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跨青、兖、徐三州的大攻略就这样拍板了。辛锐看着几度欲言又止的周瑜,猜出几分他的心意,于是下令道:“袭扰曹军之事,我欲即刻点将,明日便要出征。”
众将听闻辛锐要下令出征,立刻来了精神,比起坐而空谈策略战术,他们更喜欢用刀枪说话。
许褚、辛霸最先起身请战,摩拳擦掌。而后太史慈、马超、糜芳都不甘落后,就连警备司的武安国亦慷慨激昂,大声讨令。
见士气可用,辛锐笑道:“此番乃偷袭骚扰,人多反而不美,我意孟起带五百骠骑,前去执行。至于骠骑营新建,兵士尚未训练,就从弓骑营借调五百弓马熟练军士,轻骑软甲,多带弓箭,随孟起走一遭。余下众将,另有调派。”
马超闻言欣喜异常,高声应诺。军令既下,余下众将颇为失落,许褚嚷道:“将军好不偏心,莫不是某家这兵练得不济么?”
辛锐道:“我欲亲自前往琅琊国做说客,明日仲康率本部人马,随我走一遭吧,借道泰山郡,我早闻那泰山有一部人马,统领名叫臧霸,素有名声,今番前去,看看其人如何,若是真如传言,倒可招降之为我北海所用,若是欺世盗名之徒,少不得叫仲康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好歹有了军务,许褚一扫颓丧,虎吼一声:“诺!若那臧霸真是个好汉子,某家便多一兄弟,若是不然,便叫他来试刀。”
众人都笑。辛锐又安抚辛霸等将道:“此番开疆拓土,全赖众位出力,军情不分急缓,皆为我北海有益。汝等务必听从元龙安排,尽心用命,待数月后阵地稳固,便是大功一件。”
辛霸等将也颇识大体,又对辛锐言听计从,因此都慷慨应诺。只是太史慈一脸期待地望着辛锐。
“子义此番不可轻动,我等皆要外出公干,北海城内不可无人留守,操练军士亦不可荒废。即日起子义便领这北海三军大都督之职,元龙辅之,北海是我等之基业,干系重大,若有差池,万劫不复,就拜托子义了。”辛锐语重心长道。
太史慈万没想到辛锐将命脉托付自己,责任之重大,叫他心中澎湃不已:“将军放心,慈敢不用命!”
“北海若有重大军情、民情,可遣人持书报与我知,其余事务,子义可自行决断。”辛锐对太史慈可谓再放心不过,智勇兼备不说,更是和自己渊源最深。
“谨遵将军教诲。”太史慈领命坐下。
半晌不见周瑜做声,辛锐这会才不急不缓问向他道:“兄长且请好生在北海城安住,有子义、元龙作陪,不日那新酒便能酿出,兄长正好可以第一个尝鲜,不知意下如何?”
“不妥不妥,将军明知瑜之心意,何故玩笑?”周瑜急道。
周瑜最爱掌军作战,亲自定下的计策,不亲身前往施行,哪里安心!何况前番观北海之兵如此雄壮,他这爱兵之人如何不技痒?只碍于自己外来,非北海之人,又不好意思毛遂自荐出言请战。闻辛锐如此说,当下便急了。
辛锐不再玩笑,向众人郑重道:“公瑾兄长既与我北海同心,我深知其急公好义,只是碍于宾主之礼才不肯喧宾夺主,因此我做主,就劳烦兄长与孟起领兵同行,授节制军士之权,凡或战或退、或行或驻,皆由兄长定夺。孟起亦不要心生嫌隙,须知公瑾兄长之韬略远胜我等。”
马超亦是耿直之人,正有担心拿捏不好分寸,初战拿不下全功,有负辛锐所托,闻听辛锐委派周瑜同去,喜不自胜,忙道:“冲锋惯阵超不惧他,只将军讲这十二字要诀,却一时无法领悟。今有公瑾相助,必然马到成功,将军放心,超必以公瑾兄马首是瞻。”
周瑜得偿所愿,肃穆道:“将军知瑜也,但请放心,不立全功,誓不还师。”
辛锐握住周瑜手,嘱咐道:“兄长不必如此,我北海能得兄长襄助,实数幸事,今番出兵,结果不论,兄长务必保重,若有差池,伯符兄长岂肯干休!”
最后一句,引得众人一阵大笑,议事已毕,众人都告辞回去各自准备,只待明日出发。
辛锐又与周瑜夜谈良久,将计划再度完善一番,直近四更方才各自歇息。
次日一早,东城校场之上,人喊马嘶。北海城沉寂日久,忽然搞出恁大动静,令观望百姓都啧啧称奇。
孔太守于点将台上,抚慰众将,深情勉励一番。辛锐中郎将之职,品轶上已是不下于孔融,况且孔融早已放手军政事务,全权交付辛锐掌管。因此此刻的孔融,便似那退位的太上皇,逍遥自在。
辛伯安对辛锐之能信心十足,何况此去琅琊国,没甚险阻,又有三千铁骑护卫,因此倒也不甚担心。
只是忙坏了孙乾、糜竺等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番北海城几乎倾巢而出,军需可谓如山似海,各项事宜叫这二人彻夜未眠,好在北海物阜民丰,府库充盈,倒也供应得起。
另一个彻夜未眠的便是陈登,草拟扩张计划,每处皆要分兵派将,安排民壮,这一夜直令活泼潇洒的陈元龙瞬间老了好几岁。
也亏得几人心有灵犀,自离开中郎将府便凑到一起,齐齐地又聚到孙乾府上,好歹将这紧急军务协商妥当。
辛锐先送走周瑜和马超,二人所率这五百军士,乃是太史慈精心挑选的旧部,经历过徐州之战,各个精壮悍勇。
之后辛锐向陈登等人再次叮嘱一番,军礼官高喊吉时已到,便引着许褚和三千军士,开拔前赴泰山郡。
一路上约束军士,于民秋毫无犯,辛锐又爱惜马力,因此缓缓而行,行了两日才进入泰山郡。许褚兴奋异常,驻扎时不是练武便是磨刀,恨不能立刻便杀到臧霸大营。
按照史实所言,臧霸是个至孝之人,其父原是泰山某县的狱掾,即监狱长,家道殷实,最初此人也是个文明小伙,无有劣迹。后来吏治败坏,本郡太守草菅人命,暗地里授意臧父叫杀囚犯,臧父为人正直,以不合法度为由拒不执行,太守一怒之下将其收监,要杀之泄愤。
臧霸时年十八岁,心系老父,万般无奈之下召集家中庄客十余人,竟去劫牢反狱,将父亲救了出来。之后竟然又在重重守军中取了太守首级,其悍勇可见一斑。
这人又是个聪明人,审时度势,先附属于陶谦,参加讨伐黄巾,壮大自己势力,而后与吕布有战有和,最后投到堪称雄主的曹操帐下,于之后的官渡、合淝等许多战役中大放异彩,战功赫赫,竟是得了善终,这就绝非仅靠勇力过人便能实现的了。
在三国这个良将谋士多如繁星的时代,能历任琅琊国相、镇东将军、执金吾、食邑三千五百户,死后追谥“威侯”,这种成就便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
按说这般忠孝信义的销魂人物,领导的军队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称之“贼军”,这倒奇了。
辛锐一路之上浮想联翩,亦是对臧霸这人颇为神往。冬日天短,堪堪天色又暗了下来,遥遥望见前方一个村落,辛锐嘱咐许褚于村边扎营。
大军驻扎完毕,埋锅造饭,许褚端一碗肉汤送给辛锐,请命道:“主公,我等明日一早开拔,巳时前便可抵达蒙山,这泰山贼们不正是藏在蒙山深处?不若某家领一千人马先行,是战是和,先去看看也好。”
“仲康莫要急躁,我等此来,还是以招安为主,这一路上走的这般缓慢,又大张旗鼓,臧霸必然早已得着消息了,既然并无动静,我料他也正自犹疑不定,一时未必会刀兵相见,若是你明日去的急躁,叫他心疑,再领兵埋伏于我,倘若两家真火并起来,我等不熟此处地理,又兼蒙山为山岭地势,不利骑兵冲锋,怕是不谐。”辛锐安抚道。
“也罢也罢,某家可不懂这些弯弯绕,主公说怎地便是怎地。”许褚挠挠头道。
“仲康,这大战不日就将开始,上阵厮杀有的是机会,那时节,只怕你连叫累的工夫都没有啦。再者为将之道,除了勇冠三军,亦须掌握天象、地理、行军、布阵,你应多去请教子义他们,将来你也需带一支大军,独当一面,万万不可莽撞才是。”辛锐想到今后,对许褚谆谆教诲道。
“醒得了,某家虽不耐烦去学这劳什子兵法,但为主公大计,说不得只好苦上一回。”许褚答应道。
“嗯,正该如此。对了,你去村中,请族长前来,好好地请,万不可毛手毛脚。”辛锐忽然想到一事,吩咐许褚道。
许褚领命去了,不多时带回一个五旬老者,衣衫虽是褴褛了些,但仪态从容,神情矍铄。
辛锐施礼道:“老丈,在下北海辛锐,我等北海官军,到此处是为泰山臧霸而来,还望您老指点一二。”
老者闻言忙道:“军爷,那臧元帅剿不得,剿不得啊!”
Ps:厚颜求收藏。。。21章说到吕布帐下八健将,第二员原本应该是臧霸,因情节需要,改为高顺。已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