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寒原本被她一甩的时候,又大叫一声,以为陌寒衣也是因为上官浩的事,故意来整她,却没想到,甩了几下后,脚就不疼了。
不由冲着陌寒衣扬起一个笑脸。这个陌寒衣比那只骚狐狸强太多啦。
上官云朗这才看着白若离,疑惑道,左相大人?
白若离抬头,对着上官云朗恭敬的微行一礼,浅笑道,云王认错人了,我不是左相,是左相大人的同胞亲兄弟,从小失散了,如今左相大人在他处。
白若离的话,让上官云朗半信半疑,但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会傻到再去挖人家的隐私,强逼人家说什么。
哦……原来如此,本王跟左相大人一见如故,一直想着有机会再跟她好好聚聚,切磋切磋。
白若离眼里一黯,快得让人把握不到,脸上依旧带着浅笑。
陌寒衣从怀里拿出几个药瓶,沉思了一会,这才走到上官云朗面前,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他,这是必绝散,一口井里,只需滴上两滴,便可。粮草上,只需一滴。
上官云朗接了过来,握着药瓶的手沉重起来。虽然是小小的几瓶药,却关系着几十万人的性命。这几瓶药太重了,那些士兵也是裴国的子民,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毒,但是,裴国如今的匪寇,地方势力……实在太多了,将士们根本无暇分身。若是放过这些人,将来如若再造反……
握紧药瓶,眼里出现一抹决然,恭敬的朝着陌寒衣行了一个大礼,上官云朗代裴国万千子民多谢陌家主的大恩,来日若有差遣,必当死而后矣。
陌寒衣没有说话,只是将漠淡的目光望向上官浩。
她只是为了帮上官浩而已,与外人无关……
上官浩再蠢,也知道这瓶药里是什么,虽然他反对杀戮,但也知道,战场无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反过来杀他们,就会逼父皇下位。
咽下心里的难过,对着陌寒衣也福了一礼,真诚的道谢。
我命下人们,安排房间,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几天吧,若是你们想离开融城,上官云朗也不敢多加阻拦,届时命人护你们出城。
好啊,我的房间要在她的隔壁。蓝玉棠指着顾轻寒,冲着上官云朗道。
顾轻寒脸色瞬间又黑了下去。尼妹的,跟一个疯子住隔壁,这融城还能不能呆下去了。
好,那本王马上派人去安排,这几天本王可能会比较忙一些,几位随意就好了。
上官云朗正要出去,白若离将他喊住,云王,他们之前不是挖了一条地道,从洪城,通往融城的吗?你只需把地道的两端堵住,再另外开两条出口,贯连过去就好了,可以省下不少人力。
上官云朗豁然开朗,冲着白若离抱了一拳,这才退了下去,集合众兵,连夜挖地道,再告知百姓,让百姓自己动手,省得一批兵力。年迈或者残疾无法动手的,则由士兵代为挖坑。另外又组织士兵,一队扮成容王兵,与他的云王兵在城外会合,密谋大事,以扰乱其他两个潘王思维,让他们窝里反,误以为是容王与他勾结,私自放人。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又过了三天。
这三天来,顾轻寒与蓝玉棠打了数次架,差点将云王府上的砖瓦都掀了。府里时不时的传出暴吼声。
而百姓几乎也都找到隐匿的地点,在士兵的帮助下,连夜挖好了坑。而云王兵,更是分为三队,奋力挖坑,才短短三天,就挖出一条,直通融城的地道,足以藏匿众多士兵。
这个时候,也不知齐王的军师管学义使了什么法子,齐王与吴王再次握手言合,准备大举进攻,拿下融城。
打了几次,都败亡而退,这次他们也是狠了心了,雄纠纠气昂昂的就在演练兵将,准备朝着融城大举进攻。
上官云朗,不再犹豫,连忙通知众人,带好粮食和水,藏进地道中,没有通知,一个人都不许出来。
一座繁华的城镇,转眼间,便成了一座空城,死气沉沉,寂寥无声。
而在融城以北的偏僻地方,一个身着副将铠甲的副将,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到处乱看,提防着有人突然窜进来。
见没有人跟过来,这个副将才拿起怀里的鸽子,以及一个卷在一起的小纸条,套在信鸽的脚上。
见依然没有人发现,这才放心大胆的将信鸽放飞出去。
谁知,信鸽才刚起飞,就被人打了下来。
副将一惊,陡然回头,这一回头,吓得他心神一颤。正对面,为首的那个人,不正是云王吗?
正对面有一排的人,包括上官云朗,陌寒衣,顾轻寒,白若离,蓝玉棠,以及钟少灵,莫易天,这些人都冷冷的瞪着他,尤其是钟少灵,那眼中的冰冷,似乎想将他吞噬。
莫易天快步跑过去,将鸽子上的纸条,取了下来,递给上官云朗。
上官云朗接过信条后,阴霾的目光依旧死死的锁定颤抖中纪雄,那眼里除了杀气,还有失望,浓浓的失望。
打开信条一看,身上的冷意更重,杀机迸现。纪雄跟随他十年,整整十年,想不到,这个奸细竟然真的是他。
纪雄颤抖着全身,哆嗦道,王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末将……末将……只是……上官云朗才刚一看完,钟少灵就抢过他手中的纸条看了过去,只是越看,他越火,扔下纸条,冲着纪雄一拳揍了过去,只是什么,人脏并获,你还想说什么?这可是你的亲笔书信,你居然敢给齐王他们通风报信,说我们都藏在地道中,连地道的位置都标了出来,你他妈的,居然还敢说,我们全部兵力不到五万,朝廷根本没有援兵过来,使用反间计,挑拔离间四王。
钟少灵向来冲动,一拳接着一拳揍了过去,心中愤恨难当。他们之前连连吃亏,原来竟是他一直通风报信。
云王对我们不薄,体恤下属,忠心为国,用一已之力,护着我们裴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可你呢,你又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如此无耻,如此不要脸。
钟少灵越说越气愤,最后狠狠的一拳将他伦倒在地,又狠狠的踹了过去。
住手,住手,这封书信不是我写的,我不知道里面写什么啊,我只是帮军中的一个兄弟送信而已,他说的是家信。纪雄护住头部,慌张道。
听到这句话,钟少灵不由更火。
都人脏并获了,还想找借口,往下踹的力道不由更狠,嘴里一直怒骂。
莫易天连忙拉下还不解气的钟少灵。再踹下去,只怕命都没了。
上官云朗,朝着钟少灵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住手。这才走到纪雄面前,淡淡的道,就算是别人让你写的书信,那为什么笔迹是你的,上面的印章也是你的呢?
纪雄抹了一口血,颤抖的站起来,听到上官云朗的话,怔怔的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道,前,前几日,我的印章被偷了,许是他们故意想要冤枉我,模仿我的笔迹,又盗用我的印章,所以才有这一幕。
钟少灵还想冲上去,暴打一顿,莫易天,使功的拽住他。再让他过去揍几拳,纪雄就要死了。
上官云朗也不在意他的狡辩,继续道,当日,我们在府上密谈,本王已下令,封锁客堂,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军中向来纪律严明,没有人敢越规,而你,却易装偷偷潜入客堂附近,偷听我们说话。
没有,末将没有,末将没潜入客堂,云王,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呐,末将跟着您带兵打仗,可是跟了整整十年了。这些年来,南征北讨的,末将也是打下赫赫功劳的啊,末将的妻儿都在裴国,怎么可能会背叛裴国呢。不等上官云朗说完,纪雄便急着解释。
上官云朗依旧淡淡的接着道,早在之前,本王便怀疑军中出了奸细,以致于每次无论如何谋划,都大败归。知道军中重要机秘的,只有几个大将。那个时候,我便命黑影队密切关注你们的动态,后来,顾轻寒一箭射来消息后,才让我更加确定了军中有奸细。
当日,在客厅谋划的时候,一半为谋划,一半也是为抓奸细,黑影队,早已布在周围,盯着府里的一举一动,而你,听到消息后,正欲逃开的时候,黑影队在你后肩划了一道口子,若那个人不是你,你身上便没有口子。
纪雄面色一变,惊恐起来,护住后肩,不敢让他们察看。
钟少灵用力甩开莫易天,持着银枪就冲了过去,誓要看到他后肩的伤口。
纪雄知道事情败露,哪肯束手就擒,若是被抓了,绝对难逃一死,若是能够逃出去,到时候再去投靠齐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抬起拳头,将钟少灵的银枪扫向旁边,倾身而上,又抓住银枪,步步前进,一个龙爪手,就想将钟少灵的脖子掐断。
钟少灵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即便危险来临,也不可能会仵在一边,等着他杀来。
身子如同泥鳅一般,往下滑去,一个旋风腿,横腿过去,手中的银枪一翻,枪头对着纪雄,点,扫,劈,揍,砍接连不断的冲着纪雄打去。一把银枪在钟少灵的手上使得活灵活现,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顾轻寒不由暗自赞叹钟少灵。
虽然脾气暴燥了一些,但枪法确实不错,身上更是力大无穷,难怪年纪轻轻,就被任命副将了。这样的人,当先锋军最好,勇往直前,士气旺盛。
反观这个纪雄,就这样蠢的人,还能跟上官云朗十年?
就算想通信息,谁敢盖上自己的印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就是那个奸细吗?哎,蠢,蠢死了。
啊……纪雄突然大叫一声,被钟少灵一枪钉在墙上,随后,钟少灵将他身上的铠甲脱掉,撕开衣服,赫然露出一条三寸长的刀疤,与黑影所刺的一模一样。
这下子,奸细终于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