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放纵爱自由的锦帆贼甘宁,很痛快地接受了辛锐的邀请,准备‘入伙’北海,干一番大事。北海境内虽然没有大江大河,无法组建传统水军,但好在临近渤海、黄海,有了甘宁和八百水上健儿的加盟,再加上辛锐请周瑜打造海船的托付,相信用不多久,一支海上舰队便可初具模型。
历史上本应该在刘表和黄祖帐下蹉跎数年时光,直到孙权执掌江东之后才率众投奔的一代豪杰甘兴霸,就这样被辛锐给截了胡,尽管目下看来将这数百人都带出荆州颇有些困难,但熟知历史的辛锐并不太过犯愁,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不久刘表便会用甘宁前去南阳一带守卫,届时甘宁众人几乎到了自己家门口,只要略施小计瞒天过海,弄走他们也不是太难。
对于用人喜欢讲出身,重名声不重能力的刘表来说,届时甘宁的‘失踪’可想见并不会对他造成多大困扰,相反辛锐如果从皇帝大哥那讨得一些封赏给他,刘表即便知道甘宁去了北海,恐怕也毫不在意。
纵观刘表用人史,黄忠、甘宁、魏延这些无论放在哪里都震天响的大将,竟然都被他错过,不得不说荆州的败亡是早已注定了的。
叮嘱一番,送走甘宁之后,辛锐当夜在客房中与众人欢饮一场,刚到襄阳就遇上这么多自己慕名已久的‘大神’,怎能叫他不喜!这荆州真是来对了。
次日一早,盘算半夜的辛锐带上马超和四女,在酒楼伙计的指引下,先到诸葛玄府上寻找诸葛兄弟和许褚。
诸葛亮与其弟诸葛均落户北海,并且出仕的事在荆州并不为人知晓,一来诸葛珪一家世居琅琊,与荆州并无多少来往,再者诸葛玄于刘表幕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幕僚,并不算出名,所以诸葛家的丧事在荆州高层并未引起多大波澜,自然诸葛亮兄弟一行前来奔丧,也是丝毫没人注意。
如此低调行事倒正合了辛锐的心意,在诸葛玄府上吊唁并见过诸葛夫人一家之后,辛锐并未透露自己真实身份,只是以诸葛亮好友北海孔明自居,诸葛瑾等人也都心领神会,并未对婶婶道明实情。
尽管万分悲痛,但斯人已逝,诸葛兄弟只能一边安慰婶婶,一边自己节哀,辛锐叫马超拿出不少财帛相赠,以供养失去顶梁柱的诸葛遗孀和诸葛玄的幼子幼女。诸葛夫人坚辞不受,最后在辛锐的坚持和诸葛兄弟的劝说之下方才收下,感谢不已。
于会客室中坐定,辛锐见屋中并无外人,对诸葛瑾道:“子瑜,如今叔父不幸早丧,转眼已经数月,尔等孝道已尽,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如今诸葛玄已死,辛锐觉得诸葛瑾没必要非去江东不可,直接和诸葛亮、诸葛均都去北海,兄弟聚首要好得多。
“公子,瑾也希望和二弟三弟携同婶婶一家都去北海,也好有个照应,只是叔父临终时对我再三叮嘱,叫我一定要去江东投效,这也正如公子昔日对我等说得那般,各在一方,宗族才得以保全。因此尽管不舍,但瑾还是决意去江东谋个出身。”诸葛瑾声音略带沙哑,显然这些日子伤心过度又操劳不轻,身体早已超负荷了。
见诸葛瑾仍旧遵从叔父遗愿,辛锐也不好再劝,点点头道:“也罢,江东也是个不错的去处,伯符兄长上奉朝廷,下安百姓,在江东大有作为,你若去时,我修书一封你带给伯符、公瑾二位兄长,以你的才能,必有大用。日后江东遣使入朝的差事,你可以揽到自己身上,还能常与我等见面。”
“多谢公子,哦对了,瑾还未恭喜公子喜得良配,公子新婚吉人,不可在此间多待,怕有晦气。”诸葛瑾瞧瞧辛锐与三位夫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倒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古人对婚丧嫁娶都有许多陈规,新婚之人不得入治丧之家,服孝期间不得参与公共活动,尤其不得参与喜宴、寿宴等等。
“兄长,公子非常人,不在意这些的。”诸葛亮淡淡一笑道。
“身在江湖诸事从权,顾不上这些了,婶婶一家需在此守孝三年,因此我看事不宜迟,子瑜尽早动身为好,我等也尽快结束此间之事,返回北海,毕竟这是刘表治下,不宜久留。待数年之后,不论北海还是江东,只要婶婶愿往,我等再设法将她一家搬去团聚。”辛锐对诸葛兄弟道。
“好,我今日收拾妥当,明日便前往江东,请公子和诸位多保重。”诸葛瑾不再啰嗦,施了一礼便找婶婶辞行去了。
“我等也去告辞,还有不少事情要做。”辛锐说着带众人出了门。
诸葛亮、诸葛均告别诸葛夫人一家,与辛锐合在一处,向襄阳城外赶去。叔父离世虽然带给他兄弟莫大的伤感,但哀痛了这数月时间,心情渐渐也平复下来。
“主公,我等可是要去拜访哪位大贤?”诸葛亮于路上忍不住好奇,还是问了问辛锐。
“唔,还记得那回说起要为你寻一门亲事么?”辛锐见诸葛亮心情恢复,笑着打趣道。
“那不过是一句笑谈,主公不会当真了吧?”诸葛亮吃了一吓,慌忙问道。
“这如何做的了假!奉孝和春香那事现在估摸十有八九是成了的。当事人就剩你了,既然说出话,就一定要为那话做主,不瞒你说,我和孟起昨日刚到集贤居,便遇见一个奇女子,与你甚是般配。如今叔父不幸殁了,子瑜又要去江东,只好我做主替你求亲,以你一表人才,我料女方必无异议,届时只需一封书信知会子瑜,去北海观礼即可。”辛锐越说越兴奋,仿佛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连整个过程都替诸葛亮安排妥当。
“小马,怎么回事?快说给某家听听。”一旁许褚大感好奇,连忙问马超道。
马超听辛锐提到奇女子,便自然想到昨日酒楼里用奇技搬动酒缸的黄发姑娘,神情古怪道:“的确是奇女子,只是那样貌......”
辛锐摇摇头,大叹马超不懂欣赏,黄月英长相姣好,皮肤白皙,那头黄发在后世看来平常的紧,反而更衬得她娇颜胜雪,只是这时代有谁见过西方美女长什么样?所以一头黄发反而成了异类。
说起来襄阳这些大贤中,司马徽、庞德公和黄承彦都是温文尔雅,没什么脾气的,而黄承彦在这三人之中,只怕要算最与世无争的一个了。论出身,他是荆州名士蔡讽的大女婿,与刘表是连襟,又是蔡瑁的大姐夫,以他的才学和关系网,在荆州谋个一官半职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但这人却甘于清贫,一直隐居在襄阳郊外,和官府几乎从不打交道,只和老友司马徽、庞德公来往,常饮酒论道。
这位黄老爷子善良到什么程度?只看史上诸葛亮在夷陵摆下八阵图困住挥军西进的陆逊,如果没有黄承彦为陆逊指了条生路,恐怕之后的吴国将痛失这位书生大都督,必定被乘机入寇的曹丕所灭。
此行若能以黄承彦为突破口,将襄阳名士全部揽到北海,则北海必将在人才方面占了天下首席,对今后的扩张,可谓如虎添翼。即便无法招揽他们,只要能结下友好关系,他日荆州有变,北海也会在这里有一群强有力的内援。
很明显黄承彦、司马徽、庞德公这几位对刘表都有些信心不足,不然为什么他们的学生或者后代,少有在荆州出仕为官的?这无疑给辛锐此行增添了不少胜算。
一众人备了礼物,出襄阳向北行了数里,在伙计的指引下,来到一片村庄,辛锐对何五的情报工作甚是满意,自己想要的住址,竟是一个不落早就都被何五查清楚了。
村庄不大,鸡犬相闻,尽是些茅草屋,不远处阡陌纵横,田垄上有几架龙骨水车伸到沟渠内,几个壮实的后生卖力地踩着踏板,正往田地里车水,不知这水车是否是黄老先生的杰作。
七拐八绕,众人在一处竹篱围城的院落外驻足,伙计示意这家便是黄承彦家,辛锐点点头,亲自走上前,在柴门前喊了声:“黄先生可在家?”
不多时,茅屋中走出一个倩影,黄发布衣,正是昨日在酒楼技惊四座的黄月英,透过不甚严实的竹篱,小黄向门外看了几眼,见来了这许多人,在院内问道:“家父访友未归,不知几位从哪里来,找家父何事?”
辛锐一指身旁站着的马超笑道:“姐姐忘记昨日在酒楼里,是我这兄长帮你的忙才搬起酒缸?我等都是徐州的客人,听闻令尊黄先生颇有些奇术,特来拜会他老人家,想向他请教一二。”
柴门缓缓开了,黄月英也认出这几人里不少都是昨天在酒楼里吃饭的客人,感念他们帮自己的忙,因此颇有些热情道:“原来是几位客人,请进来坐吧。”
辛锐冲诸葛亮挤了挤眼,便引着众人进了小院,院中有石桌石凳,黄月英又从屋中搬出几把竹凳,安排辛锐众人坐下,端来热水,歉意道:“家中粗陋,只能请客人在院中小坐,喝些热水。还请见谅。”
“不妨,黄小姐莫要恁地客气,黄先生身怀大才却甘于清贫,正是我辈之楷模。”辛锐淡淡一笑,叫甄小姐拉黄月英也坐下,而后问故意道:“怎不见黄小姐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