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车,快点!”
左新文的语气有些急,马车突然停下,羑言猛地睁眼。
“小姐……”
若梅的声音瑟瑟发抖,没有错,她们都听见了前面的屠杀声。
帘子被掀开,左新文红着眼眶对她们伸手,“快点下来!”
若梅率先跳下马车,羑言紧接着跟上,左新文一手拉一个将她们往旁边的草丛带,那里相对来说安全些,还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动静。
前面好像是个村庄,有人在屠杀,她们可以听见村民的求饶声和哀嚎声,以及被杀前绝望的叫声。
那些杀人的人将屠杀当作块感,每杀一个人他们就兴奋的笑着,笑声越来越张狂!
“玄烨的人来了快撤!”
不知是谁通风报信,那些人跑掉了最后一个生命都不放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这血腥的场面让左新文攒紧双拳,青筋暴露。
若梅一直捂着眼睛不敢看,就是因为没有看所以听觉变得更为敏感,当声音安静下来,她转头看见左新文眼中的愤恨和自责,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其实他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
羑言晃着头,有什么东西在冲击,她努力的克制,最后还是控制住了。
“那应该俞朝国的人。”
左新文闭上眼睛换了个姿势靠在土堆前,有些颓废,嘴角勾勒一抹自嘲。
“你们两个娘们,还有一个怀着孕,没事干嘛要去边境,去找死吗?!”左新文转头看向羑言和若梅,不满她们对自己生命不重视。
羑言轻垂眼眸,上面传来动静,她伸手压住左新文,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嘘。”
她用眼神示意他,有来人了。
左新文心里暗骂一句,小心翼翼转身,缓缓抬头,手扒开一点草看着情况。
刚才有人喊玄烨的人来了,有可能是玄邺国的人。
左新文正要跟边上的人说话,谁知若梅突然大叫一声,“蛇,有蛇!”
“什么人!”
“该死!”
左新文伸手擒住那蛇,猛地一甩,若梅蹭的一下震了起来。
这一叫惊动了那边的人,一堆人马跑过来,盯着她们三个人看。
“临护卫,这里有三个人。”
看样子不像是贼子。
临西闻声跑了过来,羑言也和左新文站了起来,左新文不忘瞪过去,若梅自知理亏,拉耸着脑袋不敢说话。
羑言平静的眸子望向临西,临西惊讶的看着她,“王妃!”
天哪,谁能告诉她,王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总不能又是假的吧?
“你知道我?”
羑言醒后就没有见过临西,所以对临西没有影响,她只知道苍南,但是苍南跟着君承修去边境了。虽然羑言不识临西,可是临西认识羑言啊!
临西拍着脑门,伸手将羑言拉上来,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和一身的层土,他仿佛看见了自己被君承修惩罚的未来。
“您赶快上来!”
“小姐……”
若梅也没有看过临西,不知临西是谁。
“回去,立刻,马上!”
临西急切转身对着队里的了吩咐,这才发现,跟她们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人高马大,“这是?”
“这是马夫!”若梅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立刻解释。
左新文白了她一眼,很不屑的转头。
帮他解释还这个态度,早知道就不说了,哼!
临西一行人来都是骑马的,还有些步兵是徒步跑的,眼下没有位置给羑言,临西正在犯愁要让羑言骑马不成?
“马车还在那儿。”羑言指着马车的位置。
左新文已经上千将门牵回来了。
左新文淡淡瞥了眼羑言,这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真想知道什么事情会让她变脸色。
羑言又跟临西说了几句,临西告诉她,君承修现在正在军营了,俞朝国有卧底在玄邺,而且还派人潜入玄邺在玄邺边境周遭烧杀抢掠。他就是收到消息所以过来巡查的,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若梅听到这就转头看向左新文,这也是个土匪!
“看我干什么!”
左新文扬起手作势要打过去,羑言将若梅护在伸手继续跟临西说话。她这一举动让左新文勾起嘴角,有点儿意思,看都没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他似乎忘了,羑言可以掰断过他手的人。
羑言转头看向左新文,一道狠光闪过,他还真的就杵在原地不敢动了!
敢死,他竟然会怕一个女人?开什么玩笑!
“走吧。”
羑言已经走到不耐烦地左新文身边,她拍了拍若梅的肩膀,进马车之前,她出声道:“别看若梅好欺负就欺负她。”
左新文气不打一处来,得,他不跟女人计较!
一大队人马朝着前方出发,遇上了临西她们也就不用摸不着头脑的乱逛了,这样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经过被屠杀的村子,羑言心颤了一下,她掀开帘子看过去,一片血海,脑中又有什么袭来,她立刻放下帘子不再去看。
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她总感觉心里空空的。
天色越来越暗,也没见队伍有停下来的意思,羑言也不急,倒是若梅有些坐不住,她动来动去的,羑言原本闭合的眸子睁开来,透着一丝无奈,“若梅……”
“小、小姐,你醒了?”
其实羑言根本就没怎么睡,她闭上眼睛就莫名的心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想要休息一下,若梅这边就不断的发出声音来。
坐立难安这个词用来形容她,是不是正合适?
“我……”
若梅闪闪躲躲终是被羑言看出了端倪,她靠近若梅,轻声问道:“怎么了?”
眼睛在若梅身上上下扫动,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啊。
“小姐,我没事儿,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啊?”若梅抬头,嘴角挂着笑,有些假。
羑言不答话,就是看着若梅,她突然伸手将若梅的手拿出来,发现她的手臂红了。
“怎么回事?!”羑言皱着眉头看着她。
若梅苦笑,她要怎么跟她说?她根本就不记得了。
“我也不知道。”
羑言拉着她的手仔细观察,说道:“难不成是方才在草丛里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吗?”
可是她跟左新文都没有事儿啊。
若梅眨着眼睛,想着羑言说的话,“可能吧。”
因为难受,所以若梅才会动,但是怕惊到羑言,所以她小心翼翼,可是还是把羑言吵醒了。
若梅一直以为那是直接的毒又复发了,羑言虽然给了若梅解药,但是她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解药。
“一会儿找人帮你看看吧?”羑言抬头看向若梅,手里还握着若梅的手。
若梅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点头,“小姐,要是真的碰了什么不该碰的的东西,您就别碰我了,万一传染了怎么办?”
“你想太多了。”羑言轻笑。
若梅执着摇头,“别别别,王爷一会儿见了得担心了。”
她们始终保持着距离,等了军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去通知王爷……”临西下马吩咐着旁边的人,话说到一半又改口,“算了,还是别说了。你告诉王爷和李将军,我回来了就好。”
“是!”
士兵跑开,羑言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临西身边。
“王妃,我带您去王爷那儿?”临西笑着对羑言说。
羑言点头,转身看了眼正在跟左新文斗嘴的若梅,她对临西说道:“这里有没有大夫,若梅的手红了,想找人帮她看看。”
“嗯?有的,这里有军医,一会儿我带她去吧。”
“好。”
羑言跟着临西去找君承修了。
若梅一下马车就被左新文拉着不放,他拎起她的后衣领不让她走,若梅生气的向后打他,被他抓住手。
“你放开我!”
“臭丫头,你之前咬我我仇我还没报呢!你还敢动手!”
左新文突然笑着贴近若梅,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清楚地感受,他使坏的揽过她的药将她禁锢在怀中,“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嗯?”
“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跟女人动手!”
若梅无意是在挑战一个男人的权威,被女人这般质疑,令他很恼火。
“我是不是男人,要不要证明给你看啊!”
左新文随即去扒若梅的衣服,若梅反抗着,扬手一巴掌打在左新文的脸上,“你混蛋!”
好似被打醒了,左新文松开她的瞬间她立刻红着眼睛跑开了。
临西走到君承修所在的营帐前,对羑言做着手势,然后掀开帘子对着里面喊,“王爷!你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