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之章看了他一眼,问:“寒掌柜从前的口音也是这样吗?”
“不是。”
“想也应该是这样。你是因为要回到这里,所以才将自己的口音改变的对吧?”
“我原本就是双禾村的人,这口音一直都在脑海里,根深蒂固。我想啥时候用它,它就会出来被我所用。金少东问这个是想说啥呢?”
“寒掌柜真正的家在千里之外的诸凉城,却为何想要在这里找一个乡野女子做媳妇?”
“有句俗话不说了吗?择日不如撞日,同理,择人不如遇人。千辛万苦较劲脑汁地去寻找,有时候倒不如惊鸿一瞥来得恰巧。而我与庖越越,就是那么恰巧地就遇上了。”
金之章笑了笑,笑得有点像鸡肋,乏味。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可听闻寒掌柜家中并非一般的达官贵族,若庖越越跟了你,会是第几房小妾呢?”
寒拾也笑了,笑得有点嘲讽的意思:“金少东这么想我,那就真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庖越越不会是我的第几房小妾,她是会是我的正妻,这一点你只管放心好了。”
“真的会是这样的吗?”金之章瞄着寒拾,眼里充满了怀疑,“你的婚姻大事真的可以由你自己做主吗?我听闻那些官宦贵族之家,儿女亲事皆不由个人,都是家里给做主的。你说庖越越会是你的正妻,你母亲答应吗?你义父答应吗?你毓镜府的那些亲人答应吗?”
寒拾眼眸微窄,嘴角勾起一丝抿笑:“我想不最想答应的那个人是金少东你吧?”
“放过越越吧,拾公子,这是我的真心话。越越或许真是你回到双禾村时的惊鸿一瞥,但惊鸿一瞥终究只是惊鸿一瞥,它长久不了。我不想看见越越跟你回到毓镜府后,过着忧闷孤寂的日子,我更不想看到她被你的那些高贵的亲人们嫌弃。”
“你的真心话或许应该是这样的,你希望我能放弃庖越越,将她拱手让给你,因为照常理而言,你们俩或许更门当户对,我说的对吧,金少东?但是,”寒拾耸了耸肩,笑得意味深长,“在我看来,你的这些所谓的真心话并不是啥肺腑之言,只是你想夺取别人妻室而说出来的冠冕堂皇的话罢了。很抱歉,我是不会放弃庖越越的,也顺便提醒你一声,觊觎别人的妻室而意欲霸之,是最被人看不起的。”
“难道寒掌柜真的不再为越越考虑考虑了?”金之章眉间刻下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我想还是金掌柜赶紧为自己考虑考虑吧,”寒拾拂袖起身道,“五仙镇上没出嫁的姑娘众多,金少东大可尽心挑之,又何必再盯着我未过门的妻子庖越越呢?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说罢,他拂袖而去。
金之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色越变越青,忍不住抬手在桌面上捶了一拳头!
就这么放弃了吗?并不觉得越越跟寒拾会有什么幸福日子可过。从那日那毓震身上便可看出,毓镜府的人皆高高在上对了,毓震,那日毓震不是给了自己一件东西吗?
金之章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了那件东西,是毓震临走前给他的那块白玉佩。看着这名贵的白玉佩,一个大胆的想法从金之章脑海里闪过,或许,可以求助于毓震
夜里,越越捧着一布包核桃走到了庖木香房门前。她先探头往里瞧了瞧,然后像贼似的溜了进去,趁庖木香背对她的时候将那包核桃放在了桌上。刚想转身,庖木香就发现她了。
“干啥?”庖木香回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我给您送核桃来。”她笑眯眯地说道。
“拿走!”
“不要可惜了呀!这是您今天花了钱买下来的,丢了可惜了。我给您一颗一颗地捡起来了。”
庖木香没搭话,转回身去继续整理衣裳了。她背着小手站了一会儿,问道:“姑奶奶,您生气了吗?”
庖木香还是不说话。
“姑奶奶,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担心我将来会受委屈,不过您也要相信我的眼光,我不会看错人的。”
“我叫你走你没听见吗?”
“姑奶奶您别这样行吗?寒拾真的不是您想的那种人”
“我不想跟你争了,庖越越,”庖木香将手里那一叠衣裳摔在了床上,转身肃色道,“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你过得好还是差那都是你自己选的,你怪不得其他人!”
“我知道,我会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的,不会去怪别人。”
“那你还站在这儿干啥?”
“您至少得得点个头啥的或者说个s也行”
“我没那功夫,你的事儿也轮不上我管。虽说当初乔代正让你爷爷把你和你姐过继给了我,但你们也没正式入刘家谱,你们仍然姓庖。既然是姓庖的,那我也管不上,你爱咋办咋办吧!”庖木香扭脸道。
“姑奶奶您这是不要我了呀?”越越好委屈道,“我本来就没几个亲人,您再不要我,那我多可怜呀!”
“你不有寒拾吗?你有了他,还缺啥呢?说实话,寒拾和郑得宽这俩男人我都看不上,不过既然你和你姐已经铁了心了,那我也没法好说,由着你们去吧!”
“别这样说啊,姑奶奶”
“出去!”
越越嘟了个长长的嘴,默默地瞄了庖木香一小会儿,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仙儿就在房间外,把庖木香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她心里也难过,拉着越越道:“咋办?姑奶奶是不肯原谅咱们了。咱们这样算不算不孝?”
越越往台阶下走着,怅然道:“姑奶奶心里其实很在意我们的,正因为在意所以她会显得特别紧张,会为我们担心前担心后,操心完了左边又操心右边。”
“越越,你真打算嫁给寒拾了吗?”仙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