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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逃脱(1 / 1)

(10月最后一天,亲们手上还有粉红的请投给某粥,后面追地很紧呢,最起码让某粥保住第二的位置,感激涕零╭(╯3╰)╮)

陆晼晚那口气还没喘匀呢,花轿的门就被劈开了,有碎木屑划过了她的脸颊,带起几缕血丝,陆晼晚连忙将身子往后一缩,手中猛然洒出一大片粉末,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到那个黑衣人,另一只手紧紧地捏住匕首。

陆晼晚撒出的毒药很厉害,只要沾到一点就能让皮肤溃烂,直到生生疼死,若不是有孟飞扬留下来的金丝手套,她是碰都不敢碰的。

那黑衣人显然中了招,惨叫一声之后,便摔在地上翻滚了起来。王坦之这时候也总算是赶到了,有些惊讶地看着地上的黑衣首领,手下也毫不犹豫,狠狠地就将长刀劈进了他的胸膛,黑衣人首领浑身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喉间发出“格格”的响动,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王坦之长刀拔出之后他便再也不动了,闭上了有些不甘的眼睛。

王坦之长吁了一口气,这才连忙走到花轿边上,跪下身来请罪道:“让公主殿下受惊了,请公主殿下暂且移驾到帐篷里休息,属下叫人先将花轿修整好。”

陆晼晚偏着头,故意不露出脸来,还好门虽然被劈了,但还有一层红纱在,总算花轿里头的情况外面也看得不是很清爽,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本宫要先换身衣服,整理一下,你们且都退后去些等着。”

王坦之没有听见过李毓芬的声音,陆晼晚又刻意地压了嗓子,倒是没让王坦之起疑,便躬身退了下去,处理善后事情去了,王坦之派了士兵们点了一下死伤的人数,发现己方竟然死了不到十人,受伤的也不超过三十人。而敌人的近一千的人手却死伤殆尽。王坦之不禁有些激动,这样的战绩是他从未想过的,也幸好没让那黑衣首领伤到公主殿下,不然今日他们就算一人未死。也全要为公主陪葬。

王坦之命令着士兵们包扎好伤口再把这里的尸体给清理掉,而此时花轿内的陆晥晚已经换下了身上李毓芬的衣服,穿回自己的衣服,然后给睡死在一边的绿绦换上了李毓芬的衣服,摆出一个脸朝里面。睡着的姿势。做完这一切她便拿了一个水壶下了花轿来。

王坦之虽然指挥着手下们做事,但注意力也一直有放在花轿处,见陆晥晚从马车上下来,也只看了一眼,彼时陆晥晚身上穿着一件暗色系的绛紫长裙,长发披散在肩上,亮如白昼的火把让王坦之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害怕与惊慌,面对着这数百具尸体竟是一丝表情也没有,淡定地仿佛早已习惯。

王坦之心中不由得一愣。脑海中极快的闪过什么,却快的让他什么都抓不住。

呼啸的狂风肆意的吹动,少女墨黑的长发和衣襟随风飘扬,似是将要乘风归去的仙子,王坦之忽然就微微皱了皱眉头,快步走上了前去。

陆晥晚拢了拢耳边的落发,看到已经走到自己面无的王坦之,便笑着说道:“公主殿下要打水洗漱,热水已经用完了,看来要再烧一些。”

“公主殿下无碍就好。这种小事您交给末将就行,绾绾姑娘你上去照顾公主吧,一会儿热水烧好了末将会让人送过来的。”

陆晥晚也没拒绝,将手中的水壶交到了王坦之的手上。又是莞尔一笑道:“那就有劳王将军了,我正好要去方便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王坦之显然没想到陆晥晚会与自己说这个,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脸颊已是微微泛红,低声说道:“绾绾姑娘请便。只是自己小心着些,也不知会否有漏网的贼人埋伏在附近。”

“我会的,谢谢王将军提醒了。”陆晥晚感激地与王坦之笑了笑,这才走向了那个专门用来解手的帐篷。其实花轿上有准备恭桶,不过那是公主殿下专用的,如她这等宫女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待遇,所以她下来解手也是很正常的事。

陆晥晚进了那帐篷,就将手上的衣服脱了,露出了穿在里头的黑色紧身衣,而后又从怀中掏出一片人皮面具,慢慢覆在脸上,很快,一个容貌普通的少年就出现了。

陆晥晚又从大腿上拔出匕首再帐篷的后面割开了一个她能够通过的小洞,便这样逃之夭夭了。

李毓芬身上带着陆晥晚给她准备的香囊,陆晥晚能循着那特殊的气味找到她,想来这么短的时间,凭着李毓芬的体力她也不会跑地太远,陆晥晚想着,她应该能够在天亮之前找到李毓芬。

而王坦之这边,等他指挥众将士们整理好残局之后,已经到了丑时,王坦之吩咐众人原地搭营休息便又走向了花轿,在外头躬身说道:“公主殿下,为您准备的帐篷已经重新搭好了,您可以移驾去里面休息了。”

王坦之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任何反应,心中泛起一些担忧,又是高声问道:“公主?公主?您可是听见了末将的话?”

又是等了好一会儿,仍是没有回应,王坦之这时候才发觉了不对劲,也顾不上那么多,立即抬脚上了花轿,见一个女子正侧着身躺在花轿里,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她又是叫了几声,那女子却依然毫无反应,王坦之只能牙一咬,告了一句,“末将得罪了,望公主莫怪!”说罢就伸手抓住了女子的肩膀,将她轻轻翻了过来,一看清女子的脸,却是大吃一惊,这人根本就不是公主,若是她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

王坦之此刻也已经明白李毓芬是逃走了,身上已经出了一阵冷汗,又想到方才从花轿上下去的陆晥晚,便立即从花轿上跳下,朝着最偏僻的一个帐篷飞奔而去。

到了帐篷面前,他也顾不上什么,直接掀了帘子进去,果然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他很快发现了那被利器割破的一个大洞,眉宇间顿时染上了戾色。转身快步出了帐篷,将已是疲惫不堪的所有士兵全部召集了起来。

陆晼晚趁着夜色,在密林中一路寻找,因为是晚上。视线很是受阻碍,她又不敢点火,怕引来王坦之,寻找起来自然要困难许多,幸好今儿晚上有月亮。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

陆晼晚寻了将近一个时辰,觉得离王坦之他们已近很远了,便小声地唤起了李毓芬,她估摸着李毓芬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按着她的性子,一开始可能会拼命往前跑,等到跑累了,定是会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着她来找。

果然,陆晼晚叫唤了一会儿之后。便听到一个树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立马跑到那里,拨开层层树叶子,才发现这儿居然是个小山洞,而李毓芬正艰难地从洞里爬出来,一见到陆晼晚,就几乎是喜极而泣,抱着她大哭道:“呜呜,我还怕你不来了,我一个人都怕死了……”

陆晼晚立马安抚着李毓芬。“公主莫要哭了,万一将那些追兵招来,咱们可就功亏一篑了,这山洞您怎么找着的。真厉害,正好咱们今儿就在这呆一晚,等明天一早再出发。”

李毓芬方才也是见着陆晼晚太激动了,才会不管不顾地大哭,现在听了陆晼晚的话,也怕把追兵惹来。便立即止了哭声,两人弓着腰钻进了山洞里。

山洞不大,原先应该是什么动物的巢穴,不过陆晼晚和李毓芬身材都偏纤瘦,倒也不会觉得拥挤。

“我方才听了你的话,一直往前跑,然后跑累了,就想找个地方躲一躲,正好就看到一只兔子从我面前跑过,你也知道我从来没见到过野兔子,一时好奇,就跟着去追它,然后就发现了这个洞……”李毓芬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还那么贪玩。

陆晼晚也没说什么,只能感叹李毓芬的好运气。再者她本来也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不能责怪她什么。“公主你先睡一会儿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到时候了,我会叫醒你。”

李毓芬担惊受怕了一夜,也确实很疲倦了,便点了点头,在陆晼晚用衣服铺好的“床上”睡下了。而陆晼晚则是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和一张地形图,将地图摊在面前,望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山川河流,皱着眉思量起来。

陆晼晚不知自己看了多久,从洞外射进来的些微光亮让她醒过了神来,她赶忙推着身边熟睡的李毓芬,叫道:“公主,公主,醒醒,天亮了,该起来了。”

李毓芬睁开惺忪的睡眼,很不情愿地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总算清醒了过来,陆晼晚将水囊递给她,她喝了口水,才与陆晼晚问道:“绾绾,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要去哪儿呢?”

陆晼晚用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一点,神色郑重地说道:“我们去边关,郾城!”

李毓芬脸色一变,大惊失色地问道:“为什么还要去那里,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不就是要远离那地方的吗?!”

陆晼晚安抚地与李毓芬笑了笑,解释道:“就是因为定是所有人以为咱们俩逃出来后定会往别的地方逃,绝对不会去郾城,我们去了郾城才会最安全,最起码短期内是不会被朝廷的人找到的。”

李毓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既然绾绾这么说,那我们去郾城就定是安全的。”

陆晼晚见李毓芬这么听话,心里也松了口气,便从包里拿出一些糕点递给李毓芬,道:“你先吃点东西,咱们一会儿马上出发,我已经看好了路线图,恐怕今儿和亲队伍应该不会上路,咱们要争取这点时间,今天先穿过灵峰山脉,过了山之后就会有一个城镇,咱们在里面买辆马车,补充一些水和干粮,后面的路就会轻松许多。”

李毓芬看着地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见见陆晼晚又从怀里拿出两张面具一样的东西,顿时眼睛瞪得溜圆,好奇地问道:“绾绾,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我跟您说过的秘密武器。”陆晼晚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颇有些神秘,这般说完,便让李毓芬闭上了眼。

李毓芬感觉有一个轻轻软软的东西覆在了脸上。那触感跟皮肤十分相像,等到陆晼晚叫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便在小镜子中看到了一个陌生少年的面孔。

“呀!”李毓芬忍不住惊叫出声,然后不敢确定地用手指抚上脸颊。又是用力地捏了捏脸,感到一阵疼痛之后,才觉得越发新奇。

“绾绾,这是什么?我怎么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李毓芬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与陆晼晚问道。她长居深宫,不似诗诗和秦琴,在市井待惯了,自然没有她们那么多见识,看到这人皮面具,自然又是惊讶,又是新奇。

陆晼晚笑了笑,很是耐心地与陆晼晚说明道:“这是人皮面具,我还在教坊的时候,从一个奇人异事手上得的。我们两人现在逃出来,王坦之定会马上派人告诉皇上,到时候恐怕每个城镇的官员手上都会有你我二人的画像,只要我们一进城恐怕就会被抓住了,但若是我们戴上了人皮面具,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官府和皇上就认不出我们了。”

李毓芬似是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绾绾你想的真周到,这样父皇就找不到我们了!”

陆晼晚看着李毓芬高兴的模样。笑着继续说道:“我给你戴的这张面具是个少年,从今以后,你遇到人的时候记得要压低声音,你个子小。扮少年最合适,只要小心些,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这般说完,陆晼晚就给自己贴上了一张老妪的面具,然后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头的液体尽数倒在头发上。而后用手将其搓揉均匀,片刻之后,她那一头本是乌黑的秀发瞬间变成了花白,最后熟练地将长发绾成一个妇人髻,再插上一根朴素的银簪,顿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妪就出现在了李毓芬面前。

李毓芬觉得今儿是她这辈子最神奇地一天了,她在陆晼晚身边绕着圈圈,左看看,又看看,又是凑近她的头发仔细闻了闻,才忍不住问道:“绾绾,你在头上抹地这是什么啊,怎么头发一下子就白了。”

陆晼晚满是皱纹地脸不自然地笑了笑,才回道:“是雪梨花的汁液,一种染色剂罢了,能头发暂时改变颜色,但若是碰了水,还是会掉色的。”

染发的方法可也是易容术的一种,当初孟飞扬就告诉过她许多种颜色的染发剂,白色的原料是最多的,她用的是最简单的一种,因为手上实在是没原料,能搞到雪梨花她已经十分庆幸了。

陆晼晚帮李毓芬把个头发绑成少年的团子头,又拿出一件青色短打布衣给她穿上,她便活脱脱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陆晼晚自己也脱了夜行衣,换上了青色的布衣布裙,两人便俨然成了一对祖孙。

一边帮着李毓芬整理衣服,陆晼晚一边嘱咐道:“公主,从今儿开始我便不再叫您公主了,您记住自己的新名字,叫狗子,我们两人原先住在丰城的乡下,你父亲在郾城当兵,你母亲得急病去世了,现下只有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便变卖了家财去郾城寻你父亲。”

李毓芬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却仍是撅着嘴说道:“这名字也太难听了,不能叫些好听的名字吗?”

“乡下人都是这样取名的,贱名好养活,若是取得好听了,旁人就该对咱们产生怀疑了。”陆晼晚知晓李毓芬不通人情世故,便耐心地解释道。李毓芬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陆晼晚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便背上了包袱,准备启程了,她一早就研究过路线,想要最快通过灵峰山脉就只有经过灵峰崖,而且这个山崖的路十分窄小,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所以王坦之一行人是绝对不可能会从这条路过的,但有利自然也有弊,这条路背后是山壁前面便是万丈深渊,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很是考验人的心理素质。

所以当李毓芬看到这个山崖的时候,眼中顿时露出恐惧的神色,若不是他脸上带着人皮面具,那小脸定是刷白刷白的。

陆晼晚也感觉到了李毓芬微微颤抖的身体,只能握紧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奶奶会拉着你,一定让你安全通过这儿的。”

李毓芬为难地看了陆晼晚一眼,咽了口口水,才央求地开口道:“绾……奶奶,我们能不能换别的路走啊,我害怕……”

陆晼晚摸了摸李毓芬的头,继续劝道:“狗子乖,走这条路是最快的了,只要不出意外,我们傍晚就能过了灵峰山脉,天黑之前说不定就能进城了。”

李毓芬眼泪汪汪地看着陆晼晚,最后还是慢慢跟上了她的脚步。悬崖小路自然不好走,李毓芬几乎都是闭着眼睛的,身子紧紧贴着山壁,拉着前面陆晼晚的手,一步一步往前挪,陆晼晚虽然也害怕,但总算见多识广,尽量让自己眼睛一直看着前面的路,还不时要分心照顾身后的李毓芬,倒是分去了许多注意力,等到两人好不容易走走完了这条小路,已经是满身满脸的汗水,陆晼晚的衣服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李毓芬放松了精神,便是脚一软,再也顾不上什么公主的仪态,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看着陆晼晚哀求道:“奶奶,休息一会儿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陆晼晚虽然很想赶快到达丰城,但也知道李毓芬确实是走不动了,又看看天色,已是过了晌午了,便点了点头,道:“那就休息一会儿,吃一点东西再走。”

陆晼晚带出来的干粮不算多,只够她们两人吃三天,所以她才急着到丰城补给,她们现在可是再逃跑,若是吃不饱,怎么能有足够的力气跑路呢。

两人吃了糕点,又是休息了一刻多钟,陆晼晚才拉着万般不情愿的李毓芬站了起来,又是匆匆忙忙地赶起路来。

两人马不停蹄地前行,总算是在天黑前到达了丰城,李毓芬几乎激动地快要哭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早就觉得脚底板生疼,袜子似乎也黏在了脚掌上,她可以预料到,脚底肯定已经流血了。

陆晼晚拉着李毓芬在城门不远处就停下了脚步,她远远便看到城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瞳孔不禁微缩了一下,没想到他来地这么快……

王坦之正一脸冰冷地盯着一个个进城的人,脸上的寒意几乎将人冻成冰渣,他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仔仔细细地掠过,似是害怕漏下了一丝蛛丝马迹,昨晚她一发现李毓芬和陆晥晚不见了,就立马让人快马加鞭地回了京城给李琰报信,然后就让所有士兵们分散在森林里面寻找,只是这森林实在太大,要寻两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一整个晚上下来也毫无收获,却是让那些一夜未睡的士兵们更加疲惫不堪。

天亮了之后,王坦之便先让士兵们在原地休整,他则是独自一人,骑着快马先过了灵峰山脉,到了最近的丰城,他猜想,李毓芬和陆晥晚两个弱女子逃出去之后,绝不可能一直徒步赶路的,若是她们想要买车马,就必定要在城内采购,而丰城是离得最近的城市,若无意外,她们两人一定会来这里。

李毓芬顺着陆晥晚的视线,显然也看到了王坦之,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还好有面具的遮掩,那慌乱并不怎么太明显,她只是静静攥住了陆晥晚的手,紧着嗓子问道:“奶奶,我们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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