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当奸细,为什么要出卖我们。钟少灵朝着他的心口,狠狠又揍了一拳。
这一拳揍下去,纪雄半死不活,虚弱的喘着粗气,恨声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这一切都怪你,不,要怪的人是他,上官云朗。他以为他真是战神就了不起吗?如果没有我们这群兄弟拼死杀敌,哪有他战神的称号。我跟了他十年,整整十年,可是十年了,我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副将,可你呢,你今年不过才十七岁,你进军营不过才三年,你就跟我平起平坐了,凭什么,凭什么,就凭他一句喜恶的话吗?就凭你会哄他开心吗?拍他马屁吗?
纪雄,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哄云王开心,拍他马屁了。你可以冤枉我,但你绝对不可以对云王不敬。钟少灵暴吼。谁敢说云王坏话,他就跟谁拼命。云王从小就是他心中的神,任何人都不可以对他无礼。
纪雄冷哼一声,继续道,你在战场上有危险,他便不顾一切危险,冲过去救你,可我呢,我在灵水的时候,被人团团围住,身中数枪,眼看着,就要被众人围攻而死。可他呢,他就在我不远处,居然带兵撤退,丝毫不顾我们的死活。
听到这里,别说钟少灵听不下去,就连莫易天都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纪雄,你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了,应该知道,当年灵水那一战到底有多危险,我们被团团包围,根本冲杀不去,当年云王身中数枪,甚至还有两枪是穿胸而过的,奄奄一息,强忍着疼痛,当先开路,领着众将士冲出敌军。我们三万人,他们十万人,又遭到埋伏,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如果云王返过去救你一个人的话,我们三万士兵,全部都得覆灭,战场上本来就该以大局为得,你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
不等纪雄开口,莫易天又接着道,少灵被困,云王搭救,那是因为那一场仗,我们已经掌握了全局,敌军大败,而我们乃是必胜之战,兄弟们都没有太大的危险,只有少灵身陷险境,云王自然得要搭救,不然,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少灵被困死而不救吗?如果云王真的见死不救,他还是我们的云王吗?
云王待我们如同兄弟,何曾偏袒过谁?当初老王爷为帅的时候,你奉命前去烧粮草的时候,云王事后知道中计了,还不是不顾危险,一枪一马,千里辗转奔波,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把你救出来。那一战,云王整整昏迷了两个月,险些丢了性命,难道你连这些都忘记了吗?当初我们行军打仗,军费紧张,两餐都济,而你妻子即将生产,云王手头的银两,全部都发给将士们飞买米去了,身无分文。你跟云王借银两的时候,云王可曾拒绝过。为了给你妻子筹出银子,调补你妻子产后的身体,他无计可施之下,将自己伙食的银子都腾了出来,吃了整整三个月的野菜,三个月啊,这些你又知道吗?
纪雄默然,过往的一幕幕尽数浮现在脑中。
云王确实待他如同兄弟,当年那一场战,他身为主帅,确实应该以大局为重,三万兵马都系在他的身上,怎能因为他一个人,而牺牲三万人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去嫉妒,为什么……
眼泪哗哗而落,抬头,歉意的看着伤痛中的上官云朗,忽然,大喝一声,云王,我对不起你,来世,我还要跟着你一起去打仗,来世,绝不做奸细。
众人正想阻止的时候,纪雄已经咬牙自尽了。
上官云朗痛苦的闭上眼睛,一声不吭,转身,往前走去,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
上官浩不放心,连忙跟了上去。握住上官云朗的手,给予他力量。忽然心疼他大哥。云老王爷,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老王妃也跟殉情去了,诺大一个云王府,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裴国,当时刚刚打了败仗,处处被人欺凌,大哥才七八岁,就要肩负着重责,保家卫国。
才十二岁,就开始领兵打仗,守护整个裴国。在他的生命中,几乎都在军营中生活。他是战王,是裴国的守护神,所以裴国的万千性命都在他手上,根本不容有一丝差错。如果他踏错一步,打败一仗,很有可能就预示着,裴国将要灭亡了。
这么大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他该多么辛苦,多么痛苦。小的时候,大哥不是说,如果可以,他愿做一个翱翔于天际的候鸟,可以自由飞翔,无忧无虑的遨游天下的景秀山河吗?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大哥偷偷带他出去玩,还对他说过,最是无情帝王家,生活在帝王家,太复杂了,等他长大一些,就带着他,游遍天下,无离权势,做个潇洒之士。
而今……却要被迫承受那么多,他真的开心吗?
忍不住再次握紧上官云朗的手。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他也要钻研军法,将来替大哥分一些压力。
直接确认城里再无一人后,上官云朗才率着众人躲进地道里,再命人将洞口封了。
而这个时候,吴王与齐王的大军也来了。
来的时候,城门大开,城中空无一人,到处死气沉沉,俨然就是一座人走楼空的空楼。
而士兵们禀告,城里一个活口也没有,让两个潘王更加不解。
军师管学义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蹙眉凝思。
而正在这个时候,城外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这几个不速之客进城后,看到满城的士兵后,膛目结舌。
士兵们,看着她们,也像稀有动物,大眼瞪小眼,不断打量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百花谷的几个长老。
其中,以春长老为首,钟长老为次,还有几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就是手上都拄着一根龙头拐仗,满头白发苍苍,虽然年过花甲,却精神抖擞,步履如飞,毫无老态。
春长老很是诧异,她接到通知,若离就在融城,怎么融城一个百姓都没,有的只是大军。难道他们屠城了?不应该啊,这座城里,并没有血腥之气。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齐王骑在马车,居高临下,看着春长老等人。
我们是从流国而来,到融城寻找亲人,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都不见一个百姓呢?春长老和声问道。
齐王一时之间有些没谱。从流国来的?到融城寻亲?融城与洪城僵持了半年,她们难道不知道吗?居然还想来融城寻亲,融城的城门,半年来都不对外开放,她来之前,难道都不打听的吗?还是,她们几个是奸细,是上官云朗安排的?
这里的百姓去哪,应该问你们吧,来人啊,给本王将她们统统拿下。齐王大喝一声。不管她们是谁,如今这种反常的情况必须将他们拿下。
第一个冲过去的是一个将领,一过去,就被其中一个长老一拐仗打得倒飞而去,直至十几米后,才砰的一声倒了下来。
众人全部傻眼,一招就把张老七打飞,她也未免太厉害了吧,张老三可是以蛮力强壮著称的啊,在他们军营中,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却连人家一招都接不过,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
齐王脸色变了几变,如何能够忍受在吴王面前出丑,他一直都想压吴王一头的。
想都不想,直接大喝道,袁勇,赵龙,李虎,你们三个把他们给本王统统拿下。
随着齐王一声怒喝,立即从军营里走出三个身强体壮,臂力过人的粗壮汉子。
军师管学义驾着马,跑到齐王的身边,低声道,王爷,此事有蹊跷,这几个人身怀绝世武功,我们还是先调查清楚比较好,宁可结善,也不要去结怨。
一心以为自己丢了面子的齐王哪里听得下管学义的话,尤其看到吴王嘴边的嘲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暴喝一声,还不赶紧动手。
砰砰砰……
话才刚说完,连她们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他座下的三大猛将就被齐齐打了出去,口吐鲜血。齐王这次是彻底傻眼了,这几个人,莫非是老妖怪不成?
吴王嘴边的嘲讽也僵了下来,他们再怎么愚蠢,也看得出来,这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估计是隐世不出的高手。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上来就想抓人?钟长老脾气比较暴燥,见他们接二连三不由分说,出手就是杀招,不由瞪大眼睛,暴吼了过去。
这座融城,莫名奇妙,一个百姓也没有,这些当兵的,更是野蛮,横行霸道,目中无人。若不是有人告诉她们,若离就在这里,打死她们,也不想踏到融城来。
两个王爷还在震惊中,管学义只能下了马,恭敬的行了一礼,前辈莫怪,是晚辈冲撞了前辈,晚辈在此,给您道歉。
听到管学义的话,钟长老脸色才微微缓了一些,但仍然沉着一张脸。
春长老倒是看不出情绪,如同刚来的时候,一直淡着一张脸,听到管学义的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晚辈管学义,乃是齐王的军师,此次入攻融城,谁知,我们刚进城的时候,城里数十万百姓,以及数万云王兵,全部都不见了,晚辈等人还未调查到上官云朗以及城里百姓的去处,几位前辈就出现了,我们以为几位前辈是上官云朗的人,这才有所冒犯,请前辈恕罪。管学久合着扇子,笑得温文尔雅,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既然是误会,为何下手如此重啊?你们难道不知道,刚刚那一爪下去,很有可能会让人丧命的吗?钟老头不满的又抱怨了一句。
管学义没有生气,而是恭敬的回道,前辈有所不知,那是因为,我们屡次遭到挑拔离间,以及暗杀,生怕一时手软,累得众兄弟们失去性命,因而才会出了重手,请前辈恕罪。
钟长老亚口无言,刚刚情况太过突然,对方出于自我防护,那也实属正常,只是仍然气不过他们的野蛮,刚刚若不是她使出的一掌隔山打牛功,只怕她们中,还有人要受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