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幕洗完脸,用柳条刷了牙,端端正正地在梳妆台前坐好,任凭站在她身后的大丫头帮她摆弄身上的服饰与头上头上的发丝。
“夫人今天想穿什么衣服?奴婢好去准备。”大丫头开口问道。
阿莫想也不想开口说道:“料子轻便一点,颜色素淡就好。”
大丫头毫不意外阿幕这样的回答,说道:“是,奴婢这就让丫头们去准备准备。”
大丫头朝阿幕躬身行了礼,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屋子里倒是安静下来,阿幕一时间有些无聊。
外面不多时就传来大丫头细细的吩咐上,过了一会儿,她又这回来回来,将阿幕的卷发细细疏通了,问道:“夫人想要梳什么发型?”
阿幕有些忧愁地看着她镜子中的一头卷发,倒不是那种卷得像火燎过一样的状态,只不过是发梢有些打卷儿。但就是因为这头发,每一次早上醒来她的发卷都会将彼岸的头发缠得死死的。
有一次,彼岸破天荒心情很好的揶揄她,她觉得羞恼,一怒之下便拿剪子,剪了一大半。如今这些头发只是披散在肩膀上,半长不短的模样要说馆发髻的话绝对不行,更何况她也不愿意。全部披散下来,这天气又热得很,到时候出很多汗不太舒服。
阿幕他想了想便说道:“用一根带子绑着就好。”此计甚好。
阿幕自从醒过来之后,对于国师夫人那里三层外三层繁重华丽的服饰和几乎要将脖子压断的头饰十分的不感冒。
虽然那样打扮起来显得端庄优雅,美丽非凡,但是她不能冒着晕过去的危险去享受别人羡慕与嫉妒的目光吧?更何况她认为人这长脸与生俱来,长的好与坏是父母赐给自己的。有啥好得意的?还得益的是给予她这张脸的父母吧,又不是她自己。
而且她注重自己的精神感受,要比别人所给予她的羡慕带来的那种虚荣感多得去了。她自己不开心,难不成别人夸她两句她都开心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她又不是傻子。
阿幕无法想象自己曾经是如何穿着这样的衣服,三伏天走来走去待人接物处理辅助日常琐事的。这样子简直是会热死人不偿命的好吗?如今她对于衣服只要轻便舒适便好,头顶的发饰也摘下了。
听大丫头说是她曾经最喜欢的繁重的金步摇玉簪等等,她觉得不敢置信,她会喜欢这些玩意儿?天塌下来,她都不信。一定是骗她,最后,大丫头只用红色的丝绸将阿幕头绑好在她脑后打个蝴蝶结。
阿幕身上也换了一身粉色的轻便长裙,上面落满了一朵朵粉色桃花,这样在原地一转,裙角翻飞成一个圆形,倒像是满身落花废物,她跟着也年轻好多岁。
阿幕坐在旁边一边吃午餐一边问道,“昨日的宴会最后什么时候结束的?”
“回禀夫人午夜。”大丫头站在阿幕身侧,规规矩距,眼光鼻鼻观心地回道。
“宴会开了竟然这样长,定然是有什么趣事。可惜我走的早,没有见到,你们这些做丫头的走的是最晚的,定然见到了不少事,这样一看,你们倒是有些福气的。”
阿幕想了想,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她也很想凑凑这个热闹,宴会嘛肯定有很多歌舞表演杂耍之类,她对此倒是感兴趣的很,尤其还有可能有个别长得好看的美人儿,这让她的兴趣更深几分。同时,对于没有机会观赏深表遗憾。
阿幕想到这里,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双深红色的眼睛,她忽然心中一动,吃饭的动作停了停,眼角瞟了大丫头一眼,她又开口问道:“你说说昨夜发生的事情里面可有什么趣事?”
“夫人趣事都没有,大事倒是有一件……”
阿幕心中一惊,难不成与彼岸有关?能让大丫头称之为大事的倒是不多见。
大丫头说完这句话,脸色一摆,几个脸色大变,整张脸体现出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缝上,说错了话的模样,她低着头踌躇半响,一咬牙急忙跪下,匍匐着身子用力磕头。
“奴婢多嘴了,请主子责罚……”
阿幕免了大丫头的礼,心中不由的冷笑一声,大丫头哪里是不小心说漏嘴,分明就是很想讲给她听,呵呵……她这样子做的也太过了。
她平日里哪里有样的耐心,她恨不得赶紧伺候完她,就可以下去休息。哪里像今日还会在这里乖乖地回她话?她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其中有猫腻。
因而阿幕摆摆手不在意地问道:“什么大事,你说一说。”既然她愿意说,那么她就更愿意听,所以,她也懒得计较她那肚子里的小九九,只不过是达到个人的目的而已。
阿幕听到这里倒是听出一些兴趣来,很显然这件事情是关于她的,否则,这丫头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也不会变成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能让她变成这样的,很有可能事关重大,而且这件事绝对是有关于她的。
要是关于彼岸的话,她哪有心思耍这些心眼,恐怕早就红着眼睛白脸用晚娘脸对待她,而大丫头变成这样不合常理的模样,这件事情不简单的同时,恐怕还能为她所用,让她从中谋点利。所以,她整个人才会有一种黄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冷静与狠辣。
“这……”大丫头好像顾虑着什么,声音里满是踌躇,偷偷摸摸看了阿幕好几眼,半响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奴婢不敢妄议主子之事。”这丫头演技不错,看起来真像是一个有点儿想说,但是又怕惹怒主子的小白兔忠仆模样,呵呵……有点那么回事儿。