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郡王府)
一切安置妥当后,韩夫人、夏月在关童的带领下去见郡王妃。
进入屋内。只见床幔下垂,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旁边站着丫环。
关童对着床上的人说道:“王妃,韩世忠将军夫人和义女求见。”
韩夫人、夏月跪下:“参见郡王妃。”
可是床上的人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声响。
关童说道:“王妃已经知道了,我们下去吧。”
回去的路上,韩夫人心中嘀咕:“这王妃也太傲慢了,一点礼节也不讲,看来定是厉害之人。”不由有点后悔答应太后将女儿许配给赵瑗当侧妃了。这要嫁过来,还能有好日子过。
夏月心中也有疑惑,郡王妃到底怎么回事,怎会如此无礼?想着想着,她放慢脚步,转身就往回走。
来到郡王妃床边,她一把拉开床幔,不由呆了。郡王妃面色苍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若不是看到她的胸部还有微微起伏,真会以为躺在床上的是一具尸体。
“王妃是怎么回事?”夏月问一旁的侍女。
“奴婢进府时王妃就像现在这样,一直昏睡,一动不动。奴婢听说是新婚之夜受了伤,具体情况奴婢也不太清楚。”
“新婚之夜?赵瑗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妃为何会一直昏迷?”
夏月心中有太多的问号。
(晚,张俊府)
张俊出门相迎:“秦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
秦桧回礼:“张大人,能否找一僻静之处,你我兄弟聊上几句?”
张俊满脸堆笑:“好的,秦大人有请?”
二人来到张府书房。
秦桧坐下后,问:“张大人对太后欲将韩世忠义女指婚给普安郡王,有何高见?”
张俊打哈哈:“太后指婚,乃大喜,韩将军曾与吾等同朝为官,自然为他高兴。”
秦桧内心暗骂:“好你个张俊,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的心里还不知有多担心韩世忠一家再得皇宠,分享你的权益呢。”
“张大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韩世忠虽曾与你我同朝为官,但比起交情,他与岳飞的感情更胜一筹。岳飞被杀前后,他到处为其叫冤,甚至不怕触怒龙颜。若他与皇上成了亲家,今后会不会再为岳飞翻案,到时即使皇上有意庇护咱们,但你以为今天的太平日子还会持续吗?”
张俊想了解秦桧的意思,顺着他说道:“秦大人所虑极是,十年前,岳飞之死,虽说本是皇上之意,但你我是具体行事之人,若有一天,皇上为岳飞翻案,说岳飞被杀乃是受了你我的蛊惑,我等将身陷险境,还得遗臭万年。”
秦桧为得到张俊的支持,故意将事态进一步严重化,他说:“若赵瑗成了韩世忠的女婿,将来万一登上皇位,定会为岳飞平反,你我二人将成为杀害岳飞的罪魁祸首,只怕不光你我二人性命难保,还会连累九族。这样的事情张大人能允许发生吗?”
秦桧的一番话显然震动了张俊,他不由头上冒汗,紧张地问:“秦大人有何高见?”
秦桧内心十分得意,张俊是武将出生,玩计谋还远不是他的对手。他装出一副也很着急紧张的样子,说道:“好在太后的旨意是‘以三个月为限,三月内夏月的未婚夫婿还没找到,才会做主为二人指婚’。”
张俊扒着指头算了算:“三个月已过了两个月了,一个月内韩世忠义女的未婚夫婿会出现吗?要不我们派人出去找找?”
秦桧摇头:“十年前走散的,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何去找?”
张俊又急了:“那可怎么办呢?要不找人冒名顶替,反正也十多年了,长相有变化也正常。”
秦桧忍不住笑了:“这欺君之罪谁敢冒险,是与不是都在夏月一句话,她怎会轻易放弃嫁与未来皇帝的机会。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恐怕她也不会认。”
张俊:“秦大人莫笑,下官看得出秦大人心中定有主意了。”
秦桧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张俊吓了一跳:“韩大人指的是夏月?”
秦桧点头:“不过杀她之前,我想审一审,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张俊连忙摆手:“秦大人,此事不可为。夏月现在是太后、郡王的红人,不管事成与不成,只要皇上查出来,你我两家都将要面临灭顶之灾呀!”
秦桧沉下脸来:“若现在不做,将来定会灭九族。现在做了,只要神不知鬼不觉,让皇上查不到,那就是救了咱俩家的子孙和族人。”
听了此言,张俊瘫坐在椅上。
他二人绝对想不到,此番谈话已被躲在书架后的张琮全部听入耳中。
(天刚亮,去往灵隐寺的山道上。路上几乎没人。)
夏月忧心如焚,脚步匆匆,走向寺庙。韩将军病情越来越严重,夜里咳血增加,吃药已经没有效果。夏月要进庙烧香,求菩萨保佑。
“求求你,行行好吧,我家老头已快病死了,没钱买药,求您赏点吧。”
夏月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跪在地上乞讨,立即心生怜悯。她停下脚步,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奶奶:“奶奶,这锭银子您先拿回去给爷爷治病,明天我再来给你送点。”
“谢谢,谢谢,我老婆子一大早遇到观音菩萨了。”
说话间,老奶奶手一挥,夏月闻到一股异香,立即感到头晕目眩,接着就不醒人事了。
老奶奶摘下假发,脱掉破烂外套,原来是一男子假扮。
夏月醒来后,一看自己正身处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嘴巴还被布条塞着。
“这是什么地方,谁要绑架我?”夏月闭上眼睛,回忆自己被迷晕的过程,到底是谁要绑架自己。是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不可能呀。
突然她听到隔壁有人在说话。“大人,货我已给你取到。这绝对是上等货色,小的我见了是色心大动。但小人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货,动了保不准就会掉脑袋,所以原封不动地给您送来了。”
“混三,你小子还算懂事,动了她,别说你掉了脑袋,你全家都得掉脑袋。这事要绝对保密,不能走漏一丝风声,否则你我两家都得遭殃。这是给你的赏钱。”
“谢大人,您放心,小的今天一直在家休息,哪儿都没去过。”
一阵脚步声匆匆离去。
想来想去,夏月觉得定是有人不愿她嫁给赵瑗。
是谁呢?皇上?皇后?太后?一个个想过后,夏月觉得都不像。正在这时,夏月听到有声音从铁门的小窗户传来。
“仙女妹妹,仙女妹妹。”
夏月定睛一看,原来是张琮。
密牢外,看守已被张琮打晕,他取出钥匙,打开牢门,解开夏月手上、脚上的绳索,取出她嘴里的布条。
夏月伸手给了他一巴掌:“好你个张琮,原来是你绑架了我。我正想不出谁不愿意我嫁给普安郡王,怎么把你给漏了。没想你的胆子也真够大的。”
张琮捂着嘴巴,委屈地说:“怎么会是我,你就这么看我吗?”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儿是什么地方?”
“是我叔爷爷家,我一直住在这里。”
“这么说是张俊绑了我?我明白了,上次张俊替你到我家提亲未成,所以你让他绑架了我。”
张琮连连摇手:“你真的误会了,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我绑架的你,是秦桧。”
“秦桧?这是张俊府,这么说是秦桧和张俊合谋的了?”
“不管是谁吧,赶紧离开这儿。”
张琮拉着夏月的手,两人赶紧逃离密牢。
密牢的出口是一道暗门,直通往张俊的书房。张琮开门之前用耳朵仔细听了听,书房里没人,他放心地叫夏月出来,谁知打开书房大门,正准备出去,俩人傻了眼。
门外院子里站满了手拿兵器的卫兵。秦桧和张俊站在中间冷眼看着他俩。
原来他俩刚离开密牢,被张琮打晕的看守就醒了,他拉响了通往书房的铃铛,惊动了正在书房里密谋怎么审问夏月的秦桧和张俊。
夏月大声喝道:“秦桧、张俊,你二人好大胆子,竟敢谋害我。”
张俊冷冷道:“谋害你?有何证据?你偷偷摸摸潜入我家,意欲刺杀我,若不是我防备严密,恐怕早已成为你刀下之鬼。老实交待,是不是韩世忠派你来暗杀于我?”
夏月怒斥:“好你个血口喷人,竟然反咬一口。我看你今日敢将我怎样?”
秦桧大喝一声:“来人,此女欲谋害张大人,将她拿下,若敢抵抗,格杀勿论。”
张琮赶紧拦在夏月前面:“不许伤害月儿。”
秦桧面露凶像:“将张琮一起砍了。”
张俊急忙叫道:“慢,秦大人,万万不可,琮儿是他父母的心肝宝贝,杀了他,我没法向他父母交待呀!”
秦桧冷笑:“心肝宝贝?是这心肝宝贝的命重要,还是你我两家数十口人命重要?张大人,你太妇人之仁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府上,你就将混三给放了,要想保守秘密,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今日放了张琮,明日你我两家就会面临灭顶之灾。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张俊一时无语。
秦桧挥手对卫兵喝道:“还不快上。”
众卫兵团团围上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琮叫道:“等一等,你们不是要找月儿的未婚夫吗?我就是。”
张俊:“胡说八道。就你这德行,如果真是,见到如此美女还不早就出来相认。
秦桧贼眼转了转:“等一等,张大人,也许张琮说的是真话,是不是就看夏月姑娘认不认了。夏月姑娘,张琮说的是真的吗?”
夏月语塞:“我……”
秦桧见夏月迟疑,一挥手:“给我剁了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