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颂心里吐槽,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
她被迫仰着脖子看她,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唇瓣微微张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萧澜的下巴上,带起一阵阵酥|痒。
“白颂,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到失忆了也记得她?”那你为什么就不能记得我呢?
这人是真的不讲理。
再说,她都难受成那样了,吃个药还磨磨唧唧,难道等你做吗?
“……”白颂不知萧澜具体脑补了什么,但也猜到,对方脑子里肯定已经过了一百八十集连续剧了。
这人比她还戏精。
果然是好药。
萧澜转身掐着她的下巴:“你就这么信任她,也不问问是什么,就随便往嘴里放?”
???她不是你找来的太医吗?我吃她的药就是信任她?那我不吃她的药呢?是不是就是不信任你,所以也连带着不信任你找来的人?
那又怎么样呢?能有颂儿受的多吗?
如果听萧澜的远离颂儿,夏且都过不去自己心里这关。
“你放开她!”萧澜眼神越来越幽暗,她不过是允许夏且给白颂治病,怎么两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她不敢碰白颂,就抓着夏且的手,一使劲又把人又摔了出去,横跨一步直挡在两人的中间,虎视眈眈看着夏且。
她已经打算好了,25岁之后,就带着颂儿彻底脱离皇宫,再也不搅和到这些是非中。
但她没想到的是,白颂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等到萧澜真的成为冠冕加身,她不由得松出一口气。
夏且已经不要脸了,她知道自己是唯一知晓白颂全部病症的人,萧澜绝对不会真正杀了她,顶多受点皮肉之苦。
与其每日承受心理煎熬之苦,还不如随心做自己想做的。
面对夏且递过来的丸药,白颂犹豫了没有一瞬间,伸手便拿了过来,不等萧澜拦着就放入了嘴里。丸药刚一入口,就融化在了嘴里,化作一股清凉划过喉管,胸口的火辣辣顿时减弱不少,郁结在心口的沉闷似乎也被搬走了,整个人都有一种身轻如燕的错觉。
夏且在医药箱里摸出来一颗褐色的药丸,伸手递出去,但因为i萧澜一直格挡在前面,她只能看到白颂露出的小半边侧脸。
她瞪了萧澜一眼,视线落在白颂身上的时候立刻边得温柔缱绻,甚至鼓励地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吃下。
无数过往的画面犹如泡沫一般,一戳就碎,夏且眼眶顿时红了,她就着把脉的姿势握住白颂的手,低声啜泣:“还好,终于再见到你了。”
她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跟白颂见面了。
手指用力到骨关节都泛着青白,看着白颂瞳孔内倒映着的丑陋的自己,再看她惊惧不安的眼眸,萧澜心中苦笑。
颂颂,为什么?
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就算只是可怜可怜自己的喜欢,也好啊。
萧澜咬牙切齿,面上更是凶狠,像是要生吞了白颂似的。
白颂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姜堰的影子,想到她当初在自己眼前张开大嘴直接吞了楚娆的残暴画面,顿时打了个冷战,害怕地扭动着身子想要避开萧澜。
这种拒绝的动作彻底激怒了萧澜,萧澜抓着她的手腕狠狠亲吻了下去,牙齿磕到白颂的唇瓣,血流不止。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一股被支配的恐惧侵袭上来,白颂使劲推了一把她。
在夏且出现之前,即便是心理不愿,但她也从未反抗过。
但刚与夏且重复,她就非常有底气地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控,想要离开自己。
白颂,是我对你太仁慈了吗?
你怎么敢?
萧澜怒火中烧,猛地就扬起了手。
白颂吓一跳,立刻闭上了眼睛。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如期来到,白颂颤抖着眼睫毛,试探性地睁开了眼。
一个瘦削但却坚定的身躯挡在自己的面前,憎恶地瞪着白颂。
白颂:“……”又来一个添乱的。
完了,现在的她和这位小大夫有些像是被不明事理的父母强拆的恩爱小情侣了。
果然,萧澜气到极致,头顶都在冒烟,她根本没想着要打白颂,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
结果夏且冒出来,搞得自己是个恶人,而她却是在保护白颂似的。
夏且!夏且!
名字滚烫,在萧澜的口齿间流转了很多次,萧澜咬牙切齿,像是要将夏且这个人也咬死似的。
“来人!”萧澜冷冷盯着两人同生共死共患难的苦命鸳鸯模样,冷笑一声,叫了人进来,直接将夏且拖了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夏且使劲挣扎着,可就算是太监,她一个瘦弱的女子也挣完全挣脱不开,很快就被拖出去好几步远。
夏且扒着地,使劲抻着脖子嘶吼道:“萧澜,你不能……”
“!”就近的一个太监赶紧捂住夏且的嘴,生怕这夏且太医再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
皇上要是雷霆大怒了,他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唔唔唔——”夏且使劲挣扎着,牙关紧紧一合,只听到一声惨叫,她挣脱开禁锢,冲着萧澜大声叫道,“你会害死她的,萧澜,你放过她吧,看在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的份上,你就给她一条生路吧。”
“生路?!”萧澜忽然冷笑一声,她抬手,挥退了众人。
大力太监们立刻松了手,微微后退,垂首站立着。
夏且彭地摔倒在地上,胳膊手心都蹭出了严重的伤痕,她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只抬起脸静静地看着萧澜。
萧澜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眼神轻蔑地看着她,又是一声轻嗤:“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她的生路?”
“你不是!”夏且眼神坚定,“你跟她是不可能的,她当初选择了离开你,就说明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而你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分,太绝对,夏且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说道:“你如果真的喜欢她的话,就应该尊重她选择,而不是把她当做东西,甚至是……”夏且痛心地都说不出畜牲或者宠物这几个字,“你不能自私地占她为所有!”
“我不能?”萧澜面色不变,一双眼眸黝黑深邃,像极了看不到底的深渊,她反问道,“那你就能了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冠冕堂皇,掷地有声的是想干什么!”萧澜嗤笑,“不过是打着为她好的幌子给自己制造机会罢了。怎么,你以为她不跟我在一起就会跟你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萧澜忽然就想到之前白颂确实是一眼就认出了夏且,显然在白颂的印象中,夏且要更加深刻一些。
萧澜嫉妒的心尖都疼了,可是她不想表现出来,不想露怯。
她甚至点了点下巴,高傲地说道:“你才是真正的死心吧,我不会放手,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身边,你跟她,只有大夫和病人的关系。”
萧澜一挥手,旁边的太监立刻会意,两人一边一个压制住夏且的手,另一个眼疾手快在她微张的嘴里塞了一块帕子,三人齐心立刻将人抬了出去。
刚才还嘈杂的吵得人脑壳疼的屋子瞬时安静了下来,白颂松出一口气的同时,又立刻紧张起来。
她望着萧澜平静的模样,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萧澜转身缓慢走回来,表情前所未有的一片冷凝,幽黑地双瞳看着白颂,眼角微微泛红:“白颂,你听见了?”
白颂心惊胆战,她当然都听见了。
你们声音那么大,聋子都能被吵到,
她清晰地听见萧澜说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听见萧澜说自己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
萧澜看着白颂畏缩害怕的眼神,心中苦笑,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她弯下腰轻轻抱了抱白颂,低头亲吻白颂的耳朵尖:“既然听见了,那你就应该做好了这辈子下辈子都要跟我纠缠不清的准备了。”
白颂浑身一僵,犹如落入了冰窟,瞬间冻成了冰块,身子僵硬,血液都不流了。
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不等她说话,萧澜轻笑着低声道:“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太好,也不知道夏且的小身板承不承受得住我的怒火。”
“不要!”白颂猛地推开萧澜,惊慌地望着她。
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颂身子微微颤抖,逐渐低下了脑袋,掩饰刚才的心焦和急躁。
萧澜面容扭曲,眼神疯狂,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她!”她一把掐住白颂的脖子,狠狠用力。
“咳咳咳!”喉咙被扼住,白颂憋的满脸通红,她双手死死抱着萧澜的手腕,哀求地望着萧澜,眼角落下痛苦的泪水。
萧澜置若未闻,她内心也十分煎熬痛苦,一方面不想再伤害白颂,可另一方面,只要一想到白颂的心里挂念着其他人,就恨不得剖口她的心脏,将里面的人挖出来,把自己放进去。
颂颂,她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
白颂呼吸困难,挣扎的力道逐渐转小,瞳孔失焦,一下一下翻着白眼。
她上气不接下气,嗓音颤抖又微弱:“萧、萧澜,我……”
萧澜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白颂差点就要被自己掐断气了,急忙松开手,抱着白颂的肩膀,焦急地询问:“颂颂,你没事吧?”
白颂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就算想说自己没事,也开不了口。
只能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看着萧澜。
随时警戒着,生怕她一个不对劲,就直接把自己掐死。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了。”萧澜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气昏头失控,忙不迭道歉,她跟白颂再三保证,“你放心,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以后绝对不会跟你动手的,颂颂,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知道怎么表示,我真的很爱你,不想你离开我。”
看着她伸过来的想要抱住自己的手,白颂微微瑟缩。
萧澜受伤地看着自己悬空的手,她讷讷说道:“颂颂,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才能让你……接受我?”
白颂怕说错了引得她发疯,不敢说话,只微微闭上眼,休养生息。
“颂颂,你醒了这好一会了,饿了吧,小厨房里一直给你备着粥呢,我让她们端上来。”萧澜无措地转移着话题,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做了错事不知该如何弥补的小孩子。
白颂不说话,甚至不睁开眼睛。
萧澜害了怕,连忙凑过去:“颂颂,你看看我,你别不理我啊,我让她们帮你准备吃的好不好?”她声音颤抖,面容焦急,若是刚才白颂没有被她掐的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可能还会被她此刻的模样感动到。
但此时喉咙依旧疼痛难忍,倒吸的凉气都能刺|激的她眼泪掉下来。
更别提吃东西了。
白颂不想吃,也不敢相信她,紧紧闭着眼睛甚至不敢看她。
白颂的反应犹如一记重拳狠狠打在脸上,也打在最柔软的心尖上,萧澜哭都哭不出来,她沉默了一瞬,突然道:“白雅惠怀孕了。”
白颂猛地睁开眼,瞳孔剧烈震荡,眼底是丝毫不掩饰的震惊。
难道只有白国的消息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吗?颂颂,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萧澜心如刀绞,心疼得无以复加,她咬着牙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没碰过她。”
白颂眼眸微晃,她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萧澜不碰她是因为自己,连忙心虚地转开了视线,不敢对上萧澜深情到执着的目光。
“秽|乱后宫是大罪。”看着白颂欲言又止的眼神,萧澜忽然轻笑道,“是呀,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不是我的,是其他人的,等生出来的若是男孩,她死定了!”
“到时候众人都会知道她是个荡|妇,到处勾人,白国的名声也会被她败得一塌涂地,成为诸国的笑柄。”
白颂一言难尽地看着萧澜的脑门——她在想出这个万全之策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自己也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吗?
头顶青青大草原,都能直接开牧场了。
“退一万步,白雅惠察觉到不对劲,想替自己开脱都没法,她是朕的女人,若是她不主动,谁敢动她,哈哈哈,没人知道是朕做的,他们甚至不敢轻易怀疑。”
白颂眼眸闪过复杂的光,如果是自己,也不会轻易相信一国皇帝会亲手给自己戴上一顶绿的发光的礼帽。
他们不是不敢,只是以常人的心态思考问题罢了。
“白雅惠是送来和亲的公主,她却不守妇道,破坏了两国建交,她让朕丢了那么大的脸。”萧澜自顾自说道,说的兴起,她忽然凑近了白颂,不顾白颂的躲闪,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颂颂,朕帮你报仇好不好,她们欺你辱你,甚至还将你当做弃卒,这口气朕帮你出!”
萧澜就像是急于献宝的孩子,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都捧到白颂的面前,让她去挑。
白颂看着她,有点像是看自家的熊孩子,就算把自己气的半死,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小心翼翼问系统:“你们数据有没有心理健康这个概念?”
系统:“你怀疑这段数据有精神方面的病症?”
不,不是怀疑,是肯定。
这要是精神没点问题,怎么做出来的事让人如此——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白颂顿了顿,突然说道:“我有点怕了。”
系统:“……”你现在才开始害怕,会不会有点晚?
系统解释道:“在没有主系统的防护下,强制性地脱离一个世界,会对灵魂产生损害,而这个损害不一定是会将人变成傻子,也会引发其他的神经方面的问题,这段数据对你的执念太强,再加上多次强行脱离世界,还恶意侵入本不该它存在的世界,顶替其中原有的数据,这一系列骚操作对神经中枢的影响巨大,足够它的数据库震荡并瘫痪了,你说它有没有可能患精神方面的病症?”
确诊了,没跑了。
这——还真是有病!
白颂愕然,尤其是这病还是因自己而起的,她就算是想责怪也没资格。
甚至还觉得有点对不起数据。
但正是因为如此,白颂觉得自己更该跑了。
毕竟,感化是感化不了了,白颂又不是心理疾病专家,她甚至还是病人的刺|激源,只有远离才能保证病人心平气和地接受治疗。
更何况,白颂——惜命!
她虽然神经大条,但在现实中白颂她怕死啊!
她眼珠子转了好几转,觉得自己就算要撇清关系,也不能太过激进,若是真惹怒了对方,追杀到现实世界也想这样对待自己,没有痛觉屏蔽,没有不死bug,没有这不是我的人生,时间可以随便挥霍陪你耗的金手指,她会很惨的。
现实世界的白颂只想做普通人,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完全不想体会这“轰轰烈烈的爱情”。
白颂眨巴着眼睛,觉得自己有了思路。
一方面洗白,日常灌输自己对数据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先把自己从理亏的一面摘出来,另一方面紧急联系公司,赶紧把自己救出去。
打定了主意之后的白颂,心里差不多有底了。
起码有了目标,接下来只要奔着目标,心无旁骛地奋斗就是了。
系统:“……”你就是因为心无旁骛地完成任务,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的吧。
但这也只是系统胡乱猜测,并没有说出来误导白颂。
白颂还是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要洗脱她窃取情报,背叛云国的黑历史。
“对、对不起,我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白颂俨然一副被她吓到的模样,瑟缩着脖子小小声辩解道,“只是看她稍微有些熟悉,似乎是见过。”
“那你为什么看我不觉得熟悉?”
也是熟悉的,虽然面容没有刚才那个人看的清楚,但心底的感觉却是最深刻的,好像两人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舍剪断割开。
只是一来两人的身份太过特殊,这话说出来不免有巴结谄媚的嫌疑;二来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就很特殊,自己赤条条躺在对方的床上,她又很凶地斥责了自己一番,说了好些自己根本听不懂的话,最后还上了刑罚,她话都说不出来,哪还有精力思考别的。
一想到那日刺青的痛苦,白颂脸色唰地就白了,心有余悸地看着萧澜,这会也不敢说话。
“颂颂,你别怕我——”萧澜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你放心,欺负过你的,我一个个都不会放过的!”
姐们,真心不用,我不过是来做一趟任务,其他人做了什么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只要你愿意放我走。
况且,由始至终真心实意欺负自己的,怕是只有萧澜一人。
白颂眼珠子转了转,当即跪下,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诚恳地求饶道:“求皇上高抬贵手,放白国一马。”
萧澜意味深长看着她:“放她?只要白雅惠的孩子出生,天下人都会知道我堂堂云国皇帝被戴了绿帽子,而你让我放他们一马,这不是让天下所有人耻笑朕吗?”
白颂噎了噎,小声说道:“求皇上护娘娘安全生产,再以孩子难产不幸遇难的消息遮掩,将孩子送出宫外抚养,毕竟稚子无辜。”
“不可能!”萧澜本就计划踏平白国,这些都在自己的算计内,她缓缓眯起眼睛,“白颂,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朕求情的?难道你忘了,你已经被赶出白国,脱离白国的户籍了,你现在是云国的百姓,是朕的子民!”
“你如此惦记白国,难道还在惦记着已经抛弃了你的白国吗?”
白颂闻言,立刻低下了脑袋,神情滞涩,眼眸闪烁,完全不敢跟萧澜对视。
不管白国是如何对她的,但她始终是白国人,是白国的子孙,如果不想在死去之后没脸去见自己的列祖列宗,那就不可能对白国的灭亡袖手旁观。
萧澜彻底心寒,她双拳紧攥,手背青筋暴起,眼眸晦涩不明。
颂颂,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
我只是太爱你,想留住你而已。
十月怀胎,才能瓜熟蒂落。
因着白国距离遥远,中间还隔着两个小国,攻打起来不太方便。
要保证白国孤立无援,还要确保对方无路可逃,最重要的是己方的物资充足,所以萧澜这时候就已经在做提前准备了。
在民间搜集粮食,雇佣大量劳动力缝补床单被褥,还下令收集了不少止血伤药,可谓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期间,所有人都没闲着。
白雅惠在自己寝宫安胎,由于前期萧澜的纵容,给了白雅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很受重视的错觉,还以为自己要凭借肚子里的那块肉一飞冲天了。
她在寝宫里作威作福,比先前在白国当公主时还要过分,但所有的下人也都顺着她,不敢轻易忤逆她的意思,这就让白雅惠更加变本加厉,除了想见皇上,基本没什么她不敢想的,不敢要的。
但其实这都是萧澜的吩咐,不过是前六个月怕她保不住胎,若是流产了连个性别都看不出来,如何能叫众人都知道她讳乱后宫了。
六个月之后,白雅惠再作死的时候,萧澜直接给她下了禁足,直到生产前都不能踏出宫殿半步,甚至连吃穿用度也都扣减了。
自打白雅惠被禁足后,她的餐食无论早晚,永远白菜炖豆腐,白菜炖粉条,最多还有一个炒鸡蛋,或者西红柿鸡蛋汤,甚至连大宫女吃的都不如。如此巨大的落差让白雅惠接受无能,尤其是这命令是突然下来的,她甚至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捂着肚子就在门口哭,吵着闹着要去见皇上一面。
外面的侍卫压根不搭理她,甚至推推搡搡尤其无礼。
白雅惠几次三番用肚子里的孩子说事,他们竟然也不在意,甚至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
看的白雅惠心惊又忐忑。
她越慌越想出去,越想见到女帝。
就在白雅惠孤注一掷挺着肚子想往外闯的时候,一溜宫女过来,一个护着她的肚子,其他几个拉着胳膊就把人拖进来了。
皇上吩咐了,只要白雅惠活着,孩子折腾掉了白雅惠折腾残废了都无所谓。
但最近太医都很忙,没空给她诊治,所以尽可能少惹事的好。
除了白雅惠动作频繁,之前派出去的医者也有了消息,传了讯息回来,说大概已经获悉了白颂中的蛊虫的情况。
——白颂体内的子蛊在最初被饲养时,养蛊人会准备一个铃铛,每逢摇响铃铛,就会放出蛊虫的天敌攻击蛊虫,长此以往,蛊虫已经形成了将铃铛声音当做危险来临的示警,每当听见铃声,就会下意识地攻击和啃咬。
但这铃铛是特殊材质制成的,每一只蛊虫从小就习惯了这只铃铛震动的声响,即便换了其他相同材质的铃铛,也不会产生相同的作用。
所以如果想摆脱铃铛的控制,只要毁了铃铛即可。
毁了铃铛就能解除一道枷锁,但即便方法简单,却没多少人用。
毕竟手上握有铃铛的,一般都是种了母蛊的人,即便铃铛被毁,也能通过驱动母蛊影响子蛊,不过是麻烦一些,耗费精血一些。
而且,一旦有人兴起了偷铃铛的念头,一定会被种了母蛊的人折磨致死的。
所以如果没有一鼓作气就能压制母蛊或者引出子蛊的办法,种了子蛊的人一般都不会铤而走险。
但白雅惠怀孕了,她觉得自己母凭子贵,前途一片光明,绝对不会在这个关节上耗费自己的精血将孩子置于险地来驱动蛊虫,所以萧澜在看完了消息的同时,就派了十个大内侍卫,在不被白雅惠察觉的情况下偷出铃铛。
白雅惠就是个蠢货,再加上寝宫里大多都是萧澜的人。
偷她的东西简直易如反掌,根本不用十个人。
但她身上还有不少家当和临出行前国主父亲给她的救命人名单,都是分开藏匿的,萧澜打算,全都搜刮过来,一点不剩。
那就需要十个人去找,毕竟——白雅惠藏过的地方,她自己都不一定还记得。
之前白雅惠生活高枕无忧,现在突然被关了禁闭,每天时而郁郁寡欢,时而愤怒异常,绞尽脑汁想要见皇上,再加上她怕皇上怪罪她将白颂推下水的事,这段时间完全沉浸于自己有了孩子的惊喜中,完全忘记了白颂这个人,自然也没想起来那个铃铛。
所以铃铛没有藏,还明晃晃就在小包袱里。
很容易的,铃铛就被偷到了。
这十个人非常聪明地现场就先将铃铛弄哑了,然后弄成了粉末,绝对不会再发出声音的那种,这才带回去给萧澜。
萧澜见了,眼神顿时就变了,像是在笑,但又像是愤怒,诡异异常。
十人根本不敢直面萧澜,全都低着头等待下一步命令。
萧澜收敛了似笑非笑的神色,小心翼翼将铃铛接了过来,用荷包仔细装好,以备日后需要。
萧澜在忙着的时候,夏且也没闲着。
她虽然被限制了见白颂的次数,但到底萧澜是不能严禁她不见白颂的,毕竟她是白颂的主治大夫。
所以即便萧澜严防死守,夏且还是传递了不少消息给白颂。毕竟她是大夫,诊治就需要亲密接触。
但消息递出去好几个,白颂一个都没回应。
甚至到最后,每次她去看诊治的时候,白颂都低垂着脑袋,尽可能不跟她眼神对视。
夏且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立刻联想到了是萧澜,一定是萧澜还在威胁她!
夏且极其愤怒,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白颂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
这次,夏且趁着萧澜不注意,凑近了白颂的耳朵,说了一个地方。
白颂面色不变,但眼睫毛肉眼可见的飞速颤抖着,半晌后,她抬起眼眸,眼底震惊地看着夏且。
夏且眼神坚定,冲着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收拾了医药箱离开了,只留下白颂忐忑地独自面对早就已经心生猜疑的萧澜。
萧澜走过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在她唇瓣上碾压,亲的白颂喘息连连,胸口滞闷,就快因窒息而大脑缺氧而晕倒的时候才放开她,指尖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
白颂微张着唇,努力汲取着四周的空气,因为一下子吸入的太多,脑袋晕乎乎的,就连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带了两三分迷离。
萧澜眼眸微动。
被猛兽盯住的恐惧由心底升起,白颂来不及将气息调匀称,赶忙后退了一步,双手环抱着胸口满眼戒备地看着她。
萧澜只敢在心里想想,其实不会对白颂做实质性的,毕竟现在的白颂更像是脆弱的水晶娃娃,稍有不慎就会被摔得稀碎,再也拼不好了,但这不等于她就能接受白颂拒绝她。
萧澜挑起白颂的下巴,狠狠在上面咬了一口,疼的白颂倒抽一口凉气,眼角的泪水唰地就落了下来。
圆溜溜的一个非常深的牙印,并没有血丝渗透出来,但有些红肿,即便涂抹了药,也得十天之久才能完全消除掉。
萧澜就是想在她身上打下自己的印记,让所有人都知道白颂是她的,尤其是夏且。
她甚至期待夏且有所行动,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夏且在看到印记时嫉妒又不甘心的表情了。
萧澜唇角微微勾起,抚摸着白颂的脸颊,低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说话:“我的,只能是我的,敢跟我抢的,我只能让她永远都伸不出那只手!”
听得白颂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惶惶不安地看着萧澜眼底的偏执和疯狂。
夏且到底是多有勇气,才敢在萧澜眼前耍花招。
就算想死,也别连累自己呀。
夏且让白颂明晚子时前后去白雅惠住处附近的一处偏殿,说有事情和白颂相商。
白颂不想去,主要是她觉得以她的经验,萧澜肯定已经察觉到夏且背后的小动作了,那句话就是对自己的警告。
只要自己敢上钩,她就能剁吧剁吧把自己切碎吃了。
在某些事情上,萧澜就是这么灵敏。
但她不得不去,她已经有了当年真正传递消息的细作的人选,这次去正好可以确定一下,明确了是谁之后,她就能着手开始寻找洗白的证据了。
原本白颂还在想如何将萧澜支开自己偷偷溜出去,没想到萧澜今日晚间要跟几位老臣商谈国事,会回来的有些晚,更有可能不回来了,早早就传话过来让白颂早点吃晚饭早点休息,好好将养身子。
这可省了一大波事。
只是白颂惰性犯了,躺在床上无病呻吟:“我觉得这次出去,我回来就不一定是囫囵个了。”萧澜都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了,这可不是憋着想来一波大的。
系统:“……”
好歹,她们也算是和萧澜出生入死过的,其他求不来,但在后宫平安苟活到25岁,是绝对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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