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过,树上本已动摇的枯叶便飒飒的抖落着。
屋内烛光摇曳不定,墨焰默然低头不语。倒是让惯见风浪的二叔心头一阵焦急,却也明白此刻催促他不得。
“二叔,武者很厉害吗?”沉默良久,墨焰抬起头来问道。
听到侄子这样问,墨铁心中豁然开朗,便知大势已定。
“当然,武之一道,博大精深,习至深处,便不为凡夫俗子所当也。就拿掌门李玄风来说吧,当年曾在城外力毙青岗马贼三十七骑,吓得黑胡子落荒而逃,从此再未敢踏足城内一步。”二叔说完,笑望着墨焰。
“我愿意,二叔。”片刻后,墨焰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坚决。
心情大好的二叔接着又给墨焰讲解了些武道的基本知识。初习武道,便为武者。此境界分为九阶,一阶入门,九阶最高。在往上便要感知虚无缥缈的武之力,青石城却是未有此等强者。太玄门据说曾有此惊才艳绝之辈,可惜刚出关就被众人给灭了。
“传说中,武者之上,便可逐浪而行,飞叶穿石;更有甚者,弹指间,翻江倒海,移山毁岳。惊天动地之能非吾辈所能揣测也。”饶是二叔见多识广也不禁随着自己的故事心潮澎湃,手舞足蹈起来。
“武者最重要的便是功法。”二叔强调道。
天地间,功法分为天、地、玄、黄四大等级,每级又排上、中、下三品。太玄门的镇派功法《太玄经》便是玄级下品的功法,虽说只刚刚突破黄级,堪堪达到玄级的门槛。但也让墨焰的二叔羡慕不已,因为他本身修炼的只是黄级中品的《雁荡功》。
除此之外,还有事关武者生身性命的武技。武技对应功法同样分为四级十二品。武技对武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好比一个修炼了天级功法的人,却只有一身黄级的武技,面对一个地级功法地级武技的武者,同样也会被砍瓜切菜,因为你根本发挥不出天级功法的威力。
二叔说到武技,脸上得意非凡。他修习的武技听上去声势甚是不同凡响,叫做《风云十三刀》。
位列黄级上品......
就这样,墨焰离乡的第一个夜晚在不断地倒热茶和二叔的飞扬四溅的唾沫星子中度过了。
接下的日子里,白天二叔会教墨焰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并且执意要把自己的得意武技《风云十三刀》传授给墨焰。
墨焰不喜欢刀,尤其是看着二叔在院子里左一下、右一下,换个姿势,再朝上一下的十三刀后,更是彻底对刀丧失了信心。
“用来劈柴,倒是再合适不过。”墨焰心想。
二叔看着墨焰站在那里发呆,以为是被自己精湛的刀法所深深吸引住了,更是片刻不怠地督促墨焰练刀,决心要让他将此刀法带到太玄门发扬光大。
白天练刀,闲暇时逗弄一下小盈儿,时间过得飞快,七日转眼便逝。
清晨,一辆轻便的马车从城门处拥挤的人流中挤了出来。待到城外宽广的大路上,便一刻也不停留地向前奔驰而去,留给后人一阵阵数不清的尘雾。
马车上正是要赶去去参加太玄门内门弟子选拔的墨焰叔侄。其实,太玄门在城中设有专门接人的马车,但一旦成为内门弟子,武艺未成之前却是不允许踏出山门一步。二叔便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向墨焰传授宝贵的人生经验。
“焰儿,师门之中切记不可争强好胜,要藏锋不露。”
“知道了,二叔。”
“焰儿,来,我再给你讲解一下《风云十三刀》”
......
方寸山,传说中曾有至强者陨落于此。傍晚的落凤山,烟光与雾气凝结,原本一片翠绿的山峦开始显现出一种迷离的紫色。正中的山峰高耸入云,垂达九霄。环峰沟壑纵横,小溪长流,汇集成匹匹瀑布垂挂而下,其势奔流不息,一泻千里,引来晓蝶迷蜂蹁跹,野猿老弥长啼。
墨焰被眼前的镜像深深地震撼着,微张着嘴巴,几乎忘记了呼吸。
“来者止步。”
一声轻喝将墨焰从沉想中拉了回来。
只见一蓝衣大汉不知从何处腾跃而起,初看时还在半空中,刹那间却已到了眼前。
“老铁,怎么是你带人过来了?”蓝衣大汉很是熟捻的对二叔问道。
“这是我本家侄子,墨焰,以后还要劳烦你多多照顾。”墨铁说着,一指墨焰,便毫无烟火气地将一个钱袋向蓝衣大汉递了过去。
“好说,好说。”大汉将钱袋在手里掂了掂,麻利地揣进了怀里。
“董长老马上就要过来了,我得赶紧把他带去。”
如此,二叔又低声嘱咐了墨焰几句,便和大汉抱拳而别。
墨焰跟着大汉,来到一座山峰前的空地上。只见空地上已聚集起了许多孩童,大部分都是成群结队地攀谈着,少数几个沉默寡言的则游离其外。周围则是些黑衣黑裤的青壮汉子,背手肃立着,对他们不管也不顾。
墨焰来得晚,又自觉接下来的选拔可能没那么简单。便独自找了个石块,坐着闭目养神起来。
墨焰正休息间,只听一句整齐划一的声音“董长老”。便睁开了眼。
只见场中黑衣汉子全都抱拳为礼,一面白青须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而来,站在众人前方负手而立。刚才还在嬉笑的孩童瞬时间鸦雀无声,墨焰也赶紧站起来,知道这就是蓝衣大汉口中的“董长老了”。
“来了多少人了?”董长老面色威严的问道。
“回长老,到了四百七十人。只是另有一队,只是......”蓝衣大汉话讲一半,便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只是什么?”董长老目光锐利的盯着他道。
蓝衣大汉在董长老的逼视下,额头很快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忍不住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
“只是另有一队在半道遭到了青岗寨的截杀。”蓝衣大汉终于将话说完,长出了一口气。要知道,董长老可是名副其实的八阶高手,又是门内的执法长老,握有实权。为人方正刚厉,私下里被人称为白面阎罗。
“好一个黑胡子。”董长老只是意味深长的冷笑了一句。便开始讲解起了选拔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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