羑言看着君承修惊讶的眼睛,立刻恢复了镇定,她推开君承修坐直身体。
“我给您换药吧。”
比不想在刚刚那个话题上纠结,兴许他已经注意到了,就算他发现了那又怎么样。
就像起初君承修就知道她是羑菱一样,有可能他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怀疑她了?
羑言苦笑,低着头,伸出手去解君承修的衣服。
君承修这下顺从了很多,他压抑着自己,按住双手不去看她。
那才是他幻听吗?
可是羑言没有任何异样。
她走到药箱边故意挡住君承修的视线,那跟发簪安静的躺在那里,羑言送了口气拿出药帮他换上。
“不能碰水,如果您要洗漱的话,可以叫人……”
“你帮我。”
说完君承修自己也是一震,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可是覆水难收,说都说了,他在等羑言的反应,羑言睫毛眨了眨,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说道:“您别开玩笑了。”
上好了药,羑言就出去了,君承修一直坐在原地,中途李长德来找过君承修,对他说了战事的情况。
他们商讨了很久,羑言期间回来过只是看见他们还在会所就识相地推出去了。
天都暗了,临西和苍南灰着脸回来,走进营帐。
羑言只是在离得较近的位置看着营帐的情况,隐约可以听见一些激动的声音。
是又出事了吗?
俞朝国……
羑言收紧双手,木狼说了,让她尽快回去,她是该回去,但不是回到东方曜身边继续做他的傀儡。
“王爷,俞朝国有消息传来,说是要休战。”
不知道为何,俞朝国突然停战,只怕有诈。
现在两边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停战倒是对双方都有好处,可是赫连绝突然提出这样的想法,还真是令人深思。
当初恨不能早点开战攻下玄邺国,可是现在……
“可靠吗?”
君承修抬头看向临西。
“嗯,是俞朝国首领派人送来的信息,还说赫连绝约见您面谈。”
临西送上一封信,君承修接过打开,看完信上的内容,君承修揉着眉心。
信上大致意思就是临西刚才的意思,俞朝国突然要求停战,是有备而来还是真的想停战?
信上赫连绝的用词倒是客气,没有平日里的骄傲放纵。
“嗯,回消息过去,本王会去。”
“王爷,要我说这其中一定有诈,俞朝国的小人明知你手了重伤,那暗箭也是他们放的。你身子刚好,特曼就得到消息了,正不是明摆的就是鸿门宴嘛!”
苍南反对君承修去应战,要去也不应该君承修去。
君承修现在还在养身子,若是动起手来必定不占上风,赫连绝狡猾多端还会使诈,定是不能轻易赴约的。
羑言贴近营帐,听着他们的对话。
赫连绝邀约。
最清楚君承修情况的人应该就是木狼了,他是不是回去告诉东方曜了?
如果君承修要赴约……
君承修主意已定,苍南很生气,离开的时候练临西都劝不住。
谁都知道苍南是为了君承修好,可是君承修有他职责所在。
晚上,羑言给君承修给换药的时候偷偷加了点秘药,没有危害,只是让君承修快速的睡着了。
她偷偷溜出去找苍南。
苍南没有在营帐,她找了好大一圈,最后是在河边发现他。
怎么跑这么远!
“苍南?”
“你怎么来了?”
之前将有眼当贼看,现在见到羑言他有些不自在,撇过头看着河水潺潺,一言不发。
“明年君……王爷要去见赫连绝是不是?”
羑言打量的语气问道,苍南正要质问她怎么知道,羑言一句话堵住了苍南,“你不想让他去吧,我可以帮你。”
苍南狐疑的看着她,突然笑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羑言每次做事就像是要加害与他们,可是偏偏结果都是好的。
其实苍南一个人坐在这想了很多,他自然可以理解君承修的决定,他不同意不过是不希望君承修以身涉嫌,但是现在只有君承修可以出头。
苍南都要回去了,决定了,只要君承修去,他就一定会跟着,至少豁出性命也要保全君承修啊。
“我当然是好人。”
羑言白了他一眼。
既然会问这样的话,是她的打扮像坏人还是她的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
不然为什么总是防贼一眼的防着她?
羑言将自己的想法跟苍南说了,“我知道你不想他去,我也不想他去。”
本来她是要离开的,既然在离开之前有一个可以接近赫连绝的机会,那她自然是要去的。
“你……”她为什么不想?
说到底,她于他们的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只不过是救了君承修一命。
“为什么你不用管,总之我有好办法,可以保证俞朝国照常跟玄邺国谈判,而君承修也不用出席。”羑言摆了摆手对着苍南说,“你到底同不同意?”
苍南在犹豫。
“你说你犹豫什么呢?俞朝国这一次谈判不过是为了试探而已,谁都清楚不过,万一他们使诈,而君承修中招了,玄邺国就没有人可以领导了。你想看着玄邺国覆灭吗?”
羑言故意把话说严重,这样才能就不会起顾虑那么多了。
苍南狐疑的看着她,“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你不用管。”羑言嘴角勾勒一抹笑,对着苍南说道,“你只要把这个给君承修服下,我保证他明天一天都醒不过来。”
为什么苍南又不好的预感。
羑言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她来不及会营帐取她的药箱,因为她怕君承修会醒来,她现在就要离开。
第二天天还没亮,苍南在军营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羑言的身影,最后咬牙按照羑言说的做。
“你去干嘛?”
临西站在苍南的身后问道,苍南这小子今天怪怪的。
“我去叫王爷。”
苍南将药别再身后,临西点头他就迅速的离开,完全没有发现临西一路都跟在他的身后。
去营帐之前,苍南取了碗将药到在里面,混着今天的早餐送过去。
进去的时候君承修已经醒来了,他将东西放在床头退至一旁。
“王爷,这是您的药。”
好在君承修每天早上都要喝药,这样倒也不会想太多。
牧钧乃袄子跑哪儿去了,该不会是耍他的吧?到现在都见人,该不会他所谓的好办法就是用药将君承修迷倒然后让君承修失约吧?
如果是这样,苍南一定要将牧钧抓起来暴打一顿!
“嗯。”
君承修穿好衣服,没有一丝怀疑,举起碗一饮而尽,干净利落,转身对苍南说道:“准备一下就出发,记得安抚下面的士兵。”
赴约的事情军中士兵们都知道,毕竟俞朝国人来信阵势太大,所有人都在等着今天的结果。
君承修踏出营长,士兵们已经整齐的站好队伍等着君承修出来了。
一看到,大家轻声喊道:“王爷!”
“嗯。”
他低沉的应了一句,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没有发现牧钧的影子,眉头一簇。
“牧钧呢?”
李长德站在君承修的身边,上前一步环视一周回答道:“好像一早就没有看见。”
苍南紧张的握着手,看着君承修的背影,不是说保证君承修一天都不会醒的吗?为什么君承修到现在还很精神?
“需要派人去找吗?”以为君承修找牧钧有事,李长德问道。
“不用了。”
君承修摆手,说道:“出发吧。”
“是,王爷!”
其他人都纷纷给君承修让出一条路,苍南和临西干呢在身后,李长德留下来镇守军营。
“苍南,你是不是……”
临西正要询问,君承修回头,正好对上苍南的视线,他有些心虚,君承修却突然倒在所有人面前,让人大为震惊。
“王爷!”
苍南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将君承修背起往营帐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牧钧的药起作用了,就是没有看见牧钧人!
或许他不应该那么轻易的相信牧钧的话,毕竟他连牧钧的计划是什么他都不知道就帮着牧钧将王爷给
弄晕了!
君承修醒来之后一定会军法处置他的,那也没办法,苍南认命了。
“怎么回事啊,王爷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李长德在营帐内来回踱步,他拍着手走出去,喊道:“军医呢,怎么还没有来!”
早就派人去了,现在还没有影子,对了,还有牧钧,“还有,牧钧呢?有谁看见了?”
士兵们都纷纷摇头,立场怒气冲冠,“都给我去找!”
最了解君承修情况的人就是牧钧,如果他不在,是不是说明很有可能是他下的手?
苍南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他怎么会答应牧钧的话呢?
既然还莫名的觉得牧钧不会害他们的,他也说不上来,就是看着牧钧就觉得他是好人,虽然他总是怀疑牧钧,但是他心里还是相信他,但是现在,他不敢肯定了。
临西暗沉着脸,身后响起声音,“来了,军医来了!”
苍南还以为是牧钧来,这下是真的不报希望了。
“苍南,你跟我出来一下。”
临西突然对苍南说道,苍南转头看他,临西已经走出去了。
李长德不知道他们俩在搞什么,现在他的精力都集中在君承修身上,他连忙拉着军医都床榻边。
“快快快,给王爷看看,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呢?”
君承修近来气色确实不佳,但是都在慢慢的好转,怎么今天就突然撑不住了呢?
临西带着苍南到偏一点的地方,特意避开了人群,定住脚步转身就给苍南一记勾拳。
“你说,王爷晕倒是不是因为你!”
他亲眼看见苍南将那药混进君承修的药里,本想着苍南肯定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苍南本想还手,一听临西的话,他就放弃了,抹掉嘴角的血迹站起来,低着头。
“是。”
“你疯了!就算不想王爷去你也不能这样啊!”
苍南苦笑,他要怎么解释他改变了注意,只是牧钧突然的出现让又动摇了。
现在王爷躺在床榻之上,谁去赴约,若是王爷失信于人,俞朝国的人会怎么想?万一是真的要休战,君承修岂不是成了罪人?
“你守着王爷,我去。”
苍南侧身对临西说。
“开什么玩笑。”
苍南没有开玩笑,临西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认真。
“王爷若是醒了,就让他等我的消息。”苍南说完重新掂量着手中的佩剑,离开。
临西看着他的背影,倍感无力,回到军营,军医说君承修没有别的情况,只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醒来。
“苍南人呢?”
军医收拾着东西就走了,李长德只看见临西一个回来,并没有看见苍南。
“走了。”
“走了?”
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
李长德瞪大眼睛,跺着脚,大声呵斥,“简直就是胡闹!”
可是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苍南骑着马紧急赶往俞朝国,而羑言连夜出发已经在俞朝国落脚了,她找了一个客栈住下,早上出去买了一些东西回来。
她关上门走到梳妆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