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做这种算计心机的事情,太让人失望了。
珠婉看了看一脸慷慨正义的水以水和紫若,叹口气,不愿再说话了。
别人不知,可身为漪颜心腹,她是清楚漪西洲身体状况的,与漪慕言双修不假,却不是为了提高武功,而是为了缓解病情,去除病痛。漪西洲不能习武,甚至连重力都干不得,哪里来的能力杀人。
水以水不知道,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殊不知正是撞到了枪杆上。
水以水和紫若说完后,水以水看着殿中漪颜和珠婉神情淡漠,没有愤怒和惊讶,有的只是失望,而且这种失望,是漪颜和珠婉看过自己时才有的。
她心里隐隐有一种很强烈的不详预感,却没有顾及这么多事。事已至此,她必须一直走下去,没有回头路了。
漪颜道:“西洲,绛子是你杀的吗?”
漪西洲摇摇头:“不是我杀的。今天一上午我都在书房里看书,门外有雪辞把手,她的性子娘是知道的,不可能包庇我。”
漪颜点点头。
紫若却冷笑道:“圣女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半天,期间完全有时间偷跑出去,然后杀掉绛子。圣女没有人证,口空说无评,我不信服。”
漪西洲看傻子似的看她:“你老是说我杀了绛子,可我为何要杀了她。”
“那就要问圣女自己了。”紫若道:“绛子死在听风阁,那里面存放的都是圣女宫机密。圣女为何要杀了她,怕是跟听风阁有关系。”
言外之意便是漪西洲对听风阁里面的东西有所图,却意外被绛子路过看到,所以杀人灭口。
漪颜狠狠拍了桌子,梅花纹路的茶杯在桌上转几个圈,她呵斥道:“紫若,今日你有胆子说出这番话,就别怪我不顾念师徒情分,将你赶出圣女宫。”
紫若诚惶诚恐的跪下:“宫主,紫若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报,还请宫主明鉴。”
这是水以水告诉她,漪西洲杀了绛子,她与水以水关系不错,知道水以水因为慕言公子娶了漪西洲的事这段时间一直心情沉闷,她便对漪西洲心有不满。所以水以水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即便这件事漏洞连篇,她也不去想,左右水以水不会欺骗她的。
漪颜简直想破口大骂,这二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她的女儿练习不了武功,连最基本的打坐都不会,怎么可能躲过雪辞看顾,偷偷跑出去杀了绛子。
“水以水,紫若,你们诬陷圣女,可知罪?”
紫若瞪大了眼睛,“宫主,圣女真的杀了绛子,请宫主调查清楚,给个公平的决定。”
她就是认死了理,漪颜是在包庇漪西洲。
“冥顽不灵。”漪颜眼里泛着冷意:“圣女近日与慕言习武,两个月内无法动武,更不能使用内力,她哪里有可能杀了绛子。”
一句话,否定了紫若最后一丝期许。但她心底还是不愿相信的,毕竟若是漪颜说的真的,那她就真的错了。
紫若跪在地上拽拽水以水的衣袖,小声说:“以水,你快点告诉宫主真相啊,拿出证据证明绛子就是圣女杀的啊。你说句话啊,别什么事都让我说。”
漪颜的斥责已经让她心里慌乱,现在看水以水又是沉默不言,她快要崩溃了。污蔑圣女,那可是要被废除武功,逐出圣女宫的。
水以水抿唇看了看漪颜,又望着漪西洲,最后目光定格在漪慕言身上:“我以为你会念着你我的情分,为我说上两句话。”
到底是他想多了,这人任由宫主给她定罪,却一句话都没为她说,摆明对自己没有一丝怜惜。
漪慕言看都没看她,淡声道:“我与你谈何情分,从前念着和你大哥兄弟之情,才对你多一些照顾包容,没想到你变本加厉,伤害故意污蔑西洲,结果怎样,那是你咎由自取。”
水以水嘲讽的笑了两声,说不清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别人。
漪颜道:“这么说,你是承认污蔑圣女,栽赃陷害与她了。”
水以水跪下,对着漪颜磕了两个头,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绛子是我杀的,的确是我故意污蔑圣女。”
爱而不得,整日看着她们两个恩恩爱爱,缠绵悱恻。她的心已经被折磨的没有知觉了,麻木的难受。与其这样,倒不如一了百了,离开或者死。
紫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水以水,这个她认为的好姐妹:“你利用我。”
水以水没有说话。
大殿没有几个人,十来个弟子都是圣女宫老来人了,同水以水一批进来的。线下听到水以水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几人对视一眼,眼里无不透露着惋惜和不可置信。
漪颜已不想再看到她们两个,吩咐道:“水以水,紫若,污蔑圣女,残害圣女宫弟子,按例废除武功,逐出圣女宫。珠婉,将她们两个带下去。”
珠婉领命,走下去对几个弟子摆摆手,那几个武功高强的师兄弟便拽住水以水和紫若胳膊,将人拖走。
紫若绝望又气愤,大声说冤枉,哭红了眼睛,却没有一人理会她,甚至没人看她一眼。
她怎么就瞎了眼相信了水以水,现在被她害的要逐出圣女宫,她太冤枉了。
漪西洲淡漠的看着二人被拖走,一点一点远离她的视线,没有丝毫同情。
人,贪婪是本望而不满足是本质。水以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长久下去,只会在心底滋生的哀怨种子长大,最后结成果子,就如同今日的事一般。
她杀了绛子,杀人偿命,无可厚非。她娘没让她给绛子偿命,只是废除武功,逐出圣女宫,无非顾念旧情,足够宽容。
她淡漠的看了几眼圣女宫领头的几位师兄弟:“我知道你们不服我,但你们要承认一个事实,我是天越朝圣女,圣女宫未来的宫主。得罪我,对你们没有好处。”
赵子月她们几个人忙将头低下去,恭恭敬敬的齐声道:“属下不敢有此想法,此生忠于西洲圣女。”
漪西洲淡淡一笑,笑得很轻,很飘渺,仿佛那抹微笑没有存在过。
她的骨头已经开始发酸发疼,身上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了,若不是漪慕言扶着她,身上的重力都压在漪慕言身上,她怕是要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