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案疑点甚多,需得详查啊!”刑部尚书宋叔宝道:“那余常义虽是在押运途中弄丢了钱币,但以臣想来也不可能是监守自盗,若是那样,他还回来复命做什么?早已携众兵士逃命去了。”
“臣也觉得事有蹊跷,还需派人详查才是。”大理寺丞柴大人附议道。
“即然两位爱卿都觉事有蹊跷,那便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派人详查此案。”
刑部宋大人和大理寺柴大人领命后就退去了,房中中留下了皇帝和宰相。
“爱卿,此事你当怎么看啊?”皇帝问道。
“回禀陛下,我想此案错综复杂,这一路路程千里,而光州又离京中甚远,恐怕很难查到什么。”宰相恭敬的回道。
皇帝听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神情很是复杂。
一个多月后,刑部尚书宋叔宝请奏,说是之前派往查案的人失踪了。
这一消息传出,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很惊讶,这也惹的皇上震怒。于是又是一波人马前行之前行军的路线去调查去了。
又是一个多月后,前去调查的第二波人马也失踪了,这一消息快速的在全国传开,每个人都在猜想着是不是真的“闹鬼”。
这派人去查不是,不派人去查更不是,一时间满朝文武都惊讶,更是有些官员心急和害怕,怕皇上指派自己去查此案件。
正在焦急难耐的时候,突然,文武百官之列中有一人出列说道:“皇上,之前去调查的大员及护卫都相继失踪,臣以为这中间定有蹊跷。据余常义所述,那最为古怪之处就是光州境内叫做‘鬼蜮风巢’的地方,那里险境颇多,前去查探之人,以臣想来应该就是在那里失踪的。而前去查案的官员又不熟知那里地势,更是没有百姓敢做向导,若是再查下去,恐怕还是一样的结果。”
“那以你之间,这件案子就无从下手了?”皇帝反问道。
“不是无从下手,是没人敢去调查,此事若是再交由其它官员前去调查,我想也是一样的结果,因为没有人了解那里。”
“你的意思......”
“皇上。”忽然,刑部尚书宋叔宝出列打断了皇上的话,接着恭敬人禀道:“启禀皇上,我知刘大人的意思,他是想让嫌疑人余常义陪同其它大员前去调查,因为那里只有他走过。”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但旋即都明白了过来。
“胡闹!”皇帝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向刑部尚书宋叔宝怒言:“他生为本案疑犯,怎可让他前去调查?万一此事真是由他所谓,岂不是放虎归山?你这不是纯属胡闹吗?”
“皇上,虽说余常义乃是本案疑犯,但是也只有他熟知那里,若是不派他前去当做向导,那这案子也就无从下手了。”
“皇上,万万不可啊!这余常义生为疑犯,怎可前往调查。若是此事真的和他有关,那也说明他很是有头脑,若是将他与再去调查的官员放在一起,可想而知,那些官员的性命还能保全吗?还请皇上三思啊!”
“请皇上三思......”
突然之间,朝堂之上的众臣都极力劝阻着,这让皇帝也是为难。
“皇上,若是不派余常义前往,那这案子也别查了,本官也就引咎辞官了。”
事情交由刑部处理,若是案子破不掉,那他这个刑部尚书也是脱不了干系,最后会闹出一个笑话,说是办案无能。而这么大的案子,刑部没有限期查明,那他这个尚书也别做了。若是放了余常义去查,或许还会有些希望。若是余常义真的是案犯,那最多还是被罢官。前后一想,只有放余常义前去查探才有一线生机。
“岂禀皇上,臣有个建议。”这时大理寺丞柴大人也在末排出列。
“哦?爱卿有何高见呐?”皇帝问向柴大人。
“臣以为放那余常义前去调查是有不妥,但是他的副将崔进也是从那里走出的,我想由他前往做护也是可行的。若是余常义真是主犯,那这崔进自当也是个丛犯,但是派主犯前去风险很大,若是派丛犯前去那就不一样了。以臣所知,这主副二人关系甚好,常年征战犹如亲兄弟一般,我想......”
“好了,朕知道了。”
还未等柴大人将话说完,皇帝就止住了他,因为他知道这事非查不可。
皇帝将头转过看了一眼宰相,见他点了点头,于是再次开口道:“那就按爱卿的意思去办吧。”
接着皇帝就指派了其它官员接了此事,一时间,那名官员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慌慌恐恐的接下了。
三日后,十名禁军护卫,一名大员,两名随从和崔进前往了调查的路上。
大约又是同样的时间,刑部又在朝堂上奏报,但刚开口说了“前往查探钱币丢失一案的官员......”这几个字,便惹的皇帝突然从龙椅上“弹跳”了起来。
皇帝大喝道:“难道他们又失踪了不成?”
刑部尚书摇了摇头说道:“回禀皇上,前去调查的官员没有失踪,他们好好的活着,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们虽然没有失踪,但却什么也没查到。”
“什么也没查到?好啊!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刑部就给了我这样一个结果?你这尚书是怎么当的?”
“臣无能,还望皇上责罚。”
“责罚?责罚你有什么用?”皇帝背对着众臣,显然是气急了,接着忽转身子怒气而道:“此事查了这么久都未能查出实情,还害的前去的两批官员全部失踪,想来这事和那余常义脱不了干系,我来问你,这监守自盗该当何罪?”
“按理该斩!”刑部尚书回道。
“好!那就将这余常义给斩了。”皇上再次怒气而冲。
“皇上万万不可!”突然,兵部尚书抢话道:“余常义之前乃有军功在身却没有得过赏赐,这事已经惹得众军生怒了,这会因为丢失银币一罪而定下嫌疑,说起来也只是嫌疑。并且,余常义之前也是由文转武,算起来算是文官出生,之前又在边关练兵,也是立过不少功牢,于情于理他都杀不得啊!”
“皇上,杀不得啊!”这时,一边的所有武将们都跪了下来,大声喊道:“请皇上三思啊!”
朝堂之上全场混乱,文臣们都在喋喋不休的小声谈论着,又惹得皇帝一阵发怒。
过了许久,皇帝也平稳了下来,便问向刑部尚书道:“即是如此,那该如何判罚啊?”
刑部尚书只回了两个字:“刺配!”
雨起了,风呼了,汴梁城中的天突然在刑部尚说说完那“刺配”两个字后阴暗了起来。皇帝望着朝堂之外的大雨以及阴暗的天气长叹了一口气,他总觉得心中有个梗过不去。
他缓过神情,平静的说道:“余常义身为朝中大臣,尽然犯下了如此罪行,但念他之前有功在身,问问他还有何愿望。”
退了朝后,刑部尚书赶超到牢中将此事告诉了余常义。余常义沉思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想临行前,再回趟家看看妻儿。”
数日后,还在赶回来的崔进在半途中得到此消息后,突然在当天夜里失踪了,因为他在前往光州调查时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只是这个秘密他却不能说出来。
又是数日之后,当余常义被看押回到家中,望着自己的妻儿是泪如雨下,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无比的痛心。
当天下午,崔进也悄悄的回到了余常义的家府中藏了起来。
刑部尚书还算不错,允得余常义三日时间与家人告别。
一时间,余家府上前前后后围了有二三十名兵士。
就在当晚,崔进突然出现在了余常义的面前,并且说出了那个秘密。余常义大惊,但却又哀叹了起来。
他前后度了好久,才决定将这事写下来,然后请人将这书信交给刑部尚书,并由他交拖给皇上。
“咔嚓!咔嚓......轰......”
深夜,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雷声。大雨倾刻之间覆盖了这片神州大地。此时的城中大多数人家都已熟睡,做着自己的梦境。
余府的上上下下却是没有怎么能够安寝,禁军护卫守护着这一座府宅,所有人等不允进更不许出。但他们却全然不知危险在悄悄的到来。
"老爷,下雨了,明天你还会上路吗?"余夫人自欺欺人的问着,眼泪已是止不住了。
余常义没有回答,只是暗自伤心着。
“嗒嗒嗒嗒.....”
“老爷,老爷,你听房顶上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余夫人直起身子朝房梁上望去。
“能有什么声音,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还打雷。我看你耳朵是出现了幻听。”余常义连身子都坐直,就这样说了一句。
“嗒嗒嗒嗒.....”
突然余常义一惊,迅速站起身来走向门前,接着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向外走去。
“老爷,怎么了?”余夫人问道。
“嘘......不要出声。”
此时的余夫人心里非常的忐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余常义推开门,望着院中几名禁军护卫之后便叹了口气,接着又回到了几案旁坐了下来。
此时的他心里总觉得有些忐忑,神情也是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老爷?”余夫人惊着声音询问着。
此时的余常义并没有应答她的话,只是静静的坐在茶椅上心里担心着什么?
就在此时,十几名黑衣刺客潜入了余府的后堂,来到了余常义所待的地放。此时的余家上下根本不知道危险就在附近。
十几名黑衣刺客悄悄的靠近,轻轻的抽出佩刀,在余府内几名禁军护卫刚看见由刀剑反射的白光闪过之后,还没有来得急拔佩刀时就被刺客一击毙命。这些禁军护卫只发出了一声轻哼就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刀痕溢出的鲜血洒满了整个门前廊台。
“咣当”
在一名禁军倒下时,佩刀落在了地上,发出了这一惊恐的响声惊醒了房内余常义。
“什么人?”余常义大声喝道。
但门外并没有人回应她,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慌!
突然,“哗啦”一声,门框被一阵重撞后,跳出了几名黑衣刺客。
“啊!!!!”
正往门口走的余夫人突然见有人破门而入,还没来得急转身,便发出了一声惨叫,接着就倒在的血泊之中。与此同时,余府上上下下的十余口人全部都倒下了。他们有的还在熟睡、有的只发出了一声惨叫、更有的死不瞑目。
余常义望着夫人倒在地上,突然心中暴怒,急忙掀起面前台案就朝那些黑衣人砸去,接着便跑到了屋外。
此时的崔进正在另一个房中安抚着余常义的儿子余笑尘,待听到有声响之后,便向着后堂奔去。
余常义心中隐痛,又是非常悲鸣,他直感到大事不妙,但还是冷静了下来。
此前的情景,让余常义大为震惊。他窜出门外之后便向自己儿子那里跑去,一路上望着府上倒下的尸体和雨水掺杂着的鲜血不停的流淌,他伤心欲绝的在心里嗷嗷的哀嚎着却不敢露出半点声响。
余常义赶忙向自己儿子那里跑去,却在中途撞见了崔进。但是,此时的黑衣杀手却追赶了过来。
“快,快,快带尘儿走,快走!”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他派人来杀我们了,快带尘儿走!快走!”
崔进心中一惊,咬牙切齿的就忽转身子向着余笑尘那里飞奔而去。
余常义见黑衣杀手追赶了过来,突然就疯狂的迎了上去于那些人缠打在了一起。
崔进赶到余笑尘面前突然就抱住了他,然后开口说道:“不要出声!”接着便抱着他躲藏了起来。
此时的整个府上已是血流成河。
崔进抱着余笑尘躲藏了起来,并想着借机而逃。余笑尘没有出声,只是在暗中望着地上的尸体和几名黑衣刺客,眼神中充满了恐怖的仇恨。但他并没有挣扎和哀嚎,只是在内心默默的念着,我一定要报仇。
余常义将黑衣人引到院中,夺了一把刀再次于那杀手拼杀。
此时的崔进见机就抱着余笑尘往那后院的一座石桥边跑去,到了那里他却止住了脚步。
他放下余笑尘按住了他的肩膀道:“尘儿,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一条退路,就是顺着石桥下面的河流潜下去,那里有一个水洞直接通往外面的护城河,但是约有两百余米,你怕不怕?“
“不怕!”余笑尘用坚硬的语气回应着崔进。
“好!不愧是余常义的儿子。如果我们大难不死,总有一天会一雪前耻的!”
余笑尘,一个小小的孩童尽然有如此的胆量,面对着这血流成河的情景,表现的尤为的镇定。
崔进用手在余笑尘的身上按了几下,然后抱着余笑尘道:“尘儿,屏住呼吸,向叔父去年教你练习气功心法一样,不要害怕。”
余笑尘点了点头,神情很是镇定。
“扑通!”
一声崔进抱着尘儿跳进了水中的声音响起,接着两人就向下潜去朝那洞口游去。
在深水下,崔进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不要紧张,因为这个时候他很清楚,越是紧张,气息就会消散的越快。但是,就当他游到洞口时,突然怀里的余笑尘儿挣扎了起来。他明白尘儿的气息快屏不住了,于是他拼命的往前游。刚一游过洞口,此时余笑尘的挣扎是越来越厉害了。
崔进很是心急,但却奋力的朝前游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了尘儿停止了挣扎,这使得他心中暴怒!
他在心中咆哮着、哀嚎着,但却不忘继续向前游。
终于冲出了水面,他来不急享受着久违的空气,抱着尘儿就向岸边拼命的游去。
“尘儿......尘儿......”此时崔进一边拍打着怀中的余笑尘,一边叫着,但内心的撕裂痛苦可见一斑。
他抱着余笑尘游到了岸边,抓住了岸边的青草登上岸来。但是他顾不了许多,因为追杀的黑衣刺客很快就会寻到他们,于是他抱着余笑尘一路狼狈的飞奔、跳跃,仿佛就像一只羚羊一般。
“咳......咳......”
“忽噜......忽噜......"
“咳......咳......"”
一路上的颠簸和冲撞,让余笑尘喝在肚子里的水突然涌了出来。几口河水从余笑尘的口中吐出,流落在了崔进的手臂和胸口上。
余笑尘缓缓的眼开眼睛用轻微的声音道:“叔父,我们还活着?”
“尘儿!尘儿......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活着......"崔进急忙放下怀里的余笑尘,用一种慈爱的眼神望着他道:“尘儿,我们冲破了难关,我们还活着啊!”
余笑尘躺在地上望着叔父,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
“追,赶快给我追!城里城外都给我仔细搜查,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突然岸边又响起了刺客首领的声音。
“尘儿,我们要赶快逃,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崔进又抱起余笑尘向远方逃去。
一路上望着尘儿发白的脸颊,崔进的心中就无比的酸楚。他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猜测着件事背后的真像,为什么大哥余常义会遭此劫难,他怎么都想不清楚这背后的原尾。
崔进心中恼怒之急,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摔倒在地。
“叔父,叔父......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余笑尘跪在地上推嚷着崔进,鼻腔里忍不住抽泣着。
崔进躺在地上,轻轻的转过头望向余笑尘,弱弱的道:“叔父没事,没事,只是太累了。“
接着,崔进伸出手轻轻的抓住余笑尘,用微弱的声音道:“尘儿,扶我起来,我们走!”
崔进不时的抱着、拉着、背着、拖着余笑尘一路飞奔,一边体力有些不支的轻咳着,仿拂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不时的弹起、不时的飞跃、不时的跳落。
不知奔跑了多久,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待天天空眨起一抺鱼腥白后,崔进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倒下了。放眼望去,整个森林都是参天大树,杂草丛生,只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和远处发来野兽的嘶吼声。
此时的余笑尘无比的冷静,他望着四周,再低下头望着靠在大树上的叔父,心里万分焦急。
“叔父!叔父......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余笑尘摇晃着崔进,但眼神却坚定的没有留下眼泪。
崔进缓缓睁开又眼,用微弱的声音道:“尘儿,我们现在还不安全,还要继续赶路,但前方是一望无际的丛林,那里多有蛇虫鼠蚁,你怕不怕?
余笑尘摇了摇头,用坚定的口吻回道:“尘儿不怕!”
“记住一直往前跑,往前跑......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