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有人来往,若梅本就警惕不敢睡,一有动静立刻盯着外面看,倒是羑言很放松。
外面有人在争执,突然脚步声近了,若梅立刻闭上眼睛佯装睡着了。
羑言翻了一个身,房门被推开。
若梅紧张地将衣角算在手里,睫毛轻颤,她听到有人说话。
“小主子,要是被大当家的知道了,那可就完了!”
“哼,知道又怎么样,臭娘们敢掰断我的手,老子绝对不会放过她!”
话音刚落,若梅就感受到一阵掌风打过来,身旁的人突然一个翻身,若梅惊讶的睁开了眼睛忍不住大叫:“啊!”
“死丫头,不许叫!”
左新文跺脚朝若梅冲过去捂住她的嘴,若梅抗拒着咬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羑言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提眉,没想到若梅这丫头倒是不嘴软。
“……啊!”
左新文捧着自己的手大叫,他瞪着若梅,若梅缩着脑袋朝羑言跑过去。
“小姐……”
“你不听你的爹的话。”
羑言无奈的抖肩,嘴角微微上扬,在月光的映射下格外美丽。
左新文有一瞬间的失神,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怒不可遏的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羑言突然仰头对着外面,左新文奇怪的看过去,她眼睛微眯给了他一脚,左新文就这样倒在地上,羑言拉起若梅的手就往外跑。
寨子里的灯火都亮了起来,左国安从房间出来就看见左新文追在两人后面,他沉声呵斥,“左新文!”
“爹……”
左新文顿住脚步不再上前,羑言也停下了了。
她面色潮红,许是因为跑了步的原因,要还带着喘,肚子传来微微阵痛。
羑言抓紧若梅的手慢慢向下坐在地上,若梅拖住羑言的身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左新文不满的看向羑言,她一定是装的,他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左国安走到羑言身边,抓起羑言的手掌,另一个手在为她把脉,若梅急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她怀孕了?!”左国安惊讶的看向羑言腹部,这才发现,真的有些隆起。
左新文眉头一挑,眼睛沉了沉,他没想到羑言竟然怀孕了,愤恨的拳头砸在地上。
羑言被抱进房间,躺在床榻上,她的身子发热,嘴里不时喊着君承修的名字:“王爷……”
声音太小,左国安听的不时很清楚,若梅倒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也着急,可是着急有什么用呢!
“新文,去将爹的针灸包拿来。”左国安转头对左新文说道。
左新文点头跑了出去,左国安将羑言的袖子向上抬起,到手肘的位置停下,隐约看见手肘上方有一点黑色的印记,心生疑惑他便将袖子再向上挪了些。
一个黑色的刺青图腾印刻在羑言的左手臂上,而且是在偏后的位置,一般情况下羑言是看不见的。
左国安心下一惊,手颤抖,脸迅速看向羑言。
若梅察觉不对劲,冲到羑言面前将他们二人隔开,左新文回来就看见对立的两人。
“爹,东西我拿来了。”
左新文见若梅一直瞪着她,他也瞪她,若梅身子向后缩,看着左国安打开包,里面摆满了银针。
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啊,羑言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孩子的!
“你要干嘛?”
“自然是为你家小姐施针。”左国安答道。
“我家小姐不需要!”
若梅伸手拦住就是不让左国安上前,嘴里嘟囔着,“谁知道你是不是要害她啊?”
“你个小丫头片子,瞎说什么!”
左新文听见了,炸毛似的来到若梅面前一把将她拎起,轻轻松松带她到一边,而后就看见左国安全然不顾及他们的情况专心给羑言下针。
“哎,你要干嘛!你……唔……”
左新文捂着若梅的嘴出了房间,若梅蹬着腿,他一松开,她转身往他脚上一猜,疼的左新文立刻弯腰。
“臭丫头!”
左国安没一会儿就出来了,羑言还在昏迷的状态,他不然若梅进去看她,将房门紧闭,有人守在外面,若梅只能在外面和左新文干瞪眼。
左国安走下台阶对左新文说道:“派人守着。”
“是!”
左新文得瑟的向若梅抬起头,若梅理都不理他。
“我家小姐什么时候醒来?我要进去看她!”
左国安睨视若梅,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悠然开口,“新文,带着这位姑娘到前厅来一趟。”
“好嘞!”
左新文二话不说将若梅架起来跟在左国安的身后,“哎哎,你干嘛,你松开我,我不去!你放我下来……”
左新文倒是放若梅下来了,让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屁股朝下差点就开花了!
“左新文!”
若梅倒是记住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她发誓,她总有一天要他好看!
“新文。”
左国安肃穆的声音响起,眉头紧皱,左新文轻咳两声别开视线,干笑着将若梅拉起来,“呵呵,失手失手,谁让你太重了……”
他竟然敢说她重!
若梅正要发作,左国安打断他们俩的闹剧。
“这位姑娘,你跟你家小姐怎么两个人出来了?”
“关你什么事!”
若梅想都没想就回话了,看到左国安皱眉才惊然,这可是土匪窝,她面前的可是土匪头子啊,她竟然敢那样说话,想到这儿,她身子一缩不再出声。
“我就是问问。”左国安倒是好脾气,笑着对若梅继续问道:“你们是从陵城来的,听说是要去俞朝?”
左国安貌似对她们踪迹很感兴趣,若梅聪明的不答话。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说就罢了,天再亮些就会送你们离开。”
“……”
若梅抬头,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可以离开了!
再次回到房间,左国安将羑言身上的针都取下来了,羑言微微动着睫毛,恍惚间看到人影走过。
“小姐?”
若梅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等她睁眼才看清面前的景象。
“我晕倒了?”之前的事情她还是有印象的,她的肚子实在痛的厉害,难以忍受。
“嗯,吓死我了!”若梅小鸡啄米般点头。
羑言坐起身,发现左国安在用异样的眼神审视自己,她怪不自在地开口:“您这么看着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姑娘,您是哪儿人啊?”
“陵城人。”
羑言直接答道。
“陵城?”这个答案似乎跟左国安心中想的不一样,他又问,“你确定吗?”
“自然,小姐是珏王……小姐就是陵城的人!”
差点就要透露羑言的身份了,若梅乖乖改口,拉着羑言的手臂,羑言的脸色还是很差。
“我看天也亮了,您不是答应我们出去的吗?”
羑言转头看窗外,东方露出鱼吐白,真的天亮了,她可以离开了。
“好,我让犬子送你们出去,两位姑娘是要去俞朝国吧,正好犬子要去俞朝国把老夫添置些东西,就让他顺路送送你们把。”
左新文瞪大眼睛,什么时候要添置东西了,他没有跟他说啊!
左国安无视左新文的疑问,将羑言带出去,左新文跟在后面摸摸鼻子,耸肩跟着。
若梅小声嘀咕:“谁要他跟着啊!”
“上马车吧。”羑言淡然瞥了身后的左新文一眼,对着若梅说道。
左国安怎么会平白无故让左新文跟着呢,自当有她的意图,但是只要她能离开,都不是问题。
左新文负责驾马车,他上马车之前,左国安拉他到一旁说话。
“爹,您老真是不嫌麻烦。”
他只不过是劫了个女人回来而已,这一次竟然要他送回去?!看来他以后得慎重了。
“收起你的流氓气质!俞朝和玄烨就开战了,你能不能上点心,现在这个时候,你还给我添麻烦!”左国安教训着左新文。
他眼尖瞥见马车的窗帘被放下,他收起训斥的话,小声对左新文说道:“护送她们的这一路记得好好观察那个羑言,她的手臂上有印记!”
“什么?!”
左新文也是惊讶,他不动声色地指着自己手臂相同的位置对左国安使眼色,他爹说的是个印记吗?
“嗯。”左国安沉声答应。
左新文立刻收起了之前的痞气,对着左国安说:“我知道了。”
左新文上了马车带他们离开,羑言一路都没有动静,就是闭眼靠在马车上,若梅时而可以听见左新文在外面吹口哨。
“哼,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