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李雪娘这么一分析,红拂女也点头赞同,这紧张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一些,就有多吃了几口饭。
哄着红拂女开心地说了一阵,见她又面露疲倦之色,李雪娘扶着她躺好,有轻生安慰了几句,直到红拂女闭上了眼睛,才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命秋菊在门外守候,自己则闪身进了随身空间,先是泡了个泉水澡,然后略微思考了一下如何与段志玄翻脸。
她要不让段老乞婆跪在她面前求饶,李雪娘表示很不开心。并非她不懂得尊老,实在是这位段老夫人太阴毒!
世上最狠最毒的,莫过于强迫人家骨肉分离!
段志玄的老母亲,连这样阴损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而且拆散的还是她的亲孙女母子,可见这位老乞婆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啊啊……哇哇……仙姑姑生气了,有人又要倒霉了。”李雪娘正坐在灵泉边咔嚓咔嚓啃着香甜的灵泉果,就听得讨喜那清脆的声音又哇啦哇啦地响了起来。
李雪娘连眼皮都没撩一下,姿势如旧,十分舒服地靠在一枝树干上,斜睨着讨喜,“身上的毛长全了?是不是欠拔了啊?”
那讨喜闻言,一缩脖,收拢起扎楞着的翅膀,老老实实地立在李雪娘对面的树枝上,嘎嘎地讪笑。
经过被李雪娘的两次无情摧残,这只自以为是的鹦鹉终于懂得了收敛,再也不敢跟活阎王一般的李雪娘唱对台戏了。
“说吧,探听到了什么消息?”李雪娘咔擦啃了一口灵泉果,漫不经心地问道。
讨喜抖了抖翅膀,拿出一副昂然地样子,说道,“段志玄正在劝他老娘,要把李府的小少爷给送回来,可是那个老太婆不同意,说,除非卫国公府的长子李德骞,肯娶了她二儿子家的那个叫段菲娘的闺女为妻。”
“拿来!”李雪娘头不抬眼不睁地伸出了手。
讨喜很是沮丧哀怨地看着李雪娘,“这你也知道?仙姑姑,你是怎么知道我有证据的?”
李雪娘咔擦又啃了一口灵泉果,慢嚼细咽地下了肚才道,“你不给录下证据,去段府干什么?啊?”
“哦,好吧,算你说对了。”讨喜很挫败地应了一声,原本想着在李雪娘面前邀邀功,好好表现一下,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不说捧在手心里,起码也得高看一眼,可是……
“诺,给。”讨喜从翅膀下用嘴叼出一只只有小手指大小的银色东西地给李雪娘,“记得用完了还给我啊。这可是那个死道长送给我的唯一物件,我宝贵着呢。”
“切……”李雪娘撇了撇嘴,“不就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录音笔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东西,你想要多少,老姐送你。”
讨喜噎了一下,转动了两下小眼睛,砸吧砸吧尖细弯钩型的鹦鹉嘴,一句话没敢多言。
强悍的女汉子惹不起!
“讨喜,你做的不错,没事儿就给老姐我满城的逛逛,遇到有啥对老姐,以及老姐的亲人不善的事儿,就赶紧地给我记一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我。
你看你这次就做得很不错,在得知段府那个老乞婆不仁道之后,果断地能去取证,值得表扬。”
讨喜得到了李雪娘的表扬,顿时又嘚瑟上了,扑棱着翅膀在李雪娘的头上飞了三圈,这才停了下来,哇哇地叫着,开心得不得了。
看着讨喜高兴地忘乎所以,李雪娘笑了,看来,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不能使用蛮横教育啊,一句夸奖,胜过一顿棍棒!
“讨喜,你怎么会想到去段府?还这么巧的就录下了段志玄和他老娘的对话?”
讨喜听到李雪娘语气温柔地询问它,又嘎嘎地欢叫了两声,这才道,“小爷我……啊不不,是讨喜,是讨喜。
讨喜我闲着没事儿出去散心,就再长安城里四处飞啊飞啊,飞到东来飞到西,飞到北来,飞到南。东南西北都飞遍,最后落在一家大宅院的屋脊上歇息。
这时候,我听到房屋里有人说话。开始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近乎是哀求着什么。接着就是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是尖锐愤慨的。我再一听,原来是段志玄和他老娘在说卫国公家的事儿。
于是讨喜我就觉着这娘俩没安什么好心,就留心注意听了几句。我一听,喔靠,感情那个老乞婆子是没安好心啊,要强挖人家卫国公的心头肉。再于是,讨喜我,就拿出了录音笔,把他们娘俩说的话,都如实地记录了下来。
仙姑姑,讨喜我聪明吧?我就知道这东西绝对是能给仙姑姑帮上忙的,所以我录完了全部过程之后,就不辞辛劳的,赶紧滴给您送来了。”
李雪娘瞧着讨喜那副“你快夸我”的表情就好笑,这傻鸟,也知道听好话舒坦啊。
好吧,李雪娘表示为了将来能正确地教育自己的儿女,她现在要对讨喜好一点,多夸奖一点,习惯就成自然了,到时候她的儿女一出世,就听到世界最和颜悦色的声音!
将讨喜的那只录音笔装进荷包放好,李雪娘努力堆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对讨喜说,你好好在空间里玩耍吧,老姐我出去还要办正事儿,就不陪你了。你乖乖地哈。
李雪娘话音未落,就听扑腾一声,再看讨喜,一头从树枝上栽了下来,直挺挺地乐晕死过去了。
受不鸟了!
仙姑姑突然温柔起来,讨喜表示自己心里承受要能力太脆弱,受不鸟了!
你个死呆鸟,就这点承受力,还想着学人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切,痴心妄想吧!李雪娘腹诽着,心里轻松了许多,就出了随身空间。
刚出来,就听得后窗格有响动,“进来吧。”李雪娘坐在榻上,手里翻玩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小匕首,听到响声轻喝了一声。
倏然间,黑衣人跪在了李雪娘面前,沉声禀告,“回郡主,事情打探明白。是那段老夫人想要把段菲娘嫁给李德骞,所以想以孩子做要挟。
属于已经把她身边的一个知情的大丫鬟抓住了,以她全家性命为筹码,她就全招了,并且愿意作证。只是请求郡主救她一命。”
“嗯,好,明日一早,咱们就金殿跟他段志玄理论。不过,”李雪娘声音有些冷,带着寒气,摄人心魄,“我要明早长安城内外,都流传着关于段菲娘要给李德奖做妾,人家李德奖夫妻伉俪情深,拒不纳之。
段菲娘便恼羞成怒,与段老夫人一起密谋,以孝顺段老夫人的名义,把李德奖的爱子强行留在了段府,使之不能与父母团聚,以此威胁卫国公府纳了段菲娘为妾。
段老夫人和段菲娘的这种阴毒狠厉的行径令人发指,令人唾弃。而作为樊国公的段大将军,却对此事听之任之。试问,一个护国卫家的大将军,连自己的家事都管理不好,何以能完成皇帝陛下交给的重任?
段大将军的娘亲都这般阴狠毒辣,那段大将军是她教养出来的,又能好得了吗?所以,你把这些话,都想办法给本郡主传向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黑衣人后背直冒凉气,叩了一个头,无声地退了出去……
只一夜的工夫,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就传遍了,关于段氏老夫人强行拆散人家骨肉之令人发指的恶行,其原因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孙女段菲娘,人家不肯纳她为妾,她们竟然抢夺人家的孩子。
而且这事儿还是发生在卫国公李靖父子三人去兵营严训的时候。
更令人气愤的是,作为大将军,段志勋竟然熟视无睹,任凭他老娘和侄儿上串下跳,欺负卫国公府里没有男人在家,气病了一品夫人红拂女张出尘。
因为恪守孝道,不敢说个不字的李段氏,这几日,以泪洗面,生生疼昏了几次。
可怜的卫国公父子三人,还在兵营中,为保卫大唐,为悍守百姓安宁,竟不知自己的亲孙子被人夺走,眼见着就要骨肉分离!
抢夺人家的骨肉,拆散人家一家子的和睦,这种事是多么令人的痛心和不忍!
当段志玄换好朝服准备上朝的时候,就接到了府里管事的汇报,“大将军,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嗯?什么事这么惊慌?”段志玄还蒙在鼓里呢,就问道。
大管事的就把城里的传言,一五一十,丝毫没有隐瞒地述说了一遍。
“什么?竟有这事儿?”段志玄只觉着心脏骤然狂跳,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目瞪口呆傻愣了。
他最担心的事儿,终于发生了!
段志玄从知道老娘把自己的外孙强行留在府里之后,并且还口口声声地要抚养在身边,他就知道,段府从此没有了安宁之日。
不消说李靖知道后,会找他拼命,就是那一向极其护短,视李靖和红拂女为亲生父母的李雪娘,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原本他是劝着自己的老娘,把孩子留住几天就给人家送回去,可是自己好说歹说,怎么苦求都没用。老娘不但不答应,而且还提出了,只要李德骞娶了你侄女菲娘,我就把孩子还给他们,否则别跟我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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