河里,甚至家中搁置的水桶都被冻上冰块,不过天刚刚落了余晖,便没人敢出门了,天气冷的吓人。
傍晚来到,漪西洲身体便开始有些不适,胸口闷的难受,喘不过气,浑身骨头发酸。
她自己拿了一件加厚的外衣套上,喘了两口气,扶着床沿坐在毛毯上。
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自从和漪慕言发生关系,成婚后,漪慕言除了有事出去,其余时间几乎都和她呆在一块儿。到了初一十五,这人会很准时的来到房间。
这回,应该不会来了吧。昨晚自己说了那样难听的一番话。
漪西洲自嘲的笑了笑,裹了大氅,便听外面的雪辞推门进来,说是漪颜和漪慕言都回来了。
她强行打起精神,面上画了淡妆,看起来可以显得脸色不那么苍白。推开门,外面刺骨凉意,还是让她整个人瑟缩不停,若非手指捏紧,她真想蹲下身抱紧自己。
水以水先发制人,得到漪慕言回来的消息,提前到圣女宫门口便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漪慕言。她把自己说的很无辜,刻意强化了漪西洲的蛮不讲理。
漪慕言听完皱了皱眉,没说话。
木子初得到消息,说是今日一大早便有一位官员拉着几辆马车进了楚然的府邸,待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天蒙蒙亮的时候出来,却只有他一个人,那些马车都没了。木子初细心在楚然府邸待了一会儿,观察下才发现那位官员送的几辆马车里面装的都是金银珠宝,满屋金灿灿的财宝,差点把他的眼都给闪瞎了。
他跟着去调查一番,才知道那位官员不过是边角城镇的一个县令,此番讨好楚然,就是想让楚然在来年官位升迁上帮自己一把。
官位升迁上动手脚,对于楚然来说太简单了,他不知做过多少这种事情,所以他听到后没多大意外。重点是那位县令,官位低小,每年的俸禄也就那些银两,即便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上一辈子,都不可能有那么多金银珠宝的百分之一。这点就很值得考察了,自古官商勾结不少,县令与当地富商狼狈为奸不足为怪。只是这位县令大人出手太过阔绰,已经超出寻常富商的承受范围。他差人调查,发现与县令勾结的那位富商很有来头,身份不简单。其他的,还在调查中。
一耽误就是一天,他回到圣女宫天已经黑了,他火急火燎赶往圣女宫,门口却遇到了水以水,这女人见他就废话一箩筐,还对他说什么漪西洲杀人了。
简直笑死人了。
西洲压根就不能习武,能进圣女宫的人岂是泛泛之辈,她哪里有能力杀掉圣女宫的弟子。
漪慕言满心都是漪西洲,急迫的恨不得飞到漪西洲那里去。
一番着急的模样,水以水以为漪慕言这是信了她的话,说的更加卖力了。
到了走廊,幽幽青灯相照,漪慕言远远的看到了正走来的漪西洲。他脚底加快,走到漪西洲跟前,轻柔的握紧她泛凉的手,责备道:“大晚上的你出来做什么,仔细被风伤了身子,走,赶紧回屋。”
如此担忧她,眼里都是柔情一片,仿佛昨日的争吵不曾发生。
漪西洲突然有些迷茫,她闭了闭眼,又睁开,摇摇头,看了眼漪慕言身后的水以水,似笑非笑道:“有人说我杀了人,要你和宫主评评理,我身为凶手,自然不能缺席。”
漪颜在知道这件事后,第一反应就是对水以水说不清的失望。
曾经,这个女弟子,她是抱有期待的。因为她出身平凡,吃苦耐劳,聪慧伶俐,很有成为一代宗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