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傒斯里你冷静点!”
安溶月死死拖着傒斯里的胳膊,眼睛余光从老族长脸上扫过,突然发现了异样,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喊道:
“老族长不是被钟离大哥踩死的!他是被怪物杀掉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钟离墨顺着安溶月的视线看向老族长,眼睛顿时便是一亮。
“傒老头的死果然有猫腻!奶奶的,本大爷被你们这一咋呼,差点被带到沟里背了黑锅!”
“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还要狡辩!”
“狡辩你个大头鬼!”
钟离墨骂骂咧咧拽住傒斯里,把他扔到老族长身前,指着老族长大大张开的嘴让他看:
“傒老头要真是被本大爷踩死的,即便不大口吐血,多少也得意思意思吧?可是你看这里,有半点血丝吗?”
“族长死得太过突然,来不及吐血也有可能!”
傒斯里认定钟离墨踩死的老族长,完全不信他的解释。
“你这小子真是……”
钟离墨气急,抬手恨不得一巴掌拍飞这个冥顽不灵的货,见安溶月正看着他,伸到半空的手硬生生拐了弯,化为狼爪在老族长尸体上一划,指着伤口朝着傒斯里撇了撇嘴:
“那这里的血呢?也是来不及流出来?”
傒斯里呆呆地看着,再也找不到反驳钟离的话。
因为那半尺来长皮肉翻卷的伤口里,完全没有半点血液存在的迹象。
这样鲜血尽失的尸体,傒斯里已经见过很多。
那些闯入祭祀禁地的人,还有那些被石槽、枫树、水瓢等怪物杀掉的人畜,剩下的都是这样的尸体。
难道说那盘踞在傒雀一族领地上的太子阴魂,已经将杀戮的黑手伸向了整个安宁镇?
这次傒雨蝶侥幸安然无恙,那么,下次呢?
想到傒雨蝶有一天也会这样凄惨而死,傒斯里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一声不吭拎起倚在墙角的锄头,朝着暗道走去。
钟离墨拎住傒斯里的脖颈,把他轻松丢向傒雨蝶。
“除掉那个死鬼太子的事交给本大爷,你老实待在这里守着傒雨蝶,别去给我们帮倒忙。”
“我才不会帮倒忙!”傒斯里不甘心。
“没有可是,少和本大爷讨价还价。”钟离墨懒得搭理傒斯里,走到暗道前倾听有无可疑的动静。
“恩人,请带我和傒斯里一起去。”
傒雨蝶决然沉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钟离墨的眉头皱得更紧。
“都说了不要添乱,这件事没你们插手的余地。傒雀一族的领地现在有多危险,你们心里应该有数。”
傒雨蝶在傒斯里的搀扶下站起身,纤瘦的身形让人望之生怜。
“正因为危险,我才更应该跟在恩人身边。毕竟现在整个安宁镇,恐怕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
“钟离大哥,既然他们坚持要去,那就一起带着吧。毕竟他们更熟悉傒雀一族,彼此间也能有个照应。”
钟离墨还想拒绝,安溶月抢先一步开口,替傒雨蝶他们答应了下来。
“溶月妹子,你……唉,算了,走吧。”
见安溶月这么说,钟离墨就算再不愿意也只好忍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带头钻进暗道。
安溶月拉住钟离墨,可怜兮兮道:“钟离大哥,我怕那样漆黑狭窄的地方,咱们还是从石门那里进去吧。”
“石门那里太过凶险,别忘了昨晚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傒斯里当机立断否决。“而且石门那里很是空旷,万一那里还守着妖怪,咱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傒雨蝶也连连点头,赞同傒斯里的话。
“我不管,我就要走石门。要是你们不愿意,就自己从通道钻进去好了!”
安溶月说完扯着钟离墨的袖子就走,竟真的不管傒斯里和傒雨蝶他们。
“走就走!我们还不愿意和你这么娇气的女人在一起呢!”
傒斯里气哼哼瞪了安溶月一眼,打开暗道的门把欲言又止的傒雨蝶扶了进去。
“既然害怕那样的暗道,怎么不早说?”
钟离墨望着安溶月,很是懊悔地揉了揉头发。
若是知道安溶月害怕那样的地方,就算是为了脱身不得不走,可是他至少可以多给予她一些关心,减轻她的恐惧。
“虽然害怕那样的环境,可是想到苏幕非就在我的身边,便不会那么害怕了。”
安溶月轻抚着怀里的墨狐,眼中满是温柔。
被这样的神情扎了心,钟离墨飞快地撇开视线,还没来得及询问,安溶月已经开口解释:
“我今日之所以坚持不走暗道,是因为我对那个人有所怀疑,担心他会趁机加害咱们。”
“那个人?”
钟离墨愣了一下,试探地问道:
“你指的是傒斯里?”
“嗯。”
安溶月点了点头,手指一圈又一圈地拨弄着墨狐顺滑的皮毛,与钟离墨边走边说着自己的推测:
“从见到傒斯里他们开始,我就一直有些怀疑,为什么整个傒雀一族的人都被小太子阴灵杀掉,却只剩下了傒斯里和傒雨蝶二人。
傒雀族人世代相传的使命根深蒂固,虽然老族长心慈手软废除了活人献祭,却难保没有别人偷学了办法,想要用整个安宁镇的人命来复活小太子。
这其中谁最可疑,用手指头都能想出来。
钟离大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离墨低头看着安溶月白皙纤细的手指,怔怔地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