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急得蹲下捶地时,那边传来温柔地声音:“喂,牧然,佳佳说你又犯病了。怎么了?”
我愣愣地直起腰,有些迟钝地说:“那什么,哦,刚才考验下她的应急能力,嘿嘿,敌对环境太过复杂,练习练习,嗯,那什么你怎么来了?”
雨曦听了笑说:“老秃子说你是吃大了产生的幻觉,我想也是,哦,就不能不吃?
那台湾的老家伙回去过年了,看来谈判要拖到年后了,晚上左右无事就打电话给佳佳,她说你被朋友叫走,还是公安口的,她害怕,我们也不放心就过来接她到我那住天巴天。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松了口气,站直了身体对她说:“哦,这样啊!我也没地方去,一块连我都收了吧,明天回家看老子娘,现在回去以为我是鬼吓死他们。”
“嗯,到也是!那我们在房间等你。”
“不,不,你们赶快帮佳佳收拾收拾,尽快离开酒店,我在鼓楼等你们。”我边说边往鼓楼路口走去。
雨曦说了声好吧,就挂断了电话。
冬季的古城虽比不上西安寒冷,但夜晚的寒风还是透骨的凉。我一人无聊地站在路边跺着脚,看着街对面不远处游荡在阴暗树影下的男男女女。
鼓楼广场是古城有名的同性聚集地,以前没改造时有座公共厕所,“同志们”都在那活动,现在改造成街心花园,又增加流莺飞来荡去,在这夜晚犹如幽灵。
正当我伸长了脖子眯眼兴致勃勃了望对面花园俩个男同志隐在黑暗处,没看着西洋景心生抱怨时,突然“轰”的巨响,震惊的我小心脏差点蹦了出来,歪头捂胸看,一辆悍马,像头从黑暗中冲出的怒狮,“嗡嗡”地停在我的身边不停地嚎叫着。
一个女声从车里传来:“站街的,上门吗?”我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从车窗探出个戴鸭舌帽的脑袋,鹅蛋圆润的脸庞,眼睛笑成了月牙,薄薄的嘴唇涂了血红,此刻撇嘴对我讥笑。
是她!阴魂不散的女人,你没有躺在那蓝色梦幻般的浴缸里看星星啊?换了身**皮装大半夜驾虎找人虐?
大马路上我怕你!
我瞄了她一眼,头傲气地昂上天,棍气地说:“一次一百五,包夜三百!”
“扑哧”她喷我一脸吐沫星,没的完又哈哈地笑了颤说:“这,这么贱?好,好,六百两次,上车。”
我摇头晃脑,抖着腿看都不看她,晃悠着身子说:“不去!有钱了不起啊,我穷也是有脾气的,你刚才开车吓着我了,我虽贱但我有骨气,不去,给多少都不去!”看见一个骑自行车头裹的围巾,貌似女人的过来,我喊道:“大姐要我吗?免费服务,满意为止!”
没想到这货居然停车下地,撩开围巾,呲出一嘴黄板牙,对我笑着说:“真的,我盯你半天了,老天有眼让我找到真爱!”
我叻个肉,大半夜真的不能出门,遇到个实心鬼。
“哈哈!”悍马车里的那货笑翻了,手成了机关枪差点把玻璃拍碎掉。
望着不远处对我殷勤期待的牙牙哥哥,我羞怯了:“那什么…”我忍不住一把抓住拍在车玻璃上的手,哭笑着说:“那谁,六百我跟你走。”
手被无情地打开,门被绝情的关闭,杨懿被半遮在车窗后,咬唇对我笑说:“瞧人家痴情模样,许是寻你很久,你就成全他吧!”
我使劲掰扯着车窗,脸上止不住的油汗对她恳请:“三百包夜,随你怎么折腾!”话音刚落,板牙哥哥不干了,只见他扭捏身段,竖起兰花指,悲愤交加对我倾述:“这世上就是如此炎凉,有车就巴结上去,凄凉了我一片痴心,车!我也有的,来吧,三百吗?我也有,过来,坐在我后坐,带你上紫金山去看流星雨!冤家,来吧!”
“哈哈,你看他都哭了,去吧,他带着你,你搂着他,卿卿我我看流星雨去吧!”杨懿在车里笑的前仰后合扑在驾驶盘上,没了力气。
“二百,一百,你行行好!带我走吧”。我几乎哭喊起来。
“你这个贱人,嫌贫爱富的贱人!”板牙哥开始骂起,对我一再降价死不上他的车气愤至极。
只见他:兰指巧竖,碎步身颤,甩发无毛,悲声控诉:“我隐在对面人少草丛中,望你跪地哭泣向天呼,可怜见,又是一悲催的人儿呀!”说着他连走几步,指着我甩了甩头,如雪的头皮屑对我飞,哎!牙哥多久没洗头了?吓的我连退是退。
板牙哥一步一趋追着我继续说:“遥见你满身伤感到路口,左望望右看看,前一步退两步,表情痛苦将我盼,似要对我倾衷肠,你此等娇模样,让我痛让我伤,夺下辆两轮小汽车,向你飞奔去,就怕你…,”板牙哥说不下去,指着我身边的悍马,甩了把眼泪,喘口气又唱:“怎曾想,你贪图富贵将己卖,六百三百二百一,真可惜前一秒你还是娇柔的秦种,这下秒你就成一百二百的咸带鱼,是你变的快还是这时代比墨黑,让我瞎了眼,以为拯救了你就有真爱!可是…,陪你去看流星雨…!”我叻个肉,他追着我唱起来唠。
“救命啊!”我止不住狂喊,围着悍马打转,同时暗下决心,如果这“同志”在纠缠,绝对回头把他扁。
可又想板牙哥哥的脑子残缺不全,我打他犯法,他打我回家,有理说吗?
最可恶的杨懿,抹着泪对窜过来窜过去的我劝:“真是太可怜,难得的痴情种子,男儿身子女儿性子,牧然你就从了他吧!等见了我姐,我会为你解释,你也是迫不得已,就当行善。”
我跑糊间对她狂吼:“滚!滚!你不是好男嘛?劫了他回去泡澡看星星。”一句话把她说的呕半天。
“小秦种,乖乖地,宝哥哥来了。”板牙哥伸展手臂将我追,只要我稍微懈怠就被他染指。
跑吧,想着我窜上了马路,跑在各色车子之中。
风呼呼,喇叭鸣,我忘情地表演起生死时速。“救命啊”我声嘶力竭叫喊,回头看,那货还翘指对我遥喊:“种儿,种儿,你慢些走!我们一起去看流星雨。”
真是,太可怕了!我就是站在路边等人,对我的仇人胡说两句,不想竟惹出这么个神经病!想想那句:满意为止我是怎么喊出口的。
“牧然,你有病啊,大晚上和汽车赛跑!吃撑了还是吃大了!”貌似是老秃一声断喝,把我逼停在马路中央,惹来两辆出租车司机的破口大骂:“有病啊!草尼玛。”骂就骂,我对他们摆摆手,快走,快走!
我胆怯地回头张望,见没了令我胆颤的板牙哥,却看见那辆令我发指的悍马,掉了头“嗡嗡”地向这边飞驰过来。
我快速地拉开老秃路虎的车门,嗖的声上了车,嘴里哀求着:“哥,哥,快开,快开,我大半夜遇到活闹鬼了!”
“那个?你不就是活闹鬼嘛!”老秃扭头嘀咕着,把车停在路边。似乎好奇是谁比我还要活闹鬼。
接着甄佳佳和雨曦开着X7也停在老秃车后,从两侧窗口伸出脖子朝后看去。
只一会,悍马到了路虎前面,一身皮装,头戴鸭舌帽的杨懿,踩着双瓦亮的高腰皮靴,下车嗒嗒地走近路虎,隔着老秃对我勾勾手指,笑说:“秦种,下车,纳,有人还在等你,你也太绝情了吧!”
我看看她气的直抖,关键时刻我廉价卖身她都不肯救我,现在又来惹我,滚啵。
老秃倒是惊讶地笑了说:“哟,二小姐,你怎么也来古城了?杨公也舍得,大过年的。”
杨懿笑笑对老秃和走过来同样惊奇和愤恨的雨曦与甄佳佳说:“瞧张师说的,老头子有什么舍不舍得,这不快过年了他自己身懒,就逼我为他圈人情,走关系,昨天才到古城,不想在路口巧遇见牧然为情所困,被人纠缠,就停车看了,哎,结果…”
我听她如是说气的探头对她吼道:“姓杨的二货,你可说清了,谁那什么来着,见死不救的东西,亏你也姓杨!”
“姓杨不姓杨,同样看不过你忘情背义,你看你的情郎。”说着仟手遥指不远处大树下,怯怯勾头张望的板牙哥说:“还在痴情的对你盼望!哈哈。”说到这她实在是忍不住捂嘴大笑起来。
“什么情郎?”老秃,雨曦,甄佳佳同时蹦出这句话,齐刷刷回头张望。
我怒极对她大吼:“你再胡说!”那知杨懿上前一步,无视我的存在,拉着雨曦手臂含笑述说起来:“这不初到贵宝地,独自一人实在难赖漫漫长夜的孤单,就开车出来想找个热闹去处,领略六朝古都的金饰粉黛,刚开到那路口,就看见一男在路口左顾右盼,再细看模样服饰不是牧然是谁?于是就好奇地停车问:大半夜的,在这干嘛?站街吗?那知他头也不回,看也不看,生生地说了句,算了,我就不说了,我都替他脸红羞臊,为我姐不值!”
哎呀呀!一口热血差点从我嘴里喷出,语不连声地对杨懿愤哼:“妖孽,你真的会编,哼,不怕雷霹就继续。”
杨懿斜了我一眼也是声冷哼:“哼,敢说不敢认吗?是不是男人!”
雨曦皱眉拉着杨懿说:“妹妹,他到底说了什么?至于让你为妃妹不值,自己羞臊?”
“他,他说:自己站街卖身,一次一百五,包夜三百!呸,呸,说了脏了我的口。”
“扑哧。”
“嘎嘎”
“哈哈”
雨曦三个同时喷出笑声,一齐扭脸看向我。
我,我,我和你拼了!和她胡说的玩笑话,被她演绎成这般模样,真是人言可畏,以后让我怎么活!
我奋力推开门朝杨懿扑去。
“嘻嘻,你就这么便宜吗?六百跟我走吧!”甄佳佳探头探脑嘻笑着说。
“哈哈,可不,妹子,当时我气的也是这么说,太丢人了,哈哈。”杨懿不见外地拍拍甄佳佳的手臂后又拽着笑的前仰后合。
甄佳佳先是一愣,可很快就应和着杨懿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老秃拦下我,对我使了个眼色,又和似笑非笑的雨曦对视一眼后,哈哈,爆出同样的欢笑说:“这牧然就是能掰,胡闹,这也是他讨女孩子喜欢的原因,嘿嘿,说笑的逗杨妹妹玩闹,是吧?牧然。”
杨懿止住笑,喘息会又说:“我也知他平时不待见我,肆意胡说来着,我也就听听笑笑,可后来的事我就十万个看不懂,要问为什么了?”说着她手一指不远处大树下,仍不死心的板牙哥说:“看见那人没有?那人可是声声血泪,字字挖心,一口一声情郎,扑向了他,看那人痛苦模样,指不定被这厮混骗了感情和身子,许下同看流星雨的愿逃离家乡,之后我姐倒霉遇见了这个骗子,结果大家都看到了,一出悲剧重演。”
这会甄佳佳先笑,后推搡杨懿指着车内冷笑的我说:“杨姐姐,你真会说笑,建议你去德云社发展肯定火!你看他那双贼眼,见妞就骨碌碌地转,要不是你姐在他心里压着,指不定怎么浪呢!别说了,姐姐,我知道,大过年的你就是说着让我一乐,谢了,姐姐。”
老秃无言地看着大树下的板牙哥,雨曦巧笑地符合着甄佳佳的话:是啊,妹子,逗我们乐呢。
但杨懿不依不饶地对板牙哥招手喊道:“过来,带你的情郎去紫金山看流星雨。扑哧”她说说着实忍不住笑噗声。
板牙哥,犹豫着看看我们,又看看四周逐渐多起看热闹的人车,迈碎步扭捏着,搓衣襟怯怯地来到近前,对我顾盼惑惑说了句:“情郎,咱回家吧!”
“哈哈。”
“嘎嘎”
四周爆笑,闪光灯骤起。把个板牙哥惊的委屈,哭丧着音说:“情郎你就这么喜欢那车么?宝哥哥我也有车,走,我们一起去看流星雨!”
怎么办呢,看来我和板牙哥将在年前窜红。
我叻个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