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宓倒挂上去才要做卷腹,猛看到文俶正笑看着他,连忙要下来。
文俶连忙喊住:“宓儿莫要动,让为夫看看你要如何做。”
文宓明白了,不是考察就是考校,在青州时,文虎就一天功夫还不忘让亲卫练自己,这亲爹能放过自己?
他心里哀叹着,还是老老实实双手抱头,做了二十个卷腹才下来。做完擦擦汗,整好衣服,依礼向文俶问安。
文俶走到他身前,捏捏他臂膀,拍拍他的胸部,还不忘摸一摸腹部,笑道:“不错不错,你这套法子果是有效,身上有力量,才能增进武技。跟为父讲一讲,你可是每日都如此较力?”
文宓听他这么一说,猜到有人把这一路的行止告知了他,也不隐瞒:“阿翁,非是每日,每三日一次。”
“三日一次?这是为何?”
文宓只好再扯谎:“这是岳学长教的,他说这动作只为练膂力,练多了会伤身体,练完之后须得歇息两日。”
文俶拎起石锁试试文宓的动作:“宓儿能提起几次。”
文宓在他面前可不敢吹:“孩儿往日都是用十斤的石锁,每次提起二十次为一组,做完一组便稍些片刻,再做下一组,约莫做五组到十组不等。今日初次用这石锁,只做了五组。”
“五组?”五十次,不多不少。文俶放下石锁,说道:“把你往日那些别的作法都做给老夫看,做一次便好。”
文宓知道躲不过,老老实实给文俶演示深蹲、硬拉、直立划船、弯曲划船以及卧推。
文俶看完点一点头:“一日做这些,能做几组。”
“各有三组。”文宓回答的很老实,这是快速练习肌肉力量的基础动作,做多了便会练出肌肉块,他不想玩健美,便有意克制。
还不错,文俶没有褒贬,他能看出文宓还有余力,而且这一路回来都在赶路,能坚持做就够了:“不做这些时,你每日练什么。”
“每三日练一次膂力,后一日是做些拉伸,跳跃,来提高身体灵活。再一日便是武技,多是些拳脚。”
文俶轻轻点头:“哦,为何不练兵器?”
文宓把头一低,低声说道:“孩儿还未及学,学长便过世了。孩儿偶尔会照幼时学的练习,可又怕练不好,便没乱练。”
文俶听了没有责备,活动下手臂,笑着对文宓说:“听季德说你拳脚功夫了得,来来来,跟为父过几招,让为父试试你的身手。”
文宓听了,吓得跳起后退一步。
开玩笑,您老人家是晋国数得着的猛将,跟我一样大时就在万军中杀个七进七出。跟我比?你应该跟赵云、吕布、典韦这哥仨比划,那才算一个量级,打小孩你也好意思?
文俶被文宓夸张的动作惊到了,没想到他蹿得这么快,似乎被吓到了。
文宓惊魂稍定,恬着脸笑道:“孩儿怎能跟阿翁过招,阿翁若是想揍孩儿一顿便直说。”
文俶与旁边仆役听了都哈哈大笑,文俶笑罢才说:“为父只是考校武艺,打你作甚?切磋武艺,点到为止。”
点到也很疼,文宓看到兵器架上的铁鞭了,那水磨铁鞭是文俶的副武器,少说三十斤。这位是能一手使铁枪,一手挥铁鞭的猛人,随手给他一下都够受,坚决不打。
文宓连摆手带摇头:“阿翁莫要听叔父乱夸,那日叔父的亲卫都手下留情让着孩儿的。孩儿这三脚猫的功夫连小贰都打不过,怎敢与阿翁动手,且容孩儿多练些日子。”
一旁的小贰悄悄动动发酸的腰背,低头不语。
文俶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强求,免得打跑了他,笑着说道:“既是如此,老夫便多待你几日。”
几日?文宓觉得脑中叮的一声响,仿佛听到伤残倒计时的时钟正在滴答作响,心中暗骂自己为何不说几年。习武厅太危险,他推说天色不早要去首阳山,告个罪便溜了。
“这孩子。”文俶没能活动筋骨,深表遗憾,转头看小贰、小叁,问道:“宓儿的武艺究竟如何?”
小贰不好说话,小叁在一旁苦笑:“君侯莫怪,属下是打不过小郎君的。小郎君虽年小力亏,可身手极矫健,拳法刁钻,腿功也扎实,最会攻人要害。属下腿功不好,只赢过先前几次,之后便只有挨踢的份。”
文俶笑一笑问不吭声的小贰:“小贰呢?你的拳脚在四人中最好。”
小贰低头答话:“属下只是胜在力大,小郎君乖觉的很,摸透了属下的虚实,便不再与属下较力,每每闪转腾挪与属下周旋。小叁说的不错,小郎君腿功扎实,而且极会拿捏力道。属下前日在船上一不留神便被踢中腰眼,如今还疼。”
文俶听了,笑着安抚他:“宓儿初学乍练拿捏不好力道,你多担待。”
小贰垂首谢过:“君侯不知,小郎君与我等切磋,不许我等留力,被打倒也不动气,输了也不发怒。属下挨着一下便是打小郎君时留了力,被小郎君捉到了破绽。”
文俶先前已有过了解,他二人说的与小壹不差,文宓练武还是极认真的,还有方才能以腿夹树倒挂练功,腰力好,腿力也不会差:“他有何短处?”
小贰挠挠头,说道:“若说短处便只有力道,小郎君也是自知,这才苦练膂力。君侯,属下这一路跟过来,能感觉到小郎君的法子极是有效,这力道比在不其山时大了许多。”
有进步就好,文俶也知道文宓苦练的事情,想了想问道:“他的枪法、刀法可有提高?”
小贰与小叁互视一眼,小叁开口说道:“君侯,小郎君似乎不喜练刀,二君侯在淳于曾为小郎君选了兵器,可小郎君总说根基不好,不曾多练。是了,小郎君身怀一门绝技,便是擅使双手兵器。小郎君每与小的切磋时,右手提刀,左手便反握一把匕首,能双手合击。有一次小的失手,被小郎君的匕首从脖颈前划过,若那是一把短刀,小的便没命了。”
“哦,用双手兵器能赢你倒是有几分本事。”甄德想了想:“小肆擅使刀牌,宓儿可曾跟他学。”
小叁苦笑着摇头:“属下几个也说过,可小郎君嫌刀牌重,又不能双攻,便没有学。不过,小郎君倒是把小肆的飞刀绝技学了去。小郎君悟性好,极会拿捏力道与准头,出刀速度也快,能用双手在三息内射出十二把飞刀。虽力道不足不能射远,可准头十足,近身发刀,让人防不胜防。”
文俶听到这里对文宓的武技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也不再急于考校,反正他人在京都,便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