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见娘亲已经全力应对,拿着箭对准那个好似叛军之首的人,只是那人也谨慎,巧妙的避开汐儿致命的一箭。汐儿再也找不到机会,叛军数时之多让汐儿惊诧,四处搜寻着爹爹的身影,可是始终没有找到,揪心的感觉再次涌来,汐儿只能强按下心中的情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手上的箭不多了。
只见秋素锦如发疯的狮子一样,每一招都狠辣凌厉,每行一步,便有一个人倒下才一会时间,她的身边便堆了一地尸体!汐儿有些心惊,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娘亲这副模样!
突然,汐儿见一人从娘亲背后偷袭,举起箭朝那个射了过去。
秋素锦回望了一下汐儿,一抹苍凉的笑意浮现,汐儿一惊,心中难受万分。
公子政这边也不容乐观,一些人只是为了缠住秋素锦,而真正的主力军全都在公子政这边,渐渐有些不支。
“弓箭手准备!”王怀大喝一声。
“军师,两方人混战在一起,恐怕会伤及咱们的人啊!”
“这样打下去,死伤也再所难免,得趁他们的援军未到之前控制局面!狗皇帝一死,咱们就大功告成了!”王怀说罢,重重的挥了挥手。
一时间,无数箭朝这边射了过来,汐儿虽在屋檐之上,也难遭幸免,不得不找个藏身之处,更为下面的娘亲和皇上担忧。
突然,汐儿找到一个空隙,一跃而下。
只见地上到处插满了箭,汐儿手刃几个叛军来到秋素锦身旁,“娘亲,我来帮你。”
“汐儿,你不该来的。”秋素锦的声音带着几分悲凉。
“娘亲,我庆幸我来的及时!”汐儿说罢,迎上一击,手错开对手的攻击,抓住那个的胳膊用力一带便听到骨节错裂的声音,那人重重倒在地上,汐儿又补上一箭。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杀人,在战场上见得多了,小时候,每天都要见从战场上抬回的尸体,她早已经麻木了!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娘亲,这种情况下,叛军在她的眼里仿佛都变成了萝卜白菜!
“汐儿,你受伤了!”秋素锦这才发现汐儿胳膊上的伤。
“没事,入城的时候受了一点小伤。”汐儿刚说完,就便秋素锦如一只豹子一般朝公子政冲去。
一只长箭直直的没入秋素锦的胸前,鲜血顿时顺着箭流了下来,秋素锦无力的倒在公子政的背上。
“娘亲!”
“素锦!”
几乎同时,公子政转过身来将秋素锦抱在里里,汐儿也扑到秋素锦的身上。几个侍卫立即聚拢来将三人团团包围在内迎着外界的攻击。
“娘亲!”汐儿泣不成声,紧紧的握着秋素锦的手。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也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汐儿拼命的捂住秋素锦的胸前,可是喷涌而出血却怎么也盖不住!
“娘亲,娘亲,你一定要撑住!”汐儿声音颤抖,从来都没有过的惧意将她团团包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乖,宝贝不哭,还记得,记得娘亲小时候告诉过你的话吗?”
“记得!”汐儿呜咽着回答,“我是娘亲的女儿,我是斗得过豪强,打得死小强的穿二代,我要以最坚强的姿态来面对命运带来的一切!”
“没错,汐儿要坚强,即使没了爹爹和娘亲的陪伴,汐儿也要坚,坚强!”
“爹爹!爹爹他!”汐儿不敢往下想,为什么还没有看到爹爹的身影?!难道她的梦里那些,竟是,竟是真的吗?!
“汐儿,娘亲要去见你爹爹了。”
汐儿一愣,她没有听清娘亲在说什么,甚至不敢再问一次来求证。
“你爹爹食言,先娘亲一步去了,娘亲放不下他,原谅娘亲的懦弱,没有你爹爹,娘亲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也只有随他,随他去了。”秋素锦抚上汐儿的泪颜,笑的倾城绝色,突然呕出一口鲜血。
“素锦!素锦!”公子政只是失声唤着秋素锦的名字,压抑的痛苦只能在心中反复的徘徊。
“汐儿大了,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要,好好的……”
“娘亲!娘亲!”汐儿一把将秋素锦拉入怀中,不停的唤着,“娘亲,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突然,钟声响,沉闷的声音直撞击着人的心灵深处,只见一群黑衣迅速的冲了过来,与叛军撕杀起来。
汐儿抱着秋素锦身子,万分悲痛,她反映不过来,为什么只是一一瞬间爹爹去了,娘亲也去了!都去了,都去了!汐儿只觉得口上一阵咸腥,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团子,团子!”公子彻急切的唤着。
汐儿惨淡的笑容如被风雨肆虐过后的花朵,缓缓闭上双眸脑中再无任何思绪。
四周一片漆黑,她再也找不到方向!浑身上下只有痛这一种知觉,哪都痛!汐儿无力的走着,不知道走了有究竟有之久,却始终走不出这一片黑暗与阴霾!
“以此石作聘,他日归来时,定以重礼相聘,我会让你成为北朔最幸福的新娘。”
谁?谁的声音!
“以此石作聘,他日归来时,定以重礼相聘,我会让你成为北朔最幸福的新娘。”
此声不断的在四周徘徊,汐儿无力的倒在地上,再也迈不动一步。
“公子彻,你食言了!我还没有成为你的新娘,你却娶了别人!失去了,再也追不回,我不要你了,也要不起了!”
“要不起了!”
汐儿感觉头痛欲裂,仿佛要炸开了一般,一股浓浓的药汁被强行的灌入品中,汐儿顿时咳嗽了起来,要是眼皮却沉重的抬都抬不起来。
好多箭,好多箭朝爹爹射去!
“爹爹,快跑,快跑啊!”
爹爹满身是血,怆然倒下,手中的九环大刀也随之落地,沾了一身尘埃!
火光四起,撕杀漫天,一支箭无情的没入娘亲的胸前,血刺痛了她的双眼!
“娘亲,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娘亲,爹爹!”
“都不要汐儿了吗?你们都不要我了?汐儿做错了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了?!”
满室的人看着床上呓语不断汐儿一个人陷入梦魇之中悲痛欲绝,已经三天了,她一直这样叫个不停,却迟迟不见醒来!太医全都陪在凤阳殿,一步也不敢离去,施针灌药却无一见效。
公子政不停踱步,他不能让汐儿有半点差池!
“用药!用最好的药!”公子政冲跪在地上的一群太医吼道。
公子彻坐在床头,轻轻的为汐儿拭去额头上汗水,只见他衣袍染血,发丝凌乱,脸上还有着早已干涸的血迹,他如一只暴怒的野兽一般疯狂的护着床上的人儿,除了太医,不准任何要靠近。
殿门被大力的踹,只见公子洵一扫众人大步走到床前。
“让开!”公子洵冷声说道。
公子彻缓缓抬起头,三日未睡双目布满血丝双眸冷冷的看着公子洵。公子洵大力的握住公子彻胸前的衣服用力的将他甩到一边。
“请你出去!你不配在他床前守着!”公子洵冷声说道。
“你们不要吵了!汐儿还没有醒,你们吵来吵去有什么用!”若惜挡在两人之中吼道,都已经够乱的了!
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这才冷静下来,目光同时落到床上的人儿身上。
“三天时间,已是给你的最后期限,从此后,她不再属于你!”公子洵说完,静静的走到汐儿面前。
轻轻的伸出手,抚去汐儿额头上的汗水。
“丫头,你要想睡,就好好的睡一觉,梦里,没有血腥,没有杀戮,更没有悲伤,没背叛。”公子洵的手轻柔的抚着汐儿的额。
“记得朔州的那个卖棉花糖的老夫妇吗?我把他们接到府上去了,你若喜欢吃,让他们天天给你做。”
“扇湖上的画舫我全包了,你若是喜欢,我天天带你泛舟湖上。”
“朔州很美是不是?你也这么说过的,你不是说,痛啊痛的就会麻木了吗?为什么却陷在梦魇之中久久回来呢?”
床上的人儿仿佛安静了些许,只是还是眉宇紧锁,时不时的呓语几声。
公子洵轻轻的拿出腰间的玉笛,轻轻的吹了起来,静静的笛音,萦绕在整个屋内,袅袅不绝。
床上的人儿听到这阵笛声,渐渐的停止呓语,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的流了出来。
“丫头,我知道你难过,你从来不是一个逃避的人,现在要脆弱到这种地步吗?”公子洵缓缓的抚着汐儿的额头。
“丫头,你以为你失去了一切是吗,你没有!还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人,就算是你失去了一切,你记住还有我!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从此,我对你不离不弃!”公子洵说罢,握住汐儿的手,将一朵木槿缓缓的放到汐儿的手中。他的语气平稳,没有一丝该有的激昂,仿佛只是在静静的阵述一个事实。
“从此,我不再是一个人而活。”
“汐儿,醒过来吧,总要面对这一切,你睡上一辈了难道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难道镇国公和夫人还等着你?你若不醒,夫人她也不能入土为安。”公子洵温柔的抚着汐儿的额头,轻轻的呢喃。
床上的人儿眼角的泪还在无声的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