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选拔,取内门弟子百人。其余人等加入外门。”
董长老话刚说完,孩童之间又开始窃窃私语,场中四百七十人,接近五分之一的淘汰率了。墨焰也心中揣揣,不知自己能否被选上。
二叔向墨焰详细讲解过太玄门的内外门之分,之间的待遇可是天差地别。内门弟子不用执杂事,只管专心修炼即可,每月还发放修炼用的丹药。如果资质奇佳,有幸被门内那位长老亲睐,选为亲传。功法和武技更是不缺的。
外门弟子则要艰辛许多,不仅要执杂役,丹药、功法和武技也只会发放最低等的。当然,如墨焰二叔一般,怀技以投,门派对他们的待遇还是相当优渥的。可是对这些八九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加入外门,也只会被分派些打扫山门,后山劈柴,后厨刷碗等粗陋活计。
“不过,外门弟子也不要妄自菲薄。若是有心性坚毅,勤学不缀,功法不落者,也是会酌情录入内门的。”
董长老提掌一派刑名,手腕老辣,自然知道要给他们留下些希望,才会对门派死心塌地。画一张大饼忽悠这些孩童对他来说自是手到擒来。
但试想,别人在打坐修炼,精研武技,你却在前门扫地,后厨刷碗。境界早就被拉下一大截了,还谈什么功法不落。这些孩童也是能想通这个浅显道理的,所以一个个都卯足了劲,不愿落于人后,认真地听着。
“此峰名为千重峰,”董长老说着向后一指“明日雄鸡唱晓之时,我会在峰顶等着你们,前一百名到达并持有四枚木牌者合格。”
董长老说完,身后便有几名黑衣汉子走出,向众人分发木牌。
“不是吧,持有四枚木牌,那不就意味着要打倒三名对手,而且马上就要天黑了。”有些靠关系走进来的孩子心里泛着嘀咕。
“哼,才四枚,等会儿本少拿个十枚八枚让你们瞧瞧。”这是家境富裕,从小练过两手的。
待到众人领完木牌,董长老点点头,蓝衣大汉便一声大喝:“出发。”
“得令。”众黑衣冲董长老一拱手,便身手矫健的向山峰奔去,几个腾挪之间,已隐没在浓密的山林之中。
众孩童见此,也开始推推搡搡,闹闹哄哄的向千重峰跑去。
千重峰,挺俊险拔,重重叠叠,因此得名。其间茂竹修林遍布,小溪流水潺潺,风光旖奇秀丽。晚间皓月当空,树影婆娑,竹影斑驳,更是别有一番趣味。
不过,墨焰却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四百七十名孩童一入山峰就被黑衣男子们分开了。
墨焰小心翼翼地走着,时刻提防着四周的动静。几只夜鸟站在看不见的深处“咕咕---”“咕咕---”地叫着,远处还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夹杂着怒骂的厮打声。
不一会儿,墨焰走到了一片竹林。看着随风摇曳的绿竹,墨焰一拍脑袋,找到一根拇指粗细的竹子选择自己合适的长短折了下来,又扯掉上面的枝叶,右手握着,斜横在了胸前。
往前走了没两步,突然一个黑影从暗处扑了出来。墨焰心中警觉,右手用力的向前挥了出去,用的赫然正是二叔教他的《风云十三刀》中的一式。
“哎呦。”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圆不隆冬的小胖子捂着脸滚在地上哀嚎着。
墨焰不为所动,扬起竹子正要接着往下抽去。
“别~~别~~别打我了,我把木牌给你还不成吗!”
小胖子见墨焰还要打下去,浑身吓得一哆嗦,赶紧站了起来,做出了要向怀里掏木牌的动作。
月光下,小胖子缓缓地放下了捂着脸颊的双手。墨焰正想着“也没见这胖子脸上有什么伤痕,怎么叫的跟杀猪似得。”
“不好。”墨焰心中一颤,那小胖子却是弯着腰,低着头,像发了狂的公牛似得冲了过来。
墨焰先是感到小腹一阵刺痛,接着又觉得五脏六腑全都被翻了个个儿,搅在了一起。竹子也掉落在地上。那小胖子的脑袋已经撞到了墨焰的肚子上。
墨焰龇着牙,咧着嘴,将要向后在栽倒时抓住了小胖子的衣领。两人便一同摔倒在地。
两个人便在地上打着滚,你踹我一脚,我还你一拳地毫无招式可言的扭打在了一起。
小胖子使出一记黑拳,“咚~~”的一声砸在了墨焰的鼻子上。墨焰疼的鼻涕眼泪一齐向外流,心中发狠,使出了在村中打架惯用的压箱绝技------一口咬在了小胖子的手腕上。
小胖子吃痛松了手,墨焰又是一脚狠踹在了小胖子的肚子上,将他踢了出去。小胖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才停了下来。
墨焰红着眼睛,又要上前打他。
“我认输,我认输。”
小胖子这回是真被墨焰的狠劲儿吓住了,慌忙从怀中掏出了木牌朝墨焰扔了过去。
墨焰一把接住了木牌,将其揣在了怀里。
“好了,继续往前走吧。”
这时,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黑衣男子跃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对着墨焰说道。
“是,师兄。”墨焰恭敬地对黑衣男子抱拳行礼道。
“恩。”
黑衣男子赞许地对墨焰点点头,然后又扶起小胖子,便要和他一起向山下走去。
“师兄,我还要继续参加选拔。”小胖子哼哼哧哧地说道。
黑衣男子错愕地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转身又隐没在密林深处。
小胖子又看了一眼墨焰,避开了墨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只听他边走边小声嘀咕“真是个**,小爷还是换个地方猫起来,继续阴人吧。”
见他走后,墨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捡起地上的竹子继续向前行进着。
刚迈出脚,墨焰感觉到鼻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哗哗地往外流,使劲吸了吸鼻子也没有止住。伸手一摸,却是流出鼻血来了。
“这死胖子,下手真够黑的。”墨焰自言自语道,浑然忘记了自己的那一口是多么的天马行空。
后面的路途中,墨焰凭借一根凌厉的竹子,左一下,右一下,抽的不亦乐乎。很快又收获两枚木牌。
继续前行时,墨焰看到一个双手持着木棍的孩子。长棍在他手中迅捷无比,一个突刺便将他的对手挑翻。
他看见墨焰,毫不犹豫的就冲了上来。在一傍观看时,墨焰还只觉得他的长棍只是迅捷,待交上手时,才发觉他的每一棍都势大力沉,震得自己手臂发麻,一点也不想从这么小的孩子身上爆发出来力量。
没过几招,墨焰已左支右绌,处在来了落败的边缘。
“《风云十三刀》的精髓在于其一往无前的气势,你若领悟到了这一点,此刀法便已小成,往后勤加练习即可。”
蓦地,墨焰心中想起二叔对他说过的这句话。福至心灵的把竹子向前挥去,封住了本已抵挡不住的一棍。
“再来。”
持棍的孩子先是愣了楞,然后又斗志高昂地向墨焰挑战道。
接下来的交手,随着咄咄逼人的棍子地逼来,墨焰只觉得以前用不顺手的刀法,出招间变的圆转如意,更能应付自如。便不再趋于防守,而是斗志不减地与之对攻。
约有一刻钟,激烈的交手中两人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便心有默契的同时停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持棍的孩子问道。
“墨焰。”
随后的交谈中,墨焰知道他叫霍千劲,习武一年,用的是家传的黄级上品武技《逐浪枪》。木牌已经收集了五枚。
“入门后,再一较高下。”
“好。”
通过这次比斗,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十分不错。再加上两人都已收集够了木牌,想着要尽快到达峰顶。于是,约定在入门后再行切磋。便分头行进了。
刚一松懈下来,墨焰便觉得浑身疲累至极,没有一块地方不是酸痛的,就找了棵大树靠坐着,休息起来。
“看来,实战才是磨砺自身的最快途径。”墨焰心中暗想着。
休息间,又有两个孩子联手向墨焰出手偷袭。领悟了《风云十三刀》后墨焰自是轻松至极将之解决掉了。令墨焰意想不到的是两人共交出了四块木牌。
显然,越往上,木牌也就越集中,当然实力也该越强。虽然自己已经收集够了,但多多益善,墨焰也就却之不恭了。
黑衣男子出现后,墨焰发现还是上一次的那个师兄,便乖巧地行礼道:“这次又要麻烦师兄了。”
黑衣男子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想道:“还真是个**啊。
墨焰见师兄不说话,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对方,便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对吗?师兄。”
“你自去吧。”
黑衣男子冲墨焰摆了摆手,便领着垂头丧气的两人下山去了。
墨焰耸了耸肩膀,继续向上攀登。徐行间只见前方不远处树叶间一阵晃动,一个胖胖的身影钻了出来。还是那个小胖子。
“今晚净遇见熟人了。”墨焰咂咂嘴。
“误会,误会,跑偏了,跑偏了!”
小胖子一见是墨焰,先是一愣,然后扭头就要跑。
“慢着。”
墨焰喊道,小胖子果真就听话的站住了,揣揣不安的等着墨焰要说什么。
“你有几块木牌了?”墨焰问道。
“一,一块。”小胖子支支吾吾的说道。
墨焰盯着他,却是不信他的话。小胖子被墨焰看的心里发虚,又硬着头皮道:“两块,真的只有两块,不能再多了。”
“我还需要你那木牌?接着。”墨焰将一块木牌抛给了小胖子。
小胖子拿着木牌,神情激动,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
墨焰很是潇洒地冲他摆了摆手,“你自去吧。”
“不是,大哥,能不能再给一块?”
“滚。”
.......
墨焰相信,死胖子这种人,凭借着自己的卑鄙无耻一定能收集齐四块木牌,索性还给他那一块,结个善缘,以后门派中也好有个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