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南宫纤月拉住汐儿的胳膊。
“我要去找他。”汐儿紧张万分的说道。
南宫纤月没有放松,他发现,那条暗河不是很宽,这应该是在地宫之中了,‘摸’了‘摸’仅容得下两人并行的小路,湿湿的,是石质地面,这里的地质很特殊。而且,这里的光亮均是来自五步便有镶嵌在石头路面的夜明珠。
南宫纤月撕下衣服的一角,分成无数个小条状的衣服,再将汐儿的衣服也撕下来一片,与他的衣服绑在一起。
“走!”南宫纤月拉着汐儿向前走去。
“我们面着暗河的下游走,他们不是猪脑袋,谁都不会逆流而上!”南宫纤月说罢,拉着汐儿继续走,每走一段路,都会放下一块衣条来留下印记。
“咱们两个的衣服绑在一起,他们发现,就知道咱们往哪走了,还能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汐儿没有回答,南宫纤月想的十分的周到,跟着他一路向前走去。
突然,水流声音响了起来,如什么东西流过一般。汐儿与现宫纤月顿时警惕起来,这根本就不像是人在水中发出的声音。声音从十步之远的地方传来,那水流声就感觉好像就在他们身边一样。
突然,一股腥风袭来,汐儿顿时底下身去,只感觉水滴溅了一声,南宫纤月飞身而起,挥剑朝那个庞然大物袭去。
躲过一劫的汐儿缓缓站起身来,那是什么东西?巨蟒吗?只见南宫纤月的剑次次朝那个怪物身上刺去,竟然片甲未伤!
“去一边。”南宫纤月喝道,汐儿顿时移动身形,只见那怪物的尾巴刚好扫到汐儿所站的方向。
汐儿大惊,这个怪物,头与南宫纤月纠缠着,还能用尾来来对付自己!汐儿彻住身形,看着与这个怪物纠缠的南宫纤月,只见他只是在防御,没有主动出击,这个怪物,竟然让南宫纤月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突然,那怪物尾巴朝南宫纤月扫去,头顿时朝汐儿袭来,那血喷大口吐着黑红的信子,直直的冲汐儿而来,汐儿完人相信,她能被这个大怪物给整个生吞了!
南宫纤月一时情急,飞速的朝汐儿冲了过来,一长剑直直的没入那只大怪物的口中,用力的‘抽’,只听那怪物发出一声惨叫退了回去,尾巴迅速的扫向南宫纤月,力道之重,能让脚下的碎石都开裂了!
“南宫纤月!”汐儿着急的扶住南宫纤月的身子,只见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我没事。”南宫纤月擦掉‘唇’边的血迹,幸亏有唐钰的真气护住心脉!不然,他定然会被这怪物给震死!
那怪物受了重伤,但却没有游走,而是在水中不停的翻滚着,南宫纤月知道,这个怪物真的是被惹‘毛’了!捡起手中的剑缓缓站起身来。
“不要逞能!”汐儿关切的说道,她发现,她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南宫纤月的。
南宫纤月淡笑一起,缓步走那个怪物的方向走去。
只见那怪物一跃而起,竟然有三人之高,头朝南宫纤月袭去,尾巴也不闲着,总想往南宫纤月身上缠去。
汐儿突然发现,那只怪物的通体发黑,皮好像铁件一样,只有头下有一块地方呈现粉白的嫩‘肉’‘色’,这就是它的死‘穴’位!汐儿立即飞身上前。
“你要做什么?”南宫纤月气急,一分神,便被这只怪物缠住腰迹,汐儿手中的短剑脱手而出,直直的朝那块粉白‘色’的地方‘射’去!
“轰!”一声巨响,那只大怪物的头四处撞去,南宫纤月被这只怪物的尾巴摆摆去,怎么也挣脱不开,这只怪物,已经将他挤压的难以承受。
“不!不能死!”
汐儿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长剑迎着怪物的头而去,就在那只怪物以为要吞下这只猎物的时候,汐儿手一错,直直的朝那个怪物的伤口处刺去,血喷了一声,重重的落水声响起,南宫纤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汐儿!汐儿!”大怪物死去,力道也在渐渐减轻,南宫纤月一获得自由,便朝汐儿落水的地方游去。
汐儿憋足了一口气,冲向水面。
“汐儿!”南宫纤月唤了一声,迅速的将汐儿拉出水面。
“恶!”汐儿坐在地上便是一阵干呕,猛得吐了出来,刚刚那只大怪物的血喷了她一身,那股咸腥满口都是。
“你没事吧?”南宫纤月关切的问。
“没事,就是恶心。”
“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又像蛇,又像蟒。”汐儿擦干脸上的污渍,忍不住问道。
南宫纤月看着汐儿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唇’角微微上扬,自然勾起了一个绝‘艳’的弧度,汐儿被他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一路走来,南宫纤月与她之间,好像不能用恨一种情绪来概括。她的心因为这一抹笑容,纷‘乱’如麻!
“走吧。”汐儿站起身来。
“走。”南宫纤月也不多说,拉起汐儿快步朝前方走去,这是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如果顺着这里一直走,总能走到尽头。
汐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她双脚都开始疼了,两条小‘腿’更是有些麻木的,停下脚步,四周依然是这样的影‘色’,让汐儿有些泄气,突然,她看到南宫纤月留下的衣服的布条,为什么?她们又回到原地了?!
汐儿与南宫纤月相视一眼,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们走了这么久,难道就是在绕圈子?!
“公子彻!”汐儿大声朝昏暗的前方唤了一声。
“团子!团子!”
有回声!真的有回声!汐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拼命的拍打着石壁!那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娇弱让南宫纤月心中一酸。
“主子!”
“主子,你还好吗?端木姑娘,我家主子和你在一起吗?”接着传来清歌着急的寻问声。
“我很好!”南宫纤月静淡漠的回应。
“南宫纤月,他们就在我们不远处,你听到了吗?”汐儿兴奋,不顾一切的拉着南宫纤月的衣服。
南宫纤月将汐儿的手拉开,淡淡的回应,“我又不聋。”
“团子,呆在那!”公子彻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了。
汐儿一阵欣喜,突然,水中出现了哗哗的游水声,公子彻破水而出。汐儿看到那个人影,虽然看不真切,她一眼便认出那就是公子彻,顿时跑过去,扑到公子彻的怀里。
“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汐儿紧张的拉着公子彻上下检查了一遍。
“没有!我没事。”公子彻看向不远处的南宫纤月,据唐钰说,汐儿情急跳下来的时候,正是水流变幻最急的时候,被滚滚的水流击出了漩涡之外,而南宫纤月为救汐儿,也挣了出去。所有人都被漩涡卷到了地宫内部,却唯一独不见端木汐与南宫纤月两人。
“我们顺着水流一直往下游走,没想到,这道石壁竟然就是那个巨石,‘露’出来湖里的那些,只是其它的很小的一部分。”公子彻轻声解释。
“走吧,他们还等着咱们。”公子彻朝汐儿说道,两人跳入水中,南宫纤月也跟着跳了下去。
水下,黑黑后片,游了一会,便感觉一股水流的压力让人有些难受。突然,整个人不受控制仿佛被水流吸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汐儿感觉腰间一紧,被人拉出了水面。汐儿抹去脸上的水,寻找着南宫纤月的身影,直到他也钻出水面,汐儿这才放下心来。
“这是什么?”汐儿吃惊,这就是所谓的地宫?只见她竟然立身于一个龙环‘玉’柱的喷水池内!
汐儿爬出水面,环了一下四周,只见这是一个圆圆的好似‘蒙’古包一样的石‘洞’,九个水池上张牙舞爪的龙头立于上方,水不停的从龙嘴里吐出来流到水池里,水位却永远保持在那一个地方。她们刚刚就是被强大的水压给只到这个水池里来的,汐儿感觉不可思议!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环境?
“这里在地下,却很通风。”唐钰看了一下四周,跟本就没有发现什么透气的地方,而且湖水这下,距离地面已经很深了,能够做到这样,真让人感叹!
地宫的入口,就在不远处的白‘玉’台阶处,只见那个仅一人可行的‘洞’口如无底‘洞’一般冒着森森的‘阴’气。
“这里长年通风,应该不会有什么致命的毒气之类的,吕红,我打头阵,你尾随,以防万一。”唐钰沉声说道。
“好!”吕红点点头。
唐钰率先走了下去,顺着台阶一阶一阶的向下走去,汐儿能感觉一股金锈味扑鼻而来,汐儿留意数了一下,整整一千个白‘玉’台阶。
一道金光晃‘花’了人眼,待适应了这种金‘色’的光芒之后,汐儿才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两扇子纯金的‘门’,上面雕刻着龙与凤翱翔九天的纹路。
“长生殿!”唐钰缓缓读出殿‘门’上谁也看不懂的文字,他们祖先可真会取名字。
公子彻上前,将手中的将军令放到‘门’侧的那个突起的玄铁柱上,将军令的材料应该也是选自这种材料,将军令一放上去,‘门’便开了。
更浓重的锈味扑鼻而来,众人立即掩住口鼻,一柱香之后,唐钰打头,这才敢缓结走近这做流传了千年之久的地宫宝藏。
入眼,又是一道纯金打造的‘门’,‘门’是大开的,隐约可见里面‘欲’刺瞎人眼的流光溢彩!‘门’前立着两个金狮子,这与汐儿在南唐见到府邸风格相似,只不过,这是纯金的!宫墙乃刚刚的白‘玉’台阶所筑,奢华到让人咋舌!府‘门’上写着的文字依然让人看不懂。
“与天齐寿!”唐钰解释道。
这是一幢与凤阳殿大小的宫殿,只不过分前后三宫,主殿,偏殿,一切摆设都跟有人居住一样,桌椅,茶具十分齐全,然而,这些东西,不是纯金的,便是白‘玉’的,要么就是什么奇珍异玩,院子里,一株一人多高的红珊瑚竟然让人当成了盆裁!
“一个国家所有的财富也不过如此了。”汐儿感叹道。
“恐怕,绰绰有余。”公子彻补充道。这些金银珠宝对他来说,跟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吸引的,目光四处搜寻着,一本‘药’典,会放在什么地方呢?
一行人前前后后的走到主殿,正室,有一个金棺立‘床’的方向,与其说这是一个地下宝藏,到不如说是一个墓葬更贴切一点。
再往里走,是一个屏风,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身影,众人一惊,这个里面,怎么可能有人?而且那个‘女’子的模样,仿佛在看桌案前看着什么,模样恬静,再片下看,仿佛是一卷竹简。
竹简?公子彻飞身上前,一道‘艳’红‘色’的身影也紧随其后,还未到屏风之后两人便‘交’起手来。
汐儿看着打斗不休的两人,心中顿时明白,刚想上前,却被唐钰拉住。
“小丫头,公平起见,就让他们两个分个胜负吧!”
汐儿一听,这才反映过来,站在原地,紧张的看着公子彻与南宫纤月。
南宫纤月脱手而出,避开公子彻的袭击,就在要够着那个份竹简的时候,却被公子彻反手一击,身形硬生生的退后几步。
公子彻起身上前,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南宫纤月的软件犹如水蛇一样向他袭来,闪身躲开,却也硬生生的被‘逼’退了向步。两人所在的方位不同,却离那个竹简的距离相近。
突然,公子彻朝南宫纤月的方向袭了过去,大有与南宫纤月一拼的气势,可是,他去突然转了方向,南宫纤月的剑灵巧的朝公子彻刺去。公子彻没有转身,也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一个加速,那份竹简落入手中,朝唐钰的方向抛去。
南宫纤月的剑刺穿公子彻的‘胸’膛,带着一滴血珠子从‘胸’前穿了出来。
“彻!”汐儿凄厉的叫了一声。
谁也没有想到,公子彻会是这样的打算。汐儿飞奔过去,扶住公子彻摇摇‘欲’坠的身子。
“南宫纤月,你我都知道,要这样打下去,可能三天三夜都分不出个胜负。”公子彻转身看着南宫纤月。
“公子彻,你赢了!”南宫纤月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吕红立即上前,还好她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止血‘药’,内服‘药’,疗伤‘药’都带了些。
“吕红,他怎么样?”汐儿担忧的问。
“不会有‘性’命危险,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这剑。”吕红看了一眼这把特殊的软剑,剑身是双刃的,而且凹凸不平,这样的剑拔出来比刺进去还要痛苦万分!
“拔剑吧,我能撑得住!”公子彻握住汐儿的手,满头都是汗水,却依然虚弱的笑了一笑。
汐儿缓缓摇了摇头,手握住那把剑却怎么也舍不得‘抽’出来,泪立即湿了面颊。
“吕红,你大夫,你来拔,你知道怎么能让他少点伤害吗?”汐儿知道这把剑的不同之处,求救的看着吕红。
“好,我来。”吕红握住剑柄,进而快,时而缓慢的将这把剑‘抽’了出来,整个过程,公子彻一声不吭。
血喷涌而出,汐儿顿时拿吕红给她的止血‘药’捂了上去,小手拼命的按住伤口,慌‘乱’的模样,让人怜惜。她真想用手堵住这个伤口,让它不现流血。
“我,我没事!”公子彻伸出一只手捧住汐儿满是泪痕的小脸。
南宫纤月看着这一幕,她肯为他拔剑,却不肯为公子彻拔,因为她爱公子彻,不爱他。她在他的面前,与那只大怪物博斗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听到公子彻的声音,她那种娇弱,让他心中刺痛。她的眼中,始终都只有一个公子彻,再也装不下其它人了。
公子彻的伤口止住血,已是一柱香的时间了,吕红为公子彻包扎好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也总算是没有辜负小皇子临行前的‘交’待。
“‘药’典已经拿到,我看咱们还是寻找一下怎么出去,估计来时的路口已经被纱子堵死了。”唐钰一扫众人,说出这么一个严肃的问题。
“先在地宫里找一找。”南宫纤月冷声说道,他总感觉,入口应该与出口不是一个方向。
看着那抹‘艳’红‘色’的身影大步走出主殿,众人也跟了上去。汐儿扶着公子彻也跟了上去。公子彻已能站稳身形,伤口一片麻木,胳膊有点不受控制以外,其它的他基本都能忍受。
“我扶你,慢一点。”汐儿轻声说道,入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一出大殿,一行人立即分开方向四处寻找着出口。汐儿与公子彻才刚刚走到大殿,便听到轰隆隆的巨响。
“小姐,出口找到了。”一个暗卫跑了过来。
“走。”公子彻与迅速的朝那个方向而去,只见白‘玉’墙一分为二,‘露’出一个宽阔的空间,南宫纤月与沐清歌已经走了进去,唐钰等人还在等着公子彻与端木汐。
“这到像是运送宝藏的入口,说不定,可以从这里出去。”唐钰轻声说道。
汐儿一走进来,依稀看到地面上有车轮碾压过的痕迹,虽然上面布上一层厚厚的尘土,还是可以分辨出来。
隔不远,都会有一个夜明散发着‘乳’白的光芒,让人能够依稀看清前方的路。不知道走了多久,众人都感觉有些体力不支了,便停下来休息,静静的空间,彼此呼吸可闻,就这样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
吕红拿出一棵‘药’递给公子彻,“你失血过多,元气大伤,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一样,你一定要‘挺’住。”
公子彻接过来,含入口中,这味‘药’,有浓浓的人参味,竟然是提神养气的,公子彻心中,突然对李燿有些感‘激’之情。
“大家休息一下,两三个时辰之后,再赶路!”唐钰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危险。
汐儿不敢睡,将公子彻抱在怀里,让他的头靠着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汐儿突然感觉公子彻的体温不断的在上升。
“吕红,吕红!”汐儿着急的唤了两声。
吕红立即走了过来,探了一下公了彻的额头,面‘色’凝重。
“咱们要快点离开这里,我身上没有清温的‘药’!”吕红看向唐钰,这重伤的伤势,仅仅是简单的止血包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公子彻的这支手会废掉!
“走!”唐钰不假思索,立即集合众人继续前行。
“小姐,我们几个‘交’替着背主子。”暗卫将公子彻背在身上,快步的跟了上去。
汐儿快步跟了上去,心中的痛楚,无以复加,若是公子彻有了什么意外,她解了身上的同心蛊又有什么意义?!
大概行了两三个时辰的路,公子彻悠悠转醒。
“团子。”公子彻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在,我在这。”汐儿立即握住公子彻的手,着急的打量着他,汐儿只感觉,公子彻的手烫握在她的手里,有一种灼热感。
公子彻扯出一抹笑容,紧紧的握着公子彻的手。看公子彻又昏昏沉沉的睡去,汐儿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
泪水在眼里打转,汐儿强忍着将之‘逼’了回去!她不能哭,她要坚强,公子彻一定会没事的!也许再走一柱香,就能够走出去了!
又是两个多时辰的行程,前方的‘乳’白‘色’光芒没有了!唐钰冲上前去,却发现,前方竟然是一条死路!
“死路!?”汐儿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南宫张月飞身而起,将其中一个夜明珠打落下来,握在手里,微弱的光亮这才将他一米之内的范围照亮,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看到了一个凹印。
“将军令拿来!”南宫纤月的声传来,汐儿立即将将军令‘交’到他的手中。
就在将军令放到那个凹处的时候,头顶上突然出现轰隆的声响,刺眼的光亮顿时照‘射’进来,让人有一瞬间的不适应,那抹‘艳’红的身影一跃而上。其它人也跟着出了这个暗道。
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道‘门’紧紧闭合,南宫纤月将将军令扔给汐儿,环顾着四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画象,颇具南唐的风格,这是一个宗庙,供奉的是南唐的祖先,这个庙看起来很久远,但却有近年刚刚翻修过的痕迹。
庙外,依然是无边的沙漠,不远处,就是绵延了千年之久的白陌河岸,这是属于南唐境内的一城,这个不起眼的宗庙,竟然就是当年运宝藏的入口。既然,人们真的就如他们一样,从风谷那里进了地宫,想要运出来,只有走这一条路,然后拐来拐去,还是出不了南唐的控制,谁能够南唐的眼皮子底下,将宝藏神不知不觉的运走?
南唐的祖先已经算计好了!
“端木姑娘,不远就是南唐的日沐城,咱们走吧,到了那里,我就可以联络小皇子,尽快的为北朔皇帝送上好的‘药’来!”吕红说完,暗卫立即跟着她出了宗庙宇。
另唐钰没有想到的是,公子彻竟然没有做任何的安排!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么大笔的宝藏竟然没有让公子彻起一点独占之心?北朔现状,如果有了这笔宝藏,无疑是雪中送炭!难道说,这小子一直都对那个宝藏没有一点打算,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这本‘药’典?唐钰的心中满是钦佩!
原本,他以为,这两个人一出了满是宝藏的地宫。会是一场殊死的撕杀,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平静,即使南宫纤月之前做了部署,也是在唱独角戏罢了!至于远瞻这一项,南宫纤月确实稍有逊‘色’!
不过一个时辰,南宫纤月的暗卫便联系上来,日沐城内,南宫纤月只传出了一个字的命令,那就是:“退!”
就在公子彻生死攸关的这一晚,南宫纤月带着清歌悄然离去!唐钰终日研究那本‘药’典。终于在三日之后,找到了解救唐氏一族方法,直到公子彻一切平稳,唐钰这才告别众人踏上返回南疆的路途!
汐儿看着手中的那个朱红‘色’的‘药’丸,她悄悄的放到了白‘玉’盒内,唐钰说,他或许有办法保南宫纤月一命!听到这句话,汐儿的心迟疑了,拿起那个解‘药’却没有勇气毅然的吞下去。
汐儿静静的守在公子彻的‘床’边,等着公子彻苏醒,若惜担忧公子彻的伤情,带着两个孩子从南唐来到白陌,也在日沐城,暂时住了下来。
唐钰说,他之前只是让同心蛊休眠,这个休眠期只有三年,三年之内,若不服解‘药’。她与南宫纤月又分隔两地,她们两个都必死无疑!
而如今,南宫纤月下落不明……
“水!”‘床’上的人虚弱的唤了一声,汐儿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慌‘乱’的拿了杯水递到‘床’边。
“彻,彻,你慢慢喝。”汐儿扶着公子彻的背,慢慢的喂着。
“团子。”公子彻柔柔的唤了一声,贪婪的打量着眼前的端木汐。
“我在,我一直都在。”汐儿轻轻的将公子彻的头抱在怀里,她等了五天五夜了,谢天谢地,他终于醒了!
“团子,我做了一下好长好长的梦。”公子彻悠悠的说道,声音还是有着难掩的虚弱。
“你好好的休息,以后再慢慢的说给我听。”汐儿不舍,将公子彻扶到‘床’上躺下。
公子彻却不理会,拉着汐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梦里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子,她要我永远陪在梦里陪她。”
“那你怎么不一直陪着她啊,醒来干嘛!”汐儿娇嗔道,轻轻的为公子彻拉了拉被角。
“因为,我的小团子在另一个世界里守着我,苦苦的等着我醒过来,我怎么可能沉沦在一个梦境之中?!”公子彻含笑说道,“能醒来真好,能‘摸’到我的小团子,真好。”
汐儿的泪无声的流了下来,这几日,她每天都在恐惧之中过活,每天都充满期待,却又无尽的担忧,这种日子,这一辈子她都不想再有了!
“团子,我爱你。”公子彻柔声说道。
汐儿一愣,一抹幸福的笑容缓缓绽放,轻轻的在公子彻的‘唇’上点了一下,无言的回复了他的柔情。
“娘亲!”
汐儿顿时直起身子,顾做镇定的看着‘门’口处,只见福儿吃力的抱着承儿走了进来。
公子彻看着她的小团子脸上微红,又故作正经的模样,心中‘荡’漾起一圈圈甜蜜的涟漪。
“娘亲,爹爹!爹爹醒了!”福儿一喜,将承儿放下便朝‘床’边跑去,只见承儿丝毫不示弱,两只小短手,两只小短‘腿’迅速的朝‘床’边爬去,拉着公子彻的衣服就站了起来。
公子彻看着这两个小家伙,捏了捏两人的脸蛋。
“爹爹。”福儿唤了一声,这些日子,娘亲为了众爹爹‘操’碎了心,福儿心疼娘亲,可是又不知道能帮什么,只能看着娘亲渐渐消瘦。才几天,娘亲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圈。
“爹爹!”承儿突然用稚嫩的‘奶’腔喊了一声。
公子彻惊喜的差点没跳起来,他的承儿都会叫爹爹了!
“承儿,叫娘亲。”汐儿不悦的掘起嘴,为什么承儿叫爹爹叫的那么清晰,而叫她,就只会“良”“良”的
“良~~~”承儿流着口水,朝汐儿扑了过去。
汐儿更是满头黑线,感情这小家伙现在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汐儿抱起承儿,好重啊,这才几天不见,又重了不少,若惜姐姐真是不容易将两个孩子带到这么好,福儿的身子也硬朗了很多呢!
“承儿,叫娘,娘亲。”汐儿将承儿举起来,让他能够看清她的口型。
“良,良!”
“是娘亲。”
“良亲,良亲!”
“娘亲。”
“良,良。”
“良亲!”|||
公子彻与福儿笑成一团,汐儿无奈的看着承儿,她投降了!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公子彻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汐儿也没有想到,公子彻竟然会是这样的打算,对于那笔宝藏,真说不准是福是祸,若惜已远嫁南唐,听若惜说,南唐皇帝与皇后简直把她捧到了手心里。
就像公子彻所想,万一南唐皇帝并不是真的想把这么大一笔财富‘交’给他,到时,势力关系如同水火!他不想若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也算是感‘激’李燿对他的信任,对汐儿母子的关照之情。
汐儿将蜜瓜的皮削了下来,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眼前这三个大小馋猫纷纷抢了起来,哪还有一家之主的模样。就连最小的承儿也不示弱,抢不过,咱就打口水战,看你们吃得下我的口水不!果然,还是承儿威武!
突然,若惜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汐儿的手,仿佛很着急的模样,至从若惜嫁到南唐,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看着她衣着华贵却是这样的动作,汐儿差点没忍住笑。
“姐姐,来吃蜜瓜。”汐儿记得,若惜可是很喜欢吃蜜瓜的,还好,她有‘私’藏!
若惜一看到蜜瓜,突然感觉到胃里一阵甜腻的感觉,连忙摇了摇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口味很特别!
“汐儿,我回南唐了,你们回朔州的时候,记得替我向三哥五弟问好,还有,你们两个,要记得想姑姑,等姑姑一有空就去看你们,要听娘亲和爹爹的话知道吗?”若惜好似非常着急,她能不急吗?躲了一个月了,李燿马上就要到了,她得回去了!
“不是说李燿今天要来,你怎么要回去啊?”汐儿不解,更不明白,若惜好像是躲什么一样躲着李燿
“姑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要姑丈在的地方,姑姑是一定不会去的!”福儿抹了抹嘴上的蜜瓜汁,口齿不清的说道。
“小孩子,不许‘乱’说!”若惜突然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我没有‘乱’说,南唐的皇爷爷和皇‘奶’‘奶’经常说要姑姑给他们生一对像我弟弟这样的白胖小子!”福儿咽下嘴里的东西,朝汐儿汇报似的说道。
“福儿!”若惜气急,连忙捂住福儿的嘴巴。
“好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若惜说完,飞也似的朝‘门’口处跑去。
“哎!”突然,一堵人墙挡住若惜的去处,只见李燿一脸含笑的看着捂着额头的若惜。那模样,一点都不似汐儿所认识的李燿。
“爱妃,你去哪啊,碰疼了没有啊?”李燿如个大孩子一般无辜的看着若惜,那本就那一副少年纯良的模样,再配上这样的表情,就算是你一肚子的火,也无处发了。
“滚开!”若惜怒吼一声,什么贤良淑德,她在南唐后宫装得就够辛苦的了!他不是说午时才能到吗?这是午时吗?这是吗?!若惜要崩溃了,她就感觉好像进了狼窝似的,而且这个狼天天盯着她,仿佛就是那块兔子‘肉’似的!
“爱妃,你走这几天,为夫的日日思念,寝不知寐,食不之味,爱妃就这么忍心一见为夫的面就要为夫的滚吗?”李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若惜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没想到,人这么一次大婚,竟然意外的得到这么一个珍世稀宝!
“恶!”若惜走到一边吐了起来。
汐儿与公子彻相视一眼,满脸恶寒,她们两个都曾幻想过若惜与李燿大婚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只是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爱妃,爱妃,你怎么了,怎么会吐了呢?不会是!”
“吕红!快,快给太子妃把把脉!”李燿眉眼都是喜‘色’,如果不出所料的话……
吕红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趁若惜还还未反映过来,直接按住若的脉‘门’。只是一瞬间,吕红脸‘色’僵硬,随后又是惊喜。
“怎么样?”李燿急切的问。
“太子,恭喜太子,太子妃有喜了,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晴天霹雳!若惜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形微晃,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只见李燿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爱妃!爱妃,为夫的这就接你回去,好好休养!”说罢,李燿连个招呼都没有打,抱起若惜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汐儿看着这一盘子的蜜瓜,父子三人也停止了那不雅的吃相,场地,如一阵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凄凉!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了?来之匆匆,却也匆匆……
汐儿笑的暧昧,怪不得若惜不爱吃了呢!看着李燿的模样,仿佛想到什么,突然嗤嗤的笑了起来。看来,若惜与李燿之间,也是一场甜蜜的纠缠!
“福儿,带你弟弟去找龙‘玉’阿姨玩。”公子彻威严的下令。
“爹爹,我还要吃。”
“还要吃,还要吃!”承儿也跟着吵道。
“让龙‘玉’和鬼面叔叔带你们出城买好不好?”公子彻像个哄着两个单纯小朋友的恶婆婆。
“好野!我要又大又甜的那种,我要骑马去!”福儿开心的叫道,抱着承儿迅速的消失在父母面前。
公子彻一把拉过汐儿,将头埋入汐儿的肩窝。
“你干什么,光天化日的!”汐儿连忙住公子彻不安分的游移的大手。
“一个月,何其辛苦啊!”公子彻叫苦不迭,这一个月,他的小团子老拿他伤势未愈来糊‘弄’他,每当看到她担忧的神‘色’,他就妥协了。
“你的伤……”又来糊‘弄’他!
“不在‘床’上试试,怎么知道我究竟好了没有呢?”公子彻半带撒娇的说道,那双大手已经剥汐儿的一件衣服。
“这……”汐儿迟疑,她也快被公子彻的火热给影响了。
“小团子,我伤的是胳膊,不是那里。”公子彻说罢,一把抱起汐儿朝‘床’走去。
这下,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伤已经好了,而且好的很彻底……——
南唐皇帝拿着手中的玄铁令牌,眸‘色’之中闪过一丝忧虑,公子彻这小子,真让他另眼相看,他没有猜测到,公子彻竟然刚令牌奉还,而且宝藏一文未动,还告知了他们宝藏的秘密。财富,南唐历代以来,从不缺少,即使,南唐将这些宝藏全都拉进国库,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南唐皇帝将令牌扔向一边,他可以想象,几十年后的华夏大地,南唐泱泱大国的称号定然会被北朔取代!到时,这华夏大地的最强者,将会被改写,千百年来,南唐荣盛的姿态不知道还能够屹立多久!李燿不是公子彻的对手!唉,罢了,真到了他双眼一闭的时候,身后事,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突然,南唐皇帝笑了起来,若惜有喜,实属南唐之喜!公子彻奉还将军令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为了他们南唐的太子妃!这‘门’亲事,不但得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还能与北朔修好,一举两得。以后,他还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局势在变,就让他去了地府和老祖宗们好好的磕头请罪吧!
朔州境内,四季如‘春’,暖暖的阳光如如当年的那么松懒,刚一踏入朔州境内,汐儿就看到一处偏僻的一角开放的木槿‘花’,是一朵粉‘色’的,就如同当年,公子洵在朔王府中为她摘下的那朵一样娇‘艳’。
“娘亲,你在看什么呢?”福儿不解的歪着头。
“福儿,那种‘花’叫木槿,是你六皇叔最喜欢的‘花’。”汐儿轻声说道。
“六皇叔?”福儿又将脑袋歪到这边,他没有听人说过六皇叔啊?
“你六皇叔,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子,只可惜,他故去的太早!若不是娘亲,你六皇叔也许现在还在世上,赚大把大把的钱,过的逍遥又自在。”汐儿悠悠的说道,看着头顶的这片天空,目光幽远,公子洵的故去,是她心中永远也无法抹灭的痛。
“汐儿!”远处,两个人影并肩策马而来,两人都换了一简装,来来往往的朔州百姓,跟本就不知道,他们身侧的,竟然是当朝皇帝,皇后,和两位亲王。偶尔有人被这一行人的气度所折服,也只是驻足看了两眼便走开了。
汐儿看着城墙边上,有几个小乞丐蹲在那里,又想起了公子洵的话。
“我朔州,即是富庶之州,怎么能有乞丐存在,若真想行乞,将在朔州没有立足之地!”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多么的自信满满,的确,朔州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富庶,而公子洵,也是富可敌国!
他到现在的北朔,现在的朔州,一定会很伤心吧!
“三皇叔。”福儿开心的唤了一声。
“五皇叔。”这一声五皇叔,就比三皇叔叫的疏远了很多,福儿只见过公子煜一次,而且那时候,公子煜满身酒气,周身都充斥着一股难以驱散的死气,和眼前的人,跟本判若两人。
“三哥,五弟。”公子彻唤了一声,只见公子煜的脸上有些僵硬。
公子澜打量了一下两人,他知道之前宫中发生的事情,不管如何,两人之前还是有些隔阂,就让他来做这个和泥匠吧!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今日,就让咱们三兄弟一醉方休!”公子澜说罢,一手搂着一个,哪还有什么君臣之礼,今天,他们是兄弟,就如儿时一般!
日落星稀,朔王府中,一张桌子上,三人围坐,却放了四个的人的碗筷酒杯。
“来,咱们先敬六弟一杯。”公子澜举起酒杯,不顾上坐的公子彻,率先说道。
“六弟,父皇仙逝,你我母妃皆以故去,你可见到他们?但我相信,你们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公子澜看着头顶的夜空。
“生前的恩怨,就让他烟消云散!我们是亲兄弟,流着同样的血,今日,三哥为长,在此立誓!四弟为君,我等为臣,共同捍卫北朔!”公子澜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四弟,五弟!”公子澜见公子彻与公子煜一声不吭,示意公子彻与公子煜。
“共同捍卫北朔!”公子彻与公子煜齐声说道。
“要是六弟在多好。”公子彻沉声说道,“若不是我大意,六弟也不会命丧北汉!”
公子澜握住公子彻的手,世事无常。人算,还是躲不过天算。就如他们彼此的命运。
“四弟,你我与六弟儿时母家势力庞大,受尽父皇的关注,五弟儿时却不知过着什么样难熬的日子,同样的是皇子,却与我们有着天壤之别!”
五皇子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黯淡的情绪。
“那时,也许我们还不太懂命运是怎么回事。后来,四弟母族,全被牵连,父皇被刺一事,扑朔‘迷’离,四弟却引此事牵连,失去母妃,又在极北那种鬼地方受了那么多年的罪!而我,看似天之骄子,却是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被‘逼’谋反,母后与父皇突然变成了水火不溶的仇人!颠沛流利,被迫要与父皇剑指相向!”
“六弟呢,一直顺风顺水,又无心权力,本可富贵,可是,却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公子澜无奈的声音响起。这次微凉的夜‘色’里,更添伤悲。
公子煜迟疑了一下,最终将手放在公子澜的手上。
公子彻握住两人的手,“三哥,五弟,日后,咱们兄弟合力,北朔一定会强盛如初!”
“何止强盛如初,咱们要超越南唐,成为华夏大地上最强盛的国家!”公子煜此言一出,公子澜与公子彻均是一惊。
“四哥,你有信心吗?”公子煜看着公子彻问道。
“我当然有!”公子彻笑着回应。
“那我和三哥就更有信心辅佐你!”公子煜仿佛下定了某种绝心,也抛去了心中一直压抑的东西,月‘色’下,三人均是一脸决定!
“好,为了更强盛的北朔,干杯!”三人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汐儿缓缓退到暗处,没入夜‘色’之中……
八角状‘精’致的三屋阁楼里,汐儿光着脚静静的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轻纱随风轻摇透着几份‘迷’离,淡淡的鹅梨香让人沉醉,汐儿转过身来,轻纱帐外,依稀可见一个人影。
“谁?”汐儿轻问,飞速掀开一层层轻纱帐,可是,那个身影仿佛一直与自己有着跨越不了的距离。
“丫头。”
“丫头。”
公子洵!是公子洵的声音!汐儿迅速的转身,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就连那个人影都不见了!
“公子洵,是不是你?如果是你,你出来见我一面!”汐儿急切的看向屋内的各个方向,可是依旧看不到任何人影。难道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有人说,人死了,还会有灵魂存在,他们有不可割舍的事情,而留恋于人世间。
“丫头。”
汐儿一个‘激’灵,这道呼唤,显得空灵飘渺,仿佛穿透了时光的阻碍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真的是公子洵吗?汐儿闭上双眸,将自己完全放松,她能感觉到,一个人影在自己的周围游走。
一只大手,带着冰冷的气息在她的面上轻抚,是公子洵!真的是他!汐儿不敢睁眼,生怕一睁眼,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这种冰凉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公子洵!公子洵!”汐儿睁开双眼四周寻找着,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汐儿顿时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团子,怎么了?”公子彻听到端木汐叫着公子洵的名字。
“彻,我感觉到公子洵的存在,他就在!他就在这!”汐儿推开公子彻,四周找寻着,她明明看到公子洵的影子,她明明感觉到他的存在,她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他在唤她!
“团子!我知道你触影伤情,才会有这种幻觉,我也知道你心里难受,我和你一样,我和你一样希望六弟他还活着。”
汐儿微愣一下,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真的,还是她因触情伤情而产生的错觉。汐儿来到窗前,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彻,你看!”汐儿指着眼前大片的木槿‘花’海。
只见,所有的木槿‘花’全都开始调谢,‘花’落了一地,在月‘色’的沐浴下,更显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
“全败了。”汐儿悠悠说道,这一大片的木槿让她回想到公子洵在她的面前冰冷的身躯,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划落。
“公子洵,一路走好!”汐儿冲着大片的木槿‘花’喊道。
不知道何地吹来一股狂风,卷起一地的‘花’瓣在半空中翩翩起舞,这样的景‘色’,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惊讶不已,久久之后,风缓缓退去,那一地的‘花’瓣飘落了一地。
从此后,槿园木槿虽绿叶常青,却再未开过‘花’。
汐儿坐在桌案前,她想修书一封给若惜,来到朔州也有一个多月了,若惜一定过了最难熬的前三个月,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汐儿拿着笔,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怎么写好。还有一个难处就是,她能写出来的字,不能足够表达她心中所想。
汐儿想看来,昨日,福儿都能一口气写到个长篇大论的文章来,相比之下,她这个当娘的也真够逊‘色’的。要不,请人代笔?不,不,她可是北朔的皇后,要是传出去,即使人家不说,她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着之前,公子彻向天下人澄清与西夏‘女’皇成婚的实情,汐儿顿时红了脸颊,那道昭天下书上,把她夸的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她怎么好意思让人知道,她连大字都写不好几个?!
想到这里,汐儿拿起笔,歪歪扭扭的写了“若惜”两字。
“皇嫂。”
汐儿一脸难堪,慌‘乱’的将笔放到一侧,将纸收起来塞到衣袖里,转过身来,公子煜已走至身前。
“皇嫂,你这是?”公子煜其实观察了发一会了,实在是看端木汐憋的便拉不出来一样才好心走过来询问一下。
“没事,无聊,作下画啊,写首诗什么的。”汐儿掩饰着心中的尴尬,随口说道。
“皇嫂,你确定,这作画写诗什么的你在行?”公子煜显些没有笑出声来,从小到大,一让她端木汐提笔杆子,她不是头痛就是肚子疼,父皇疼惜,也不忍苛刻,所以,才导致现在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北朔皇后。
“那个,随便画画呀什么的。”汐儿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公子煜一眼。本来还有些忌惮的感觉,一下子被公子煜这句取笑给‘激’的烟销云散了!
这一个多月,他们三个都忙得不可开‘交’,她很少与公子煜碰面,这前有了那件事,两人之前总像横着什么一样无法跨越,今日,公子煜仿佛恢复往常,他母亲的事情,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依臣弟看,皇嫂应该是在写家书之类的吧?”公子煜看了一眼汐儿鼓起的袖子,趁汐儿不注意,将袖子里‘揉’成一团的信‘抽’了出来。
“你!”汐儿急的跺了一脚。
“原来是写给皇姐的!”公子煜说罢,提起笔蘸了蘸默汁。
“说吧,你说我写,我会告诉皇姐,是由我代笔的,刚好,我也有话给对皇姐说。”公子煜抬了抬手,捅了捅游神的汐儿。小的时候,记得有一次,他跑得太快摔了一脚,摔破了手,皇姐叫了太医术他上‘药’,第二日,还拿了许多的蜜饯给他吃。他那时候就很羡慕四哥,有个姐姐真好。
汐儿一听有人代笔,立即坐下来滔滔不绝起来,就连怎么生产都说的十分详细,压根就没把公子煜这个大男人当一回事,公子煜红着脸写完却不敢再加话上去了。看着汐儿意犹未尽的模样,公子煜赶紧打住。
“皇嫂,你这些话都可以订成一本书那么厚了,你确定皇姐有空看得完?”
“是啊!都说了这么多了!”汐儿这才发现,她偷偷拿出来的一大叠宣之纸都快用完了。
“好了,剩下的话,下次再说。”汐儿满意的看着这潇洒工整的字迹,笑眯眯的转向公子煜。
“五弟呀。”
公子煜汗笔直立。
“以后,给皇姐写家书这事,就‘交’给你代笔了。”
公子煜眼角直‘抽’,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早知道,他应该绕着走!要是谁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遇到她端木汐呢?!
公子煜无奈的摇摇头,提起笔来另起一了封信,写好后,与汐儿的装在一起。
“皇嫂,下次有我代笔,就不必躲在这没人的地方了。”公子煜挖苦道。
“什么叫躲没人的地方?我这叫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和皇姐说说心理话。”说罢,汐儿带着一脸不满抱着一厚厚的一叠家书消失在公子煜的视线。
公子煜无奈的摇了摇头,收起笔墨,静静的坐在偏僻的一角。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儿时,他负责西夏公主的接待事宜,小小的她却对这个西夏第一美人好奇不已,那个时候,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拉近了距离。那时候,他第一次握着她的手,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小回,在他的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他曾想过,既然敢拉她的手,就永远都不会放开!只不过,他现在换了一种身份,换了一种姿态站在她的面前。母后,儿臣这一生,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终于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朔州初具稳定,只是别所有人都不想不到的是,在收到若惜回信的同时,也收到了南唐大量的物资,一百辆马车的粮食缓缓的驶入朔州境内,还有朔州最缺的‘药’材!公子彻与汐儿看着这些堆了整整一个条主街道的东西,两人相视一笑。
这些物资,他们就算是筹备一年也不能完全筹备得到!宴请了南唐使者,公子煜负责将这些物次收典入库。这下,收得北朔,指日可待。
汐儿把玩着那个寒‘玉’匣子,轻轻打开,里面那颗红‘色’的‘药’丸透着一层莹润的光泽。
公子彻一走进屋内,便看到汐儿对着那粒‘药’发呆,唐钰说,吃了这粒‘药’,能让汐儿体内的同心蛊死去,然后再划开脉搏处,会有紫‘色’的血液流出来,待紫‘色’的血液流尽见时,同心蛊算是彻底的从汐儿的体内消失了!
“有南宫纤月的消息了吗?”汐儿轻问,唐钰说,或许有办法保南宫纤月一命,可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他的丝毫消息。
“没有,他不在北汉,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在北汉的局势有些不稳,之所以表面太平,而是北汉的那些有野心的人对南宫纤月心存忌惮,若是长久下去,北汉势力会四分五裂。”公子彻握着汐儿的手,他不会勉强汐儿,等有一天,她肯吃下这粒‘药’的时候自然就吃了。
“我们可以联系一下唐钰,也许他们能够找到南宫纤月。”汐儿柔声说道。
“唐氏一族,能够驾驭动物的人只有唐妙音一个,而唐妙音也失踪多日了。”公子彻说罢将汐儿搂在怀里。他不是圣人啊,汐儿左一个南宫纤月,右一个南宫纤月,他的心里控制不住酸酸的!
“西夏那边怎么样?”汐儿抬起头来。
“很‘乱’。”公子彻不知道西夏究竟发生了什么,北泽‘玉’姬一向与南宫纤月‘交’好,现在守在北朔的是北汉的军队,而北泽‘玉’姬下令,大批的军队朝北朔境内‘逼’进,而且还另他吃惊的占了便宜。驻守的北汉将壮,岂是泛泛之辈?
“以北泽‘玉’姬的能耐,是指挥不了这么大规模的战事的!”汐儿有感而发。
“据我所知,西夏并没有什么战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西夏先‘女’皇,才会拉拢南宫纤月为北泽‘玉’姬铺路。”公子彻点了点汐儿的额头。
两人好像心有灵犀一种同时喊出一个人名:“北泽璟!”
西夏境内,皇宫的龙椅之上,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一身墨‘色’丝绸华有上用金线绣着一条金龙,尊贵,‘阴’沉,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一旁坐的的,是带着惧意北泽‘玉’姬。
“皇兄。”北泽‘玉’姬小声的唤了一声,声音里有饰不住的惧意。当初,南宫纤月亲自动手,竟然还能让北泽璟活着回来!可见,这个‘阴’沉的男人有足够让她颤抖的本钱!曾经,她看不起他,而现在,她的命都捏在他的手中!南宫纤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依然失去了靠山。
“‘玉’姬,你怕我?”北泽璟‘唇’角擒笑,突然坐直身子。
“皇兄,‘玉’姬,‘玉’姬是敬畏皇兄。”‘玉’姬吓得站直身子,她不知道北泽璟那双透着‘阴’冷的眸子之中,究竟藏着怎样的凶险!或许,他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
从小到大,虽然他贵为太子,可是却一点也不受父皇待见,而她,因为母亲的关系,一个公主,比太子的身份还要尊贵!她曾让北泽璟睡过马厩,为她当马夫,曾经,用马鞭‘抽’过他,曾经,将他当下人一样使唤羞辱!一想到这一切,北泽‘玉’姬就忍不住后怕。
“瞧瞧,这是公子彻的昭天下书,你堂堂西夏‘女’皇,在世人面前丢尽我西夏颜面!堂堂西夏‘女’皇,竟然沦为弃‘妇’!”北泽璟目光森寒,指着桌上的告示,不留余地的羞辱着北泽‘玉’姬。
北泽‘玉’姬深吸了一口气,楚楚可怜道:“皇兄,都是‘玉’姬不懂事,‘玉’姬也跟本没有能力做这个皇位,如果皇兄不嫌弃,‘玉’姬甘愿让位于皇兄,从此后,‘玉’姬甘愿为听候皇兄差遣!”北泽‘玉’姬说罢,跪在北泽璟的面前,大着胆子拉着北泽璟衣角乞求道,不管如何,都要留一条命在。
北泽璟看着此时的北泽‘玉’姬,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总于有一天,他达成所愿,让这个西夏的第一贵‘女’颤抖的跪在他的面前!北泽璟缓缓扶起北泽‘玉’姬。
“‘女’皇之位,岂是说退就退,只要你以后听皇兄的话,皇兄会好好的对你的。”北泽璟温柔的理了理北汉‘玉’姬额前的‘乱’发。
北泽‘玉’姬忍不住一抖,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意袭上心头。
“天‘色’不早了,皇兄先行告退。”北泽璟大步跨出殿外。
北泽‘玉’姬无力的倒在地上,她不知道何时,北泽璟不需要她这个棋子了,她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北泽璟想要不只是西夏……
“什么,北汉据守的北朔又失一城?”公子煜看着手中的资料,这是在一步一步的慢慢蚕食北汉所有的势力,现在南宫纤月的失踪另北汉内部争斗不断,西夏这摆明了是想要一步一步的将北朔的版图划到西夏的境内!
“皇上,臣愿领兵,前去阻截西夏,收复失去的城池!”公子煜将手中的东西放桌子上一拍,起身请命。
公子彻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挂在墙上的山河图若有所思。
“皇上,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公子澜也起身说道,他们不能看到北朔的国土,先被北汉踏过又被西夏占领啊!
公子彻突然转过身来,走到两人面前,轻轻的将他们一一按坐回原来的位置。
“不急。”公子彻别有深意的说道。
“皇上。”公子澜与公子煜连声说道。
公子彻含笑看着两人,正准备解释,却见汐儿端着些点心之类的缓步走了进来。
“来,尝尝我的手艺。”汐儿笑着招呼道。
公子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黑,很无奈,能够吃到爱妻亲手做的东西,固然幸福,可是如果,那些东西的味道,实在是特别,特别到让人难以下咽的话,就别当别论了!突然,公子彻的双眸之中,溢满笑意。
“对,对,团子最近手艺渐长,一定要好好的尝一下。”说罢,公子彻率先拿了个最大个的走到一旁。
原本还抱有迟疑态度的公子澜与公子煜两人一见到公子彻这样的表现,顿时拿起来,心中更是期待啊,端木汐能做出来什么味道的东西?
两人在端木汐期待的神‘色’下,将点心放入口中,这是什么味道?!酸,甜,苦,辣,还有什么,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总之,吃了这个点心,他们眼中都泛着泪珠,结果发现,公子彻只是拿在手中,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们两个,而且还投给他们一个赞扬的表情!
公子澜与公子煜只有忍着一切的情绪,眼带泪水,嘴带笑意的点点头。
“好吃,真好吃。”
“是吗?那我晚上再给你们试试我的另一种拿手好菜!”汐儿兴奋的说道。
“我晚上还有事!”
“我好像也没空。”
“啊?”汐儿一脸失望。
“我们先走了。”两人一前一后,飞速的消失在这对夫‘妇’面前,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他们就不奉陪了!
“你怎么不吃呀?”汐儿不悦的看着公子彻手中那块完整的点心,不悦的质问道。
“团子,你的手艺真是大好了,大有进步!而且越做越能把食物的自然纯香发挥的淋漓尽致,我都舍不得吃了,你把这些点心放在这里好不好?等到晚上,我批折子累了的时候,吃了一口,所有的困乏就会全都消失不见的!”公子彻滔滔不绝的说道,一边不着痕迹的将那个点心放回盘子里。
汐儿灿笑一下,幸福的靠在公子彻的怀里。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当然!”公子彻点点头,却重重的吐了一浊气。
“好,那我去给福儿还有承儿准备些吃的。”汐儿像个幸福的小‘女’人一样。
“慢!慢着!”公子彻突然拉回汐儿。
“我只准备你做给我一个人吃!”公子彻的心中一阵哀号!小团子,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别去折磨两个孩子,他们还小啊!
“你真是的,就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汐儿不悦的嗜起嘴巴。突然,腰间一紧,整个子彻抱在怀里,脸上立即出现一抹红晕。
“团子,你已经把大把的时间分给两个孩子了,我这点要求,算过份吗?”公子彻可怜兮兮的说道,那模样,和承儿撒娇的时候有一拼!
“好,好,我陪你。我留下来陪你。”汐儿无力抵挡。只是下一秒,那只大手开始不安分的游移。
‘奶’‘奶’的,这光天化日的!
从此后,放眼整个朔州,乃整个北朔,没有一个人敢教皇后娘娘下厨,因为皇上有令,谁‘交’皇后娘娘下厨,谁就亲自品尝皇后娘娘的每一道菜!这竟然成了北朔不成文的一道“酷刑”!
只是,他们的皇后娘娘还被‘蒙’在鼓里,幻想着有一天,能够为爱夫爱子,洗水做羹汤的温馨场面。
“小姐,你我找的那个孩子,我找到了。”鬼面将手中资料‘交’到汐儿的手中。
“果然是他。”汐儿灿笑一下。她不能食言于一个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忠良之后。
汐儿拉着两个孩子出了宫外,一路上,这几个月来,不少难民涌入朔州,安顿成了头等大事,若不是朔州本就富庶,又加之南唐大力相助,现在跟本都没有物资来养着近八万的军队。
大量的征兵,几乎达到了,每一个家庭都有人入伍的状态,但是公子彻下令,未满十三者,不准入伍,这个时候,大街上只剩了一些老弱‘妇’孺。也许是大难过后,大家都分外的珍惜眼前的生活。
鬼面说的就是这个地方,汐儿环视了一下四周,正准备打听一下,没想到,远处有一道声音,急切的唤着。
“姐姐!”
“姐姐!”
汐儿见到一个黑瘦的小男孩子飞速的朝自己的方向而来,还一边叫着。汐儿停下脚步,仔细的打量着那个小少年。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少年的脸上染上一层失落。
“卫远征!”汐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几个月不见,这少年长高了些,也晒得更黑了,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我是,我是!姐姐还记得我的名字?”卫远征显然十分欣喜。
“嗯,姐姐当然记得,这不是就来找你了吗?”汐儿湾下身来,理了理小少年有些破旧的衣服。
“你现住在哪里?都安顿好了吗?”汐儿关切的问道。
“姐姐,我爷爷去世了,生了一场大病就走了,现在我和一个汪大嫂一起在军队做些粗活。”卫远征显得成熟了不少,那双黑亮的眸子比以前更加明亮。
“娘亲,这位大哥哥是谁啊?”福儿看了一眼这个少年,轻声问道。承儿也从‘侍’‘女’的怀里探出头来,瞧着这个小少年。
不远处,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不经意的瞥到汐儿这个方向,顿时一惊,匆匆而这边而来。
“参见皇后娘娘!”那官员忙跪下行礼,汐儿想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动静,所有人都看到了,纷纷聚拢过来跪在地上。
“参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汐儿连忙说道,那官员这才站起身来,百姓也跟着站了起来,有胆大者,不时的抬起头的打量汐儿与他向旁的两个华服小公子。
这就是他们北朔的皇后啊!
卫远征呆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他遇到的这位大姐姐,竟然是皇后!
“皇后娘娘,我想入伍,我想当兵!”卫远征突然跪在地上不顾一切的拉着汐儿的衣服。
四处围满了人,汐儿知道卫远征还没有到达入伍的年龄,可是他失去父母,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着实可怜,特别是这孩子那双黑亮的眸子,总能让人被他吸引。此时,他正乞求的看着自己,汐儿本想找到他,也是要将他带走的。
“你先随我来。”汐儿拉着卫远征在众人的视线下,缓步离去。
书房内,公子彻三人还在商讨,汐儿与卫远征就站院外,依稀可听到屋内的谈论声。公子煜主要负责统率三军,把卫远征‘交’给公子煜,她也放心。而且有一种直觉,远征这孩子,不似普通孩子,他那双黑亮的眸子,仿佛透‘露’着一股霸气。
爹爹曾经说过,凡是眼神之中有一股难掩的霸气的人,终有一日,都能力撑三军!
“呆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能不能留在军营,就全看他了。”汐儿拍了拍卫远征肩膀。
只见这孩子眼中散发的不是怯弱,而是一种兴奋的光芒。
不一会,公子煜从大殿内走了出来,汐儿指了指公子煜朝卫远征示意了一下。卫远征立即跑了过去。
“参见统帅!”
公子煜一愣,四处看了看,见到汐儿坐在不远处,又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
“你是谁?”
“属下乃是军中的一个粗使伙计!”卫远征背‘挺’的笔直,不卑不吭的回答道。
“你有何事?”公了煜耐着‘性’子问,他一直请命,可是皇上就是不应允心情很差。若不是看汐儿坐在远处,他没有时间来应付一个孩子。
“统帅大人,小的名叫卫远征,今年十二,想要参军,请统帅成全!”
公子煜笑了一下,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小少年,‘精’神可嘉!可是年龄太小,跟本就达不到入征的条件,这么个孩子,军队那么苦。公子煜看了一眼远处的汐儿,眼神分明是汐儿是不是太无聊了!
“统领大人,男儿有志不在年少!我爹说过,希望我长大了,能够像金刀将军那样成为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大英雄!所以,才给我取名叫卫远征!”
公子煜诧异,这个小少年,心智要比那些满了十三的还要成熟。
“统帅大人,等我满十三之后,也是要入伍的。可是我不想再等多一年!请统帅大人破例收下我吧!”
公子煜对这个孩子已经刮目相看了,汐儿断然不会无聊到从大街上拉个孩子就‘交’给他。
“好,你先跟着我,我要好好的考验考验你,如果,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就同意你入伍!”公子煜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卫远征,这身子骨,真够瘦弱的!
“小子,跟我走吧。”公了煜说罢,率先离去,卫远征朝汐儿挥挥手,快步的追了上去。
公子彻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认出来这个小少年就是汐儿在刚入北朔的时候救的那个卫远征。
汐儿缓步朝公子彻走了过去,轻轻的你挽住公子彻的胳膊。
“你可知这卫远征是谁?”汐儿故作神秘的问道。
公子彻摇摇头。
“你可曾记得,我爹率军凯旋归朝,有数十万的伤残将士被安顿往北朔各处?这个卫远征的身世我让鬼面查过,他爹就是那十万将士其中一员,他爹名叫卫守忠,是一员先锋,更是一员虎将,只可惜,一次进攻中,伤到了‘腿’,从此算是残废了,那时,他还不到二十岁,我爹曾经很想着重培养他,回到北朔后,他一直在军中不愿回家。年过三十,才成家立业,后来有了这一个独苗,卫远征!”
“这个卫远征竟然有这样的身世!”公子彻叹息,若是卫守忠伤一条‘腿’,这卫远征定是将‘门’之后!
“北汉攻城,卫守忠夫‘妇’都死于屠城,他已不是军人,可以和百姓一起撤离,但是他没有走!”汐儿接着说道,心中有些酸涩,这卫远征也有他父亲的骨气,将来,若能成大气他爹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五弟会好好的培养他的,那孩子不错,前途不可估量。”公子彻从身后环住汐儿。
汐儿握住公子彻的手,她知道,大战在即了,公子彻一直在静观其变,公子煜或者太过急切,不知道公子彻究竟在等什么,但是汐儿却明白。他只是想将一切损失降到最小罢了!
公子彻将汐儿搂入怀中,两人一起看着眼前的景‘色’。
“这一生,我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和你看庭前‘花’开‘花’落,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公子彻握着汐儿的手,十指相扣。
汐儿眉眼含笑,轻轻点点头,“我也是。夫妻相守,恩爱恒渝。”
三日之后,北汉大‘乱’,北汉亲王南宫睿登基为帝,也仅仅做了十天的皇帝,便被人斩于龙椅之上!北汉一分为四,四股四势力僵持不下,争执不休!
驻守在北汉皇城的三万将士,以及其它各个要塞的七万之众仿佛成了孤军,既使没有外来攻击,物资紧缺的状态下,也撑不了多久!
这就是公子彻等了几个月的机会!
西夏与北汉驻军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而南宫纤月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般,北汉发生这样的动‘荡’,他都没有出现,北汉的军心开始动‘荡’不安,五天之内,西夏紧攻之下,又连失两城,北朔的大半个江山,全都被西夏占领。
“五弟,你带二万人马大张旗鼓的朝西夏的方向而去,记住,声势越大越好!三哥,你立即整顿所有将士,咱们前往北朔皇城!”公子彻看向两人。三人均是一副兴奋的神‘色’。
公子煜不得不承认,公子彻比他们两个都要存得住气!若是几个月前就出兵,也许也可以取得胜利,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能把伤心损失降到最小!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听说,北朔皇城下了一场大雪,朔州与南唐帝都气候相似,只是穿了件棉衣,并没有冷到缩手不出的地步!这几天,若惜就要临盆了,汐儿着急的等着从南唐传来的消息。
“娘亲,吃果果!”承儿举着一个苹果朝发呆的汐儿递去。
“承儿乖,娘亲不想吃!”汐儿总感觉一点胃口都没有,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汐儿想到自己的月事,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汐儿粗略一算,心中顿时没了主意。
“龙‘玉’,叫龙‘玉’来!”汐儿朝一旁的‘侍’‘女’喊道。
千万别是啊!在这节骨眼上,她怎么能有孩子呢!?
龙‘玉’在汐儿忐忑的眼神下,仔细仔细的诊查了一翻,不由得冲汐儿翻了个白眼。
“我的小姐呀!你都是当过娘的人了,你怎么这么大意呢?”龙‘玉’无奈的替汐儿拉了拉被角。
“难道说?”汐儿感觉心中一片死寂。
“确切的说,有喜了!而且已经两个多月了!出了一个月就该发现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龙‘玉’开始罗嗦的说教,这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似的,可是脸上还是难掩欣喜!北朔,又要添一个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呢?
“龙‘玉’,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汐儿拉着龙‘玉’的手,她不想让公子彻知道,不想让他分心。
“团子!”
龙‘玉’无奈的耸耸肩膀,有比她跟更快的,只见公子彻抗着承儿破‘门’而入,将承儿往‘床’上一扔一把握住汐儿的手,龙‘玉’笑了一下,退了出去。
“娘亲,小妹妹。”承儿艰难的爬起来靠到汐儿的怀里,那只双小眼睛不时的朝汐儿的肚子上瞅去。
“小妹妹。”承儿乐呵呵的喊道。
“我想和你一去。”汐儿央求道,公子彻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一切,明日就要出发了,她早知道就不叫龙‘玉’来看了!
“不行!我保证,最多一个月,咱们就能在皇城相见!”公子彻欣喜的握住汐儿的手,要是真如承儿所说,是个小公主的话,他们就圆满了!
“一个月?”汐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月之内,乖乖的在朔州呆着!”公子彻说罢,在汐儿的脸上印下一‘吻’。
“羞羞!爹羞羞,娘羞羞!”承儿在一旁喊道,哥哥天天都在书房,没有人陪他玩,好不容易到了娘亲这,爹爹又来和他抢!突然承儿将目光死死的盯着汐儿的肚子,两只小眼睛放出‘精’光来!
小妹妹,以后有了小妹妹,就有人和承儿玩了!
汐儿站到城‘门’,目送公子彻离去,浩浩‘荡’‘荡’的大牵连绵延了几公里!北朔两个字的旗帜在蓝天白云之下,欢迎风冽冽飞舞!汐儿一手位着承儿,一手拉着福儿,静静的站在原地。
“哥哥,要爹爹。”承儿看着为首的爹爹越行越远,伸出小手要去找爹爹。
“承儿乖!爹爹很快就会来接咱们的。”福儿拉着承的小手说道。
“对,哥哥说的没错,爹爹很快便会来接咱们了!”汐儿沉声附和,目光早就随着公子彻的身影远去。
一个月,也不算太漫长,汐儿刚回到府中,便收到若惜的来信,若惜顺利的生下一对龙凤胎,整个南唐举国欢庆,汐儿从若惜的字里行间都能感觉到那种幸福的场面!龙凤呈祥,真是吉兆!估计南唐皇帝兴奋的嘴都合不拢了!
汐儿看着送信来的竹风,轻轻的走上前去,拍了拍竹风的肩膀,平时,都是信使来送信,这次是竹风,汐儿多少也料到些什么。
“还回去吗?”汐儿轻问。
“小姐,竹风既然出来了,就不准备回去了,也回不去了。”竹风有些伤感的语气传来,整个人都没‘精’打彩的。
“竹风,你行的!”汐儿知道,安慰的话起不了什么作用,得让竹风一个人静一静,或许就能够想清楚了。
“只要公主能够幸福,竹风别无所求。”
“小姐,竹风先退下了。”竹风墨绿的背影,有几分萧瑟,汐儿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嘴。
从公子煜与公子彻两处传来的消息,每天都能传到朔州,公子煜截住西夏的军队,使之寸步难行!公子彻大军已到达皇城,正准备攻城,沿途有两座要塞重城,均被攻破,虏获北汉将士三万之众!北朔皇城,仿若探囊取物!
北汉已不在是最大的敌人,而西夏这边,公子璟一直都没有抛头‘露’面,所有的命令都是以西夏‘女’皇的名义下达的,他究竟想做什么?
遥望西夏的方向,绵延的山脉阻挡住所有的视线,在那算繁华的殿宇之下,又是什么样的场景?
夜幕降临,北泽‘玉’姬静静的坐在龙椅上,这些时日,她每一天都好像踩在刀剑上,惊心动魂!她怕北泽璟,他的一个眼神,都能让她闻到死亡的气息!这么久,南宫纤月都没有出现!就连北汉都四分五裂,她还有什么可希冀的?没有了!没有人会来帮她。
面前的酒杯里,装满了一杯香醇佳酿,往事历历在目,她若是不是好奇,非要去一趟北朔,也许,她真的会嫁给母后所指的男子,或者,远嫁北汉。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这一生,母后给过她太多的宠爱,她的身份,是整个西夏最尊贵的!就连当朝太子,都要看她的眼‘色’过活,可些,又有什么意义?
“母后,我注定成不了你。”北泽‘玉’姬端起酒杯,就在准备喝下去的时候,手腕一麻,那杯毒酒如数洒到地上。
“我的好妹妹,怎么这么有雅兴?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独酌?”北泽璟说罢,径直走到龙椅上在北泽‘玉’姬的身侧坐了下来。
“皇,皇兄。”北泽‘玉’姬语速不稳的唤了一声。
“你可知道,你的命是我的,就算是你想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北泽璟没有一丝感情的语调响起,那双修长的手缓缓的扼住北泽‘玉’姬的脖子。
“皇兄。”北泽‘玉’姬惊恐的唤了一声,她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她的身侧游走,刚刚要喝毒酒的勇气顿时减去大半。
“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像现在这样,扼住你的脖子,看着你在我的手中,一点点的失去生命,然后,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北泽璟狠厉的说道。
北泽‘玉’姬不解的看着北泽璟,仿佛看着一个陌生的人,从小,北泽璟总是少言寡语,但是他却对皇姑异常依赖。一条蛇出现在皇姑的寝宫里,她看到吓得直叫,那时,不到十岁的北泽璟去上前一步掐住蛇头,直到将蛇活活掐死才放手!皇姑最怕蛇,北泽璟是为救皇姑不顾一切。那是一条五步蛇,若是被咬,必死无疑!
突然,北泽‘玉’姬仿佛想到什么一样,呵呵的笑了起来。
“皇兄!我觉得你可怜。”此话一出,原本松懈了些许的手再次收紧力道。
“你亲眼看着皇姑死在你面前,你去无能为力!杀他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北泽‘玉’姬冷笑几声,她突然对死没有那么恐惧,死了,无疑不是一种解脱!
“不!不是!”北泽璟死死的握住北泽‘玉’姬的脖子!
“你,你究竟连承认都,都不敢,你是个,懦弱,懦弱的男人!”北泽‘玉’姬面‘色’苦楚,脸‘色’被憋得略呈紫红‘色’。
突然,北泽璟大力一甩,北泽‘玉’姬被甩到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为什么不杀了我?”北泽‘玉’姬声撕哑的问道。
“我要你活着,生不如死!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坐在西夏的皇位之上。”北泽璟走到北泽‘玉’姬的面前,蹲下身来,“你母亲当然勒死我母亲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她的宝贝‘女’儿也会在我的手中,生不如死!你母亲犯下的罪,就让你来偿还!用你的一生来偿还!”
“不!”北泽‘玉’姬绝望的喊了一声,下巴被紧紧的握住,一包粉沫被强行灌入口中。
“这味道,熟悉吧?你应该把它烧了,这要是当初,你控制公子彻的十倍的量。”北泽璟说罢,站起身来大步离去。
北泽‘玉’姬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在一点一点的僵硬,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蠕动,最终,将那片酒杯的残片握在手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朝自己的脉搏处划去!她庆幸那包粉末被她做了手脚,庆幸还能够她一点点时间,能够亲自的了却自己的生命!
终于,她又可以和母后见面了!终于,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她了,母后会好好的保护她,会好好的保护她。
北朔‘女’皇突然病逝,公子璟登基为帝!汐儿看到这个消息,心中一紧。北泽璟还是走出了这一步!他当年搭上了亲手抚养他长大的姑姑的命,不就是为了登上西夏权力的顶峰吗?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想到北泽璟当初绕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汐儿都觉得一阵寒意!
西夏新帝登基大典礼毕,新帝便下令将废黜两任‘女’皇封位,北泽‘玉’姬贬为庶民,尸身被草草掩埋!而西皇先‘女’皇,移到帝陵,尸骨抛去‘乱’葬岗,追其母为太后,移葬皇陵。
这一切,都看得到北泽璟对北泽‘玉’姬母‘女’两个的恨意有多深。只是抚养她长大的姑母,却葬在北朔的妃子陵里,当年的一尸两命,值是不值?
汐儿抚着肚子,她能感觉到,小腹开始微微隆起了,也许心理原因之前还以为吃多了东西稍稍发胖了。现在感觉怎么看都觉得肚子是突出的,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掩盖不了。
“小姐,脉象平稳,一切安好,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吩咐厨房做些。”龙‘玉’一边收着东西一边询问。
“我不想吃,随便送些来就行了。”汐儿感觉他们都太紧张了,每天把她当什么一样养着。
“这怎么行,每天你吃什么,睡了几个时辰,事无俱细都要传给皇上那边啊!”龙‘玉’伸出手指头数着。反正就算是小姐打了个喷嚏也记上,就没错了!
“他不正常,你们还跟着他一起疯?”汐儿无奈的看了龙‘玉’一眼,这样下去,她会忧郁的!
“那小姐还不乖乖的多吃点?”龙‘玉’笑着回应,老爷夫人在天之灵,看到小姐这样,也该安息了!
“熬碗小米粥吧!”汐儿无奈的说道,接着又补充道,“别放糖啊!”好像,她也不喜欢那些甜腻腻的东西。
转眼间,二十几天过去了,汐儿着急的等着公子彻的消息,公子煜那边,是持久战,而公子彻这边,需要的是速战速决!一个月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
突然,天空中飞过一只白鸟,汐儿顿时感觉有些眼熟,这不是公子彻的雪鸮吗?她们之前一直用这个联系,后来公子彻说,这只鸟失踪了。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汐儿将手指放到嘴里,模仿着竹哨的声音吹了一下。
果然,那只鸟儿飞速的朝汐儿冲了过来,亲昵的停在汐儿的肩膀上,还是那样的动作,那样的神气,啄着身上的羽‘毛’。
汐儿拿起雪鸮‘腿’上绑着的信件。
“汐儿,已获大捷,我在朔州城外等你。”汐儿看到着这封短信,字迹是公子彻的没错,可是总感觉有些哪地方不对劲。这个公子彻,又玩什么‘花’招啊?
汐儿跟龙‘玉’说了一声,将信扔到一旁,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府‘门’。
到了朔州城外,已经黄昏,金‘色’的阳光灿烂的人睁不开双眼,远处,一个人骑马而来,再上的夕阳在他的背后闪烁,让汐儿看不真切那人的模样,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那人靠近。
“好久不见。”那男子冲着汐儿淡淡一笑,翻身下马走到汐儿面前。
此时汐儿已经完全看清他的容颜,接着瞳孔不断放大,“是你!”
公子彻三天三天夜马不停歇的跋涉,终于进朔州境内!北汉俘虏的问题着实让人费了一翻心思,也耽搁了他几天,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除了处理国事,便是疯狂的相念他的妻儿!踏着最后残留在大地的最后一缕阳光,公子彻大步踏入朔王府大‘门’。
龙‘玉’端着一碗小米粥走在回廊上,远远的看着公子彻快步走来。
“皇上,小姐呢?”龙‘玉’见只有公子彻一人,不解的问道。
“团子?我刚刚到朔州,还没有见过她人呢?”公子彻更是不解,他不是已经派人前来送信了吗?
龙‘玉’手中的碗“咣!”一声落在地上,一碗小米粥溅了一地!
“怎么了?团子她怎么了?”公子彻面‘色’一寒,一把抓住龙‘玉’。
“皇上,一个时辰前,有一只雪白的鸟传来一封信,约小姐在朔州城外相见,不是您吗?”龙‘玉’想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雪鸮?!公子彻的心顿时沉到谷底!究竟是谁?究竟是谁通过雪鸮劫持了汐儿?公子彻快步走到汐儿房中,只见那张短的只有几个字的信还放在桌面,字迹,是刻意模仿他的,那只鸟,又是他从小养大的!跟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汐儿还怀着身孕!想到这些,几日的奔‘波’加上这样的刺‘激’让公子彻眼前一黑险些倒了下去!
“龙‘玉’,你与竹风安排一下,带着两位皇子回北朔。”
“鬼面,剩下的暗卫,以及驻守在朔州的军队立即去寻找皇后!才一个时辰左右,他们应该走不远!就算是掘地尺,一定要找到皇后!”公子彻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怒气!若是让他找到这个人!他一定会让他措骨扬灰!
汐儿在一阵颠簸之中悠悠转醒,头顶,是朱红‘色’的马车顶,马车正在快速的向前行驶着,汐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突然感觉身侧还有一个人正闭目养神,汐儿顿时紧张起来。
“北泽璟!”汐儿冷声喊道。
“我的瑞宁郡主,你终于醒了!”北泽璟缓缓睁开双眸,绕有‘性’致的打量着汐儿的每一个表情。
“我说过,我们迟早还会再见的,只不过,这一天比我想象中的来得晚了些。”北泽璟含笑说道。
汐儿感觉,他那若有似无,未达眼底的笑意,让她‘毛’骨耸然。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劝你现在放了我,你不是公子彻的对手。”汐儿沉声说道。
“哦?是吗?不是他的对手又怎么样,我有机会在他杀了我之前带上你一起死就足够了!”北泽璟的声音轻而淡,一点也不像在讨论生死攸关的这种话题。
“你费尽心机的劫持我,就是为了拉我一起死吗?”汐儿冷声说道,公子彻的那只雪鸮在几年前就失踪了,突然出现在北泽璟的手上,这是偶然?鬼才相信!
“就算是我死,也得拉上你!你说,这叫不叫同生共死?”北泽璟玩味捞起汐儿的缕发丝,轻轻的在手中把玩着。
汐儿扯过自己的发丝,冷冷的瞪着北泽璟。
“你终于如愿以偿了!终于当上西夏皇帝,集西夏大权于一身!”汐儿冷声讽刺。
“不错,这种感觉原来是那么的美妙!但是,我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北泽璟笑着回应。
这个‘女’人果然有味道,当初,就连北朔皇帝都没有看到出他与姑姑合谋,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娃娃,却把事情看得那么真切。他说的没错,他就是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就连姑姑的命,都可以豁出去!
“你想怎么样?不费一兵一卒,就拿我一人去要挟公子彻吗?”汐儿反问。
“不!我觉得你很有意思,先让我玩一段时间再说!”北泽璟打量着汐儿脸上的表情,淡淡一笑,闭上双眼。
“我劝你,不要打什么主意逃走!万一我不小心伤到了你腹中的孩子,那可就罪过了!”
北泽璟的话让汐儿一阵心惊,顿时伸手护住小腹,马车飞速的向前驶去。汐儿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北泽璟,心中一阵自责,她早该发现的,信上的称呼,是汐儿,公子彻从来都没有唤过她汐儿。为什么,她连这个都没有发现呢!
一连三日,马车都未停歇,汐儿趁北泽璟闭目的时间,偷偷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织云山!”汐儿一惊。
“没错,不出半日,就能到西夏了!”北泽璟笑看着汐儿。
马车一直跑到西夏皇宫才停了下来,汐儿被北泽璟扯下马车,走进一座气派的大殿。
“请吧。”北泽璟做了个请的手势,见汐儿不动,伸出手拉着汐儿向前走去。
汐儿使出全身的力气挣开产北泽璟的手,走在北泽璟的前面,进了大殿。这应该是北泽璟的寝宫,黑‘色’地面能够映到人影来,也透出一股摄人的寒气。
“这就是为你准备的。”北泽璟缓步走向前去,按着一个摆件轻轻的转,汐儿眼前的墙突然如‘门’一样打开。
汐儿还没有反映过来,便被北泽璟扯了进去,刚刚稳住身形,身后的‘门’便应声关闭!
“开‘门’!北泽璟,把‘门’打开!”汐儿大力的拍着‘门’,外面没有一点反映。
再喊,也是徒劳!头顶,五颗硕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屋子照的如同白日,屋内虽然简陋但是必要的物件却一件不少。这比牢房的待遇,好多了!
汐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几日的劳顿让她疲乏的很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时光如沙漏一般飞速流逝,但是这个与世隔绝的暗室内,仿佛时光都停住了一般。‘门’缓缓打开,一缕烛光照‘射’进来,北泽璟将睡的正沉的汐儿抱了起来,缓步出了暗室。
“你到是随遇而安!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的这么沉。”北泽璟的声音传来,汐儿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只见她已经不在那间屋子里,而是睡在一张龙‘床’上,北泽璟身上带着浓浓的酒味,汐儿一惊,顿时朝一边爬去。
“你现在知道怕了?”北泽璟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看着汐儿,此时的他带着醉意,笑的如个孩童一般。
“你会唱歌吗?那种哄孩子入睡的歌谣?”北泽璟突然冲汐儿说道。
汐儿不明所以,缓缓的点了点头。
“唱吧!”北泽璟突然说道,然后睡在‘床’的一侧。
汐儿看着他,实在搞不懂眼前的北泽璟究竟想做什么,为了安全起见,汐儿走下‘床’,找了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清了清嗓子。
“风也奇,雨也奇,
风雨之中话黍离。
黍离声声不忍闻,
闻之含泪皆离席。”
“比我姑姑唱的难听多了!”北泽璟忍不住打断,眉紧锁的看着汐儿。
汐儿深吸了口气,静静的看着北泽璟。
“好,你接着唱。”北泽璟倒在‘床’上,不再出声。
“风也奇,雨也奇。
四海无强敌。
看淡人间生与死,
坦然面对枪林‘逼’。”
“我姑姑唱的时候,会温柔的抚着的我头。”北泽璟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汐儿。
“我不是你姑姑!”汐儿忍不住,声音稍大了些。
“哈哈哈。”谁知北泽璟却大声的笑了起来,这些笑容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只见他静静的看着汐儿,“我姑姑唱的时候,会告诉我,璟儿,你是个男子汉,你将来要挑起西夏的江山,现在所有的磨难都对你的考验,你要勇敢,坚强,做一个强者,终有一天,你会得到这一切。”
“我姑姑还说,她会陪着我走下去,一直陪着我,直到我登上西夏权力的顶峰!”北泽璟睡在‘床’上,眼角有些湿润。
“还唱不唱?!”汐儿不耐烦的打断北泽璟的话,她能感觉到,他字字句句中都包含着他对姑姑的思念,既然这么痛苦,当初为什么选择那么做?汐儿只觉得北泽璟不但可怜,而且可恨!
“唱吧。”北泽璟无力的说道。
“风也奇,雨也奇,
甘以鲜血溅胡逆。
苍天为你唱挽歌,
大地为你致悼辞。
风也奇,雨也奇,
留下此恨恨无极。
来生亲率百万兵,
长白山下雪国耻。
风也奇,雨也奇,
华夏因你而风靡。
振古铄金百万年,
今日风靡又一时。”
汐儿唱完,却听到北泽璟平稳的呼吸声,汐儿走上前去,只见北泽璟的枕头上有一大片的湿润,而他的眼角处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看着窗外的夜‘色’,汐儿静静的发着呆,不知道何时,靠在椅子上也沉沉睡去,等汐儿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又睡在那个暗室里,心中顿时一阵郁闷!暗自问候北泽璟这个变态。
汐儿看着墙上的三十道划痕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整整三十天了!汐儿白天就在这个暗室里渡过,晚上的时候就被北泽璟抓出去,不是唱歌,就是哄他睡觉,或者讲些故事。每每看到亲泽璟沉静的睡颜,汐儿差点都忘记了这个男人的‘阴’狠的一面。
突然,暗室的‘门’被打开,汐儿心中一紧,这应该还不到入夜的时辰,今日,怎么这么快就放她出来了?
汐儿一出来,一只白鸟便亲热的朝汐儿飞了过去停在她的肩膀上!汐儿一见到这只鸟,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防备的朝四周看了看,整个大殿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这只鸟给她开的‘门’?汐儿迅速抓住这雪鸮狠狠的掐住它的脖了!
“嘎!”雪鸮发出一声惨叫,两只脚不停的蹬着汐儿的手。
“我让你叫,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的主人是谁?是公子彻,你竟然认贼……”汐儿看到北泽璟惬意的靠在殿‘门’处看到着汐儿对着雪鸮发狠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的‘荡’起一抹笑意。
“雪儿!”北泽璟唤了一声。
那只雪鸮拼命的挣开汐儿的魔爪朝北泽璟飞去,停在北泽璟的肩膀上,那张尖尖的嘴还在北泽璟的脸上蹭了蹭,想要寻求安慰。
“你错怪它了!”北泽璟亲昵的‘摸’了‘摸’雪鸮的头,喂了一些食物给它。
“是不是有一次雪儿替你们送信就没了踪迹?虽然到处搜寻,仍然没有找到?”北泽璟仿佛心情很好的问道。
“没错。”汐儿看了一眼雪鸮,经过刚才的事情,雪鸮好像有些怕她了。公子彻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寻找雪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中了北泽璟的圈套!
“这么些年没见,它一眼便认出你,你竟然这样对它,让它怎么能够不伤心?”北泽璟再次安慰‘性’的‘摸’了‘摸’雪鸮的头,雪鸮叫了两声飞到窗,那小背影,更显孤寂。
“是我把他从天上‘射’了下来,然后又救了它。”北泽璟淡漠的声音响起,汐儿差点没控制住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要是掐住北泽璟的脖子汐儿一定会作尽全力直到掐死他为止!
“整整五年,我都没有将它驯服,后来,我就放任它飞,飞走了之后,我再把它‘射’下来,然后再救它,三次,它便归顺我了!你看,它现在多感‘激’我。”北泽璟朝雪鸮扔了点食物,雪顿时飞起来接住,兴奋的吃了下去。
汐儿的眼角有些湿润,凌厉的目光看向北泽璟,“我以为,你的‘阴’险卑鄙只是对人,没想到,对于一个动物你也是如此!你简直禽兽不如!”
汐儿迅速的走过去,一把将雪鸮抱在怀里,“小白乖,我带你去找你真正的主人!”雪鸮乍见汐儿对它这么温柔,顿时兴奋起来,躲在汐儿的怀里再也不动弹。
北泽璟没有发现,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竟然动了侧隐之心,按照他的行事风格,一见到端木汐,这只雪鸮的生命都走到了尽头!而他却放任这只鸟活到现在,而且现在还不准备杀了它!
“带着这只鸟,回暗室去!”北泽璟挥去心中的烦‘乱’,呵斥汐儿了一声,看着暗室的那个背影,迅速的关上暗室的‘门’,大步朝殿外走去。
他出生当月,母亲就去世,若不是姑姑倾力相护,他也会因为生来不详克死生母而被溺死!若是,他真的被溺死,该有多好,这样,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责任,他是西夏唯一存活到成年的皇子。年幼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个皇子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身亡,他的幼小的心中就充满恐惧!
但是,每天晚上,姑母哄他入睡的时候,都告诉他,他将来会是西夏的皇帝,西夏的主宰,他是最坚强的,能够打败一切敌人,肃清一切障碍!姑姑给他铺的是一条坎坷的帝王路,在走向这条路的中途,姑姑搭上了她自己的‘性’命,也把他‘逼’上绝路。
幸运之神,从来都没有眷顾过他,北泽‘玉’姬的折辱,每天都在担心吊胆中过活,成了他生最重要的一部分。他依赖姑姑,因为那昏聩的父皇对姑姑异常疼爱!除了皇后,就只有姑姑能在父皇面前说上几句话!
在这种环境中,他渐渐知道,没有姑姑的庇护,他也许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开始勤奋,开始学着做个让姑姑喜欢的孩子,他发奋,刻苦,将一些苦难全都咽下去!终于,有一天,父皇突然恢复早朝,竟当着满朝文武宣布立他为太子的消息。
他并不开心,可是看姑姑欣慰的笑容,他只是好好的当这个太子,也许在姑姑的眼里,这离西夏皇位只差一步之摇了,可是他却觉得那一步,是何其的遥远,远到让他不敢伸手触及。姑姑游走于朝政之中,与皇后明争暗斗,而他不想,却也不得不被卷入其中。
无数次的暗中陷害,刺杀,成了他生活的另外一部分,他晚上睡觉,都要合衣而睡,从来都是剑不离身!可是,这么十几年,皇后的根基已根深蒂固,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动摇的!皇后不停的寻找着西夏以外的力量,姑姑也开始变得紧迫。
终于有一日,她还是说出了他最怕的要求,她要离开他,到北朔去!当时,他拉着姑姑的手,声声哀求,他不要什么太子之位,只求和姑姑平安一生,他要好好的‘侍’奉姑姑!可是,姑姑去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骂他是个不成气的废物!
那时,他想,姑姑对他,究竟是把他当成一个匡正西夏朝局的棋子,还是当他是一个孩子,如同母亲一样,亲手抚养,爱护的孩子。他没有答案,即使有,他也不敢想。他目送着姑姑离开西夏,前往一条未知的道路。
时隔不久,他便有机会再见到姑姑,他唯一的亲人。‘玉’姬要求同行,他并没有反对,反而十分的赞成。出了西夏,这个西夏第一贵‘女’,便任由他摆布了!他提前出发,没有想到,刚进入北朔境内,还没出织云山一脉便遇到了一点麻烦。
这个麻烦,是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只是那蹩脚的扮相一眼便能看穿,其中一个,他没有注意,而另一个,却让他终身难忘,她就是,端木汐!
双方争执,误伤了她,也让他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那个来救她的人,竟然是北朔四皇子公子彻!而公子彻,不是应该在极北之地吗?他便想办法,与公子彻联络,这个四皇子,不是泛泛之辈!北朔比西夏强大,而北朔的局势更如一滩浑水让人看不真切。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姑姑,她变了,那种母‘性’的光辉让她变得更加的美丽,也让他更加的不敢深想以后的路。姑姑,从来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但是,她竟然狠心让这个孩子的血来铺就他的帝王路!他的心中愤恨不已!他恨自己,没有能力解决一切!竟然让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做这样的牺牲!
他反对,可是姑姑去将他说的无言以对!他更没有想到,这一场设计好的局,只设计好了过程,却没有设计好结局!姑姑随着那个孩子走了!这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他的天仿佛也塌了!
果真如此,儿时,他与姑姑走在大街上,一个算命的瞎子说,他没有那种尊贵的命,即使强求来了,也守不住几时,最终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姑姑一气之下,命人将那个瞎子给杀了!他看着姑姑没有生气的尸身,满脑子都是那句话!可是,他从生下来,都是为走条路活着!他不走下去,又能如何?他发誓!一定要以西夏天子之身将姑姑迎回西夏去!不顾一切后果!不惜一切代价!
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北泽璟伸手挡住这道阳光,这么残阳如血,就如同他这一生坎坷的路,这一个月,是他人生赚到的最美的时光,这一个月的快乐,是来自那个叫端木汐的‘女’子!可是,他的路并没有走到头!他还要继续。
西夏,只剩下一具空壳,仅有的物资只够这最后一仗!是破斧沉舟,背水一战!北泽璟站起身来,大步的没入如血的夕阳下。
暗室的‘门’被打开,汐儿顿时一惊,一股强光从‘门’口透了进来,异常的一刺目,又是一个‘艳’阳天呢!汐儿心中感叹,有了雪鸮的陪伴,汐儿顿时觉得没有那么无聊了。适应了室外的强光,汐儿缓步走了出来,只见北泽璟‘唇’角擒着一股冷笑上下打量着端木汐。
“你觉得,公子彻对你的身体的哪个部位最熟,会让他一眼便知道,这就是你呢?”北泽璟上下打量着汐儿。
汐儿心中一紧,迅速的退后一步,绑了一个月才想起来要赎金,这个绑匪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吗?
“不用太害怕,也就是要只手指头,或者砍条‘腿’之类的!忍一忍,闭一下眼也就过去了。”公子璟笑着走向汐儿。
“我告诉你北泽璟,你要是赶动我一根手指头,公子彻一定会踏平西夏!”汐儿指着北泽璟恶狠狠的回应道。
“这十指纤纤的,真让人赏心悦目,就是它了!”公子璟突然握住汐儿的手,另一只手中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下一刻,汐儿被拉到桌子上,手被按在桌面,不管怎么挣扎都‘抽’不了来。
“公子璟,你这个变态!”
“切哪根好呢?”北泽璟不理会汐儿,只是端赏着这双手。
“我,我有更重的东西,比我这只手指头更让公子彻熟悉!”汐儿顿时说道,只见北泽璟手中的刀在贴着汐儿的皮肤时停了下来。
“你瞧,就这个!”汐儿迅速的头上拔下那个木簪子,递给北泽璟。
“死物?可是我喜欢活物多一些。”北泽璟冷笑一声,不再看到那支木簪子。
汐儿‘腿’上用力,一个转身,另一只手飞速卡向公子璟的脖子,那个木簪子的锋利之处正对着公子璟的大动脉!
“你废我一只手,我要你一条命!”汐儿用力‘逼’近,簪子顿时刺入北泽璟的皮肤,滴滴鲜红,落在北泽璟黑‘色’衣领了,顿时被黑‘色’淹没。
“哼!”北泽璟冷哼一声,另一只刀的手抵住汐儿腰,汐儿感觉一阵刺痛,身形不受控制的向前一分。汐儿这才发现,她竟然与北泽璟紧紧相贴,这姿势,不似生死搏斗到像是暧昧不明!
“我也能让你不死,但是失去你肚子里的孩子。”北泽璟笑的一派安然,跟本没有丝毫顾及汐儿手中的簪子。
“你!”汐儿感觉到那把刀子的‘阴’冷,就如同北泽璟的气息一般。
“切吧!”汐儿松开手中的簪子,将手放回原处。
北泽璟冷笑一下,将汐儿手中的簪子拿在手中,这簪子上带着他的血。汐儿缓缓闭上双眼,等着北泽璟的刀子落下来!
久久之后,预知的疼痛没有传来,汐儿偷偷睁开双眼,公子璟已经坐到不远的龙椅上,若有所思看着那支簪子。
“如果,公子彻没有按我说的做,他会收到你的尸体!”北泽璟说完,淡淡的扫了一眼汐儿,“回去。”
汐儿看了看暗室,转身走了进去,心中暗自将北泽璟骂了千万遍!暗室‘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汐儿嘴角泛现一抹笑意。
公子彻在一个月内一连收复所有被北汉占领的城池,恢复国号:北朔,改年号为:乾元。所有人以为,端木汐的失踪会让他失去理智,但是另所有人都吃惊的是,他现在的状况,以及行事的速度!
五更就要早朝,此时,已接近四更,御书房的灯火照耀的如同白日,一个人影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不停的批阅。就连值夜的小太监都换了几个了,之前陪着值夜的全都累的倒下了,而公子彻,日复一日,夜夜如此……
所有人都明白,公子彻为何会以这么快的速度收复失地!他只是想翻遍北朔也要找到端木汐!可是,都过去一个月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哪怕,生见人,死见尸!
“报!”
“报!”
传报声从东华‘门’一个接着一个传来,整个寂静的皇宫都开始沸腾起来,公子彻搁下笔迅速的站起身来。
“皇,皇上!”小太监气息不稳的跪在公子彻面前。
“可是有皇后的消息了?”
“回,别皇上,三更左右有人将这个东西‘射’到宫‘门’之上。”小太监顿时呈上手中的东西。
公子彻打开这个羊皮卷包着的盒子,迅速的打开,只见里面有一支簪子,簪子的下方压着一封信,公子彻看到这支簪子,差点没有昏过去!这簪子上有血!是不是团子的血!?一把折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若想贵国皇后平安,答应如下条件!
一:北朔不战而降,向西夏俯首称臣!
二:通往北朔皇城各个要塞,全都弃甲缴械,城‘门’大开,恭迎西夏大军。
三:期限十日,否则贵国皇后将一尸两命!
“北泽璟!”公子彻愤怒的喊出这个人名,手中的信被握成一团!双眸泛着血丝,静静的盯着无边的夜‘色’!
“皇上!”龙‘玉’急切的唤了一声,顿时扶住公子彻。
公子彻推开龙‘玉’,缓缓的走到桌案前,仔细的看着手中的这支簪子,突然,公子彻发现,那颗黑曜石有些松动。用力的将那块黑曜石抠了下来,只见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公子彻欣喜的打开,这一定是团子给他传递的信息!
只见张巴掌大的纸上,画了一张图。公子彻看清,那是一个主殿。好像还有一个暗室,暗室的部位,画了个圆圈。一旁化了一个好似动物的头,然后做了个箭头的指示。整个图看起来十分的潦草。
“团子,我知道你在哪了!”公子彻欣喜万分。
龙‘玉’走上前去,看着那张鬼化符一样的纸片,一头雾水。这跟本就不知道上面画了些什么!
“团子就在公子璟寝宫的暗室里,寝宫的一个摆件能开暗室‘门’。”公子彻细细的指给龙‘玉’看。
“那这个圆是什么?”龙‘玉’不解。
“是她啊!”公子彻不由得笑出声来,看到这封信,他连日来行尸走‘肉’一般的状态终于消失不见,仿佛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团子,圆形!龙‘玉’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龙‘玉’,你立即召集暗卫,潜伏到西夏皇帝的寝宫!切记,一定不能打草惊蛇!就算是见到她,也不要轻举妄动!”公子彻沉声‘交’待。
“是!”龙‘玉’顿时来了‘精’神,这下好了,终于有小姐的下落了!
“速宣两位亲王入宫!”公子彻朝当值太监吩咐道。
“是!”小太监顿时领命而去。
汐儿正睡的香甜,突然被人一把从‘床’上拉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北泽璟,一股怒气陡然腾升!
“我警告你!我没睡醒之前,所有理智都是处于休眠状态的!”汐儿不悦的挣开北泽璟的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若她的眼神一是支支利箭,那公子璟此时一定变成了筛子!
“没想到,你在公子彻的眼中分量这么重!”北泽璟笑着将一份白‘色’锦帕扔到汐儿面前。
“这是什么?”汐儿扔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
降书?!汐儿的睡意顿时被这两字驱散了!这是公子彻的字迹,下面盖着的是北朔的‘玉’玺!怎么会这样?公子彻没有发现簪子里的秘密吗?还是她画的不够清楚!汐儿心中顿时一阵悲戚!
“十日之内,西夏通往北朔诸城要塞所有北朔将士全都卸甲缴械,城‘门’大开迎接西夏大军!”公子璟看着汐儿苍白的脸‘色’,双眸之中的笑意更甚。
“不可能!公子彻不可能答应你那些条件!”汐儿大声吼道。
“他已经答应了!”北泽璟冷冷的强调。
“不,不可能,她就单凭一个簪子就敢断定我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受降于你!你能模仿公子彻的笔迹,这我又不是不知道!”汐儿连连摇摇头。
“他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北泽璟冷声说道。
“可是压根就没有想着活着放我出去!”汐儿索‘性’不再装下去,落到北泽璟的手中,她半分侥幸的心理都没有!
“真聪明!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太聪明的‘女’人不好!”北泽璟的手抚过汐儿娇嫩的小脸,汐儿顿时嫌恶的将北泽璟的手打到一边。
“不止是你,公子彻也会和你做一对亡命鸳鸯。”
北泽璟淡淡一笑,一把拉起汐儿走出暗室,正值午夜,大殿之外漆黑一片,几盏灯笼高高的挂在殿‘门’两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带上来!”北泽璟突然一声令下。
只见几队人马顿时从暗处出来。
“暗卫!”汐儿倒‘抽’了一口凉气!被控制住的更有八人,八人身上均带着严重的伤势,有一个还断了个胳膊,汐儿迅速的搜寻着,她不知道公子彻都派了多少人来,所幸,鬼面与竹风都不在!
“小姐。”八人齐齐唤到。
“真是忠心耿耿!”北泽璟啧啧两声,看着汐儿越发苍白的脸‘色’。
“北泽璟。”汐儿转过身来唤道。
“小姐!不要求他!我们生为小姐而生,死为小姐而死,死得其所!”其中一个暗卫喊道,其它几人顿时齐声附和!
“你求我,或许我心情好,留他们一口气。”北泽璟突然心生玩意,勾起汐儿的下巴。
“我求……”汐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暗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他们全都自绝在汐儿面前!
“不!”汐儿疯狂的吼了一声,直直的向这几人跑去,他们有和她一起长大的,有看着她长大的!虽然她很少见到他们,可是她知道,有许多的暗卫,都在暗处保护着她!
她调皮爬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有人垫在她的身下,她惹娘亲生气的时候,被娘亲罚跪,有人偷偷的刚她抱走,换上另一个和她身高体形差不多的人在冰冷的夜晚替她跪了一整夜!
汐儿无力的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状,突然,汐儿一个起身,拿起地主散落的剑朝北泽璟袭去。
“都退下!”
北泽璟不防,‘胸’前的衣服顿时被剑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若不是他迅速的退了一步,一定会被剑锋扫到!只见汐儿招招凌厉,每一剑都直‘逼’公子璟的要害之处,北泽璟在汐儿这样的攻势之下,刚刚还游刃有余的应对着,竟然变得有些吃力。只见汐儿的招式越来越狠辣,北泽璟不得不出手攻击。
只见剑锋直朝面‘门’而来,北泽璟下意思的伸手去挡,正要借势扼住汐儿的手腕,却突然发现这只是虚晃一招,而端木汐真正的目的,竟然是他的‘胸’膛!北泽璟吃力的错开身子,剑直直的肩膀上刺去。
北泽璟没有想到,他的大意,差点丧命在这个端木汐手中!
突然,汐儿脖间一凉,一股刺痛顿时传来。公子璟大力的朝汐儿的肩膀打了一下,汐儿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带进去!”北泽璟忍着肩膀的疼痛,冷声吼道。
北泽璟用力的拔出身上的剑,快步向远处而去,‘侍’卫顿时将那八名暗卫的尸体清理了出去,大殿前恢复以往的宁静,仿佛刚刚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一般。
一道‘艳’红的身影从天迹如风一般划过,足尖轻点便跃入大殿之中,搬动饰物,暗室的‘门’顿时被打开一条小缝,只见这个‘艳’红‘色’的身影顿时的隐了进去。
刚刚巡逻而过的‘侍’卫未发现任何异常,直直的朝远处而去。
那道‘艳’红‘色’的身影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儿,眸‘色’一紧,顿时朝前走去,修长的手指在汐儿的鼻间探了一下,放下心来。拿出一瓶‘药’轻轻的洒在汐儿脖子受伤的地方。为汐儿拉上被子,便匆匆离去。
一阵刺痛从手腕传来,汐儿顿时转醒,汐儿挣扎了一下,发现她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她只记得北泽璟打昏了她,根本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北泽璟只给公子彻十天的期限,现在北泽璟究竟要干嘛?
“你们要带我去哪!我要见北泽璟!”汐儿冲眼前的两人喊道,其中一人顿时拿起一块布条将汐儿的嘴巴封住!
“唔!”汐儿想说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愤恨的看着这两个面无表情的壮汉!
“带走!”殿外,一声令下,一个麻袋直接将汐儿套住。
汐儿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什么也看不出,连说话都没有机会!只能任由人扛着朝未知的方向走去。
黑暗中,汐儿的脑中想了许多,她不知道,是不是公子彻真的答应了北泽璟的条件,她相信,北泽璟进城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屠杀!只有这样,才能杜绝所有的隐患!
“唔!唔!”放我出去!
汐儿感觉被扔到一个马车内,随后,马车便迅速奔驶了起来。汐儿只能感受着马车的颠簸,艰难的坐直身子。
终于,汐儿从麻袋里弹出头来,汐儿试着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全是死结,试了许久,汐儿的额头全是汗珠,绑在手上的绳子竟然越来越紧,汐儿的手腕竟然被勒一道血痕,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马车是密封的,连个窗子都没有!汐儿跟本分不清方向。
北朔城‘门’大开,西夏大军长驱直入!北泽璟率二十万大军进入北朔皇城,沿途,分别驻扎重兵在北朔的各个主城要塞,一切,看似已经尘埃落定,北朔再无还手余地!
北泽璟骑在马上,缓缓进入东华‘门’,他的两侧,是北朔的禁卫军,现在,这些捍卫北朔重兵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而他要做的,就是接受公子彻的降书,让北朔彻底的臣服在他的脚下!
北泽璟看着不远处的公子彻,‘唇’角带笑,他只不过走了一条捷径!也许是卑鄙了一些,但是他做的哪件事情不卑鄙?就如同,送姑姑来北朔,就如同,看着姑姑因自己而死!就如同背弃盟约!就如同,现在!
“姑姑,璟儿来接您了!”北泽璟心中大声的呐喊着!他的姑姑,不应该被长埋在这陌生的北朔!姑姑,璟儿带您魂归故土!
“公子彻!”北泽璟朝前方的人唤了一声。
“北泽璟,本王恭候你多时了!”前方的人,大声回应道,人皮面具被揭下的瞬间顿时变成了公子煜!
“好一个公子彻!”北泽璟冷声喝道,他的大军已在皇城之中,又有何惧!
“皇上,皇上,不好了,有十万北朔大军涌入皇城!已快杀到东华‘门’了!”一个传报的兵颤抖的声音响起。
“错,何止十万!”公子煜突然大声说道,只见从他的身后的宫院里,身着黑‘色’铠甲的黑羽军不断的涌了出来。
“还有皇上亲自培育的三万黑羽军!”公子煜补充道。
北泽璟面‘色’一寒,冷笑一声,公子彻,既使你赢了又如何?你失去的是你最爱的‘女’人,还有你未出世的孩子。这样的结局,是乎很美好!
“将士们,要么死,要么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北朔皇城,沿途各个要塞均是咱们人马!”北泽璟大声喝道,西夏大军原本有些低‘迷’的气势顿时高涨了许多。
“保护皇上撤离皇城!”西夏军中一人喊道,人马立即从中间散开,留出一条路来,北泽璟带着一队人马,调头离去。
公子煜眼中的笑意更甚了!这仗打的,从来都没有这么过瘾过!
“就让本王好好的招待招待你们!”公子煜手一军,无数的黑羽军迅速的冲了上去。黑‘色’与银‘色’顿时融入一体。
当北泽璟杀出一条血路,冲出皇城之后,才看清眼前的局势!眼前,是茫茫的大军,数千铁骑朝他的方向奔来!那气势,‘荡’起的尘烟,颇有排山倒海之势!
“皇上!皇上!”北泽璟身侧的人紧张的唤了两声。原本,他们以为只人逃出了北朔皇城,就可以和临近城池的西夏将士接应,可是眼前这情况!
“杀!”北泽璟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北泽璟没入大军之中,当他手下人一个一个倒下,最终只剩下他自己的时候!看着周围黑压压的大军将他一人包围其中的时候,当他看到细密的箭雨朝他而来的时候!他的‘唇’角终于缓缓勾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
终于,结束了……
马车陡然停了下来,汐儿不受控制的朝后面仰去,汐儿还没有起身,便被人握住脚踝拉了出去。
“唔!”汐儿瞪着眼前这两个壮汉,怒气腾升。
“为了你,我们哥俩都绕了几天几夜了!马都累死了几匹!这下,连我们兄弟两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北朔的人还找得到你!”其中一人恶狠狠的说道。
“哥,她可是北朔的皇后啊!”其中一人小声说道,那双小眼在汐儿的身上不停的留恋。
“弟,你想干嘛?”老大反问。
“反正她都要死了,不如让咱们两个过过瘾,也不枉咱们这么辛苦一场。”
“唔!”汐儿愤怒的朝两人吼道。
“哥,咱们这一生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尝尝,不是太可惜了!”那人继续鼓动着,一只手已经伸出汐儿的身上,轻轻捏了捏汐儿的腰姿,笑更加猥琐。
“唔~~”汐儿奋力挣扎了一下,使进全身的力气向前挪动着。
那老大看到地上的汐儿,最终心一横,点了点头。
“别解绳子,凑合着爽一爽就行了!”老大沉声说道,这个‘女’人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万一让她逃脱,他们两个可不是她的对手。
“好!”
两人迅速的朝汐儿袭去!
“唔!唔!”汐儿疯狂的摇头,她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两个人碎尸万段!那四只手向汐儿的‘胸’前以及下身袭去,就在还没有挨到汐儿的时候,只感觉手上一麻,手掌便飞向一旁的地上。
血溅了汐儿一脸,汐儿顿时闭上双眼。
只见两个人影,一红一黑迅速的朝这边而来,两人身形一致,一个手持软剑,一个手持长枪,同时出招,这两个还没碰得着汐儿衣角的人顿时被贯穿当‘胸’,挑飞到十丈远!
“团子!”公子彻快步上前,将汐儿抱在怀里。
“公子彻,公子彻!”汐儿心中不停的呐喊。感觉嘴上一松,布条被扯了下来,接着手脚也被解开,汐儿立即扑到公子彻的怀里。
“彻!”所有的委屈都被泪水淹没,汐儿心中一阵后怕!
“不怕,不怕了,我来了,我来了!”公子彻轻轻的为汐儿拭去脸上的污渍,一边轻声的安慰。
刚刚那一幕,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上,要是他晚来一会!他的小团子将受多大的屈辱?!
“走吧,她身上全是伤,这里百里之内没有人烟。”南宫纤月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汐儿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存在。
“走。”公子彻抱起汐儿走上马车,南宫纤月坐在马车前,充当起了车夫。
“你真的向北泽璟投降了?”汐儿一上车,立即想到这个另她担忧了几天的问题。
“没有,只不过上演了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公子彻将汐儿搂在怀里,看着她手上‘腿’上,脖子上,都是伤,心中疼惜不已。
汐儿终于放下心来,缓缓的靠在公子彻的怀里。
几个时辰之后,三人终于来到一个百里之外的城镇,虽然还是在西夏境内,但是汐儿没有一点忌惮,只见眼前的西夏小城,仿佛千疮百孔,农舍里,十室九空,大街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汐儿这才明白,原来西夏已是油尽灯枯的境地。
“我身上的伤无大碍,你们身上随身带的‘药’都绰绰有余了。”汐儿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陌生的跟从来都不认识似的。
“为什么不吃解同心蛊的‘药’?”南宫纤月突然朝汐儿走来,冷声问道。
“因为唐钰说,他或许能够救你。”汐儿如实回答。
“不是恨我吗?恨不是亲手杀了我?这样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南宫纤月说罢,冷笑一声。
“我是想!”汐儿大声冲南宫纤月吼道。可是,每当她拿起那颗‘药’的时候,她就迟疑了!她多想能够一口吞下去,闭上眼不再想南宫纤月的死活。
南宫纤月冷漠的神‘色’有些松动。
“二位,就在这里道别吧。”南宫纤月突然冲两人说道。
“南宫纤月,你究竟要任‘性’到什么时候?唐妙音应该生下你们的孩子了吧?不出所料,她应该就和你在一起!”汐儿突然拦住南宫纤月的去路。
“还是你怕了!你怕到时候你撑不过去死了!这三年的光‘阴’,你是在得过且过,活一天算一天吗?”汐儿突然伸出手,重重的朝南宫纤月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我替我自己打的!”汐儿说罢,又‘抽’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就算是我为公子洵报仇!”
就在汐儿准备‘抽’第一巴掌的时候,突然被南宫纤月握住手腕,他那张摄人心魂的俊颜上,留着红红的十根手指印,汐儿静静的看着南宫纤月,一言不发。
“一个月后,我在南疆等你们!”南宫纤月松开汐和的手,轻轻的吹了一个口哨,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顿时从远处飞奔而来。
南宫纤月飞身上马缓缓转过头来,“公子彻,若是我南宫纤月撑得过去,咱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公子彻淡然一笑,“我奉陪到底!”
马蹄声渐渐远去,汐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靠在公子彻的怀里。摇望湛蓝万里无云的天空,一只雪白在鸟儿从空中略过,阳光照耀下,雪白‘色’羽‘毛’反‘射’着银‘色’的光茫!汐儿将小指放在口中轻轻一吹,只见空中那只鸟顿时转了方向。
“彻,我送你一个礼物。”汐儿说罢,雪鸮立即朝公子彻俯冲而来。
西夏大军被困北朔,大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西夏皇帝在北朔皇城之内被‘乱’箭‘射’死!西夏所剩残军,缴械投降!北朔第一战将公子煜携麾下第一先锋卫卫远征,直捣西夏帝都,身后二十万大军进入织云山内,如入无人之境!
北朔,乾元一年,北朔的版图南至白陌,西至青城,北至贺连,东至东郊,是整个华夏大地,版图最为辽阔的一国!
海棠‘花’依旧茂盛,娇‘艳’‘欲’滴,汐儿‘挺’着隆起的肚子缓步‘花’间,南宫纤月所说的一月之期还有两日,此时,他还未到南疆。听说,唐妙音生了个可爱的‘女’娃娃,多少年来,唐氏一族都没有过小孩子出世,唐夫人自然喜不自尽。
当初,南宫纤月失踪,唐妙音不顾父母阻拦执意离开南疆,唐氏夫‘妇’,还没有见过唐妙音与南宫纤月的孩子,特别是唐夫人,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女’儿和外孙‘女’,整夜难眠,汐儿抚着肚子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淡笑。
“宝宝,若是你外公外婆在世,一样是这样的心情,一样会将你当成手心里的宝,好好的呵护。”
一阵吵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汐儿朝来时的路缓步走去,只见一身紫衣的唐妙音快步朝这边而来。
唐妙音仿佛变了许多,增添了几分‘女’人的风韵,原本垂着的发丝全都挽了起来,却依然掩盖不了少‘女’娇俏。
“端木姑娘,不管如何,我要多谢你!”唐妙音看着汐儿面‘露’感‘激’之‘色’,同心蛊是她偷出来的,也是她亲手种到南宫纤月与汐儿的体内,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她心中悔不当初,可是又无能为力。
“这没什么。”汐儿缓缓开口道。
“你可知,唐氏这百年来,就只有这么一对同心蛊,能解同心蛊的只有孕育两只蛊虫的胎衣,那胎衣,鲜红如血,待同心蛊双双出壳,便会自动愈合,成为一个拇指大的圆形,胎衣孕育了同心蛊,同样也是同心蛊的致命伤,胎衣只有一个,也就注定中了同心蛊的人,只有一个才能活得下来!”唐妙音走到汐儿面前,轻声解释着,这也是后来,她才知道的。
汐儿静静的听着,既然如此,唐钰又有什么方法能够救南宫纤月呢?
“长老说,纤月哥哥能够活下来的机率只有一成,但是这才我来说,已经是一种恩赐了。”唐妙音说罢,紧紧的握住汐儿的手。
“我欠你一个对不起,请原谅我现在才说出口。”
汐儿反握住唐妙音的手,“放心,他会撑过去的!他是谁啊,他是南宫纤月,你难道对他没信心吗?”
“有,我对他有信心!”唐妙音立即回应,眼中的神‘色’更加坚定。
汐儿终于明白,唐钰所谓的救治的方法,看着双眸紧闭躺在‘床’上的南宫纤月,汐儿心中有些紧张,这么大量的木骨粉用下去,南宫纤月能醒得过来吗?
“现在,他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不会有任何感觉,就连血液都是停止流动的。”唐钰轻声说道。
汐儿拿出身上的那颗血红的‘药’丸,送水服下,才短短的一瞬间,汐儿立即感觉到心脏的方位一阵麻木,随后便是一股灼热的感觉。
唐钰迅速的拿出一把刀子刺向南宫纤月的心脏处,果然,刀子没入皮肤之后,竟然没有血液流出来!汐儿强忍住不适看向南宫纤月的方向。
只见唐钰取出一个通体血红的蛊虫,那虫子仿佛疯了一般,摇摆着细长的身子!唐钰将那只蛊虫放到一个‘玉’盘之中,酒上一些绿‘色’的粉沫,立即冒出一团青烟,同心雄蛊化为乌有。
汐儿这才回过神来,唐妙音的心上端着的‘玉’盘里,全是紫‘色’的血液,汐儿看到脉搏处的小伤口里流出的血液渐渐转为红‘色’,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他会怎么样?”汐儿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唐钰已经在缝合伤口。
“接下来,就是解木骨粉的毒,至于何时能够醒来,我也不敢说,也许,永远也醒不来了。”唐钰一边为南宫纤月清理伤口,一边沉声回应。毕竟,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做过,他这种法,只是在同心蛊失去另一伴苏醒时还始吞噬心脉之前将之强行取出来。大量的木骨粉,本来就可致人长眠不醒。
汐儿拍了拍唐妙音的肩膀。
“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撑下去的。”唐妙音坚定的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汐儿便辞别了唐钰在鬼面与竹风陪同下开了南疆,北朔复朝,百废等兴,在汐儿在三要求下,公子彻才算是没有同行,出了茂密的森林,便是北朔的国土。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着,汐儿靠在软软的靠背上闭目养神。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一个人影迅速的钻入马车之中,随即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汐儿淡笑一下,紧紧的从来者的指后环住他的腰身。
“团子,这一生,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分得开我们。”公子彻靠在汐儿的耳边轻声说道。
“从来都没有什么可以分得开我们。”汐儿纠正道。
“没错,爱妻说的对!”公子彻恍然,顿时点头如捣蒜。
汐儿灿烂一笑,她就料到公子彻一定会来!
公子彻的双手探入汐儿的衣内,轻轻的握住高耸的浑圆,渐渐的,双眸染上一股火热的气息。
马车外,阳光明媚,车内,‘春’光无限。
有了公子彻的陪伴,汐儿的心情更加放松,渐渐的放慢了行各程。虽然,汐儿不满公子彻的做法,但是还是珍惜这难得的机会。朝中,有公子澜与公子煜两位亲王做阵,天大的事,也不会难得到他们!
织云山脉,废旧的农舍内被鬼面与竹风整理的十分宜居,公子彻以汐儿怀有孕,不能长途劳累为由,在此暂住几日!鬼面与竹风相视一眼,顿时明白他们主子的意思,索‘性’干脆自动消失,不打扰这两人的二人世界!
“才刚刚开始,你这个皇帝就开始不务正业!”汐儿娇嗔一声,被公子彻搂在怀中。
“那我就干点该干的正事!”说罢,将汐儿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
北朔朝,皇城,御书房内
“啪!”公子煜将手中的奏折整个甩飞,一旁的宫‘女’太监吓得跪了一地。
公子澜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公子煜,任由他发泄着积郁已久的怨气!
“这算什么?老子还不如直接废了他,自己当这个皇帝算了!”
“五弟,你要是真想,三哥第一个支持你。”公子澜顿时站起身来,眼中充满兴奋的光芒。
“少在我面前假惺惺!”公子煜一把推荐公子澜,这算什么?啊?这算什么!上次,上那公子彻与端木汐一这一帝一后回朝是什么时候?哦对了,是汐儿临近生产的时候!那次,他以皇后待产为由,天天不早朝,而且命他与三哥直接住在宫里,这成何体统!成何体梳!
好!生了小公主之后呢。他公子彻又以‘侍’候皇后月子为由又不早朝!朝中所有大事,全都摊到他头上了!好!等小公主满月!等到满月,人家一家五口全都不见了!有这样无耻的人吗?
“五弟,都是当爹的人了,要淡定,淡定!”公子澜轻声安慰。
“淡你个头的定!你到好,三天两头找不到人,一天到晚的出去找什么红颜知已,你到是领一个回来!”公子煜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这个冤大头扛着北朔这么大个担子!
“没有合适的嘛。”公子澜无奈的摊开手。
公子煜无奈,深吸了几口气,当皇帝有什么好?当皇帝有什么好?错!当公子彻这样甩手皇帝就是好!他也不干了!
“公子彻,我看你一辈子都不回来!”
在一相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小城中,一家五口正围在河边打闹嬉戏,其乐融融,汐儿坐在临时搭建的草棚下,抱着‘女’儿看着河水中父子三人,脸上挂满幸福的笑意。
“小姐,火生着了!”龙‘玉’不远处叫道,只见那边篝火正旺。
竹风与鬼面在一旁清理着打来的野味以及那父子三人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捉上来的几条鱼。
“来,来,看着小公主,本小姐亲自下厨!”
端木汐此话一出,所有人脸上的笑意全都浓浓的‘阴’郁取代,公子彻朝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福儿与承儿顿时从水里走了出来。
“娘亲,你陪我们玩!”
“娘亲呆会再陪你们,娘亲给你们做好吃的!”
“不嘛,现在就陪我们玩,娘亲~~~”
公子彻一个箭步离开水面,朝鬼面与竹风两人冲去,三个大男人挽着袖子掘着屁股飞速的开始料理食物,不一会,香气流窜,让人垂涎……
终于,终于从端木汐的手中抢回了他们的美味!
夕阳西下,公子彻从汐儿身后缓缓将她搂入怀中,汐儿转过身来,闭上双眸,两人‘唇’齿相贴,诉不完的柔情,就连天空的晚霞都羞红了脸颊。
远远望去,这一对璧人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北朔乾元七年,北汉再次举兵侵拢北朔边境,这几年,北汉一直处于‘混’‘乱’状态,内战四起,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来招惹国情驱于稳定的北朔呢?
公子彻缓缓打开从关外传来的八百里急信,眼中缓缓‘露’出笑意。
汐儿惊讶出声:“是他!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