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宓一向视裴浚如兄长,自然不好意思拒绝他这要求,请他先回,他要等刘禅派人把象牙送来再去。
刘禅没让文宓等太久,回到金墉城便请宗正寺的人送来四根象牙。这四根象牙,每根差不多都有两米。
亚洲象体型小,不知道成年公象要长多大才有这么长的牙,不用说,刘禅及其爪牙也是亚洲象在国内绝迹的罪魁祸首之一,文宓很鄙视他们。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虽然心痒难耐,可他不想雕刻象牙,觉得送去给裴秀做笏板比较好。顺便再去找裴琰谈一谈,这小姑奶奶最近有些嚣张,在师叔发飙前要劝劝她,好歹收敛一些。
文宓不知道他的订婚和裴浚纳妾给裴琰带来很大影响,自从文宓订婚,再加上裴浚要纳妾的事情,裴琰便有了危机感。
裴琰跟文宓关系很好,平日里很聊得来,两人经常在一起,一直把文府当作自己家一样。
自从文宓订婚,裴琰觉得文府突然之间变成别人家,那边家里有了女主人,她只不过是终将嫁给别人的学妹。
这种落差让她很不开心,后来,学长跟石玟见面,裴琰更不开心了,从石玟的眼神里裴琰就看出来,那个女子不像表面那么柔弱,看学长的眼神,像看救命稻草。可是凭什么要救她,裴琰虽然觉得她可怜,可不觉得她可怜就是嫁过来的理由。
学长那天说的话,裴琰也听到了,学长的意思很明确,那个女子始终没有答复,可见也是个有心机的,裴琰很不喜欢。
因为裴浚要纳妾的事情,小裴夫人好几天都惶恐不安,总担心会被休掉。裴琰安慰的同时,也觉得嫂子很可怜,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如果将来嫁出去,夫君要纳妾,她要怎么办,难道是去和那些女子争宠。
裴琰年纪小,可是家宅后院这些争宠斗艳的事情她见识得多了,她老爹的几个妾侍便是姿色不凡,只是她老妈手段高超,这些小妾才没翻身的机会。
以色娱人,不能长久,文宓有意无意说的男女平等,女人能力不比男人差的说法,影响到裴琰,她觉得她也可以自立,像春香一样独当一面,像那个女医工一样,有高超的医术,在男人面前无所畏惧,有强大到让男人退避三舍的气场。她不想再惶恐不安地整天担心学长对她疏远,也不想以后嫁出去之后跟人争宠。
裴琰打定主意,便从麦香园下手,麦香园原本有她的一份子,她原本当作玩闹,现在直说这是她的嫁妆,是她的产业,要归她管。
裴清是裴家出去的,听她的。春香觉得没有她说情,也没有机会上位,听她的。裴琰跟东姑做过蛋糕,还培训过糕点师,现在又掌握着面粉改良秘方,只要她不把文宓那一份吞掉,东姑也没意见。
裴琰的要求不多,三个管事各安其职,有事跟她汇报,她解决不了再去找文宓,就这样顺利接手麦香园,甚至把文家的吉祥如意结挂在腰上。
文宓看到裴琰的时候,她正跟思思在花厅编佩饰。他看着新编好的绿色佩饰,说道:“这是文家的家族标志,学妹戴着不合适。”
裴琰站起身来指着佩饰争辩:“这是麦香园的标志,我是麦香园的东家,当然能挂。这是我亲手做的,好看吗?”
文宓知道她这几日接待宾客时,也挂着这佩饰,有人问她,她说这是麦香园的标识。他现在说不过她,只好由她去。
裴琰让思思把佩饰给文宓挂上,在一旁说她的打算:“学长如今是七品官,只能挂绿色的。东姑、春香和裴清不能挂佩饰,小妹打算在管事腰牌下加上这个小坠。那些服务员和糕点师只能把标识绣在胸口。”
文宓无奈地点头:“学妹觉得好便好,这事由学妹安排,为兄要去白云庄小住几日。”
裴琰闻言心中欢喜:“学长要去白云庄?好,好,且容小妹准备一番。思思,收拾行装去。”
文宓没想到她不请自去,只好解释:“广安郡送来的甘蔗要到了,为兄要提前备好制作工具,还要在白云别院里建好作坊,不是去玩耍,不能带……。”
裴琰没听完便娥眉微蹙,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手札,说道:“既然如此,小妹也能去,小妹这里有制糖秘法。”
文宓认得那是天使给她的,接过一看,上面写得很详细,材料、用具比他列得还清楚,心中暗骂天使多事,说道:“学妹要收好秘方,这是辛苦活,为兄去便好,小妹不要去受累。”。
裴琰夺回手札说道:“这是天使阿姊送与小妹的,是我二人的独家秘法,小妹当然要去。上面还有做糖果的配方,学长不带我去,小妹自去跟长公主谈生意。”
文宓闻言觉得时空错乱,这一刻的裴琰相当强势,相当熟悉。
两人正僵持着,裴浚安慰完小裴夫人走了进来,看到文宓带来的象牙,蹲在地上仔细观瞧:“这便是安乐公送与贤弟的?果然是上好的雕刻材料,贤弟雕刻技术了得,不如雕刻个喜庆吉祥之物,送给为兄作为贺礼。
“学长莫要说这事,小弟是不雕刻象牙的。”文宓指着象牙根部的残破之处说道:“学长请看,象牙极其坚固的,一般猎取者会选择锯断,也有恶毒贪婪的,为了多得一厘一毫,直接从象牙根部弄断,大象遭此残害,多不能久活。有人甚至直接把象杀死取牙,恶毒至极。每一件看似洁白无暇的象牙制品上面都有泣血的冤魂,没有买卖,便没有杀害。小弟不愿制作此物。”
这牌坊立得好,裴琰听了,立刻表示支持:“阿兄莫要贪图这不祥之物,若是喜欢雕刻,让学长给你做个紫檀的便好。”
裴浚头一次被他俩责怪,脸上挂不住说道:“既如此,学弟为何收此礼物,又不舍得毁弃。”
文宓摇摇头,继续煲鸡汤:“每根象牙都是一条逝去的生命,既然已死,便不能让它死得没有意义。用它做笏板,就能减少别的象被杀害的几率,随意毁弃也是一种浪费和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