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班,突然接到一个越洋电话,陌生的声音,可是说的都是她熟悉人的事情。电话切断以后,她还是拿着手机维持那个姿势又发呆了近半个小时,直到所有的人都收拾东西下班,她才恍然大悟。
宁檬把电话握在手心,感到无比沉重。
吃晚饭的时间,管弦发现,某人盯着窗外的景象看了半天,对他的讲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变得有点心不在焉。
管弦接过她的碗,盯着她看,“想什么呢,饭都没了。”
宁檬看看空了的饭碗,扯出一抹笑,“没想什么。”
管弦很体贴地并没有追问,又给她添了小半碗,“在家闷了一天,一会儿出去走走?”
“哦,好。“宁檬点了点头,安静地吃饭,嘴里嚼着菜,有点食不知味。吃完饭,她象平常那样,主动利落地收拾好餐具,然后看管弦还在书记里忙着,就坐在客厅看着电视。
“走吧,今天夜色不错,风也不大,我们可以去江边走一走。”管弦拿起外套给她穿上,拥着她出门。
“嗯。”宁檬很顺从地走在他旁边。
管弦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她,目光有些沉,想了想又赶了上去。坐在车上,宁檬几次欲言又止,当下决心开口的时候,目的地已经到了。
车子已经停在那个他们经常去散步的地方,两人下了车。这里的风景不是很美,繁星点点,江水逶迤而行,灯光璀璨通明。
可是宁檬没有心思看风景。
“说吧,什么事情?”管弦看着她,叹了口气。
宁檬诧异地看着他,心想自己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是不是家里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
管弦心里咯噔一下,想了想说,“难道是他?”
宁檬眼睛倏地红了,说,“你怎么知道的?”
“能让你如此焦虑不安的人不多,除了你家里人,我估计可能还有一人。”管弦并不看她,目光直视前方,声音有点冷。
宁檬舌头打结,“下午杜少琦家人从美国打来电话,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下班之后就开始心思恍惚,又一直看着手机,是担心他有事?还是想去美国看他?明明说好一心一意喜欢我的,可是他一有事,你又恢复常态,一副放不下舍不得的样子,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管弦沉声打断她,劈头盖脸砸出一堆话,出口后多少有些后悔,却也只是停下车,冷着脸看着她。
宁檬眼里霎时蒙上一层雾气,抬头迎视他的目光,正想开口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清楚。
管弦见她不说话,扳正她的身子,沉声说:“檬檬,那是你的过去,既然我无法赶在他之前认识你,所以就算是成了遗憾我也认了。我可以不介意你在我面前提起他,甚至可以容忍你现在忘不了他,但是别在我面前掩饰,我受不了你骗我。”
“我没有……”宁檬看着他,突然想哭。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接了电话之后一起焦虑不安,到底是什么事情?”管弦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如电般盯着她的眼晴。
宁檬扫了他一看,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又扭过头看着窗外,眼泪瞬间就掉下来,说,“我下午突然接了他家里人的电话,说他移植的心脏突然排异厉害,可能有生命危险,我……”
管弦沉默了两分钟,然后开始抽烟,抽了一根又一要,最后才收了烟,叹了气说,“如果实在放心不下,你就去看看吧……”
宁檬上前一步轻轻地抱着他说,“子弦,谢谢……”
加州很美,可是宁檬已经无暇欣赏风景。
医院里林子奕一直昏迷,他的父母、曾经的父母都轮流在医院陪伴他。透过玻璃窗,她看到林子奕安静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没有往日帅帅笑笑的样子,象是睡觉了一般,心里不由地一阵抽搐,疼顿时无边无际泛滥开来。
“宁檬,请允许我叫你的名字好吗?”林母站在她旁边温和地看着她,白皙的脸上看不出有多么地焦虑不安。宁檬想林母也许是经历多了吧,当初出车祸的时候就“不用客气,阿姨。”五官精致秀气,很有女人味的那种,长得和林子奕有几分想象。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宁檬曾经在他的家庭照片里看过好几次,所以一认就认出来了。
林母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出外。
宁檬迫不急待地问,“阿姨,子奕他现在怎么样?”
林母看着她,面色变得浓郁,“医生说是子奕当年移植的心脏出现异常情况,简单来说就是排斥得十分厉害,目前还在观察当中,如果还继续恶化的话,极有可能还需要进行一场手术。是否能够逢凶化吉,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子奕他当年移植之后,不是一直十分稳定吗?”
“是的。”她叹了口气,“可是自从回美国之后,他心情似乎起伏比较大,人也沉默了许多。我心想可能他在国内经历了什么事情,可是他不想说。后来,就慢慢出现了一些症状,直到被送到了医院。我想你也许知道是怎么回事?”
宁檬突然内疚不已。心想他表面上很大方,当机立断地把她赶回了管弦的身边,可是……他的心里终究是放她不下的。
这么一想,往事如潮水阵阵涌来,她的眼睛瞬间地红了,抬起头看着林母,一脸歉意,“阿姨,都怪我。是我没有信守我们当年的诺言,是我变了心没有一直等他回来,是我……是我的错。”
“原来是这样。”林母拍了拍她的手,“你们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当年子奕做完手术之后神志不清,几乎忘记了所有的人和事情,一切重新开始。而且又因为与心脏捐赠的杜家有协议在先,所以我便对国内散发了他车祸遇害的假消息。当然没有特意通知你,其实本意上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忘记他,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宁檬把眼泪逼了回去,说,“阿姨,我理解。当时的事情子奕后来都跟我提起过,我不怪你们,也不怪任何人。”
林母点了点头,说,“当时他突然回国调查他在学校的事情,我们就觉得可疑,仔细想一想觉得他可能是记起了些什么。但是也没有想到是因为遇见了你。直到后来他回美国找我们深谈,我们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当时,我们都很高兴,因为他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可是没想到,这些都成为诱发他生病的起因。”
宁檬又一次红了眼睛。
林母看了宁檬一眼,说,“孩子,这事儿也不怪你。人说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曾经我们多么希望子奕他能够回忆起过去,回忆起我们这对亲生父母和他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如今我们才知道,与其让他回忆痛苦,还不如让他永远生活在遗忘当中来得好……可是,生活毕竟没有如果……”
宁檬擦了擦眼睛,哽咽地说,“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我对不起他…..”
林母说,“傻孩子,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来只讲缘份,缘到则合,缘尽则分,并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我们并不怪你,不过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请求?”宁檬点了点头,“阿姨,你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
林母说,“这段时间是他的危险期,我希望你能在医院多陪陪他,先让他度过难关再说。我想他如今刚恢复了记忆,他对你的感情似乎还停留在那个时间里,静止不动了,因为这过去的五年对他来说其实就等于是零,他成了没有过去的人,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杜少琦。而你唤醒了他的记忆,可是又要离开他。所以我想,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对他的分手,等他有了一定时间的缓冲,也许他就会想明白的。”
宁檬说,“我会等着他醒来的,好好和他谈一谈的。子奕对于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那五年,我一直把他放在我心里面,如今虽然没有继续当恋人,但是他对于我的意义仍然一样。”
林母拍拍她的手说,“谢谢。”
林母说,“这段时间是他的危险期,我希望你能在医院多陪陪他,先让他度过难关再说。我想他如今刚恢复了记忆,他对你的感情似乎还停留在那个时间里,静止不动了,因为这过去的五年对他来说其实就等于是零,他成了没有过去的人,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杜少琦。而你唤醒了他的记忆,可是又要离开他。所以我想,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对他的分手,等他有了一定时间的缓冲,也许他就会想明白的。”
宁檬说,“我会等着他醒来的,好好和他谈一谈的。子奕对于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那五年,我一直把他放在我心里面,如今虽然没有继续当恋人,但是他对于我的意义仍然一样。”
林母拍拍她的手说,“谢谢。”
林母拍拍她的手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