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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日月交辉 取剑藏海殿 归省(1 / 1)

第三十七回日月交辉取剑藏海殿归省双亲拜访巫教宗

上回说到徐炜渡过雷劫,虽法力耗尽,真元枯竭,身受重伤,经闲逸真人亲手调治,不出数日便伤痛尽去,康复如初。又闭门静心修炼七年,服食灵丹,调炼神气,不特法力尽复,真元充盈,修为道行更精进不少,已是修成散仙业位。待功行圆满,郭诚、明玉、周暮生、刘全福早已等在门外,一见徐炜便上前道贺。徐炜谢过四人,便去求见闲逸真人。闲逸真人一看徐炜精神气色,便知道行大进,修成散仙,也不多说,只吩咐道:“你如今已修成散仙业位,除去几处洪荒绝地秘境,天下之大,皆可去的。想来你也记得,凡我太玄宗弟子渡过雷劫者,皆可前往藏海殿,各凭机缘求取绝世飞剑。而今你也渡过雷劫,正合此规矩。事不宜迟,今日你便去藏海殿。至于能求得何等神物,便看你的造化了。”

徐炜领命,行礼退出正房,便驾起云光,飞往藏海殿。到了地方,向执事长老禀明来意,那长老也不为难,径自教一值事弟子领徐炜前去珍藏飞剑的偏殿。徐炜谢过长老,便随那值事弟子走去,不消一会儿,已到一偏殿门前。那值事弟子推开殿门,言明规矩,便教徐炜自己进入,挑选飞剑。徐炜依言走入,只见殿中烟云蒸腾,清风飘渺,人走其中,恍若漫步云端,荣登仙境。千百剑匣并数十只葫芦悬浮空中,等待有缘之人。徐炜走在其中,但见那千百剑匣或长或短,或扁或圆,样式不同,却尽为清光笼罩,不能看清真面目。想来乃是师门公正无私,为防有些门人得师长宠爱,窥听机密,凭剑匣上形制铭文而取去威力绝大的飞剑,有失公平,故而设下太清禁制,掩去剑匣形制铭文,使得众弟子各凭机缘,求取神剑。

照徐炜心思,自然也想取得一柄绝世飞剑。无如自知自己向来平庸,比不得旁人资质绝佳,福缘深厚,只得放下痴念,打定全凭夙缘求取神物之心。少时看遍殿中剑匣,眼见时候将到,便随手取过一形似圆筒,平白无奇的剑匣,往外走去。出了殿门,待值事弟子关闭大殿,便一同走去前面正殿。见了执事长老,徐炜自将剑匣呈上,那执事长老便将徐炜姓名、师承、所取剑匣一一录记在册,方才放行。徐炜谢过长老,出了殿门,便驾云飞往住处。

待飞到住处,便招来郭诚、明玉、周暮生、刘全福四人,一同前去求见闲逸真人。众人到了正房,行礼拜过,徐炜便将剑匣呈上。闲逸真人接过,伸手一抹,清光消去,现出剑匣原相。众人看去,但见那剑匣好似黄石铸成,作圆筒状,长有四尺有余,粗约三寸,通身光滑,无一丝镌绘铭文。若非众人皆知藏海殿所藏必是无上奇珍,简直便要把它当做石筒看待。再看闲逸真人,面上露出欣喜之色,心知有异,正要出声询问,请教闲逸真人这剑匣来历。闲逸真人已开口道:“此乃日月剑匣,内中所装炽日、冷月双剑威力非凡,妙用无方。这双剑乃是我宗前辈真仙采日晖晶魄与寒月冰晶铸成,送入乾坤造化炉中,运用阴阳颠倒炼之法,淬炼数年方成。出炉之后,每日收摄太阳真火精华与太阴月魄菁华祭炼百年,方才完成。炽日剑剑光金辉炽烈,冷月剑剑光皓白冰寒,御使双剑御敌,则可破尽邪法厉器,护身则可身心安宁,万邪难侵,实是绝世神物。”又对徐炜道:“双剑另有许多妙用,你自己下去慢慢体悟,无需我多言。无如这双剑威力绝大,受前辈真仙佩戴数百年,早已自生灵性。以你功力道行仅能勉强御使,却不能随心如意。你下去祭炼通灵后,便去砺剑殿磨炼一番,何时炼得运用如意,操控随心再来见我。”

徐炜自是答应,接过剑匣正要告退,忽听郭诚问道:“师父,不知方才所说阴阳颠倒炼之法是何秘法,有何玄奥之处?”闲逸真人道:“此法乃是我宗独有炼丹之法,乃是运用阴阳二气反复淬炼,使所炼之物阴阳调和,内里凝炼。炼丹炼器道理相通,上古时有诛仙四剑,乃是先天而生的神物,古书中说它: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诛仙厉害戮仙亡,陷仙到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诛仙四剑乃是先天神物,故不用阴阳颠倒炼,不需水火淬炼锋芒。然而由这诗句可知,上古修道之士炼制法宝飞剑时,必是或用阴阳二气反复熬炼,或用水火淬炼锋芒,方能威力无穷,神妙无方。时至今日,世间诸派中,唯有我太玄宗机缘巧合,得了阴阳两极瓶,内装先天阴阳两极之气,有此凭借,方才能够运用阴阳颠倒炼之法。而那纯阳观得有先天水火二气,炼制法宝时以之淬炼元胎,方能比之其他各派更胜一筹。你们入门已久,当知五行生克之理。不独五行相生相克,天地万物无不有生克之奥义。而这阴阳颠倒炼之法,所炼法宝飞剑不特威力不俗,更有一样好处,便是五行灵物不受先后天生克之限,其余法宝灵器也可少受天敌克制。若是福缘深厚,所炼飞剑法宝还可不惧邪污,与魔教邪派斗法时,可免除后顾之忧,全力施展。”众人听完,皆作恍然状。闲逸真人又嘱咐众人下去勉修仙业,勤积功德,以早日荣登天府,永享长生。众人同声答应,便施礼告退。

出了正房,周暮生、刘全福便要徐炜御起日月双剑,以观神物真容。徐炜道是双剑初得,未祭炼通灵,尚不能御出剑匣,教周暮生、刘全福二人稍等数日,待自己祭炼功成,再为诸人展示双剑神姿。郭、明、周、刘四人自是无不允,尤其周暮生最是期待羡慕,不停叮嘱徐炜祭炼完成后,一定要先为自己演示。徐炜自是爽快应诺,众人便各自回转住处。徐炜回到自己屋中,便盘坐于竹床上,静心凝气,调动真元洗炼剑匣,再运用太玄宗炼剑之法祭炼飞剑。如此竟用了十数日之久,方才将日月双剑祭炼通灵。

徐炜见双剑祭炼已成,忆及闲逸真人之言,便出了竹屋,欲去砺剑殿磨炼剑术。忽记起周暮生所求,便将郭诚、明玉、周暮生、刘全福尽数唤来,欲当众演示日月双剑。周暮生自是欢喜异常,余下三人也俱都高兴好奇。徐炜见众人准备妥当,便手掐法诀,背后剑匣微微一震,便飞出两道剑光,一金一白,好似两道金白晶虹电掣而出,夭矫飞腾。徐炜御使双剑飞了一圈,终觉无甚出奇,便请郭诚放出天都明河双剑,两人互为攻守,练习剑术。郭诚欣然应诺,略一施法,背上剑匣一震,一道雷光洪流、一道星光长河便飞在空中。两人摆开架势,略一示意,便御使飞剑斗在一起。初时,徐炜法力浑厚,御使日月双剑,威猛无畴。金白两道剑光罩住郭诚,卷绞斩剪,将郭诚剑光牢牢压下,占尽上风。反观郭诚御使天都明河双剑,分化剑光化为光幕,护住全身,只守不攻。虽好似全无还手之力,却稳若泰山,从容不迫。时候一长,徐炜双剑虽仍是威势赫赫,却隐隐有些驾驭不住,被郭诚觑得破绽,徐徐反攻过来,日月双剑逐渐由攻转守,不复原来威猛之势。又过了一会儿,徐炜败象已呈,双剑已护不住身形,只得收手认输。

待郭诚收了双剑,见徐炜面露思索之色,便说道:“师弟不必有疑,这日月双剑威力绝大,玄妙无方,自然难以驾驭。你得之未久,尚不能如臂指使,师父教你祭炼成功后,去砺剑殿磨炼剑术,便是因此。”徐炜道:“多谢师兄教诲,师弟知道了。”说完,便与诸人分别,自去砺剑殿,挑战前辈剑仙元神留影,磨练剑术。每日皆要神虚精疲,方才回转住处,打坐修炼,恢复神气。三个月之后,徐炜只觉御使双剑随心如意,操控自若。自知剑术小成,便去面见闲逸真人。闲逸真人一见徐炜到来,指示了一番机宜,便教徐炜收拾行装下山去。徐炜领命,自去收拾东西,准备妥当,俟得第二日清晨,方才出了太玄宗,驾起遁光往东南方向飞去。

不消一日,徐炜便回到家乡,在自家门前落下遁光,叩门拜见父母。徐炜修道已近百年,往日也曾下山归省双亲,敬上延寿灵丹。家中众人受徐炜恩惠告诫,颇知修福惜命,经年行善积德,扶危济困。故而举家安宁,得享延年长寿,而今已是五世同堂,合家兴盛。只是凡人阳寿自有定数,徐炜父母双亲虽广积阴德,并服有延寿灵丹,终究抵不过天道命数,不日便要离世。徐炜本是要去南疆十万大山中祖巫神殿,归还巫族法器,谁知到闲逸真人处,却得知父母不久便要逝去,为尽最后孝道,当日打理行装,次日便飞回家乡,叩拜父母,讲明双亲寿限已到,不日便要西去,自己归来乃是为二老送终。徐炜父母长寿百岁,早已淡漠生死,看破世情,闻言并未悲伤惶恐,反而淡然自若,直如听见一常事尔。半月之后,二老安宁合卧,双双离世,徐炜与两位兄长披麻戴孝,扶柩捧灵,葬了双亲。而后守完头七,方才脱去孝衣,辞别兄嫂,往南疆而去。

遁光神速,不到两日便穿过荆州,入了南疆地界。南疆广袤无垠,较中原九州还要广大许多。正南方向从北向南共有南方魔教、百毒们门、万兽宫、天蛊玄风洞、五毒教数家邪派。西南乃是云梦沼泽,终年烟雨雾瘴笼罩,毒虫毒兽,毒草异禽,不计其数,横行其中。万妖谷便在左近,沼泽中更有黒木宫、百花谷两家邪派。独有东南之地,十万大山,蛮荒密林,十数万里广阔地域,却仅有一家教派,便是巫教祖庭祖巫神殿。祖巫神殿来历前文早已说过,此处不再赘述。却说徐炜一路向东南而行,数日后终于到得祖巫神殿所在。远在数百里外,便见前方有巨大殿宇,高出周围巨树十数丈,巍峨挺拔,直刺苍天。待稍飞的近些,从空中观看大殿全貌,越发震叹。只见当地古木参天,并立成林,多是数人合抱,均有十数丈高下。树林中散落数座大殿,占地俱都百亩,更是高达数十丈。尤其中央大殿,占地数百亩,高近百丈,通体用巨石砌成,少有雕饰,气势恢宏,巍峨粗犷,教人叹为观止。太玄宗各大殿虽也庄严肃穆,气势雄浑,与祖巫神殿相较,却略显精巧了。

徐炜尚在空中兀自赞叹,忽见下面有人喝道:“上面哪来的小人儿,兀自在那里偷看。”徐炜一听此话,顿时有些尴尬,连忙按下遁光,落于殿前山路上。少时,便有两人走来。徐炜定睛看去,只见乃是两个蛮人,身材高大,几近丈二,穿粗布麻衣,兽皮薄靴。膀大腰圆,肌肉贲起,阔口环眼,塌鼻浓眉,乃是南疆蛮人特有相貌。便在徐炜打量的片刻功夫,两个蛮人已走到近前,其中一个看了徐炜一眼,问道:“哪里来的小人儿,为何偷看我祖巫圣殿?”徐炜连忙上前一步,拱手为礼道:“两位道友有礼了,我是太玄宗门下,前些日子游历西方蛮荒高原时,无意间得了一件法器。无如自己修道日短,见识浅薄,识不得是何种宝物,便去请教家师。家师细查之后,道是此物极像巫教法器,便教我送此物前来,请贵教高人辨识。适才在空中,见贵教诸座大殿殿脊耸立,巍峨庄严,气势恢宏,心中震撼叹服,一时失态,并非有意窥探,万望见谅。”两个蛮人听完,原来说话的那个说道:“你们这些中原人向来说话不爽利,啰啰嗦嗦,唧唧歪歪,那象我们巫族,说话直截了当,平白教人生厌。”另一个道:“既是有事前来,便随我们入殿,面见长老去吧。”说罢,两人转身就走。徐炜见这巫族之人如此直爽,不由哭笑不得。往日也曾听师父谈过南疆巫族蛮人豪迈直爽,向来直言直语,绝少避讳搪塞,今日一见,果然并无虚言。自己谦虚有礼,却被当做絮叨啰嗦,实在叫人无语。当下只得苦笑两声,举步跟了上去。

一路皆是巨大青石铺成的道路,中间主道通往中央大殿,两侧数条歧路则通往环绕中央大殿的六座殿宇。行走于诸殿之间,随处可见巫族蛮人来往穿梭,聚集谈论,多数皆身高丈余,粗犷强壮。看见徐炜这么个小人儿,俱都露出奇怪神色。间或有几个向那带路的两个巫人询问几句,听闻徐炜乃是中原人士,前来送还巫族法器,越发露出好奇神色。约有盏茶功夫,三人行到东北角一座大殿门前,两个巫人稍微迟疑一下,便带徐炜走入大殿。

大殿极其广阔,高数十丈,四根石柱支撑穹顶。四周墙壁与石柱上皆有蛮兽镌绘,古朴苍茫,蕴含洪荒远古气息。大殿中央站着一位老人,背对徐炜一行,满头银发,也穿粗布麻衣。似是听见脚步声,那老人便转过身来。徐炜上前定睛一看,只见那老人面色灰黑,皱纹横生,身形本也高大,却驼背塌肩,较之旁边两个巫人,显得越发矮小佝偻。徐炜正要上前施礼,旁边巫人已禀报道:“三长老,这个中原小子说是来送还我巫族法器,我们便带他来见你了。”又对徐炜道:“这位是我祖巫神殿三长老,你可将那法器拿出来,请长老验看。”徐炜连忙行礼拜见,又将那古怪陶盆取出,呈于三长老。那位三长老接过稍一查看,面上便露出惊喜神色,连声说道:“这是聚火盆、聚火盆啊!没想到我族火神圣器丢失千年,今日又重归故里。”那两个巫人一听聚火盆三字,也都露出惊喜神色。那三长老高兴过后,便一把抓住徐炜左手道:“来、来、来,中原的小兄弟。你辛辛苦苦护送我族神器前来,我不知该如何答谢,且随我去见祝融大人,请他决断。”随说拉着徐炜便向外走去。

徐炜本待谦谢几句,谁知这三长老看似行将就木,臂力却大得惊人。左手被抓处好似铁环箍紧,骤然一疼。若非徐炜修道百年,肉身坚固,只这一下只怕便要手臂断折。遽出不意,竟是反抗不得,被拉着便朝外走去,谦谢的话涌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直至走出大殿,三长老方才放开徐炜,前面带路。徐炜揉了揉左手被握处,稍缓疼痛,方才跟上。这一路走来,徐炜便发现这三长老耄耋老人,看似年老体衰,走起路来却健步如飞。徐炜年纪轻轻,修道又有百年之久,不用法术神通,竟有些赶不上,又想起先前那惊人臂力,不由惊佩巫族法门之神奇。

约有一刻功夫,两人便走到中央大殿门前。近看这中央大殿,越发显得高大雄浑,气势恢宏。仅那两扇大门便有数十丈高,十数丈宽。进了大门,便见八根巨大的石柱支撑上下。石柱中央乃是一条通道,通道长有百丈,尽头又是一座大门。只是那大门紧闭,看不见内里情形。石柱两侧各有一条通道通往左右,那三长老毫不犹豫,便走上向右的通道。这通道先是向东,少时又转折向北。一路走去,但见右手边有不少殿室门户,想来定是祖巫神殿尊贵人物所居。待走到第四殿室门外,那三长老便停下脚步,朝门中禀报道:“祝融大人,乌涂麻有事求见。”片刻,耳听屋中传来一声:“你进来吧!”这三长老乌涂麻方才推门走入殿室。徐炜自是跟随乌涂麻走进室中,甫一入室,便觉红光耀目,热浪灼人。徐炜猝不及防,险些承受不住。连忙运转玄功,方才好些。定睛一看,只见殿室中央放着一只火盆,火盆中烈火熊熊,燃烧正旺。火光流溢全室,无穷热浪便由此发出。环顾全室,并无用具家什,想来在这热浪灼人的地方,纵有些用具也难以使用。合室仅在山墙之下放有一张石床,上坐一身穿火红法袍的年老巫人。

乌涂麻领徐炜走上前去,向那红袍老人说道:“祝融大人,你看此是何物?”随说便将聚火盆呈上前去,那祝融大人接过一看,面露喜色道:“居然是我族圣器聚火盆。”转头看了一眼徐炜道:“此物失落千年,今日回归,莫非是这个中原小子送来的?”看似随意一眼,徐炜却觉得好似通身上下尽被其看穿,无所保留,不由心中骇然。乌涂麻道:“不错,祝融大人,聚火盆确是这个中原人送来的。”那位祝融大人便叫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徐炜道:“回禀前辈,晚辈姓徐名炜,乃是太玄宗的弟子。”那祝融大人道:“原来是太玄宗门下。不知你在哪里发现此物?”徐炜便将游历西方蛮荒高原,无意中看见聚火盆,心中忽生感应之事讲了一遍。祝融大人听完道:“这聚火盆乃是我巫族神器。我巫族法器与当今世间各派法宝不同,若不知巫族秘法,又或身怀巫族血脉,绝难认出。何况神物自晦,此物流转千年,不知经历多少人手,其中定然不乏高人,为何独你一个修道百余年的中原小子心有感应?”徐炜听他疑惑,忆起闲逸真人之言,连忙运起神目,眼中金白之光一闪而过。那祝融大人一见金白之光,哪还不知就里。笑道:“果然如此,你方才进门时,我已有所察觉,现在看来,你竟是炼了烛九阴的本事,方才与这神器心生感应。”徐炜道:“前辈明见,我回转山门后,曾带此物请教家师,家师也是如此说法。”又道:“我观此物普通之极,并无特异之处,不知有何威能,请前辈示下。”祝融大人道:“此物是我祝融一族神器,能凭空聚集火焰精华,将千百里之地化为火海,焚尽万物。”随说将那聚火盆放于地上,也不掐诀施法,仅是轻声念诵几句咒语,那聚火盆便生了反应。

徐炜看去,只见那聚火盆盆底凭空生出一缕火苗,红光明灭,无风摇曳。火苗甫一生出,盆壁上那些黑墨小人与火焰图纹便骤然一起舞动起来,盆体也略显出赤红之色。那黑墨小人一个个手舞足蹈,动作古拙,好似远古先民庆祝丰收时的欢呼雀跃,又似祭祀神明时围火而蹈。随着那些小人与火焰图纹一起舞动,盆中火苗随之猛然暴涨升腾,顷刻间便布满火盆。层层热浪迎面扑来,炙人肌肤,使得徐炜不得不后退一步。那盆中火焰涨到三尺高下,便不再上腾。那祝融大人将手一招,火盆中火焰猛地大涨,跟着便涌起一道烈焰洪流。那火焰所化洪流飞到空中,好似一条赤炎真龙,腾云驾雾,蜿蜒舞动,身形夭矫。在室中飞腾一圈后,方才又转头投入火盆中,那么大一道火龙投入小小火盆之中,竟然无声没入火焰之中,未曾溅起一丝火花,端的教人惊叹。少时,祝融大人又念诵了几句咒语,盆中火焰便瞬间消散全无,聚火盆又化为原来普通陶盆模样。

徐炜心道:“以今日所见,这巫族法器果然迥异于其余各派,非是平常法宝之流。若非自己炼就烛龙秘法,师父见多识广,恐怕还不知此物来历,就此错过机缘了”。正在暗自庆幸,忽听那祝融大人说道:“小子,你既护送我族神器重归故里,我便不能不谢。你想要些什么?但说无妨。”徐炜道:“祝融前辈,晚辈乃是无意间得了此物,请教家师,方才知晓似是祖巫神殿之物。此行乃是出于公义之心与家师吩咐,并无居功邀赏之意。”那祝融大人道:“你这中原小子太不爽快,莫非以为我是虚情客套吗?我巫族向来恩怨分明,有恩不还,有仇不报,定要为同族耻笑,难以站立人前。你若再拒绝,我便要恼了。”徐炜心中苦笑道:“这巫族之人当真耿直,自己不要谢礼,反而要恼,当真教人无话可说。”便说道:“祝融前辈执意赏赐,晚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晚辈学道太玄宗,乃是三清道统,与巫族法门绝然不同,所用法宝灵器也难以相通,晚辈实在不知讨要什么赏赐,只得厚颜请前辈做主了。”那祝融大人道:“你护送我族神器回归,我总不好答谢太薄,亏待与你。你道教与我巫教法门不同,难以相通,我族法器如何神奇,你也难以运用,倒教我为难了。”说完又将徐炜打量一番,方才说道:“也罢,法器终是身外之物,看你法力雄浑,远胜普通修道之人。想必周身经脉必定扩展数倍,才能容纳如此庞大法力。只是你经脉虽有扩张,肌肉筋骨却弱得很。若不能突破肉身桎梏,恐怕修为再难精进。我巫族法门专炼肉身,正可助你修炼真身,精进修为。我便传你我巫族炼身秘法,作为谢礼吧。”

徐炜连忙道:“既是祝融前辈觉得合适,晚辈自当从命。只是晚辈曾闻巫族秘法非祖巫血脉不可修炼,晚辈身为人族,恐怕得之无益啊!”祝融大人道:“小子放心,我族十二位祖巫大人本是远古神祗,法力神通何等高强?所传法门自是包罗万象。虽说由巫族修炼精进最快,但他族也并非不能修炼。何况所传只是供我巫族族人修炼的粗浅法门,不需祖巫精血便可修炼。你只需潜心苦练,日夜用功,肌肉筋骨自然逐渐强健,日后突破桎梏,修为大进便不是难事了。”徐炜听完,方才放心,连忙施礼谢过。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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