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张琮急忙叫道:“我还没和月儿相认,她还不知道。”
秦桧转向张俊:“张大人,这事你怎么看?”
张俊有点懵,心想:“好小子,你真能瞎说,你妈生你时,我就在你家。”
可转念一想,也许这样能留这小子一命。连忙点头:“也许是,琮儿小时候是有一个失散的未婚妻,没想到是月儿。”
听了张俊的话,秦桧心里暗暗高兴:“好你个张俊,就不怕犯欺君之罪吗?”
他乘势就坡下驴:“既然如此,误会误会,恭喜张大人,恭喜张公子,也恭喜夏月姑娘,到时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到时我一定备上一份厚礼。”
说完,他朝卫兵一挥手:“散了。”
他又朝张俊作揖:“不妨碍你们一家团聚了,告辞。”
秦桧离开了张府。
张俊朝张琮:“哼。”甩袖离开。
张琮跌坐在台阶上:“好险,你不知这秦桧心肠有多歹毒,他真会杀了我们俩个。”
夏月心里烦乱得很:“多谢张公子相救,夏月告辞。”
(次日朝堂)
秦桧上奏:“皇上,夏月姑娘的未婚夫已找到。”
赵瑗愕然。
宋高宗也很意外:“人在哪儿?”
秦桧:“就在张俊大人府上,是张大人的侄孙张琮。昨天张琮和夏月姑娘已相认,张大人在场。”
宋高宗:“张爱卿,是吗?”
张俊头上直冒汗,心中恨恨道:“好你个秦桧,就这么来不及将我往欺君之罪路上推。”
“回皇上,臣也不敢确认,琮儿父母经商在外,不在京中。但琮儿昨日确有如此一说,夏月姑娘也默认了。”
宋高宗显得如释重负:“这么说来,瑗儿想娶夏月是没希望了?”
张俊:“微臣惶恐,觉得对不起普安郡王,一切听凭皇上处置。”
赵瑗着急出列:“父皇,孩儿不信。”
宋高宗:“信不信就等退朝后,听听夏月怎么说。”
(太后宁寿殿)
太后、皇后、赵瑗坐着。张琮、夏月跪着。
太后:“张琮,说说吧,你怎么就成了夏月的未婚夫了?”
张琮:“回禀太后,小人现在的父母原本有一亲生儿子,年龄和小人相仿,后来得病死了,正巧小人与自己的亲生父母走散了,就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了。”
皇后:“那你怎么能确定夏月就是你幼时定下的未婚妻呢?”
张琮:“回禀皇后娘娘,张琮在灵隐寺进香时遇到夏月姑娘,就觉得她像小的幼年订亲的未婚妻,只是当时还不敢相认。就请我叔爷爷上门提亲,得知姑娘也姓夏,名月,也是来自汴京,十年前与父母走散后被韩将军夫妇收养,就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太后:“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与夏月相认?”
张琮:“小人见夏月姑娘进了皇宫,不知她还记不记得我,所以未敢相认。”
太后:“既如此,为何现在又敢认了呢?”
张琮:“小的听我叔爷爷和叔奶奶说起夏月姑娘,说她忠烈贞洁,一直在等自己幼时定下的未婚夫。小的既感动又兴奋,所以决定与夏月相认。”
赵瑗听得怒火中烧:“简直是一派胡言。大胆狗贼,竟敢在太后、皇后面前胡说八道。”
皇后阻止赵瑗:“瑗儿,冷静。听听月儿怎么说。月儿,你能认出他就是你的未婚夫婿吗?”
夏月:“回禀娘娘,时间太久了,月儿也不能断定。只是觉得张公子有点像,还需进一步核实。”
回答皇后时,夏月心里也很矛盾,如果自己挑明张琮在说谎,那张琮必定犯了欺君之罪,死罪难逃,可张琮也是为了救自己才撒下这弥天大谎的。如果附和张琮说:“是。”那太后定会为自己与张琮赐婚,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太后:“既如此,三个月的期限还剩一个月,毕竟是终身大事,月儿你就好好核实吧!”
夏月:“谢太后。”
(普安郡王府)
韩夫人:“月儿,你义父已睡着了,现在当着郡王的面,说清楚,倒底是怎么回事?你能瞒得了别人,能瞒得了义母吗?”
夏月跪下:“义母,月儿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赵瑗心疼夏月跪着,忙说:“姑娘还是起来说吧,地上太凉了。”
韩夫人:“既然王爷关心你,那就起来说吧。”
夏月:“谢王爷,谢义母。”
夏月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韩夫人听了心惊肉跳,月儿身世尚未暴露,仅仅是太后指婚,秦张二人就已加以谋害。如此说来,还真幸亏张琮撒了谎,月儿才能得救。
赵瑗听了大怒:“大胆秦桧,仗着金人撑腰,平日里看谁不顺眼就害谁,连父皇都不放在眼里。现在连太后喜欢的人都敢谋害。这事我得禀报父皇。”
夏月流泪道:“王爷,只怕皇上知道了,不会去动秦桧和张俊,反而会追究张琮的欺君之罪。”
见到夏月流泪,赵瑗语气缓和下来:“如果不禀告父皇,秦桧和张俊将逍遥法外,一个月后,你就得嫁给张琮。”
夏月语气坚决:“无论如何,张琮是为了救我才撒谎的,我不能害了他。”
赵瑗:“难道你为了报恩,就真打算嫁给张琮?”
夏月:“月儿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有三天,一个月的期限就到了)
夏月一天比一天消瘦,父兄怨屈未申,家人还在岭南受苦,自己却要嫁给仇人的侄孙。
赵瑗也每天茶饭不思,心神不宁,忧心忡忡。
这天,皇后派人将赵瑗和夏月叫到坤宁殿,两人进门一看,地上除了跪着张琮,还有一对看上去像是夫妇的中年人。
“参见母后”;“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赐坐。月儿,还有三天就到太后定的一月期限了,张琮是不是你的未婚夫,你核对过了吗?”
“回娘娘,月儿觉得张公子应该就是了。”
“应该就是?哀家怎么听说你这么天一次都没见过张琮。你是怎么核对的?难道你还要瞒着哀家吗?”
夏月赶紧起身下跪:“月儿不敢,娘娘明鉴。”
“看看跪在张琮身边的是什么人?”
夏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中年夫妇。
“月儿不认识。”
“他们是张琮的父母,亲生父母。张琮根本不是什么捡来的孩子。你们以为瞒得了太后,能瞒得过哀家吗?哀家看着你们一个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派人出去找到张琮父母,弄清楚了张琮的出生,并将他们带了回来。张琮,你竟敢欺骗太后和哀家,还有何话可说。”
张琮:“小人知罪,无话可说。”
皇后:“来人,将张琮打入死牢。”
张琮父母连忙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
“等一下,”夏月赶忙阻止:“娘娘,张琮犯欺君之罪,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什么原因?”
夏月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向皇后作了汇报。皇后听了震怒。
“该死的秦桧、张俊,真是胆大包天,此事我要向皇上禀告。”
赵瑗:“母后,秦桧仗着金人一句‘无事不得免相’,为所欲为,连父皇也不放在眼里,张俊是他的帮凶,实为罪该万死。但若父皇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定会首先治张琮的欺君之罪,张琮为救月儿,情急之下撒谎,情有可原,请母后三思。”
皇后:“张琮功过可以相抵,哀家可不再追究。但若瞒着皇上和太后,此事如何收场?”
赵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张琮主动提出退婚。”
众人:“退婚?”
赵瑗:“是的,唯有此法,方可避免继续错下去,酿成更大的祸事。为免秦桧和张俊再横生事端,张琮现在就写上退婚文书,交给月儿。然后就随父母离开京城,越远越好。”
皇后沉思了一会儿:“皇儿这个主意可行,张琮现就写,写好后赶快离开京城。”
张琮:“小的遵命。”
铺开宣纸,张琮执笔写上:“张琮幼时,奉父母之命与夏月订婚,因失散十年,感情不再,且琮这些年寻花问柳,不学无术,而夏月姑娘才貌俱佳,人品高洁,张琮自感无法再与夏月相配,情愿立此退婚文书,任其改婚,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写完后,加上日期,按上手印。张琮与父母叩别皇后和赵瑗后,恋恋不舍地看了夏月一眼,未来得及说上几句告别的话,就被他父母拉着匆匆离去了。
(太后宁寿殿)
太后反复看了张琮写的退婚文书,确信无疑后,面露喜色。
“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此儿还算有自知之明,把他叫来,哀家要好好赏他,能有成人之美之心,也算是君子了。”
韩夫人:“禀太后,张琮送来退婚文书时,说过今天一早就随他父母外出经商,估计现在已走远了。”
太后有点遗憾:“那就待他回京再赏吧。”
太后转头对夏月说:“月儿,现在张琮已主动退婚了,你不再是有婚约的人了。做瑗儿侧王妃的事考虑得怎样了?”
“这……”夏月有点犹豫。
“还犹豫什么?”太后说:“在普安郡王府住了三个月,郡王妃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婚后虽说你是侧王妃,但与王妃又有何异?”
韩夫人看到一旁赵瑗着急的模样,于心不忍,她对夏月说:“月儿,还不答应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